第8章 Chapter8
Chapter8
维罗妮卡认为自己需要和弟弟沟通，她就这样做了。
在拉斐尔吃完晚饭，咬着牙看了会书，做了几道数学题才去洗澡。
等他吹干头发，就发现维罗妮卡正坐在他的床头，手里翻着一本意大利语教材。
“拉法，我们来聊聊。”维罗妮卡拍拍床畔。
拉斐尔从3岁的时候就明白，这不是什么好开头，而是搞不好会被揍屁股的前奏。
他揍过无数人，唯独眼前这个拧不开罐头盖的女人，能把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等他坐好，维罗妮卡看着弟弟没什么表情的脸，就上手揉了揉，有些失望道，“看来你不想主动跟我聊。”
“嗯？”
“我是说，你的足球。我知道你爱它，当你还没有一颗属于自己的足球时我就知道，那么为什么要放弃它？”维罗妮卡似乎没打算等他回答，就为他算账，“你看，我和哈维尔都有一部分的稳定收入，虽然不多，同样的消费也不高。”
“三万美金是很大一笔巨款了，多到足够我们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我从不相信你失去了天赋，即使只看你颠球我也知道你重新找回了自己，那么是什么让你决定放弃它？”
锅来的又沉又急，拉斐尔无语的看着姐姐，过两秒才说：“我没要放弃。”
“没放弃？”
“我知道问题在哪里，我想改正问题，训练和比赛并不能给予我这些。”他整理了下情绪，就跟姐姐说起自己的问题具体出在哪里。
他话不多，三言两语就说明了自己现在的问题，并解释：“追求柔韧性也是为了更灵活，更容易摆脱对手。速度是天生的，难以提高，爆发力随着年龄的增长，伤病的增加，很难长久。追求更细腻的脚法，更强的摆脱能力，能够受用整个职业生涯。”
“不用担心我，我能踢好球。”
维罗妮卡无言以对。
她是个懂球的女人，但也仅限于看个球赛。她弟弟到底应该踢什么位置，追求速度还是爆发力又或者什么技术细节，她一概不懂。
不懂就闭嘴，她想到那三万美金，和自己签下的合约，底气十足的说：“那就踢你想踢的。”
拉斐尔任由她亲了亲自己的脸。
等哈维尔带了啤酒回来，就看到他们在一起看皇马的比赛，镜头中的雷东多白衣长发，挥洒自如。
显然这位阿根廷中场已经从世界杯失利的打击中走出。
哈维尔看了几眼，就把啤酒递给维罗妮卡，拉斐尔帮她接过来，没等哈维尔看清楚，就发现他已经打开了瓶盖。
他默默看了拉斐尔一眼，试探着把啤酒瓶递过去。
拉斐尔瞥他一眼，看他过了一秒还没拿走才翻个白眼接过来，啪一下帮他打开。
哈维尔爽啦！
忙了一天，搞了一身机油味都不觉得难受啦！他美滋滋喝着啤酒，跟维罗妮卡已经聊起了97年美洲杯，随即想到96年奥运会，97年世青赛，都是小球员梦寐以求的舞台。
他偷瞄了一眼弟弟专注看向电视机的眼睛，果断闭嘴。
说个屁的国家队，说个屁的世青赛！
看球！
有个好消息是维罗妮卡去了几次马德里，就让他们三人共同的生物学上的母亲伊娃转让了监护权。
有律师，有公证的那种。
“你怎么做到的？”哈维尔狗腿的问姐姐。
“我告诉她，拉斐尔再也没办法踢球了，我是一定要让他去上学的，她得出学费，而且得亲自来瓦伦西亚大区办材料，不然就掏钱让我们去马德里跟着她过活。”维罗妮卡挑挑眉，冷笑道，“她肯吗？”
他们的母亲找了一个年龄小了10岁的西班牙小鲜肉。
西班牙男人似乎都缺少一个妈，两人感情好到蜜里调油，刚生了孩子没多久，自然是不会想让他们去打扰她的生活的。
“干得好！”
他们当晚去吃了一顿大餐，没几天，不想去青训的拉斐尔，就在奥里奥尔的帮助下，背起书包上学堂。
他虽然不太乐意，但如果一张纸能让维罗妮卡高兴，为什么不呢？
而且他怀疑兔子在他完成U17的任务后，可能会给他搞出一个升级到U19的任务。
身为奥利瓦市有名的网红，拉斐尔第一天来到学校，就和高年级的学生轰轰烈烈干了一架。
当天，留堂处理。
留堂就留堂，不就是自己看书？
结果当天主动留堂的女生们占满了教室，值班老师无言以对。
叽叽喳喳讨论着拉斐尔的脸，腿，武力值，各种赞美之词更是不绝于耳，拉斐尔充耳不闻。
留堂结束后，距离西班牙太阳下山的时间还有最少三四个小时，这也是属于伊比利亚半岛的得天独厚条件，这意味着孩子们拥有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可以尽情踢球。
他要走出学校的时候，看到操场上有几个鼻青脸肿弱鸡十分眼熟的，他们身穿瓦伦西亚（此处为瓦伦西亚足球俱乐部，绰号蝙蝠军团，队徽上有个蝙蝠）的白色球衣，正在踢球，还有老师指导。
他二话不说走了过去，书包一丢，换了鞋子，就走到老师身边请求入队。
这么好的一块场地放着不用，他傻吗？
场下被他用拳头干得鼻青脸肿的骚年们纷纷微笑，仿若看到了找回颜面的机会，为首的爆炸头更是怪笑几声，眼怀期许。
教练不置可否的看着这群少年，只要熊孩子不在校内，在他眼前打架，不是故意伤人和恶意犯规，他是不会管的。
拉斐尔没鸟那群沙雕，先去热了热身。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在拉斐尔热身的时候教练看向他的目光就不同了，专业的？居然是专业的！
他突然对这个刚刚进入学校，就成为校内风云人物的阿根廷小子感兴趣了，难道以前是在阿根廷那边的梯队混过的？
拉斐尔充分热身后就对爆炸头勾了勾手。
这蠢货占据C位，俨然就是这个校队一霸，再干趴他一次，这片球场就是他的天下了。
爆炸头充满自信的上了。
此时球场边上已经聚集了无数学生，准确点形容的话，只要是没回家的，都在这里了。
在西班牙，足球就是第一运动，校队成员就是风云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能博得所有在校生的关注。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爆炸头进攻，在两人明显单挑的情况下，他这个处于绝对优势的进攻球员刚刚和拉斐尔的距离缩短到一米，拉斐尔脚上一勾就将足球轻易断下，用膝盖往上一挑，下一秒射门。
断球停球调整射门，一共也就一秒多的时间。
对面的爆炸头眼睛都要脱窗了！
教练也忍不住了，他走上前，拍拍正打算去捡球的拉斐尔。
来拉斐尔不解的看着他。
“你之前在哪里受训？”教练问。
拉斐尔沉默，并不觉得自己被博卡扫地出门是什么可以随便宣之于口的“荣誉”，那反而是他胸口永远不会结疤的伤疤。
“那你受过专业训练？”教练又问，他还是懂这个年龄的少年的。
拉斐尔点头。
“受过大伤？”教练追问。
拉斐尔摇头。
“那你就不应该在这里！”身高只有一米七的络腮胡教练的表情突然愤怒，他指着拉斐尔说，“你如果喜欢足球，就应该去试训，而不是在这里欺负这些孩子，剥夺他们踢球的乐趣！”
“你不属于这里！”
他的愤怒和铿锵有力的嗓门让拉斐尔过了两秒后才觉得脸上发烫，他理解了教练的愤慨来自哪里，他的行为的确是剥夺了这些孩子的乐趣。
他正要转身，比他矮了半头多的络腮胡就拉住他，“等等，你去哪？”
“回家。”拉斐尔不解，他还要找个地方继续练习，等太阳落山再回家写作业。
络腮胡摇头，“不不不，你不能回家，你得跟我去瓦伦西亚训练营，你等等我，我去打个电话。”
教练说完撒丫跑了，甚至没给拉斐尔拉住他的机会。
被拉斐尔刚刚当众虐过的爆炸头走过来，有些不忿的看了拉斐尔两眼才说：“教练是瓦伦西亚的球探，虽然是义务球探，不会有一个比塞塔收入的那种，但他可以给球队推荐球员。”
拉斐尔了然了，却微微蹙眉。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几乎猜到了下面的剧本，他肯定会被推荐去瓦伦西亚试训，但问题是——他没打算加入青训营。
整个8月他都在埋头苦练，9月他也是这个计划，并且多抽点时间来学习，争取在2月份能够通过几门学科的考核，减轻点学习压力——
再说一次，他憎恨这些该死的学科！尤其是数学！
数学去死！
所以瓦伦西亚青训营，的确不在他的计划内。
但这样离开并不礼貌，拉斐尔还是等到络腮胡教练回来，此刻大家也都眼怀希冀的看着教练。
络腮胡抓一脸遗憾的说：“上周日，上周日试训已经结束了。”
络腮胡的难过溢于言表，正当他想提一提莱万特的时候，拉斐尔居高临下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好教练，我也会是个好球员，会有球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