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Chapter9
如果要为拉斐尔·安东尼·罗德里格斯·伊格莱希亚斯做一个度娘百科，那么在1994/95赛季，他来到西班牙的第一个赛季，最醒目的标签是#网红#、#学霸#、#校内风云人物#。
在奥利瓦市民的同学、邻居和客人的眼中，这一年拉斐尔虽然没有放弃足球，也没有前往任何球队试训。
他总是独来独往，性格桀骜，不与任何人深交，也从不接受任何女生的礼物。
一年的时光对于很多人来说转瞬即逝，比如刚刚随同皇马一起掀翻巴萨“梦一”王朝的雷东多，他在夏天刚开始的时候就幸福的举起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顶级联赛奖杯；在刚刚刚刚结束的欧冠赛场上捧起大耳朵杯的阿贾克斯青年军，更是幸福到了极致。
但是对于6月6日度过了15岁生日的拉斐尔来说，他度过了既漫长又辛苦的一年。
无论是为那一张ESO毕业证书，还是为了足球，这一年的漫长，长到让被岁月、时光打磨、雕琢到近乎于面目全非的他——依然不觉辛苦。
但兔子建议他休假，且振振有词。
[你不是钢铁战士，只是普通人。在过去结束的一年，你在虚拟空间和现实中都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这会让你精神疲劳。]
他像在意这个吗？
但兔子哭穷了。
[我的能量也是有限的！有限的！我拒绝在你休息的时候在你身上花费能量，任何能量！]
事实证明，虽然这只兔子对他貌似尊敬，口称主人，但并不受控于他，罢工的时候他是无可奈何的。
所以拉斐尔继续来到沙滩上“享受假期”，并且享受到了7月末。
因为维罗妮卡的工作渐渐增多，变得小有名气，哈维尔本来还在感慨生意冷清，有了拉斐尔就不同了！
等兄弟两个忙完了，哈维尔长松一口气，就看弟弟开始擦防晒霜，他帮忙给他涂了涂后背。
“你又要去冲浪？”
“嗯。”
哈维尔本来还想劝一句，但想想拉斐尔晒脱皮会被维罗妮卡臭骂，那画面不要太美！
他在拉斐尔走出去后，自己也戴着一顶黄色的鸭舌帽跟了出去，很快就看到拉斐尔驾驭着黄色的滑板，驰骋在浪头上。
这里不是瓦伦西亚大区冲浪条件最好的海滩，但是拉斐尔看上去还是玩的挺高兴的——
虽然想在他那张臭脸上看出高兴，也是不容易的事。
他慢悠悠的抽着烟，抽完一根又来一根，听着那些为拉斐尔喝彩的小姑娘，心想，珍惜吧，好姑娘们。
明年夏天，明年夏天拉斐尔就不会回这里了。
他烟还没抽完，就被拍了一下，等他回头就笑了起来。
拉斐尔摘掉护目镜，带着滑板回来，就发现自家小吃车前站着正和哈维尔谈笑风生的奥里奥尔。
他还带来了一个男人，比他高，比他壮，比他帅，正和维罗妮卡聊着什么。
但两人五官中的相似度还是让拉斐尔划掉了[姘头]这两个字。
这应该就是奥里奥尔说的“弟弟”。
“小鬼，好久不见。”
奥里奥尔说着，还在“小鬼”上故意加重了音调。
拉斐尔沉默，目光已经落到了他带来的男人身上，他很在意，他无法不在意这个把他姐姐逗笑的男人。
奥里奥尔为他们做了介绍，他的高帅版弟弟叫安德森。
看上去不是个基佬，在看到维罗妮卡时还算得体，也让拉斐尔毫无发作余地。
“奥里奥尔之前给我看了你在阿根廷的比赛，我得说你当时的表现配得上博卡的球衣。”安德森慢条斯理的说。
安德森是一个和奥里奥尔截然不同的人。
并非不苟言笑，可神态中总带着一股严肃，比起自带轻佻的奥里奥尔，更像一位业内专业人士，但口才还不错。
“我之前在第五电视台工作，是个记者。不过做得不太开心，正打算辞去这份工作。我有经纪人证，维罗妮卡拍了一些你的训练视频给我——你看上去果然是对经纪人这个行当有很大的抵触。”
拉斐尔抬起眼皮，扫向奥里奥尔，那家伙正嬉皮笑脸的和维罗妮卡说什么，看到他的视线就冲他摆摆手，显然是认领了这份“功劳”。
“我认识拉科鲁尼亚，你知道这个球队对吧？”安德森问。
“为什么要提这个球队？瓦伦西亚不好吗？我们现在全家都在这边生活……”哈维尔壮着胆子插了个嘴。
“因为我的人脉有限。”安德森依然不紧不慢道，似乎承认自己人脉不广没什么可丢人的，“马德里的球队也可以，但你的姐姐不同意。”
“为什么啊？”哈维尔看向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脸微红，安德森已平静道：“因为皇马青训营在红灯区。”
这答案让哈维尔眼都直了，他咂咂嘴，也不知道是惊掉了下巴，还是脑补了什么。
不过这是一个好答案，以拉斐尔这张脸整天出入红灯区……
“而且拉斐尔踢的是前锋，我观察过皇马，竞争激烈。”安德森平静的说，似乎并不担心这会引起拉斐尔一家的不快，“而马竞青年队之前解散了，劳尔，噢，你们可能没有听过劳尔，总之他们虽然说要重组青训营，但暂时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
有道理，有道理！哈维尔连忙点头。
“去拉科鲁尼亚试训是我已经安排好的。拉科90/91赛季升入甲级，第一年成功保级，第二年拿到第三名，第三年你们应该也知道的，一路凯歌直到最后一轮不幸丢冠。上赛季还是拿了亚军，不过他们有国王杯。”
安德森为这三个阿根廷人介绍了一下拉科鲁尼亚现在的成绩，才看向拉斐尔，“他们现在正在大力发展青训，而且我已经联系好了。机票往返费用我来出，如果试训成功，那么你聘请我当经纪人，如果失败，我就继续为你找一家俱乐部，比如葡萄牙的。”
“安排好的？”拉斐尔挑眉问，“和青训主管？”
“不，”安德森露出一丝笑意，“和俱乐部主席伦多伊罗。我采访过他。”
这下拉斐尔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他的确是可以自己去试训，但拉科鲁尼亚此时几乎是媲美豪门的选择。
“成交。”
安德森笑着对他伸出手，拉斐尔瞄他一眼，果断和他击掌。
瓦伦西亚直飞拉科鲁尼亚要接近两个小时，可谓横跨西班牙。
为了给安德森节省费用，哈维尔没陪着一起来，但在出发之前，拉斐尔在哈维尔试图亲亲他的时候，抓住他的脖子，威胁他——
“如果敢不听话、敢胡搞、敢偷钱、敢再吸□□，我就把那玩意儿全塞在你的鼻孔里，然后让你当个独蛋侠！听懂了吗？”
哈维尔唯唯诺诺，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拉斐尔这才放过了他。
拉斐尔一点都不同情这家伙，他了解维罗妮卡，也了解这家伙，没有他震慑，维罗妮卡必然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约束他。
这也导致哈维尔送他出门后如释重负，也如获新生。
几秒钟后他就盯向自己的胯·下，这次的威胁是不是太严重了点？
独蛋侠？独蛋侠？？？
他可是他的亲哥哥！亲的！
拉科鲁尼亚，严格来说是皇家拉科鲁尼亚竞技俱乐部，尽管有着“皇家”的头衔，在历史上却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草根球队。
但这赛季不同了，如安德森所说，他们终于有了一座国王杯，还拥有继续参加欧洲联盟杯的资格。
虽然也倒霉的同时在两个赛季都丢掉了联赛冠军，而且是巴萨一个，皇马一个，拉科鲁尼亚在对阵西甲双雄从来不怂，用战绩为赢得了“超级拉科”的名号。
而带领拉科走向成功的，就是88年才当选俱乐部主席的伦多伊罗。
拉科也很具有西甲特色，在西甲球队改制前也是一家会员制俱乐部。
改制前就当选的伦多伊罗这个主席并没有皇马、马竞的主席那样有钱，他在当选之前是一位律师，也曾当选过市议员。在成为拉科鲁尼亚俱乐部的主席后，他真正的辉煌人生才正式开启。
拉斐尔对这位主席的了解，源于未来的葡萄牙经纪大鳄——豪尔赫·门德斯。
门德斯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在1996年将努诺送到了拉科鲁尼亚。
当时门德斯毫无名声，一文不值，都能在伦多伊罗的办公室来去自如。既是因为拉科这个西班牙西北部海港城市距离葡萄牙更近，也体现了伦多伊罗“亲民”的一面。
受益于此，曾经采访过他并且有过几面之缘的小记者安德森才能将拉斐尔推销给他。
是的，拉斐尔已经从兔子这里搞清楚了安德森的情况。
安德森工作的西班牙第五台刚开播没几年，原本只在马德里和巴塞罗那播出，开播一年后才面向整个西班牙播放。
他的性格不如奥里奥尔圆滑，也并不适应第五台的工作氛围，想要转行成为一名足球经纪人，并且已经取得了经纪人资格。
离开机场，他们很快来到了拉科鲁尼亚的训练基地，并且见到了伦多伊罗。
身为俱乐部的主席，伦多伊罗的办公室并不奢华，甚至可以用简朴来形容。他在看到拉斐尔后很热情的和他打了招呼，看上去对他十分好奇。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阿根廷天才？”
“奥古斯托，你肯定能等到好消息的！”安德森看上去自信满满，这让伦多伊罗也笑了起来。
拉斐尔并不关注这些，他的关注点是即将到来的试训。
“U17？你确定？”安德森在和青训主管沟通之前跟他再次确认。
拉斐尔挑眉。
安德森只能做了个“OK”的手势，找主管沟通去了。
拉斐尔自然是有信心的。
他在虚拟世界里早已带领U19征战荷兰青年联赛，并捧起奖杯，并且被升上了一线队，眼下一个拉科的试训，有什么拿不下来的？
这时候的试训也很简单，并没有安排诸如带球跑或者绕杆之类的简单项目，而是在询问了他的位置后，给了他一件背心，让他更换自己带来的球鞋，热身。
拉斐尔系鞋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这是能按下扳机，拆解炸弹，拿起餐刀给自己做手术的手。
此刻拉斐尔才明白，在他内心深处，那个身穿蓝黄球衣，并且希望有一天能够身披蓝白球衣的少年，已经期待这一刻，期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