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在拉科的主席后，精明的伦多伊罗频频在转会市场上淘金，但才不是老希尔（马竞主席）那样的傻瓜，深知花钱买人不是长久之计，他开始打造属于拉科鲁尼亚的青训体系。
目前主管青训营的是拉科刚刚下课的主帅阿塞尼奥的好友，费尔南多·巴斯克斯。
我们暂时称呼他为巴斯克斯，巴斯克斯在看到拉斐尔后就一直在观察他。
原因很简单，他看过安德森提供的拉斐尔在博卡时期的比赛录像。
没有人比阿根廷人更执着于10号球衣！
无论他们是前锋，是中场，不管他们处于哪个级别的联赛，他们都渴望得到这个号码，即使是在U15的比赛中。
而博卡青年，是阿根廷，甚至是整个南美数得着的豪门，能配得上博卡10号球衣的小球员，即使一年没踢球了，他也希望这是一块蕴藏着宝石的原石——虽然只看长相，已经无需雕琢，就闪闪夺目了。
他的观察也让他察觉到一些很有趣的细节。无论是拉斐尔近乎于面瘫的表情，还是他在热身中表现出的比一线队的南美球员（主要来自巴西）更专业而熟练的热身习惯。
拉斐尔完成热身之后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他没有说话的打算，巴斯克斯让他等了一下，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才吹哨让早在不远处看热闹，并对拉斐尔指指点点的U17球员集合。
球员自动分成了两队，巴斯克斯拍拍拉斐尔的肩膀说：“你去背心组。”
巴斯克斯接着对一个叫胡安的小将招招手，对他说了几句话。
一分钟后，这个留着一头不羁长发，比拉斐尔更像一个阿根廷球员的西班牙小将走到了拉斐尔的面前，抬头看了他一眼，既嫉妒他的脸，也嫉妒他的身材，这小子的身材看上去踢U19的后卫都没问题！
“你吃什么长大的？”
拉斐尔扫他一眼，懒得理他。
胡安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无聊且愚蠢的问题，但拉斐尔的态度也让他相当不喜，他嘀咕了句俚语，才说：“我们会给你传球的，能不能进球靠你自己了。前锋就是要进球，懂吧？”
拉斐尔看着这个比他低了半头多的小矮子，冷冷走开了。
自从他可以在虚拟空间中练习、学习，他没有一天浪费。按照每天睡眠8小时算，就是40小时，去掉休息和学习时间，即使按照30小时算，每月900小时，11个月下来，不算他每天现实中练习的6个小时，这个数字也早已破万！
近乎于苦行僧一样的练习，成功升入阿贾克斯U19,并轻易拿到荷兰青年联赛的冠军奖杯，早让他不但找回了当年的“自己”，更建立了他当年都没有过的自信与自傲。
别说是来拉科试训，就是去皇马和劳尔竞争他都无所畏惧。事实上如果安德森没有送上门，他会选择去参加皇马每年的公开试训。
当然来拉科也有拉科的好处。
想要成名，想要引来皇马、巴萨的兴趣其实并不难，在比赛中干掉他们！
揍的越疼，越狠，挖角就来的更快！
西甲双雄被暴揍后的选择，是不是格外有默契呢？
拉斐尔懒得理睬自带优越感的小队长胡安，也是一样的道理，与其在比赛多费口舌，不如通过比赛证明自己的实力。
这道理，在他8岁，刚被维罗妮卡送去足球学校的时候就懂了。
巴斯克斯是个厚道人。
他还给拉斐尔讲了讲简单的战术，“我们上赛季是踢442，你的头球如何？”
“不错。”拉斐尔蹦出一个单词。
他长了这样一个身高，选择前锋这个位置，当然不允许自己的头球能力拖后腿，就如同不允许自己被阿贾克斯的教练评价为“瘸了半条腿”是一个道理。
幸而他在这方面似乎还有点天赋，以他节约课时，和阿贾克斯的小球员们比赛的结果来看，甚至称得上非常不错。
“那就最简单的，我让他们给你传中，你在这个范围活动。你有20分钟时间。”巴斯克斯说。
拉斐尔点点头，看他没什么要说的就走向了球场。
这小子可真是有股酷劲儿，要是能首发，可要迷死小姑娘了！巴斯克斯想到自己的女儿就笑了起来。
胡安在拉斐尔上场后就白了拉斐尔一眼，巴斯克斯看到后就瞥了他一眼，胡安摸摸鼻子。
因为是为拉斐尔准备的试训，所以拉斐尔所在的背心组开球，球理所当然在拉斐尔脚下。胡安正等他传球，就发现这小子往前插了没错，但是球却没有传给中场——
他自己带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胡安和队友们的小宇宙在这一瞬间都爆炸了，但他们还是下意识的往前冲，因为那小子居然已经到禁区了！
导致重拾盘带的拉斐尔从开始就没打算传球。
为什么要传球呢？
比起能力陌生的队友，他选择在这20分钟内自己创造进球。
所以比赛一开始，拉斐尔就全速奔跑，他已经观察好了防守球员的位置，此刻轻易的就用一个油炸丸子过了对面的防守中场，并且继续大步流星的盘带，眼看对面三名防守球员准备合围，也岿然不惧。
太慢了。
比起骨血中根植着全攻全守理念的阿贾克斯，眼前拉科的这些小将防守能力更弱。
这让拉斐尔几乎是轻松写意的就在三人合围之前用了一个马修斯过人完成了转身摆脱，这也是梅西的拿手好戏。在过掉第四个球员后，他的面前就只有两名如临大敌的中后卫。
巴斯克斯早已瞪大了眼睛，因为拉斐尔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到他的眼睛都要跟不上节奏！
他甚至不关心这球能不能打进了！这速度！这盘带！这他妈博卡都不要？
简直是穷奢极侈！
比他更惊讶的还是拉斐尔的（未来）经纪人安德森，这个过于严肃的第五电视台的体育记者，此刻表情无比复杂，更夹杂着一丝悔意——皇马，其实挺好的，即使在红灯区！
两个中卫虽然明显紧张，但配合的还不错，一人上抢干扰，另一人已经守住了位置。
拉斐尔带球的速度没有丝毫停歇，更没有改变自己的停球路线，只是在两人即将相遇的一瞬，皮球已经穿过了他的小门（□□），拉斐尔完美的避开了和他的身体接触，下一刻就用左脚完成了射门！
巴斯克斯愣了一秒，问旁边的奥里奥尔兄弟和此刻满脸笑容的维罗妮卡，“我记得录像带里他是右脚球员吧？”
只有维罗妮卡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满心骄傲的她狡黠的笑着，回答的相当矜持，“我只知道他用左脚完成了射门。”
巴斯克斯没有吹停比赛，尽管拉斐尔用了10秒钟，就让剩下的20分钟变得毫无意义。
场上的小球员却在拉斐尔进了那样一个球后没有打算继续了！
这一刻无论是和拉斐尔一队的，还是被过的，几乎全部都在簇拥着拉斐尔，叽叽喳喳问他一堆问题，主要是想知道他第一个动作是怎么做的。
拉斐尔依然很酷的冲门将伸手要球，眼睛一扫，就找了长毛胡安演示了一次。
“油炸丸子”其实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动作，做这个动作最重要的就是骗到对方球员先伸脚，转移重心。
未来巴萨球员“小白”伊涅斯塔非常善于做这个动作，同样擅长的还有再一次出现的吉祥物，梅西。
拉斐尔的“油炸丸子”既没有伊涅斯塔的优雅细腻，因为优雅的代价就是速度慢；也不如梅西的高效，因为梅西的反应速度无人可及，那是近乎于“本能”的一种无解踢球方式。
他也选择了自己的本能——
出脚之前，先动脑。
在他作出这个动作之前，他就已经预判了对方的反应。对方上当就继续突破，对方没有上当他还会有下一个动作。
拉斐尔从小就喜欢这样的游戏，一遍又一遍。只是没有人想当他的陪伴，这就得让他格外珍惜比赛的机会。
当然也珍惜眼前的练习材料。
他把长毛胡安练习了三次，第一次是正常速度，第二次放缓，第三次则是缓慢演示，并且讲了几个要领。
对于这些从小受训的孩子们来说，“油炸丸子”真的太简单了，简单到他们立刻有人找胡安模仿！
胡安先是一脸懵圈，随后怒视过去，最后才不忿的看向拉斐尔——
这小子，为什么挑他当“木桩”！
巴斯克斯和安德森呢的交谈了几分钟，他让拉斐尔稍等了一会，然后他消失了几分钟，等再出现，身边就多了伦多伊罗，以及看穿着也像是青训教练的人，以及他们身后二十多号球员。
拉斐尔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果然看到随着教练一声令下，除了他和长毛胡安外，参赛球员全换了。
根据拉斐尔猜测，这些极可能是U18的球员，或者U19。
拉斐尔慢悠悠的迈腿准备等待重新开球，然后他的背心被扯了扯。
他冷睨了一眼，就看到胡安表情复杂的看着他，在看到他的脸后像是忘了说什么，傻乎乎的愣在当场，过两秒才说：“那个，这是U18的。”
拉斐尔点点头，表示了然。
胡安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有点抓狂，也懒得解释了。
U18其实就是西班牙青训体系中的分界线，小球员就要在职业和爱好之间作出抉择，在荷甲这个年龄是19岁，比如拉斐尔在虚拟世界中征战的青年联赛，其实就是U19，而在英国也是U18，年龄超过18岁的青年，已经无法征战“青年足总杯”。
荷甲有青年联赛，英超最受瞩目的是青年足总杯，西甲也有青年国王杯和90年改名为U19荣誉联赛的青年联赛。
但因为这个联赛要在全国奔波，太过烧钱（西甲俱乐部除了皇马巴萨实在是太穷太穷了）引来退出潮，西班牙足协拍板决定改制！改制完了之后U19就变成了U18，联赛分为6个小组。按照地区远近划分，每个组都能产生一个冠军。
6个冠军太多了？
那就来个冠军杯，是不是像极了NBA季后赛？
为了适应本赛季才开始的新赛制，拉科鲁尼亚的U18也是打造重点，U17和U18只有一级之差，U17的精锐全去U18了。
胡安想要提醒拉斐尔，结果看到他那张臭脸就懒得理他了！
让你拽！
你怎么不上天呢！
比赛开始之前，又有一个像是U18领头的青年对拉斐尔说：“你自己跑，球会找你。”
拉斐尔看他一眼，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他这姿态自然不受欢迎，这次这个毛寸小青年似乎没想到他是个刺头，瞪了他一眼才走开。
小球员的世界或许复杂，也不会在青训主管和俱乐部主席面前“复杂”，比赛再开始后拉斐尔起初并没有力求表现，也就是说并没有积极跑动，他主要在观察自己的队友。
看了一两分钟后他就看出了点门道，拉科U18的防守同样不靠谱，但是短传渗透玩的还是相当不错的，刚刚瞪他的小青年长传开发的也不错，刚刚传给他的一个球，落点控制的很到位，并且很好调整。
看明白战术之后，拉斐尔也知道怎么踢了。
阿根廷足球沿袭了西班牙的风格，当然因为整个南美除了巴西，基本都说西语，所以短传渗透也是南美足球的风格，他适应起来毫无难度，这也是为什么阿根廷球员登陆五大联赛的首选，通常都是西班牙——语言不是障碍，球风衔接相容。
拉斐尔的跑动一变得积极，开始要球，球也被送到他的脚下。
和这些平均年龄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小将相比，拉斐尔在身体上拥有绝对的优势，天生的体格、速度加上刻意追求、练就的灵活、柔韧让他在拿球之后，不用“油炸丸子”，没有“马修斯过人”，无需这些技巧，就能仅凭盘带，在中路随意挥洒。
皮球始终在他的双脚下转腾挪移，随着他的转向而变换跳跃，却一直控制在他的双脚的可控范围，如果把他的速度放慢数倍，就能看出几乎每一个带球动作，每一个转向，皮球距离他两脚的距离，分毫不差。
也因为拉斐尔这次放缓了速度，虽然带球速度依然称得上明快奔放，挥洒自如，可在识货的巴斯克斯和同事们眼中，这就是足球在翩迁起舞，曼妙多姿！
这种盘带已经不能称之为盘带，如果更精准的形容，这玩意儿应该叫艺术！
这样独树一帜，带球风格，只要在五大联赛亮相，用不了半赛季，盘带大师的头衔肯定跑不掉了！更重要的是，但凡是盘带高手，除了花蝴蝶类的单车少年，无一不是平趟西甲，容易加身！
拉斐尔此刻正好完成了对中路的平趟，从接球到连过四人，到最后的射门，他始终掌控着节奏。
而这一路他纵情施展，始终没有任何人能将球从他的脚上抢下。
完成了这次射门，拉斐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场边的姐姐。
维罗妮卡双眸亮亮的看着他，那是水光。
她不知道拉斐尔的球风是什么时候完成的蜕变，但她能够想象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流下多少汗水，才能重新在绿茵起舞，肆意挥洒！
她在眼泪落下之前给了拉斐尔一个大大的笑容，高举双手，竖起拇指。
她的拉斐尔，值得无数倍的夸奖！
比起她的骄傲，安德森、奥里奥尔兄弟就是惊叹了，而前者的惊叹，更是后者的无数倍！
他原本只是一场豪赌，赌的就是拉斐尔有可能恢复他在录像带中看到的灵性，却没想到收获了这样一个珍宝！
拉斐尔这次带球的速度不像之前那样快，让他想到划破长夜的闪电，但依然行云流水。
其实这对兄弟不太会吹。
遥远的东方，某个在2000年才会成立的足球节目，在做拉斐尔专题的时候，只盘带就换过几个花式轮着吹。
什么“索笔挥洒，变化无穷，若有神助，步步生莲”。
什么“轻歌曼舞，挥洒绿茵壮丽诗篇”。
2000年太远，1995年7月28日，在重生即将一周年之际，在沙滩、学校，在虚拟空间付出上万个课时努力的拉斐尔，此刻只为姐姐的泪光与高举的拇指而露出一丝笑意。
对他来说，全世界的褒奖，都比不过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