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草莽张大帅

更新时间：2013-07-04

一石激起千层浪，发生在东交民巷的事件散步的越来越广，无论跟这件事有关系的势力，还是没关系的势力全部卷入其中。

消息散步的很快，远在关外的张汉卿自然也接到了情报，明白了事情的相关进展，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石远的那份“大礼”。

奉天，大帅府，张汉卿父子正在密议。

大帅今年正是知天命的年龄，作为一方军阀正处于年富力强的阶段。大帅出身贫寒，青年时曾经加入毅军参加甲午战争，后来兵败逃回关外，回乡后创立民团，保境安民，他本人没有做过“胡子”，说他“胡子大帅”是因为他本人的军队里很多都是以前收容的胡子，跟他本人关系不大。

大帅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手持电文，正在仰天大笑：“哈哈，他妈的冯基善，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张汉卿比较文明，不骂人：“这次冯基善肯定讨不了好去，我看西北军在北平要呆不下去了，咱们要做好接手准备。”

大帅随手把电文扔到茶几上，闭目扶额思索：“不着急，咱们要等合适的时机出现才能接手，现在出头难免会惹火烧身。冯基善后面有老毛子撑腰，不可能不抵抗一番，他如果丢了北平，那就等着去西北吃沙子去吧。现在这个状况，有机会也不能伸手，谁最后的好处越大，谁就是主谋，咱们可不能操之过急，一旦引人瞩目，那可就得不偿失。除非等倭人来找咱们，咱们才能干涉，那时候才能洗清嫌疑。”

大头兵混到大帅，自然人情练达。

这是老江湖，当然知道什么东西能吃，什么时候最好吃。

大帅继续说：“现在这个局面就是接手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这就是个烂摊子，各方面的关系都要协调，免不了要做一些妥协。倭人也不是好东西，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咱们要是主动出头，没准又要签什么‘合约’之类的玩意儿，我可不想让国人指我的脊梁骨。你也要记住，对倭人只能虚与委蛇，要软硬兼施，这帮倭人太不是玩意儿，你要是退一步，他们能进十步。口口声声说咱们是老师，恭良谦让没学到，得寸进尺学了个十足。”

张汉卿同意：“这次我去北平，遇到一个人，名叫石远，看起来颇有几分才能。我对他流露招揽之意，他没有拒绝，表示要送我一个‘大礼’。”

大帅坐正：“这个石远是什么人？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有可能是石远干的？”

大帅军伍出身，自认有胆有识，可是这样的事情也不大敢干，所以他比较佩服干这事的人，起码也是条汉子。

张汉卿回答：“有可能，这个石远跟晋军有点关系，起了个保安团，我看他带的人颇有气势，和我的卫队不相上下，显然带兵有一手。他现在跟晋军关系不好，在直隶涿州附近安身。”

大帅破口大骂：“阎百川也不是好东西，分咱们貌和神离，现在还占着石家庄不还。李芳宸也是有反骨，跟郭茂辰勾勾搭搭，这么久了还不能把直隶肃清，其他书友正在看:。”

二次直奉战争的时候，大帅勾结阎百川一起动手，大帅从正面进攻，阎百川出兵石家庄阻止直系援军。

石远干掉的土肥贤二着这场战争中也有插手，他在背后操纵，已停止银行兑换为手段，致使吴子玉的纸币变成废纸，加速了直系军阀的垮台。

张汉卿无奈：“这种话终究要少说，没凭没据的怎么能责怪茂辰，传出去了终究是不好。”

张汉卿和郭茂辰的关系非常好，张汉卿现在的职务是津榆驻军司令，郭茂辰是张汉卿的副手。但是张汉卿职务众多，不能常驻天津处理政务，所以，整个司令部的实际事务是由郭茂宸负责的。

郭茂辰的事情大帅很清楚，从直奉战争打完，分了地盘郭茂辰就开始不满，认为自己出了力却没有得到奖励。大帅现在不处理就是要拿郭茂辰来磨练张汉卿，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大帅寄予厚望。

大帅生气：“这里就咱们两个，你会外传？我知道你跟郭茂辰关系好，你就等着瞧，这次非给你上一课不行。那个石远可靠不可靠？

张汉卿点头：“我们两个一见如故，我对他感觉不错，谈不上可靠不可靠。”

大帅拍板：“哪有绝对可靠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亲兄弟都靠不住，要靠利益把关系捆一块才能长久。你感觉不错就行，有功就要赏，把涿州给那个石远，在那里扎一个钉子，南边节制李芳宸，东边威胁郭茂辰，西边可以顶住阎百川。哈哈哈，就这么定了。”

大帅越想觉得好处越多，现在的局面就像是一潭死水，他跟阎百川的关系还正在蜜月期，虽然貌合神离，却不好直接动手。这个石远如果很阎百川部下有点关系，那支持石远就等于分化拉拢阎百川部下。涿州这个地方很微妙，既能堵住山西北大门，把阎百川困在山西，斩断他插手直隶的意图；又能警告李芳宸和郭茂辰，在这里钉钉子实在是好处多多。所以大帅马上拍板钉钉。

张汉卿有点意外：“是不是早了点，涿州可是交通要道，交给这个人会不会不可靠？”

大帅无奈：“你就是太过于优柔寡断，该相信的不相信，不该相信的太相信。交给他又能怎样？他一个保安团有多大战力？就他这点实力还不能左右局势，他要是不尽快扩大实力，根本不可能达到上面的效果。你明天去找那个石远，看看他的部队，要是还能过得去的话给他补充些武器，嗯，不用补充，这件事要是他干的，他可不缺钱。那就给番号，先给他一个旅的番号，让他去扩充。再把涿州给他，给他一块地盘，看看能有多少回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前提是你要看对人才行，感觉和经验占主导作用，这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你看人就有问题，这方面你还要多练。”

这话显然不是第一次说，张汉卿敷衍：“好的，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石远那里看看。”

大帅叹气，一定要吃到苦头才能得到教训吗？

大帅随身副官高金山在门外高声报告：“报告大帅，满铁总裁安广伴一郎来访。”

大帅得意：“看，机会来了。”

安广伴一郎是现任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总裁，满铁是东瀛经营满州的核心。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曾被称为“东瀛在天朝的东印度公司”，即以公司的名义实行殖民侵略。因此满铁也被称为“殖民会社”。

大帅现在雄霸关外，对关内虎视眈眈。没有满铁的支持，大帅不可能从一介武夫爬到“大帅”的地位。故而，历任满铁总裁都和大帅保持良好关系。

安广伴一郎在会客厅见到大帅，鞠躬施礼：“张桑，给您添麻烦了，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礼仪敬语全活，含义却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