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私谊
更新时间：2013-09-02
后世的历史书上，对民国时期发生的事情进行了淡化处理，石远不是很清楚“郭茂宸叛乱”具体的过程。但是石远很清楚，张汉卿应该是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百余岁。
现在的情况跟原本的历史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石远还真的不知道具体差了多少。
吕比之应景的红了眼眶：“石兄弟有所不知，大帅和少帅难啊！咱们奉系内部大体划分为三派，即绿林派、士官派和陆大派。绿林派都是大帅的老兄弟，像吴俊生吴师长、张作相张师长他们都是。士官派指的是东瀛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将领，主要有姜登选、韩麟春等人，因为杨邻葛既是士官出身，又在大帅手下居首辅地位，所以这一派的首领就是杨邻葛。还有就是陆大派，这一派的首领就是郭茂宸，因为郭茂宸毕业于中国陆军大学，所以称为陆大派。其主要成员有刘伟、魏益三等人……”
听到这里，石远已经糊涂了，一个军阀内部分为三个派系，真不知道张雨亭是如何平衡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的。
吕比之继续：“咱们奉军的主力部队，都掌握在杨邻葛和郭茂宸两派的手中。杨邻葛身任总参议兼参谋长，位高权重。而郭茂宸受大帅之托辅翼少帅。少帅部下一般事务均由郭茂宸掌握，少帅很少过问，一般人都认为郭茂宸才是少帅麾下的灵魂……这郭茂宸和杨邻葛都是实权人物。两个人才干相埒，亦都专横跋扈。为了争权夺势，积怨甚深，几达势不两立。郭茂宸经常说：‘邻葛用那么多留学生，把东北的事情都弄糟了。’郭茂宸要想去掉杨邻葛，只有采取非常手段。此次反奉，就包含这个清君侧的内容。”
石远表情不变，所谓的“清君侧”什么的都是借口，背后必定还是个人利益。
吕比之面容悲苦：“这反因之二是分歧太大。主要分歧是郭茂宸反对咱们奉军入关。大帅和杨邻葛则主张用兵关内。郭茂宸曾向大帅力陈：‘我们东北有这样大的地方，人口有三千多万，尽够我们干的。这次进兵关内，既已打败了曹吴，已足雪当年之耻，如再驱兵南下，胜则成为众矢之的，败则徒损老将威名；不如雄踞关外，趁机观变，养精蓄锐，再谋一统。’这个看法，得到很多奉军将领的赞同，认为有理。但是，杨邻葛却觊觎江南鱼米之乡，力主用兵关内。结果怎样？还不到两个月，杨邻葛和姜登选就被孙传芳的五省联军赶了出来，还损失了三个师的兵力。杨邻葛、姜登选失掉了地盘，大帅本属意让少帅出兵去夺。可是少帅的兵是郭茂宸带的，脏活累活还要郭茂宸去干……”
石远点头，郭茂宸果然有几分见识，可惜杨邻葛却是眼高手低。
吕比之长叹：“这反因之三，才是最重要的。早在咱们和北平人的第一次大战中，就只有少帅和郭茂宸的‘三八旅’顶住了直军的进攻，。到去年战胜。出力最大的也是少帅和郭茂宸统率的第三军团。但论功行赏，却没有郭茂宸的份儿。李芳辰当上直隶督办，张宗昌当上山东督办，杨邻葛当上江苏督办。郭茂宸原以为安徽督办非他莫属。不仅派他的第二旅旅长刘伟驻扎安徽蚌埠，以为预留地步。他还派军需处长张振鹭两次到安徽，调查财政收支情况。又派陆大出身的任过骑兵团长的彭振国去当安徽督办署的参谋长。这一切都是郭茂宸的安排，就等走马上任了。原本大帅也考虑把安徽督办给郭茂宸，把江苏督办给姜登选。但由于杨邻葛自荐当江苏督办，就把姜登选挤到了安徽。于是，郭茂宸的安徽督办就泡了汤……”
石远明唔，看来张雨亭也无法协调者三个拍戏之间的利益关系，怕是这个才是郭茂宸造反的原因。
吕比之情真意切：“现在郭茂宸已经占据了奉天兴城，又败汲金纯师于连山，万福麟的骑兵旅已经东退，郭贼已经占了锦州，大帅正准备出走……”
石远疑惑：“出走？大帅要去那里？”
张雨亭要出走？这怕又是一步昏招，离了东北，离了军队，张雨亭还能剩下什么？
吕比之言辞恳切：“目前大帅和少帅局势维艰，俄罗斯人不准咱们使用铁路调兵，东北又有大雪，调动军队如果不能利用铁路，怕是徒步赶到战场，黄花菜都凉了……东瀛人也不安好心，东瀛人在咱们军中和郭贼军中都有参谋人员，这次郭茂宸造反，咱们的部队调动，每次都好似在郭贼掌握之中，大帅怀疑军中东瀛参谋给郭贼通风报信，只是苦于没有凭证……”
石远大恨：“我早就提醒过大帅、少帅，东瀛人不安好心，大帅、少帅就是不以为意……可恨！实在可恨！”
吕比之顺水推舟：“大帅和少帅已经看到东瀛人的狼子野心，待此战过后，定不让东瀛人好过。石兄弟，少帅待你不薄，石兄弟又一向义字当头，至此危难之际，还望石兄弟念及少帅的旧情，帮少帅一把……”
石远沉吟半响，这才略有为难的回答：“吕兄放心，石某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你也知道，石某周围冯基善蠢蠢欲动，李芳辰已经通电脱离东北军……现在冯基善的部队和李芳辰的部队正在马厂附近集结，眼看就有一场大战……石某也想鼎力相助少帅，怎奈山高水远，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吕比之点头：“石兄弟放心，大帅定然不会让石兄弟白白帮忙，这里有大帅开出的一张支票，请石兄弟收好……这是少帅给石兄弟的亲笔信，请石兄弟过目！”
吕比之递过来两个信封，石远接过来顺手打开，第一封里是支票，石远根本没有看上面的数字，直接打开第二封：石远吾弟，见信如唔。想北平初见，汉卿和贤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张汉卿字里行间并没有请求石远帮忙之意，只是回忆了一番张汉卿和石远交往的过程，叙了下两人的私人友谊，这种以情动人的方式最是厉害，石远也回忆起两人之间的交情，一时间竟然无言。
难以忘记在北平饭店两人一见如故……难以忘记在贤良寺，张汉卿表示会把国外研究出的新装备优先装备石远的部队……难以忘记在天津张汉卿住处，张汉卿请石远吃西餐……
石远终究是个重感情的人！
既然决定要援助张汉卿，石远就开始想办法：“或许我还真的可以帮助少帅，但是我需要油料，大量的油料！”
听到石远承诺，吕比之长出了一口气：“石兄弟放心，少帅已经知道东瀛人扣押美利坚人油轮的事情，少帅早就在帮石兄弟疏通，想来很快就会看到结果！”
说话间，门口传来宫名扬的报告声：“报告，天津传来消息，美利坚人的油轮已经进了港，正在卸货，估计晚上就能装车……”
真是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