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3.第 1523 章
没办法, 平时的米亚太稳健了，两个小的哈罗德跟莱昂娜也是冷静的一比，根本就没有个小孩子的样子。就连最小的亚历桑德罗，因为基本上不怎么说话总是沉默放空, 也跟总是哭闹的小孩大相径庭——比如说他们家最小的孩子利亚姆。 反正菲欧娜是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成小孩子来看待。 直到现在姐弟四人组一起中招了流感, 可怜兮兮的挤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才终于让她想起来了, 来自墨西哥的亲戚们最大的也只不过是十五岁，是跟利普一样的年纪。 “真是的, 我进去的时候简直有种大家一起换皮的感觉。”菲欧娜跟维罗妮卡吐槽说, 从货架上拿起了四桶牛奶丢进了购物车里。 她到现在还没有怎么缓过来, 实在是平时这几个孩子给人的印象跟生病的时候差的的太多了。 “听起来确实令人很震惊。”维罗妮卡想象了一下菲欧娜形容的景象, 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反正她是没有办法把那姐弟几个人跟小白兔们联系到一起。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病成这样竟然只吃罐头跟巧克力！”菲欧娜又往车里面丢了几包黄油, 对着姐弟几个人的生活状态感到十分无语, “明明前天我去他们家的时候吃的是西班牙海鲜炒饭, 还有各种配菜跟好喝的饮料, 结果仅仅只是一天而已, 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太可怕了！” 跟正统的美式家庭不一样，隔壁的加拉格家里面总是在食物上面有着诸多的尝试。 根据米亚的说法就是硬盘里面有那么多的食谱了，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就尝试一下呗, 不然多浪费？ 这话说的菲欧娜的白要飞出去了，什么叫做不费什么事啊？你这是人话吗？做一道菜需要耗费几个小时的时间门叫不费什么事？你知道煎个培根跟鸡蛋需要花费多长时间门吗？就算是煎一块牛排，也花不了那么多时间门好吗？ 但是看着隔壁一家姐弟几个人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又沉默了下去，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老实说, 虽然米亚他们没有对自己曾经在墨西哥的生活多加渲染，但是菲欧娜还是能够猜出来一点儿的，毕竟这姐弟几个，刚来到芝加哥的时候就连吃冰淇淋都很谨慎，显然是以前很少接触。而芝加哥的加拉格们，虽然也穷，也不至于连吃个冰淇淋都要考虑一堆的问题，连里面有没有自己过敏的东西都不知道，跟他们比起来真是幸福太多了。 所以她倒是能够理解这几个孩子在美食上面的执着。 而且不得不说，这姐弟几个在食物上面下的功夫是真的多。 原本房子的门前院子里面是光秃秃的，但是自从他们搬进去之后，那里就变了一个样子。院子里面多出来不少的木板钉起来的箱子，里面装着泥土，种上了各种植物。像是薄荷、细香葱、茴香、罗勒、香菜、欧芹、百里香这些香草类的植物被整整齐齐的种在木制花盆里面，摆在了院子里那些矮架子上面；房子后面的楼梯上也摆上了种着柠檬跟番茄还有青椒的大木箱子。 虽然不是特别的多，但是时间门长了细水长流下来也是一笔可观的支出节约了，以至于菲欧娜看着都很眼热，贡献出来了自己家的院子，种上了一些叶菜跟洋葱还有白萝卜之类的植物，用来节约一下开支。 蚊子肉再小也是肉，为了节约支出，家里面的孩子们从报纸上剪各种优惠券，哈罗德还在学校里面收集各种报纸每天背回家。跟这些事情比起来，在家门口种点儿东西根本就不算是事！ 反正负责养家大业的菲欧娜是切实的察觉到了支出的减少，不多，但是省下来的钱也攒一攒也可以用来缴纳家里面的水费电费了。而他们需要做的就仅仅是定时浇水，然后在天气太冷的时候把这些东西给移动到房子里面照顾而已，付出的东西真的不多。 而且吃不完的也可以摘下来晒干保存起来，在冬天植物生长缓慢的时候当做配菜跟调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了。 “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到这种方法？”菲欧娜到现在还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明明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等到明年的时候他们甚至还能在房子后面的那片空地上种植更多的东西，可是她却偏偏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可以这么操作。 好问题，维罗妮卡也想要问，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还需要别人来提醒？ 嗯，只能说美国自有国情存在。至少，在芝加哥南区自有区情。 去偷去抢去骗，救济金跟零元购，芝加哥又不是堪萨斯的农业小镇，穷的活不下去了还能杀人放火抢劫呢，进了监狱也能用劳动力换饭吃。他们习惯了这里的资源丰富的红利，在有限的地方利用土地进行少量的种植来给生活提供更多的便利这种还需要自己动手耗费时间门来经营的方式根本就不是大众选择。 尤其是菲欧娜下面还有几个孩子要养活，天天打零工忙的要死，仅有的一点儿时间门只想要用来放松一下自己，哪来的心思去折腾这种东西? 她想不到，底下的几个弟弟妹妹更想不到了。 至于其他的南区人民，还是那句话，可以获得钱的方式太多了，这种只是能够节省一点点资金的他们根本看不上，都不如零元购！ 毕竟只要控制在一定的数额之内，报警也没用，警察都不会管这破事儿，哪像是这些植物花草还需要浇水，冬天甚至还要注意保暖？ 得到的收获都不够弥补浪费的时间门跟耗费掉的精力！ 暂且不管菲欧娜怎么纠结自己之前没有想到这种可以节约资金的方法，米亚他们那边则是迎来了今天的第二个访客，“你们还好吗？”黛比拎着两只桶开门走了进来，就见到沙发上面的四人组正在看电视。 上面播放着木仓支拆卸组装的那种......？？？ 可怜的黛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明明记得隔壁没订阅有线电视台？而且有线台现在这么夸张了吗，竟然连这种节目都有？ 还是说他们家因为没钱订阅有线频道导致了她对有线频道的认知已经过时了？ “还不错，到现在为止体温没有继续上升，晚上就应该能够彻底降下来了。”米亚气息奄奄的说。 她是真没有想到平时活蹦乱跳的身体在流感面前会这么轻易的倒下去，“但是我建议你最好戴上口罩做隔离，别被传染了。” 菲欧娜只是在门口转了一圈儿就离开了，黛比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会儿呢，要是被传染了感冒才叫悲惨。 “别担心，我班级里的同学有一半都被传染了，如果我要被传染的话，早就传染了，也不用等到现在。”黛比把两个桶放到厨房里面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三明治，跟一大罐的汤，倒在碗里之后端到了被三张沙发围绕着的桌子上。 加拉格家的抗病基因无比强悍，至少在抗感冒这件事非常强悍，要不然弗兰克冬天因为喝醉酒倒在公园里面的时候早就被冻死了，也不至于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给大家找麻烦。 “谢谢，黛比，你真是拯救人间门的天使。”米亚从沙发上移动到了地板的剑麻垫子上对黛比说。 她现在是手软脚软，走路都要扶着墙才不会腿软到跌倒，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厨房搞什么吃的东西来满足一家四口病号的胃口了，黄桃罐头跟热水还有巧克力就是她能够做到的最大努力。 现在能有点儿热乎的东西垫垫肚子简直太幸福了有没有！ “是翅膀最多的那一个。”莱昂娜同样蠕动到了剑麻垫子上，用自己的半熟鸭子嗓赞美了一句黛比。 “没错，黛比就是救世主！”哈罗德跟着一起吹彩虹屁。 亚历桑德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拿起了夹着熏肉跟小黄瓜还有番茄的三明治重重的咬了一口，然后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南瓜汤。 全程眼神坚定，双手牢牢的黏在桌子上避免抖的浪费食物。 黛比：“.......” 虽然听起来有点儿过于夸张，但是被夸奖的好开心怎么办？ 她坐到沙发上，看着米亚他们慢条斯理的吃东西，总算是注意到了一件事，不仅仅是亚历桑德罗吃东西的时候双手从来没有离开桌子，其他的人也是一样，“你们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 黛比有点儿吃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流感患者，平时活蹦乱跳的几个人现在看上去简直像是随时能够去见上帝了！ “严重到尽量少喝水避免去厕所，因为腿太软容易撞到马桶。”哈罗德顶着一张死人脸说。 正在喝汤的亚历桑德罗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推开了手边的热汤。 “你太矮了，不用担心这件事。”哈罗德看着他认真的说。 “？？？”咬着三明治的亚历桑德罗一脸迷茫，为什么他矮就不用担心这件事？ “你可以用盆。”哈罗德慢吞吞的补充了一句。 “.......”亚历桑德罗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旁边的黛比：“.......” 她看了一眼哈罗德，有点儿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但对方那严肃的脸证明他似乎是认真的？ 感觉好奇怪的样子......黛比打了个冷颤，去厨房收拾了一下桶，“我走了，有事情打电话。”说完就拎着空桶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总感觉跟隔壁的这些亲戚好像有代沟，沟通起来有点儿困难怎么办？ “她是被吓跑了吗？”莱昂娜微微皱起了眉头，谴责的看向了哈罗德，“你太过分了。” “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哈罗德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可吓跑的？他们是什么怪兽吗？还是说黛比是个胆小鬼？也不像啊！ “我们要学着做一个普通人。”莱昂娜严肃脸，“还记得吗？从离开墨西哥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跟过去道别了！” 从此之后他们不再是经营犯罪现场清理生意的雷曼姐弟，也不是暗地里面帮助父亲完成制假工作的绘画雕刻高手，而是普普通通的美国人。安安静静的上学生活，在不会给自己的信用跟记录造成影响的情况下尽量的赚取金钱；然后考上大学，像普通人一样工作跟生活；最后也会像是普通人那样死去，被埋在墓地的无人角落里，许多年后被人遗忘。 “我现在难道不普通吗？”哈罗德微微拧起了眉毛，他觉得自己很普通啊！ “你的表情应该再丰富一点儿，语调也是。”莱昂娜表示一个总是没有什么表情，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是平平没有起伏的人可不是普通人。 尤其是他在赞美别人的时候都是一张平静的脸，这根本就不符合普通人的标准！ 米亚：“......” 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奇怪的坑里面，这俩孩子是认真的在讨论普通人这个问题吗？ “停！”她看着两个快要吵起来的孩子喊了一声停，“我记得之前有在硬盘里面看到微表情培训课程，还有FBI鉴定谎言之类的课程，等身体好了一些之后你们就开始跟着这些课程一起学习吧。” 与其听他们吵架吵的她脑壳疼，还不如给他们增加点儿任务呢！ 正好现在资源充沛，连买课程的资金都省掉了，多好？ “那些硬盘里面竟然还有这些东西吗？”哈罗德惊讶，硬盘的内容竟然这么丰富？ “硬盘里面还有演技课程，你要不要一起学了？”米亚幽幽的问。 其实哈罗德已经尽量的向着普通人靠拢了，但无奈他们来到芝加哥的时间门还是不长，没办法让他在墨西哥养成的习惯完全改过来——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做的没有莱昂娜好。他还总是喜欢说冷笑话，又是面无表情的说，真的很容易给人造成误会。 “......莱娜跟阿尔也跟着一起学吗？”哈罗德沉默了一下之后问。 “全凭个人自愿。”米亚笑的一脸和蔼。 小伙子有前途啊，自己受苦还想着拉兄弟姐妹下水，真是热爱团结的好孩子！ 莱昂娜：“......” 她直接冲着哈罗德翻了白眼儿，“放心，你一定是我的手下败将！” 比不上米亚她还比不上哈罗德吗？ 亚历桑德罗没说话，默默的低下头去继续吃自己的三明治了。哥哥跟姐姐的高端局他弄不明白，还是好好吃饭争取早点儿长大吧。 不过在长大之前，他得先把来到美国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给过了。 这波流感来的实在是气势汹汹，很多人都中招了，以至于在临近圣诞节的前几天里面商店里面到处是人，全都是因为之前流感没有办法出门购物的人群。 好在菲欧娜很有先见之明，已经给两家买好了各种物品，总算是不用大病初愈的姐弟四个人出门去跟人一起挤。 但是有关圣诞节的一些习俗依然令他们头疼。 “我们真的能够在短时间门里面吃掉这只鸡吗？”莱昂娜看着米亚往火鸡肚子里面塞栗子、蘑菇、小土豆、洋葱、火腿、青椒、嫩笋还有鹌鹑蛋跟面包碎片和香料，衡量了一下火鸡的重量跟体积，有点儿怀疑这个问题。 虽然说两家一起过圣诞节，但是圣诞大餐又不仅仅是火鸡一个菜，那么多的肉跟菜还有甜点呢。 “别担心，有利普跟伊恩的存在呢，哈尔跟卡尔虽然年纪小，但是你也应该相信他们的实力。”米亚塞完了各种内馅之后，继续给已经腌制好的火鸡外皮刷酱料。 十五岁的利普跟十三岁的伊恩，正处在最能吃的青春期时间门段里面，一个人都能顶上两个菲欧娜了！哈罗德跟卡尔虽然没有这么能吃，但是正处在成长期的男孩儿也是大胃王，而且还饿的快，是消耗食物的好手。就连黛比，都吃的很多，完全不是莱昂娜这种小鸟胃能够比较的，所以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食物短时间门吃不完的问题。 能够撑上三天的时间门就很不错了，别忘了这可是十个人的家庭，没准儿弗兰克这个监护人也会在圣诞期间门跑回来感受节日气息，那就消耗的更快了。 “米亚说的对，永远别担心食物吃不完的问题。”菲欧娜正在揉面粉，给米亚的话点了个赞，“男孩儿们会搞定一切的。” 再也没有谁会比一个已经维持了家庭运转两年的年轻姑娘还要了解家里人胃口的了，莱昂娜担心吃不完，她还担心不够吃呢！ 而且过往的圣诞节他们可没有过的这么丰盛，在弗兰克跟莫妮卡根本就不管他们的情况下，能够有一只肚子瘪瘪的火鸡就不错了，剩下的全都靠各种肉来凑，哪有这么多的花样？ 光是看米亚往火鸡肚子里面塞的那些材料跟外皮上面抹的酱料，菲欧娜就能想象这只火鸡的滋味会有多么的美妙了，更不用说烤箱里面还在烤着的杏仁布丁跟已经烤好的姜饼。 在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的阻拦下，菲欧娜简直都要被这甜蜜的味道给熏的醉倒过去了，加上还在腌制没有送进烤箱的羊排跟用糯米制作而成的麻薯点心跟涂上了奶油的蛋糕，以及那些就挂在隔壁的厨房里面灌好就差烤制的香肠和已经洗干净腌好等着被放进锅里面煎制的鳕鱼块和牛排...... 菲欧娜头一次有了家里面在过圣诞节的感觉，而不是像以往那样胡乱的混过去，好好的节日里面心里面想的只有糟心事。 “没错，我们会搞定一切的。”利普跟伊恩抬着一棵圣诞树走进来，踹上了门喘着气说。 老天，现在想要找到一棵不错的圣诞树可真是不容易！ 拜糟心的金融危机所赐，倒闭了一堆的圣诞树公司，这该死的圣诞树价格竟然也开始涨高，“五十美元一棵树，他们疯了吗？”利普一脸愤怒的说，觉得这帮奸商简直就是在趁人之危，专门在圣诞节抬价。 “我们最后只能找了一棵长得不是那么完美的圣诞树，但是价格还不错，只需要三十块。”伊恩补充了一句，跟利普一起把圣诞树放到了客厅里面。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希望能够买一棵完美的圣诞树回来，但是想到这要多花掉二十块钱，伊恩就觉得这棵树也挺好的。就是长得不够平衡而已，可换一个角度来看，不平衡的也不是那么明显。 正在用锤子敲榛子壳的哈罗德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他其实很想要说圣诞树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商家搞出来糊弄人民群众的，上帝跟耶稣也不存在，只是统治者的一种用来控制平民的宗教武器而已。要真的有这些神明的话，那些信奉祂们的人早就脱离苦海了！ 亲眼见过太多惨剧的哈罗德从不信上帝。 他跟自己的家人们饿得要死只能喝水充饥的时候不信；走投无路只能靠着将电锯锯断的尸块丢进墨西哥湾赚钱的时候不信；差点儿被猥亵男弓虽女干的时候不信；被闯进家中的凶徒杀死父母的时候也不信...... 生活中的苦难告诉他，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上帝会来帮助自己，还不如自己努力拯救自己。 就像是他们现在，远离维多利亚这个罪恶之城，在芝加哥重新开始了生活，所有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哈罗德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个笑容，这就很好。至于圣诞大餐，当成是一年结束之际的奖励就行了，倒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双胞胎中的另外一个莱昂娜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若有所思的冲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继续跟黛比一起往圣诞树上面挂小灯笼。 她还从来没有过过圣诞节呢，这真的很新奇。 不过就跟自己的哥哥从来不信上帝一样，莱昂娜也对这位神明从来不感兴趣，准备以后有钱有闲了之后把世界各国的神明节日都给过一遍，那一定很有趣^-^ 现在，她要先感受一下圣诞大餐的美好。 就像是很多的家庭一样，华莱士大街上一角的房屋里面嘈杂的人声跟电视里面的音乐声让这里充满了节日的气氛，搞定了那些小彩灯之后，莱昂娜甚至还神神秘秘的掏出来了一个袋子冲着大家晃了晃，“猜猜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