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4.第 1524 章
“你该不会是给大家都准备了圣诞礼物吧？”利普开玩笑似的问。 没想到莱昂娜居然真的点了点头承认了, “没错，这就是给大家的圣诞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我觉得也许很多年后再把它拿出来的时候会很有纪念意义。” 她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往外拿东西，这时候加拉格一家才发现那是一顶顶的小红帽, 带着毛茸茸的边儿跟圆圆的绒球的那种。 “God！”黛比捂住了嘴, 递到她面前的帽子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字母D, 那是她名字的首个字母。 其他的人也分到了自己的那一份, 莱昂娜自己跟菲欧娜的两顶帽子上的L跟F还带着一朵小黄花，用来跟利亚姆跟菲利普的帽子进行区分。 “这太棒了！”菲欧娜把那顶带着小黄花的帽子戴在头上大笑道, “我看起来怎么样？” “酷毙了！”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卡尔突然来了一句, 引来了菲欧娜在他的头毛上一阵乱撸。 但这个突如其来的礼物确实让大家很开心, 米亚还捞出了那台始终没有卖掉的拍立得, 给2009年的圣诞节留下了影像纪念, “咔嚓！”伴随着快门的响动, 加拉格一家的孩子们在照片中留下了快乐的笑容, 成为了这个圣诞节最好的礼物。 “我真开心......”吃完圣诞大餐之后, 时间已经很晚了, 孩子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睡觉去了, 就连利普跟伊恩这两个稍微大一点儿的孩子也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客厅，只剩下了菲欧娜靠在米亚的身上。 她今天几乎一个人吃光了那些加了白葡萄酒烹饪的蛤蜊，整个人都有点儿醉醺醺的，“我有了一份周六去做打字员的工作, 还缴齐了燃气费, 没有让暖气被断掉.....现在还过了一个超级棒的圣诞节，得到了一份礼物，这是我在过去十九年时间里面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快乐。” 菲欧娜怀里面还抱着一瓶气泡水，笑的格外的开心, “真希望未来的日子也能像现在一样好！” 跟上半年的疲倦不已不同，自从米亚他们来了之后，菲欧娜觉得自己的下半年过的顺心多了。 其实也没有减少什么工作，她依然很忙碌的到处打零工，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可是有了另外一个姑娘在身边鼓励她，给她打气，还帮忙提升她的职业能力，菲欧娜就觉得这种忙碌的生活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将来还有盼头。 而不是之前那样，总是在走不出去的循环当中打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没有意义的劳作，对生活只有麻木。 菲欧娜其实没有想过要从家人身上索取些什么东西，她爱自己的家人，所以愿意为了他们付出所有。但是人总是会感觉到累的，她自己也只有十九岁而已，甚至都没到合法喝酒的年龄，在这种拖着全家前进的生活中是真的会感觉到疲惫。 一点点，只要一点点的赞美跟鼓励，她就能继续下去，让她不至于身心俱疲而堕落放弃。 米亚不但给了她赞美跟鼓励，还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她，让菲欧娜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可以有一个好一点儿的未来，而不是最终只能陷在泥潭里面再也出不来。 不然呢？ 她拖着五个孩子，最小的利亚姆才只有两岁而已，最大的利普也才十五岁，还有个十三岁的伊恩跟更小的黛比跟卡尔。没有学历没有钱，这种情况真的没有办法让她想到更好的未来，除了过一天算一天还能怎么样呢？ 菲欧娜想不出来自己还会有什么别的不同的结局。 可是米亚让她在这种困境里面看到了一些不同，这个从墨西哥来的表妹跟利普同年，但是却比利普成熟多了。她手里面握着一笔钱，可是菲欧娜从来没有见过她用这笔钱挥霍在衣服跟奢侈品上，而是每一分钱都被实实在在的用在了生活上。 即使是加拉格家这样的穷人，也不会像是隔壁一样去垃圾丢弃的地方捡个沙发回来，拆掉外面的皮囊给里面消毒之后填上从批发市场买来的海绵跟布料。在一些没有必要耗费资金的事情上面，米亚他们真是坚持的彻底，绝对不会浪费一点儿！ 还有那些种植在房前屋后的植物们，在开源节流这件事上，她的亲戚们做的比她强多了。至少在米亚他们来到这里之前，菲欧娜还从来没有见过别人这样生活。 可是他们也不是在所有的事情上面都节约的。 比如说汽油费，实话实说，虽然米亚说他们可以用那辆车，但除非是特别着急或者是跟米亚他们顺路，否则菲欧娜都不会去使用那辆车。即使是在油价低廉的美国，经常开车耗费的油钱也不是菲欧娜他们承担的起的，更何况她真的没有觉得家里面的事情有严重迫切到需要经常使用车子的程度。 有时候她会感慨米亚在这件事上过于浪费了，但是却被反过来劝说时间才是最珍贵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路上，还不如消耗点儿汽油节约时间用在别的地方，“耗费在路上的时间都可以用来上好几堂课程了！” 米亚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明确，就家里面的小孩的年龄，现在正是在知识大道上狂奔的时候，怎么能浪费掉他们学习的时间？ 卷不死就往死里卷！这向来是米亚在学习这件事上面的座右铭，你可以放松，也可以找点儿别的爱好，人不可能总是紧绷着做一件事。 但是浪费时间在毫无必要的路上？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他们这个年纪不可能，“经济上都这么穷了，难道还要让精神也贫瘠起来吗？不充实自己哪来的将来？” 这就是米亚始终贯彻的教育理念，“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不公平，有才华不一定有文凭好用，有文凭不一定有关系好用。起...点都这么低了，怎么还能放任自己堕落？” 她很清楚有些人堕落不是因为他们想要堕落，只是环境就是那个样子，他们没办法挣扎出来而已。 别去苛责那些遭受苦难的人，因为你在他们的位置上并不一定就能够做的比他们好了，现实总是残忍的，会想尽一切办法击倒本就身处困境中的人。米亚很赞同说这句话的人，但是她不想要成为这样的人，也不希望自己带大的孩子成为这样的人。 “没死就有希望，虽然不是那么恰当，但是没有四肢的人都能出轨几百次呢，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行？”又不是人口多的火暴火乍的老家，底层人民抢点儿剩下的残羹冷炙都抢不到，资源多到火暴火乍的美国人口少的可怜，还有从全世界掠夺而来的资源形成的福利，这都闯不出去吗？ 不求你大富大贵，但趁着年纪小的时候多学点儿知识，将来找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总没问题吧？ 菲欧娜有时候觉得米亚的这种不服输的理念跟奋斗精神简直不像是一个从犯罪城市的贫民窟里面走出来的孩子，她太积极向上了，身上的光芒照的旁边的人——比如说她这样的姑娘既承受不住这种照耀想要躲进阴影里、又忍不住渴望去接触那股温暖，矛盾的要命。 这种矛盾很快就被米亚打破了，她微笑着摸了摸菲欧娜的头，温柔的说，“那你要不要去考个普教证？我知道现在让你去把高中课程读完有点儿不现实，但是如果你拿到普教证的话，至少能够向求职的地方证明你能够担任高中毕业的学历才能申请的工作。” 让菲欧娜重新回到学校里面无疑是一件非常不现实的事情，但是她这么聪明，想必努力一下拿个普教证没问题吧？ 菲欧娜：“......” 她刚刚还有点儿晕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本来到了眼眶边上的泪水也一下子憋了回去，震惊的看着米亚，“你说真的吗？” 她怀疑自己因为吃光了那些用白葡萄酒炖的蛤蜊而醉的出现了幻听，米亚不会在圣诞节的时候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吧？ “你认为它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觉得它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米亚温和的笑了笑说，“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而已。” 她伸手把菲欧娜凌乱的头发整理好别到耳后，“好姑娘，你值得更好的未来，不应该就这么放任自己从此沉沦下去。” 菲欧娜完全可以不管她的弟弟妹妹们的，那样她就能读完高中，凭借着高中毕业的学历找到一份也许不是那么好，但是足够养活自己的工作。但她还是放弃了未来，选择了维护这个家庭。 一个过于心软的女孩子，即使对来自墨西哥的他们防备在心，也没有拒绝伸出帮忙的手。并且信守了对他们的承诺，保守了那栋房子的秘密而不是转头卖掉它给自己捞一笔。 也许这个决定在很多人眼中是放长线的投资，但是对于一个缺钱缺到连几块钱都不想要错过的年轻姑娘来说，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米亚希望她能够过的好一点儿，而不是错过她本来应该有的美好未来。 菲欧娜闭了闭眼睛，试图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重新睁开眼睛之后发现眼前还是米亚的那张微笑的脸，终于不得不承认她还在现实生活当中。而不是在梦中，有自己的仙女教母温柔的呼唤自己。 但即使她眷恋这种温柔，菲欧娜也要说一句话，“难道你真的觉得我拿到了普教证就能有未来吗？”她自己都对自己没有这么大的信心！ “为什么你会认为你不会有美好的未来？”米亚反问她，并且列举出了一堆的数据，“邓克森老师说过你在高中时候的成绩不错，如果不是最后一年出现了一点儿意外的话，你本来可以以优秀的成绩拿到毕业证的，而这种优秀成绩还是在你分出了大部分的时间跟精力照顾家里面的情况下依然保有的。” 来到芝加哥不久之后，米亚就发现了一件事，雷曼家的几个孩子稳定的聪明基因很有可能不是来自于亲爹孔纳德，而是来自于亲妈蕾娜！ 比起来过去全都是一团谜的孔纳德来说，蕾娜的过往实在是太好调查了。 她有一个精通制毒产业流程的母亲，还有几个上过大学的哥哥——在酒醉的时候她说过自己辍学跟着孔纳德来到墨西哥的事情，所以米亚很清楚那个把酒当成了生命的弗兰克曾经就读于西北大学，还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而加拉格家的孩子们的成绩也证明了他们的基因中带有聪明因子。 菲欧娜在高中时期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耗费在家务跟打零工上面了却依然能有一个不错的成绩；利普是个大家口中的天才，几年前就能够帮助这里的人们报税免去被会计跟律师吸血；伊恩从来没有因为成绩的问题被找过家长；黛比就算是天天折腾她的儿童日托所也没有出现成绩变差的情况；卡尔......这孩子性格有点儿问题，但目前并没有看出来智商有问题；利亚姆还小，暂时未知。 但是前面的几个兄弟姐妹已经能作为加拉格家族基因强悍的佐证了。 “既然利普是一个天才少年，没理由他的姐姐是个笨蛋，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加拉格家没有傻瓜的事情。趁着现在你离开学校还没有多久，我们能够在平时的生活里互相照顾节约时间跟精力，拿到普教证是最好不过的事情。等到过几年，孩子们长大一点儿了，我跟哈罗德他们也搬出去了，你还可以卖掉这栋房子，去读个大学。不管是社区大学还是什么别的，总是一个上升的途径。”米亚列举着各种菲欧娜未来可以更好的理由。 她看得出来，菲欧娜不是不想要向前走，她只是没有信心，也缺少一个向前走的理由。 不需要别人做太多的事情，只需要轻轻推一把就好，给她一点儿鼓励，这个坚强的姑娘就能迈出最艰难的步伐。 而且她之前不也是抽出时间学习各种电脑技能了吗？这本身就证明了她还是渴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要是菲欧娜自己不想要上进，米亚也懒得费那个劲儿去劝说她，浪费人家的时间也浪费自己的时间，纯属没事找事。但是菲欧娜不是不想要上进，她只是缺少一个上进的渠道，以及克服她的那种自己无法变得更好的自卑心态。 米亚一点儿都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拉她一把。 “你知道吗，米亚，你总是能够说服我。”菲欧娜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越来越小，“我第一次相信是有上帝存在的，因为祂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米亚：“......” 她低头去看菲欧娜，妹纸已经睡了过去，甚至因为姿势的问题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看了她一会儿，米亚轻手轻脚的把她从自己的肩膀移开放到了沙发上，还顺便给她头底下垫了一个垫子，然后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家。 除了小猫咪之外，没有人能够在她身上打呼噜o(￣ヘ￣o＃) ！ 回到家，米亚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那一大罐子的柠檬水跟放在旁边的杯子，忍不住笑了笑，真是体贴的孩子。 然后脱掉鞋子上了楼，把自己洗漱干净之后塞进了放着热水袋的被窝里，关掉了闹钟。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尖叫。 皱着眉头拉开了窗帘，米亚见到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而外面是一群小孩子在街道上呼啸而过，团起雪球互相砸来砸去。 “米亚，你醒了吗？”没一会儿功夫，门外传来了哈罗德的敲门声。 “这就来。”拉上窗帘，换下来睡衣，米亚套上厚厚的毛衣，重新拉开了窗帘走出房间，“早上好，圣诞快乐。” 米亚拽过路过的莱昂娜，给了她一个脸颊吻。 平安夜过去了，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距离她成年又近了一些。 “圣诞快乐！”莱昂娜回了米亚一个声音响亮的脸颊吻，眼睛闪闪发光，“你看到我跟哈罗德送你的圣诞礼物了吗？” 虽然家里面不信上帝也不过圣诞节，但是入乡随俗嘛，既然美国人都过圣诞节，他们这些普通人也应该融入到这种生活当中。 “看到了，我很喜欢。”米亚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说。 一个用铁丝作为内囊，填充了棉花而制作成的兔子玩偶，很可爱。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哈尔觉得熊更好看，但是最终我赢了~”莱昂娜笑嘻嘻的说，为战胜了哥哥的事情感到十分高兴。 哈罗德的审美......米亚嘴角抽了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孩子已经偏到没边的审美了。 也许是因为曾经差点儿被猥琐男给弓虽女干的经历造成的阴影，哈罗德十分热衷于提高自己的武力值。但问题是他现在的年纪就算是再怎么提高都提高不起来好吗？于是这孩子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具体就表现在审美上面，凡是能够带上图案的东西一定要带上一头熊，并且坚定每天喝大量的牛奶用力的吃肉，目标就是将来能够长成一个像是一头熊一样强壮的男人。 但......米亚觉得按照家族基因来看，他的这个愿望不太可能实现，毕竟大家都是细条形的，想要出一个横向发展的真的很难。 可也不好刺激他，就只能保持沉默是金了。 结果没想到这孩子连圣诞礼物都想要做成熊的形状，结果最终又被莱昂娜打败了......米亚一点儿都不虔诚的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哈尔，希望他将来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莱昂娜：“......” 她看了米亚一眼，最终还是把那句你祈祷的样子一点儿都不虔诚给咽了下去。反正上帝这种生物也不存在，随便吧。 以及，“我喜欢你送给我的圣诞礼物。”莱昂娜笑嘻嘻的说，蹦蹦跳跳的下了楼，去帮助哈罗德做早餐了。 她得到了一条米亚用锆石跟缎带制作而成的手链，样子漂亮极了~ 米亚笑笑，跟在她后面一起下了楼。 “早上好，米亚，圣诞快乐。”哈罗德已经完成了早餐的制作，跟米亚打了声招呼，“我喜欢你送我的礼物。” 一条带着十字架的项链，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绝对不会发现那条十字架其实是两条双头蛇组成的，非常符合他的个人风格。 “早上好，哈尔，我也喜欢你的早餐。”米亚笑眯眯的说，坐到了桌子前面。 昨天的圣诞大餐还剩下一些，两家分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早餐就是昨天剩下的牛排被剁成了馅制作而成的牛肉馅饼，配合着暖呼呼的汤，再适合不过在芝加哥寒冷的天气里面食用了。 坐在桌子角落的亚历桑德罗看了看米亚，又看了看哈罗德跟莱昂娜，一脸纠结。 虽然年纪还小，但他又不是傻瓜，所以为什么哥哥姐姐们的礼物都那么的有创意，只有他得到了是尖叫鸡跟尖叫鸭？ “亲爱的，那不是尖叫鸭，是可以放在浴盆里面浮水的小鸭子。”米亚拍了拍亚历桑德罗的头，严肃的更正了一下他收到的礼物名称。 这么一个小不点儿，甚至都没有到上学的年龄，难道她还能送什么手链项链吗？都不怕被他不小心吞下去！ 小鸭子多好啊，洗澡的时候还能浮在水面上让他玩，平时也能当摆件^-^ “尖叫鸡有什么不好的？你捏一下它就会叫，多有意思啊。”莱昂娜也觉得自己的礼物很好，一捏就叫，她快乐的差点儿就舍不得把它送给亚历桑德罗了！ “附议。”哈罗德表示同意，尖叫鸡简直棒极了好吗！ 亚历桑德罗拧着眉毛，不是很能理解哥哥姐姐们的想法，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但是不理解也没用，他现在是一个只有四岁多一点儿的小屁孩儿，连话都表述不清楚呢，又怎么可能反抗几个年长的哥哥姐姐呢？ 郁闷的小男孩儿只能无奈的吃着圣诞大餐——为他特制的细碎的食物，为自己不能快点儿长大而烦恼。 完全不知道隔壁家的孩子比他烦多了，因为圣诞节的一大清早，已经消失不见了一个多星期的弗兰克突然出现在了房子里面，把平安夜剩下的那些食物都给卷走了。 “你确定是弗兰克？”黛比坐在客厅里面发愣，对利普的指责无所适从。 “除了弗兰克还会有谁不用撬锁就闯进我们的家里，只拿走食物没有拿走电视？”利普反问。 如果是个贼的话，首先遭殃的就是客厅里面的电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