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一 他侧头在顾然额头亲了一……
应宴被人堵了。
早两个月就搬出公司和顾然另置住处的他今天回到公司商议全国演唱会的事，才出会议室门口就有一个相貌清秀的男生有些局促的看着他。
他皮肤白皙身格瘦弱, 带着一股子尚未经过世事的天真纯净, 见到应宴他先是不安的咬了下微微泛白的嘴唇, 然后带着几分倔强, 鼓起勇气说道：“应先生, 我能和你谈谈吗？”
这是顾然的弟弟, 顾而。
刚刚在会议室的时候, 顾然有给他打电话，说是顾而在门外等着他。
顾然是怎么说的？
哦，那个跟小说里清纯无辜又带着几分倔强和病弱的白莲花小受一样的人物，就是他弟弟了。
他说应宴一出去, 肯定就知道他是谁了。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应宴漫不经心的想着，顾然描述的太到位了。
眼前的男生见他没有说话, 脸颊慢慢的晕红了些, 露出一抹弱弱的尴尬的笑：“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叫顾而。”
他们现在在二十三层的会议室门口, 属于一般员工来不了的地方，顾而能站在应宴面前，是因为他去找了谢淮时，谢家和顾家勉强算是世交, 顾而非得要在门口等着应宴, 谢淮时也不能不给顾家老四这个面子, 可是让他上去铁定没什么好事, 谢淮时只好打电话给顾然，听顾然说随他，这才让他上来。
顾而上来后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出来应宴，心里早就想好怎么说了，没想到他说了话应宴竟然搭都不搭理他。
他心里有些恼怒，脸上尴尬的神色更重，还带着些许的愧疚：“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事实上，我也觉得我当初很不对，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愧疚，一直想着要弥补。”他说着眼里浮起了薄雾，他带着些许哽咽，喃喃道，“我一直都想弥补二哥的……只是……”
应宴知道他在说什么。
顾然十二岁，顾而十岁那年，他们两个被绑架了，具体经过顾然没有说，只是说道，绑匪开枪的时候，顾而把他推了出来。
枪没有射中要害，顾然没有大事，就是从那时候喜欢买防弹衣，觉得有安全感。
顾然说，那场绑架改变了他的一生，从他父母站在顾而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是那个一心想要父母公平重视疼爱的孩子了。
他说，他们给了他生命，给了他一个富裕的家庭和些许的关爱，他很感激他们。
他说，他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心里受了伤和家里耍性子的孩子，他们不知道，他没办法爱他们了，他也永远不会让他们知道。
他还说－－应宴想着眼里泛着些许的笑意，他说，当初我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自由的，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我能和这个人一起度过一生，那该多好。
顾而在那边抽抽噎噎的剖析自我愧疚哭诉，应宴在这边神游天际，一看就没有在认真听他说话。
顾而抽噎声一顿，随即说道：“我今天来找应先生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见应宴看他，他鼓足勇气说道：“我知道二哥他很重视你，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
应宴神色淡淡：“不帮。”
顾而一愣，这个时候应宴不应该谴责他当初多过分，说顾然多么不喜欢他吗？怎么直接就说不帮了？
他眉眼一垂，声若蚊蝇：“应先生，我不是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也不想着二哥能够原谅我，我……就是想着……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二哥，我想在爸妈面前装成我们相处的挺好的样子。”他说道，“这些年来，我爸妈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不和，很是伤心，我……”他说这话，活像顾然这些年一直在找他麻烦－－虽然有时候确实是这样没错。
应宴：“好的。”
顾而听到这话心里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应宴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顾而抬头看他，见他精致艳丽的脸上满是冷淡，迤逦的桃花眼里一片漠然。
他根本不会‘帮’他。
他就是在随口应付他。
不过是一个唱歌唱的不错，背地里不知道对多少人阿谀奉承过的戏子，竟然敢这样轻慢他？
呵，肯定是顾然跟这个人骂他了，不然他也不敢这样对待他。
顾而心里怒火中烧，可是……这里四处都是摄像头，他要是发火或者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了，顾然能立刻把监控视频拿到他爸妈面前，狠狠的告他一状，这样想着，他面上有些难过的看了眼应宴，像是看穿了他的‘虚伪应付’，然后带着黯然和应宴道了个别，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他走后应宴也没有耽误，直接就回了他和顾然的住处。
今天是应宴确定全国演唱会的日子，顾然说要庆祝一下，一大早就出去买菜，回来后又忙着做饭。
这也是他没有去新兴的原因－－顾而难道比做饭更重要吗？
应宴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饭菜都做好摆上桌了。
听应宴跟他复述当时的情景，他笑了：“这么多年，顾而的手段还是没有升级。”
顾而人去找应宴，无非就是想着挑拨他和应宴的关系。
可能在他看来，他态度一表嘴一张一忽悠，应宴回来就会想‘拯救’他，让他重拾家庭的温暖。
哦，或许他说话的时候开着录音，想从应宴嘴里套出他对他不满的言论呢。
顾然想着对着应宴嘘了一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顾然张口就问：“你知不知道顾而今天来找应宴了？”
他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黯然和疲惫，让他一听就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憔悴的面容和微红的眼眶。
应宴离他离得近，听到那边的女声说道：“我不知道啊。”
她问道：“小四他……做什么了？”
顾然轻吸一口气：“我不知道。”
“应宴回来就问我，我和顾而有什么矛盾，以至于让你和爸这么些年来都为我们操心。”
他苦笑：“妈，我要怎么回答，我难道要告诉他顾而当初把我推出去挡子弹，然后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私自利，不愿意为他牺牲，不愿意原谅他吗？”
他说道：“这些年我们的争执……如果那些算争执的话，您都看在眼里，我不想问您觉得谁对谁错，我就想知道，他现在来找应宴是想要做什么？”
“应宴说他想要和我和好，至少在你们面前保持和谐关系……这您信吗？”
那边的女声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些天小四确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是真的想和你和好。”
顾然听到这话，首先想的是，顾而说他知道错了，然后你就信了吗？
随即又想到，原来你也觉得顾而是不对的啊，那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都让我退步呢。
他没有说这些，而是讲道：“妈，他想和好，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为什么不通过你和我爸或者大哥来跟我说，为什么要来找应宴。”
你们，又为什么没有来找我说。
因为你们觉得，我不会听你们的话跟他和好。
事实也就是这样。
他声音冷淡：“因为他觉得，我不会听你们的话，却很有可能听应宴的枕头风？”
“他觉得我把应宴看得比你们重要。”
顾然面不改色语气丝毫不乱：“事实上，我没有跟应宴说过当年的事，毕竟，那是咱们的家事。”
虽然他确实说顾而不是了，但是顾而不知道呀，所以您看看，顾而是怎样看待我的，他觉得我谈个男朋友就会把家里的事乱说，到处卖他的不是，就这样，您还觉得他是真心要和我和好？
他语气低落道：“妈，如果您想看我们相亲相爱，我可以装给你们看，但是我不想这样，我这辈子只能做到不去找顾而麻烦。”
“对不起。”
他说完挂掉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抬头冲着应宴一笑：“怎么样？演技贼棒吧？”
应宴没有说话，而是起身，摸了摸顾然的脸。
他弯了腰，面无表情又极其温柔的吻了吻顾然的眼。
顾然嘴角的笑慢慢落下。
应宴把他两边的眼睛都亲了一亲，又啄了下他的鼻尖。
“在我这里，你最重要。”
“和应女士一样重要。”
顾然和应宴四目相对，他们离得很近，近到一眨眼睫毛就能碰触到，他伸出手，一手摸上应宴的后颈，一手抚着他的脑袋，把他往前一拉。
窗外一片温暖，他们心里却有雷电涌动，两个人在疾风骤雨中翻滚，然后猛地停住。
应宴看着顾然，清亮的声音微微沙哑：“我们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顾然轻吸一口气，亲他：“虽然我想抱你，但是……如果你想的话，我愿意在下面。”
应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虽然顾然心眼挺多，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是妥协的那个。
但他不想占这个便宜，他推了推顾然：“快点。”
顾然的手带着些许留恋从山丘处移开：“这就去。”
他翻身下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副扑克牌递给应宴。
应宴这时候已经盘腿坐在沙发上了，他接过扑克牌，一边洗牌一边说道：“2到7你在上，8到K我在上，大小王和A重新来。”
他洗牌的速度很快，然后抽出十张摆在他和顾然中间：“来抽吧。”
真是标准的应宴式公平，顾然轻笑着，随便掀开了一张。
红桃3。
顾然看了看应宴，应宴皱眉：“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让你吧？”
他边说着边掀开其他牌，然后惊讶的瞪大了眼。
十张牌中，只有一张是2到七的牌，就是那张红桃3。
十分之一的概率，竟然被顾然掀到了。
顾然看到其他的牌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应宴站起来，踢了踢他：“笑什么笑？”
他故作坦然：“我去洗澡，等下再战。”
顾然伸手猛地一拉……没有拉动，应宴见他这样给面子的倒在了他身边。
顾然亲了亲他的脸：“不，我想抱着你睡。”
他说道：“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睡过。”
每天晚上都是应宴打坐他睡觉。
顾然把应宴往怀里一搂：“就睡个午觉，不耽误事的。”
应宴没说话，就是看他看他看他。
顾然慢慢慢慢的把手从应宴脖子下抽出来，然后拿起应宴的手放在自己颈后，抬起右腿架上应宴的腰，左手从应宴脖子后面穿过，右手握住应宴的手，脸贴在他胸膛上，说道：“你抱我，可以了吧？”
这个可以。
应宴抬手抚上顾然的背，听着顾然渐渐变稳的呼吸，心里难得起了点困意。
他侧头在顾然额头亲了一下，也闭上了眼。
岁月静好，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