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四十一章
那抹炙热而又黯淡的红色带着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纽约和几乎所有纽约市民的重量冲上天空。
他带着核弹，那个除了复仇者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重大杀伤武器冲进天上的那个一直涌出来敌人的黑洞。
然后, 黑洞的黑色吞噬了除了它以外的其他颜色。
维克托勉强扶着掩护体站起来, 他把系统页面调出来看了一眼。
生命值还没有降到安全值以下，还可以接受。
不过还是需要斟酌一下, 毕竟现在已经不止是游戏了, 在现实里，掉一层血都会对状态有影响。
那些过去的记忆带着鲜亮的色彩涌过来, 又黯淡着退了回去，就像是潮水冲击着海岸, 虽然迟早会将它腐蚀，但那只是迟早，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那些记忆里最亮眼的颜色就是维克托刚刚还看到的蓝色的，与整个暗沉阴郁的二战背景对此, 十分的鲜明活泛。
只要一看到那个颜色，它的主人就仿佛会随时出现, 然后无奈一笑。
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那些记忆只十分短暂的想起来一会儿, 然后又被遗忘，但维克托总有一种忽略了一些东西的感觉。
他又翻了一遍备忘录, 之前那几次洗脑后记录的东西都没有, 还是只有他这次醒来后复制上去的一些系统提示。
任务情况倒是没有又被隐藏起来, 还是那些看了让人有点羞耻的提示。
维克托匆匆看了几眼, 确定没有发生变化, 才暂时按捺住心里那种有些迟疑的情绪, 去应付眼前的战场。
在钢铁侠进入黑洞之前，大概是小犄角被雷神索尔打败的那个时间点，局势就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黑洞里钻出来的敌方不再是那么多了，特别是在钢铁侠冲进黑洞以后，就不再有敌方钻出来了。
地面上的齐塔瑞人已经很少了，天上的外星飞行物也都已经坠落了。
维克托再次开木仓，把可以用狙击镜看到的敌方都狙击一下。
可以撤退到安全距离的纽约市民都已经撤退完毕，剩下的都是一些有特殊情况、真的不能撤退的市民。
战局似乎稳定了下来。
复仇者们的心却没有稳定下来，维克托持着木仓，站在地上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太过辽阔，残破的高楼大厦遮不住他的视线。
钢铁侠还没有飞出来。
黑洞又在天上安稳地待了几秒，在预计核弹要爆炸的极限关头，复仇者们才关闭黑洞。
那个给整个纽约带来了巨大恐慌的黑洞开始变得不稳定，然后快速缩小。
钢铁侠还没有出来。
维克托又开始头疼了，这次不只是太阳穴附近，还包括其他地方。
他盯着天空的那个黑洞，顺手把木仓里的攻击子弹换下来，装满了治愈子弹。
在那个可以被称之为纽约伤口的黑洞彻底愈合的时候，一抹红色擦着黑色边缘坠落了下来。
是钢铁侠。
地上似乎响起了惊呼声和人们欢呼雀跃的声音。
但那只是幻觉。
议会的这个智障至极的操作是不会传出去的，到这件事情结束乃至过去很久，人们都不会知道，在恐慌痛苦的生死关头，他们除了要面对外星物种的攻击，还差点承受了来自后方的核弹。
无论是议会本身，还是承担这一切的钢铁侠，都不会让这件会激起全国广泛恐慌的事传出去。
说不定事后，那些被救下的市民们还会气愤至极的谴责超级英雄们把纽约搞成了这幅样子。
维克托抬起木仓，对准刚从黑色中脱离的那抹黯淡红色。
他随着狙击木仓的后坐力往后退了几步，准头没有受到影响，都击中了钢铁侠。
但与其说是钢铁侠从黑洞里飞了出来，不如说他是从黑洞里坠落了出来。
在快降落到地面上时，他仍然没有再次飞起，甚至连反抗这种坠落的举动都没有。
从那么高的高度摔下来，哪怕有钢铁战衣护体，巨大的冲击力也会使托尼·斯塔克变成肉泥。
维克托的治愈子弹可不会在已经失去生命力的人身上起效果。
有一声怒吼声响起。
绿巨人快速攀上一栋大厦，然后飞跃过去，伸手接住了钢铁侠，巨大的冲击力同时发生在他们两个身上，导致绿巨人在大地上滚了一圈。
大厦群更是残破了几分。
在场都所有人都没有在乎这件事，都聚集在费力爬起的绿巨人身边。
绿巨人伸开手心，把毫无反应的钢铁侠放在地上。
哪怕经受了这一系列的外界刺/激，钢铁侠还是毫无反应，仿佛里面没有任何人。
维克托又装上几颗治愈子弹。
刚刚有绿巨人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再加上钢铁战衣护体，托尼·斯塔克应该不至于当场死亡。
只要不当场死亡，他就可以用治愈子弹先吊命。
正在这时，钢铁战衣动了动，面罩弹开。
托尼睁开眼，然后费力的想要坐起来——最终是被其他人扶着坐起来的。
刚刚坐起来，就有血流了出来。
托尼伸手抹了一把鼻子，“哇哦……这是补身体过度吗？”
系统提示弹了出来，这次，它没有上次那样不情不愿，而是带着某种信任，非常镇定地提示。
【真正发现主线人物：托尼·斯塔克】
【已在特殊网络搜索“钢铁侠”……】
【搜索完……】
系统提示戛然而止。
屏幕上的画面卡了三四秒，才慢吞吞地加载出来东西。
比画面更早出现的，是一声火车的笛鸣声。
‘托尼·斯塔克’穿着一身分不清是女仆装还是贵妇装的打扮，一脸严肃认真地道：“华生！”
华生！华生！华生！……
维克托脑内循环了几遍托尼的尾音，也开始和系统一样恍恍惚惚。
‘托尼·斯塔克’仍然一脸严肃正经，他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认真地对另一个男人分析着一些什么。
他吐出的都是一些专用词汇，而且语速很快，再加上维克托和这个时代有些不熟悉，根本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只能大概推测出来‘托尼·斯塔克’目前的职业，反正不是特殊女仆或者贵妇，而是一个正在伪装中的侦探。
穿着类似女仆装的贵妇侦探，很好，伪装的非常真实，毫无违和感。
就是，维克托现在还被那一声“华生！”缠住了脑袋和耳朵，不停地回忆起那一刻。
他的视线被系统弹出来的画面遮住，看不到现实的场景，只能感觉到史蒂夫伸手扶住了自己，低声问道：“维克，你怎么了？”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就是有点不可置信而已。
之前的雷神，维克托还可以当成是不同的星球有不同的风俗，虽然有些无法接受，但在认同本民族文化的同时还要尊重其他民族文化，可以试着理解。
万一在阿斯加德，穿女装是十分正常的事呢？又或者有特殊节日，必须需要穿女装呢？
直到托尼·斯塔克穿女装的画面出现。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托尼·斯塔克高傲自大，从不把事放在心上。
但通过这短短的相处，维克托可以感觉到，他不是不把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在心上放了太多的事情。
这样的一个人，哪怕表面上再怎么不靠谱，其实都是很靠谱的。
——直到他穿了女装。
为什么？
托尼·斯塔克可不像是会放松到穿’女仆装’顺便来一场像是晚八点档的剧情。
系统率先认输，连关闭视频的‘啪‘的一声都仿佛比关闭雷神女装视频的声音响。
维克托理解。
谁能想到，托尼·斯塔克，那个花/花公子，著名的钢铁侠，那个十分有名的纽约首富，居然会女装呢？
那个视频消失，恢复成维克托原本的视野。
托尼正好刚刚站起来，和维克托对视了一秒，他又伸手把脸上的血抹去，“……？”
“所以我是帅到可以挖Cap墙角的程度了吗？”
“不然我想不到你这一副惊讶到恍惚的表情是怎么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托尼明显是在开玩笑。
但维克托只能想起他在视频里一本正经地喊：“华生！”
维克托伸手拍了拍史蒂夫揽住自己肩膀的手，又十分自然地也揽住他的肩膀，然后闭上眼，“……消耗有点大，费眼。”
消耗大和费眼有什么关系？
史蒂夫没有多问，他侧头看了一眼维克托揽住自己肩膀的手臂，那上面全是从之前手臂上的那条大伤疤处渗出来的血。
开木仓过于频繁，后坐力把伤疤震碎了一些，自然又有新血流出来。
从维克托的手腕处，可以看到露出来的那一部分伤疤。
——之前在飞机上，红骷髅针对维克托的手臂攻击过，后来史蒂夫想去抓住他的手时，就看到过变得湿润红色的整个衣袖。
史蒂夫把维克托抱紧了一点，“……抱歉。”
维克托还没有回过神，下意识道：“什么？”
然后他就明白史蒂夫指的是什么了，只能无奈一笑，“这不是你的责任，不用向我道歉。”
“我反而应该向你寻求帮助，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他自己的处理方式十分不走心，处理了和没处理差不多。
娜塔莎安抚完绿巨人，转头看了他们一眼，“那我就不用为上将安排住所了？”
她笑了笑，“你知道的，手续有点多。”
一点也不多，但有情人终于又相遇了，帮一下，让手续变多也是可以的。
而且娜塔莎不太确定，就算神盾局真的为维克托安排了住所，他会不会去住。
毕竟之前神盾局为史蒂夫安排过了住所，他又是单身一人居住。
嗯……
这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