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207章执子之手
刘元嘴角抽抽, 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好, 第一她不是真的孩子,虽然身体的年龄小, 心里的年龄却是老阿姨了, 张良长得好看,品性也是万里挑一的,刘元初见时就看中张良的脸, 后来,额, 相处得多了,很快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先生,初见时只是觉得军师长得俊美, 难得一见。”有必要跟琼容解释一下的, 就算她是老阿姨, 也是看脸,却也不是随便愿意嫁人的。
“这么说你还有一些话没跟张子房说清楚。”琼容什么人啊,刘元话音落下便知刘元的未尽之言。
刘元答道:“是。本来是想出来找留侯的, 我去见父皇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也去见父皇, 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商议。”
“自然是说服皇帝陛下同意你们的婚事。”琼容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刘元满目尽是不可置信地看向琼容,结巴地问道:“先生, 先生怎么知道?”
琼容给了刘元一个你莫不是当我是傻子的眼神, 刘元道:“先生就告诉我吧, 你到底是跟留侯说了什么, 他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在匈奴的时候刘元表明了心意虽然张良也是心动了,可是当时也没有显露想娶刘元的意思,项伯拿出儿女亲家这事的时候刘元更怕张良因此而退得离得她远远的呢。
“于你看来,留侯那样的人既然心动难道是随便的事?”琼容第一次嫌弃刘元,怎么突然就傻了呢,张良那样的人心都叫她撩动了,这么多年只这样一个人,张良会随便放过刘元?
刘元惊得瞪大了眼睛,“先生是说,留侯心动在前,再项伯的事情一刺激,他就当众去求亲了?”
琼容道:“我先去见了项伯,告诉他你与张子房两情相悦,项伯此举既是拆散有情人,也是有负于张子房对他的恩情。救命之恩如同再造,项家的人难道只念着自己,就不多想想恩人?”
继续等着琼容的下文,刘元相信琼容一定还有下文。
“恩义说了,再到利益。你的性子项伯总不会一点都不懂,不管怎么说项羽也是死在你的手里,项家的人就算明面上不敢说出口,心里也是恨极了你。”
“娶了你进门来,项家上下会是什么反应,他可曾想过。像你这样的人,没错,娶回来能得你相助是好事,可是你既然心系留侯,嫁进项家人,项家更是毁你姻缘的人,你能让项家从你身上得什么利?凭你的手段和本事,项家哪一个是你的对手?”
这是把刘元往厉害里说,其实这也是事实,刘元眨眨眼睛,琼容道:“不强娶你入项家来,刘家会记得他那份恩情,你也会记得,以你的性子,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难道不比强娶你进项家结仇要好上百倍千倍。”
竖起大拇指,以情先动,再以利诱,项伯便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刘元一点都不奇怪。
琼容道:“至于张子房,我只问他当真一丝都不曾对你动心?是不是真要看着你另嫁他人?”
刘元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睁大眼睛地看着琼容,琼容瞧着刘元道:“你想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
必须的想!刘元点头如捣蒜,琼容冲着她露出一抹笑容,“可是我们有言在先,出他之口入我之耳。”
……好过份啊。刘元控诉地看着琼容,琼容却是愉悦的笑了,“你只要知道他也心悦你,只要知道他是真心实意想娶你。知道陛下一定会寻你听你的态度,在你表态之后立刻进宫与陛下表态,都只是为了娶到你,这样你可开心?”
“要是能知道留侯与先生说了什么我会更开心。”没错,好处刘元得了,刘元还是想知道原因的啊,
“有言在先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可以去问张子房,他要是愿意告诉你,一切都好说。”琼容分外坦荡地告诉刘元,刘元还能怎么样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除了老老实实去问张良别无他法。
“殿下,留侯前来拜见。”
这时候白池走了进来与刘元传递消息,张良来了啊。
刘元惊喜的站了起来,正想说话的,本来好好的天气飘起了大雨,“留侯在哪儿?”
“在门口等着,我请了留侯进来,可留侯说要等殿下。”白池也没想到竟然会下雨,有些傻眼的看了看天,一道身影从他的身边跑过,白池连忙地唤道:“殿下,下雨了,你打个伞啊。”
“傻成这样,难怪你到现在都娶不到媳妇。”琼容在凉亭里隔着大雨冲着白池说了一句。
白池……他是怎么了他,他叫刘元打伞还有错了?
琼容并没有为白池解惑的意思,白池也不敢多问。
而刘元跑了出去,大雨落在她的身上,一滴一滴地洒下,打湿了刘元的衣裳,刘元却毫无所觉。
她跑到了门口,看到张良站在了门前,大雨落在他的身上,同样打湿了张良的衣裳,看到刘元的时候眼睛迸发出一道从未有过的光芒。
“留侯。”刘元站在张良的面前,两人近在咫尺,张良脱下了身上雪白色的外袍为刘元盖好,在雨中轻轻地问了刘元。
“殿下愿意嫁给我吗?”
张良为她遮雨的动作让刘元一顿,接着张良在大雨下问了刘元这一句,刘元更是没有想到。
“殿下愿意嫁给我吗?”
一次没有得到刘元的回答,张良再问,看着刘元的眼神温柔得溺人。
“我愿把殿下放在心上,也愿殿下将我放在心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张良就这样在雨中第一次向刘元道明了心意,刘元听得真真的,却如同在梦里。
“留侯,留侯说的都是真的?”半响刘元才回过神来问,张良道:“良从不轻言。”
“我,我不是不相信留侯,就是太惊喜了,像是在做梦一样。”刘元连连摇头。
张良露出了一抹笑容,“殿下没有在做梦。所以殿下想清楚了吗?殿下愿意嫁我?”
“我们都会是彼此的唯一?”刘元认真地看着张良,张良同样看着刘元,“良的身侧容不下第二人。”
“好。”得了这句准话,刘元应下了,张良同样也为刘元这一声好而高兴。
“我说公主殿下,留侯啊,你们有什么话不能进来说,非要顶着大雨?”武朝打着伞走来,白池也赶紧帮忙,各给他们撑伞而来,刘元道:“留侯请。”
张良收回了顶着的衣裳,应了一声与刘元一道往府里去。
进了门口,刘元拿出帕子递到张良的面前,“留侯擦一擦。”
“我没事,殿下擦吧。”张良并没有接过,刘元却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留侯擦吧。去给留侯准备换洗的衣裳。”
“你也先回去换一换。”武朝朝着刘元一通挤眉弄眼,他这徒弟是好事将近了,甚好甚好。
“拿伞,你们自己进去。”武朝把伞给刘元,刘元刚要接过,张良先一步已经接了,“多谢成建侯。”
却是先一步与刘元撑起了伞,朝着刘元道:“殿下请。”
刘元满眼都是笑意,并不推却张良的好意,张良撑着伞在前,刘元在后,两人只是一步之遥,一道往里走去,白池想要上去帮忙的,武朝一把将人拉住。“你去添什么乱,一边去。”
再一次被嫌弃,白池也很绝望的。
可是琼容不想解释,到了武朝这里,武朝就更不想解释了,而这会儿武朝显得极是高兴的道:“喜事来了,喜事来了,终于要把人嫁出去了,真担心人嫁不出去。”
……得亏了刘元没法有听到他的话,否则不知该怎么怼的他。
倒是刘元和张良进去各自去换衣裳,刘元脸上的欢喜是藏都藏不住,出来的时候看到琼容与张良站在廊下说着话,张良身上穿的是武朝的衣裳,藏青色的衣裳显得有些宽大。
刘元出来的时候琼容招呼道:“姜汤趁热喝了,才睡了两天别又病了,别害得留侯因你落人口实。”
意味深长的所指,刘元走过去看了一旁的空碗,琼容道:“留侯动作比你快,姜汤已经喝了。”
刘元不作声,反正她什么话都不说琼容都能知道她想什么,她就闭嘴把汤喝了吧。
“陛下已经松口,只等殿下点头。” 张良将自己进宫一趟得来的结果说出来,琼容露出欣慰的笑容,而且同时看向刘元,“你打算点头吗?”
刘元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地道:“打算的啊。我刚刚已经答应了留侯。”
脸不红气不喘的哦。琼容笑了笑,“很好,不错。若是没有旁的事,留侯也该回府了?”
姜汤是滚烫的,刘元吹着汤小口小口地喝,乍然听到琼容赶客,刘元一下子站起来,倒是想拦着,琼容一个眼神扫了过来,“怎么?”
刘元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而张良已经朝着琼容作一揖,“丽和侯说得极是。”
“殿下好好休息。”回完了琼容又转向刘元叮嘱一声,刘元道:“雨下得有点大。”
“快停了。”刘元的话音落下时雨是挺大的,但随着琼容的话落下,雨竟然停了,停了啊!刘元……
如有神助的人是琼容吧,绝对不是她。
琼容抬起头盯着刘元,刘元朝着琼容依然讨好的笑,张良道:“良,告辞了。”
“你也收拾收拾回宫吧。”琼容不忘冲着刘元催促,刘元道:“留侯等等。”
张良的脚步都要迈出去了,乍然听到刘元的话回过了头,琼容倒也没发脾气,等着刘元的下文。
“白池,我让人收拾好的纸收拾得怎么样了?”刘元喊问一句,在外头的白池听到叫唤已经探出头来,“收拾好了,殿下这就要回宫吗?”
“给留侯拿一些。”刘元把喊住张良的目的道破,张良回过头显得惊讶地看向刘元,“纸?”
“琼容纸。”刘元答道,张良听这名字还有什么不明白,必是琼容的杰作,纸啊,他倒是也见过,只是那纸粗糙得很,要来何用?
张良正想着,白池拿了一叠纸进来,乍一看张良都惊住了,刘元上前道:“留侯是以为这纸会有多粗?我都还没用上,先让留侯试用。”
“咳咳。”某位被徒弟当成不存在的师傅咳嗽起来提醒刘元,刘元道:“留侯瞧着琼容纸能做些什么只管做。”
意有所指,张良一下子明白,“想来此物必能引起重视。”
“然也。”刘元就等着白纸出世,好戏就要上演了哦,这个时候不动手,那是要什么时候?
“多谢殿下。”张良与刘元作一揖,刘元点了点头,要不是琼容在一旁直接就要接一句不用客气。
“不送留侯了。”琼容接话送客,张良哪怕再想留,哪里能留。
等张良走了,琼容看着刘元道:“你是恨不得立刻跟着去?”
“没有的事。”刘元板正一张脸正色地说,琼容冷哼一声,“陪你淋一场雨,这颗心就更是人家的了?”
刘元嘀咕道:“就算不淋雨也是他的。”
琼容眼睛瞟了过去,刘元站着还真是不怕,白池听着云里雾里的,倒是想问来着,可惜看起来没有一个人会搭理他。
“回宫去。”琼容再一次催促,刘元应了一声,“今天出来没带人,我自己拎回去吧。送礼的事……”
“你今天出来能送礼?”琼容截了刘元的话,刘元莫不是在装傻?
刘元道:“人不能亲致,礼还是可以送的。各家第一个要送的就是丞相府上,御史大夫……”
一溜的名字说出来,琼容看着刘元,刘元朝着琼容再笑,琼容道:“都准备好了,你来一趟也正好,用你的名义送礼才合适。”
端是用心良苦,处处都为刘元谋划。刘元郑重与琼容作一揖,“先生费心了。”
“你与留侯定要好好的。”这是琼容对刘元最大的企盼,也不枉她一番用心良苦。
刘元就这么手里各拎着一捆纸回宫,与出宫时候得翻墙避着人不同,回去刘元是走得光明正大,就算叫守门的将士看得真真的,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刘元,刘元只自管走进去。
回到吕雉的宫殿,难得的看到刘邦竟然在,当然还有周勃,可怜一位将军竟然被刘元一招打昏。
“父皇。”刘元拎着一大叠的纸朝着刘邦作一揖请安,刘邦冷冷地一笑,“你好大的胆子。”
刘元一脸认同地道:“还行。”
真是气不死刘邦不乐意,刘邦指着刘元一直抖着手,刘元忙道:“父皇莫生气,莫生气,想想你当初气阿翁的时候,我比你差得远了!”
有一个记得你被亲爹追着打的亲女是什么滋味,刘邦深刻地体会到了。
“再说了,我不就翻一个墙而已,不像你那时候把家里的钱都输了,气得阿翁恨不得打死你。”扎心的人继续地扎心,刘元道:“父皇当初也没少翻墙,阿翁把门锁了不让你进,我也给父皇开过门了。”
“咳咳,行了,你把嘴闭上。”当着周勃这个臣子的面把刘邦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刘邦再想板着脸也板不起来,更别说教训刘元,只能着急地让刘元别再说。
“怎么把衣裳换了?”刘邦注意到刘元身上衣裳换了,挑起眉头询问刘元。
“下雨了,出门没带伞淋了雨,到公主府换了。”刘元当然不能告诉刘邦她在公主府和张良说的话,做的事,只含糊地回答。
刘邦也不追究,周勃在一旁道:“陛下,殿下既然回来了,臣也告退了。”
怎么看刘邦都没有丝毫要追究刘元打昏人翻墙出宫的意思,周勃更不想被人提起自己叫刘元打昏的事,一招都没接上就昏了,说出去脸都丢尽了。
“下去吧。”刘邦示意周勃下去,周勃与刘邦和刘元都见礼而退去,刘邦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刘元问道:“父皇,我阿娘呢?”
刘邦道:“你还知道你阿娘?”
“父皇并非阿娘宫中的常客,你来了阿娘不在,不会是父皇对阿娘做了什么吧。”刘元直言不讳,刘邦一口气堵在喉咙,刘元笑了笑,“父皇,我在说笑呢。”
把刘邦快要准备撒出来的气给堵了回去,刘元道:“父皇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与留侯的婚事,你想好了吗?”刘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刘元说得再多了,干脆利落地问刘元,绕一圈反而会把自己绕进去。
刘元道:“父皇想好了?你刚才还不太愿意的。”
“你没见着留侯?”刘邦也不是傻的,刘元之所以想出宫就是为了见张良。
额,虽然张良也是刚从他宫里离开不久,但是要碰见刘元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邦盯着刘元,刘元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吧,“见到了,还一起淋了一场雨。留侯并没有细说。”
“是你找的留侯还是留侯寻的你?”刘邦敏锐地问起这个问题,刘元道:“是留侯来寻的我。”
刘元和张良在雨中碰面怕是瞒不过人,与其让刘邦去查,还是她先说了,刘邦点了点头。
“行,总算还是留侯先寻的你,你总是女儿家,多少要矜持些。”
刘元听着刘邦指出她要矜持,反倒是露出一抹笑容,“我只知道自己喜欢的要把握,心仪之人更应该牢牢地把握住。一但错过了那就是一生。”
刘邦沉思了许久,没能忍住地道:“你这样也不太好。男人嘛,这个不行还会有另一个。”
“我只要留侯。”天下再多的男人跟刘元都没什么关系,她只要一个张良。
“元儿啊,你不必如此,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你自己重要。”刘邦想教得刘元不必如此重情,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最不可信的也是人心。
“父皇有父皇的坚持,我也有我的,我觉得自己很好,不需要改变。”刘元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需要改正,而且刘邦就算是真心要劝刘元要变,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
如果刘元真变成刘邦希望见到的凉薄之人,第一个要舍了刘元的必是刘邦。
刘邦看着刘元半天不说话,终是松口道:“算了。”
也意识到刘元如果真变成跟他一样,刘邦是不能像现在这样相信刘元?哪怕被刘元气得半死,但刘元永远都是刘邦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
刘元听着刘邦放弃的语气也露出了笑容,“父皇可还满意。”
“你怎么就那么犟呢?我要是不同意你跟留侯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刘元注意到刘邦对张良的称呼已经从子房改成了留侯,这是心态的转变?还是旁的意思?
想来想去不能确定,刘元干脆放弃。倒是能回答刘邦的问题,“那我就不嫁了。”
“胡说八道。”刘邦斥了一句,刘元却认真地道:“父皇觉得我在开玩笑?”
刘邦正色地皱起眉头,刘元道:“仅此一生得遇一人,三生有幸。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你……”刘元如此委实叫刘邦惊讶不已,刘元道:“父皇以为?”
“若真喜欢一个人自该是无可取代了,总希望他能好好的,一生平安顺遂,若能与之相守自当珍惜爱重。若是不能,只能道一句有缘无份罢了,怨不得旁人。”刘元分外豁达地说来,刘邦嘶的一下道:“说你犟吧,你就认死理,说你不犟吧,对喜欢的人,你怎么就不想好好地捉住?”
“我试过捉住,努力过捉住了,否则留侯会与父皇提亲?”刘元给了刘邦一个父皇你怎么那么傻的眼神,刘邦……
算了,说不过刘元,不说了!
“那这门亲事你同意了?”刘邦再提了一开始就问起的问题,只为从刘元的嘴里要一句准话,刘元却再次问道:“阿娘呢?”
“你寻你阿娘做甚,这门亲事是你自己的,我许了你自己的做主。”刘邦人就在刘元的面前也不见刘元问过一句,只问吕雉,刘元吃醋了。
刘元道:“我也得问问阿娘同不同意这门亲事。”
“你莫不是以为长安因着你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没有你阿娘的手笔?”刘邦冷嘲热讽的说了一通,刘元一眼看向刘邦。
刘邦道:“皇后亲口告诉朕,她不管朕怎么想,她只要你嫁得心仪之人,无论那个人是怎么身份,什么地位,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刘元露出一抹笑容,“还是阿娘最好。”
“我就不好?”刘邦听着刘元当面夸的吕雉那是生气又吃醋,追问刘元一句。
“我要是不好,我早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就把你跟项伯儿子的婚事定下,项伯对我们刘家有救命之恩,你在项营里过得不错也多亏他照顾,我们都欠了项伯大恩情。”刘邦指出自己也曾为刘元谋划过。
“那我给父皇出个主意,让父皇安定项氏一族的心,也还了项伯这次主动放弃亲事的恩情如何?”刘元走上前给刘邦出主意啊,刘邦意示刘元说来听听。
刘元与刘邦道:“结为儿女亲家也是想跟我们刘家成为一家人,洗清与项羽之间的关系,保住项氏眼下的光荣罢了,阿爹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赐他们姓刘。”刘元这样戳破的问起刘邦的打算,刘邦也把心里的一点念头说了出来,刘元连连点头表示没错,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刘邦哼哼了几声,目光扫过刘元,冲着刘元道:“你啊你。”
“我怎么了?”都跟刘邦想到一处去,刘邦还一脸嫌弃的模样,这算怎么回事。
刘邦道:“婚事定下,封地里一堆事等着你,你是想要最快成亲赶回封地处理事情,还是先回封地晚一些时日再成亲?”
“先定下,我回封地将贵族收拾老实了再回来成亲。”刘元连想都没想地回答,刘邦……
“你就一点都不着急成亲?”刘邦是听出来刘元的不紧不慢,半点也没有急着要成亲的意思,这不问起刘元,刘元淡淡地看了刘邦一眼,“我还小呢。”
十五岁小得很,刘元急什么急。
“留侯不小了。”刘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刘元道:“父皇倒是比喜欢留侯更喜欢我。”
刘邦一声冷哼,“留侯不像你一样气我,你说我会更喜欢谁?”
“切!”刘元不屑地回了刘邦,刘邦一手敲到刘元脑门上,“谁教的你没大没小的?”
“当然是父皇教的。”被敲了脑门头可真痛啊,刘元还是没忘记回一句气气刘邦,刘邦……
生了刘元这样的女儿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欠了谁的债,刘元就是来讨债的。
刘邦站了起来道:“你这是想气我。我走。”
“这上好的东西父皇不看看再走?”刘元手里的纸拎着啊,意示都走出几步的刘邦折回来看过几眼,刘邦还是知道刘元从不拿大事开玩笑的,能让刘元称赞的东西一定是极好。
刘邦回头看着雪白雪白的纸,倒是没能看出来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刘元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取笔墨来。”
解释不比示范,想必刘邦如果看完了,一定会明白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好处。
外面的人得令即应了一声,刘元从中取了一张出来摊开在案几上,没一会儿有人拿了笔墨出来,刘元执起笔沾了墨在上面一写,刘邦咦的一声凑过去,刘元的字写得极是不错,刘邦最看重的还是这上面可以写字,那……
“这是什么?”刘邦看出端倪来立刻着急地追问刘元,刘元道:“琼容纸。”
“丽和侯研究出来的?”从名字立刻就联想跟琼容有关,刘邦高兴地询问,刘元自是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当然是琼先生。”
刘邦抽出其中一张来,刘元解释道:“你瞧是不是比竹简要轻得多了?”
“这是自然,而且若是用这样的东西记录也很方便,贵吗?”刘邦这样平民百姓出身的人,价格也是他所关心的,刘元这成本所费几何?
“想做成不贵,但是物以稀为贵,我们可以把价抬高了啊。方子可以拿来卖。”刘元的脑子就不是一般的脑子,她打的主意是早想好的,此时只是与刘邦通气,父女同心还怕没有小钱钱。
“你也不缺钱啊。”刘邦想到刘元在封地的贵族手里得到了一座金山,那是金山啊。
“要是只养我一个人,十辈子我都花不完,养天下人一个金山够了?而且父皇全给我?”刘元瞥了刘邦好似刘邦在说一个蠢问题,真不知道这么蠢的人怎么成了她亲爹。
刘邦……虽然刘元眼神叫人不高兴,话却是实话,身为皇帝得养天下人,不能只顾着自己,刘元这也是为了他。
“你看着办,反正挣来的你又不是自己用,你挣得越多自然越好。”国库都是空的,皇帝想要挣钱也没法有挣钱的门路,大秦的宝藏帮了刘邦大忙,可是就像刘元说的那样,那点宝藏是不足以养活天下百姓的,节源不是王道,开流才是。
刘元得了刘邦一句准话自与刘邦作一揖,“父皇放心。这纸我匀你一半,我只拿了这么点,等明日我再让人送进宫里来,给你管够。”
十分自觉地给刘邦出主意,刘邦指着刘元道:“你啊你!”
气能把气得半死,哄人也能哄得人高兴地什么气都忘了。
“不乐意?”刘元一副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样子看向刘邦,刘邦道:“就算被你气死也乐意。”
再气他刘元在大事上依然为他为大汉,气他又怎么样,这天下人再没有第二个像刘元这样为他着想的,刘邦就算想把自己变成一个瞎子聋子当作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终究还是无可否认。最后只能认了。
刘元匀出一半的纸给刘邦,“要是写得多了还可以装订起来,这个我研究好了再教父皇身边的人。”
补充一句,刘邦倒是无所谓的,送笔墨进来的人自觉上前接过刘元递来的纸,刘邦道:“你阿娘去见吕家的人了。”
这才是吕雉没在的原因,不过刘邦临走了才道破,这是什么意思?目光看向刘邦想要一个说法,刘邦冲着刘元道:“你说皇后能不能分得清刘家和吕家?在刘家和吕家之间她会选谁。”
“父皇竟然到现在还问这个问题?”刘元毫不客气地怼回了刘邦,刘邦挑挑眉。
“我以为上次和亲的事父皇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原来都是我误会了。”往匈奴和亲,一开始是瞒着吕雉的,后来就算告诉吕雉这是计,这是刘元和刘邦另有准备,吕雉也从未与吕家人提过半句。
刘邦笑了笑,“吕家想要的不少。你阿娘最近用了不少人。”
“外祖父也是极有眼光,甚能识人。”刘元不吝啬给吕家说好话,也提醒刘邦不要忘了吕家在他卑微的时候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刘邦,这些年吕雉在刘家如何,刘邦还能抹了?
刘邦一听又被刘元暗怼了一句,指着刘元道:“你倒是分得清楚。可是吕家眼下在大汉的地位并不低。”
“大舅父几次为父皇出生入死,吕家得的也是该得。人与人之前分清楚了最好,恩是恩,过是过,原就是两码事,不可一概而论。”刘元行事一向如此,恩是恩,过是过,恩情想办法的还,过的话,若无大过,倒是如放过。
“那若是吕家人到你的封地上去要个一官半职,你怎么说?”刘邦问了刘元,这一次刘元回来一定会想办法带些人往封地去,刘邦还能看不出来刘元手里缺人?
“父皇如果愿意,我倒是无所谓。而且顺便也跟父皇申请,你是知道我手里的人不多,这么大的封地想要围成铁桶一般只靠贵族们是不够的,也得有我们自己人。”刘邦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元要是不趁机把要人的事提出来等待何时?
“你把名单理一理,到时候我再看看。”刘邦闻弦而知雅意,刘元这是想要人,就是不知道刘元打算要什么样的人。
“我不会要朝中重臣,那是阿爹的人,我就算要也该要小一辈的,顺便帮着阿爹把人培养出来,将来也是能派上大用场的。”刘元一语道破刘邦没说出来的担心,只为宽刘邦的心。
刘邦还能说什么,他那点心思刘元猜得一清二楚,他才把话说出去,刘元立该明白了,朝中重臣刘邦是不可能给刘元的,眼下朝中的事多得很,刘邦都还缺人,刘元想从他手里抠人完全不可能。
没想到刘元从来没这样的打算,她要人没法想要朝中重臣,她只是想从朝中重臣的手里抠出点人来。
“父皇怎么就给我那么多封地呢?地太多,操心的事也太多。”刘元捉了捉头极是为难,脑袋都要想破了有没有。
“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嫌封地太多的。”真心话,每一个在刘帮面前都只嫌封地太少,虽然不曾明言,话里话外就那个意思,只有刘元一个是嫌多的。
“地广人多,这是什么好事?操心他们的吃喝拉撒睡,哪一样不得费心费神,我都快疯了。”
刘元其实更盼着封地能少一点,然而她是首功,杀了项羽的首功,她的封地因此是所有人中最多的。
绝对的功劳面前,位同诸侯王的公主刘元成了第一个人,封地想说给刘元少封点,刘元都选了那么艰苦的地方,比起其他诸侯所在的富饶之地,简直已经极好说话了。做人不能太过份,当时的刘邦但凡有人提到刘元的封地太多时就会问上一句,刘元的功劳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