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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玉漏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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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玉漏迟(3)

跪在门口的侍女穿着鹦鹉绿的夹绵宫装, 战战兢兢地磕着头, 声音里都带了些颤抖和惶恐之意。

容晚初对她并没有印象,不由得问道:“你是谁的丫头?”

一面扬声唤道:“廉姑姑。”

那侍女呆了一呆,忙道:“奴婢在储秀宫秀女翁氏身边服侍。”

原来是翁明珠。

容晚初听了这名字,就从桌后站起身来,廉尚宫已经打了帘子, 迎面进门来听差。

容晚初道:“替我更衣。”

又问那侍女道:“落了水,如今是怎么样?可救上来了没有?叫了太医不曾?”

“已是救上来了。”那侍女说话倒是还有些条理, 一一地应道:“宫里的嬷嬷替姑娘压了一回水,如今人只是不醒,奴婢求了尚宫嬷嬷请太医来, 去的人却没有请到,还请娘娘救救我们姑娘。”

一面又在地上磕头。

容晚初道:“罢了, 你略等一等。”

就由廉尚宫扶着转进了内室, 不多时就换了出门的厚衣裳来。

阿敏已经进了门, 道:“奴婢再往太医署去看看?”

容晚初点了点头。

那侍女面上都是感激之色, 连忙道:“先时宫里头派去的人回来,只说是太医都在宁寿宫里替十二皇子会诊,止有个专擅妇科的老太医留着,却还要支应其他贵主们宫里, 因此不能成行……”

说到这里, 不由得有些黯然。

阿敏打耳一听, 就知道这些都不过是托辞。

她抿了抿唇, 到底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就从匣子里抽了一张名帖,带了两个小宫女,独个儿出门去了。

众人拥簇着容晚初上了辇车。

储秀宫在宫城东南,与凤池宫相去并不遥远,但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偶然,倒是与九宸宫一东一西,颇有些距离。

辇车辘辘,那名侍女小心翼翼地跪坐在车辕角落,生怕哪里不妥当冒犯了贵妃。

容晚初没有在意她的惶恐,只问道:“你们姑娘是怎么会跌进水里去的?”

“原本是几位姑娘在园子里的水池边上顽闹。”侍女心里沉甸甸的,低着声音一点一点地交代道:“这些时候天冷,水池也早就结了冰的,前日下了雪,池边上寻常少有人走动,宫里头人手也简薄,因此上就没有人扫过。”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有几位姑娘在冰上打滑,奴婢们都担心极了,可是竟也没有事。”

那侍女语气里都是自责,道:“奴婢也是因此就失了警醒了!后头就有人在月亮门底下喊,说有人来寻我们姑娘。我们姑娘欢喜极了,只当是您……”

她把这话隐去了,容晚初也知道了她的意思。

她面容微微冷峻下来,没有出声,只静静地听着。

那侍女继续道:“我们姑娘在水池子这一头,月亮门在那一头,绕过去偏有些远,我们姑娘又心里急,听见旁边有个人说‘我也要来打个滑’,就贪了近路,从池子当中滑了过去。”

“没想到前头都好好的,偏偏走到一半的时候,那冰面忽然就裂了。”侍女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哀楚,道:“那地方里四边都不大近,后来还是有人敲了侧边的冰,才过去拉了姑娘,偏偏那人又麻了脚,反把我们姑娘埋进水里……”

容晚初单单这样听着,都觉得这件事漏洞百出。

她问道:“后来可查清楚了没有,是谁去寻你们姑娘,又是谁叫的人?水池子面上这么危险,谁先撺掇着滑冰?又是谁在你们姑娘跟前说她也要去滑?裂开的冰窟窿附近,冰是厚是薄?”

那侍女张口结舌,竟然一句也答不上来,一面细细地回想着,不大确定地道:“先说滑冰的是许姑娘……”

单单只记得这一件事。

容晚初原本还觉得她有几分聪慧,这时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辇车微微一顿,停在了储秀宫的台阶底下。

原本掌持储秀宫庶务的女史辛柳如今是戴罪之身,还留在凤池宫里将功补过,如今暂代职司的是个年三十许的女官,一张圆圆面盘,看上去倒是颇为敦厚,迎上来给容晚初行礼,态度十分的殷勤:“娘娘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还能亲自过问这些事,实在是宅心仁厚。”

容晚初没有在意她的殷切逢迎。

她微微冷着一张面容,在一众锦衣佩金的宫女前呼后拥之下,径直地往宫/内来。

那女官把侍女双蕙看了一眼,就恭恭敬敬地退后两步,跟在了众人的身侧。

双蕙走在前头替凤池宫的众人引路。

她跟着翁明珠在这储秀宫里住了这些时候,还是第一次看见尚宫女官这样低眉顺眼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得将腰杆都挺得更直了些。

翁明珠被安置在偏殿的抱厦里,房中的地龙和熏炉给得还算温暖,另有个一般装束的宫女在房中服侍着她。

容晚初进门来的时候,那宫人正拿热水烫了帕子,替昏睡中的女孩擦拭着手脚。

“原是宫里的嬷嬷教的。”双蕙微微苦笑,道:“奴婢们也并不懂得,又请不到太医,如今也只能先这么着。”

容晚初微微叹了口气。

她道:“使个人出去看着,阿敏到了就速叫她进来。”

身边有个小宫女应声去了。

容晚初在床边略坐了坐。翁明珠静静地躺在床帐里,没有了前两回见到她的鲜活,一张脸苍白色,连喘息都有些气若游丝的味道。

她前头听着双蕙回话时的叙述,心里隐隐地有些预感,看着一个率真活泼的女孩儿此刻这副模样,不由得生出些愧疚之意来。

她温声道:“照顾好了翁姑娘。”

那宫人也晓得轻重,连忙屈膝应是。

容晚初站起身来,储秀宫的暂代尚宫女官吕氏一直跟在一旁,就听她冷淡地吩咐道:“今日在池边游嬉的,并前头来寻翁氏的、替寻人的传话的,下水去救了人的,连同服侍的人,都传上来。”

吕尚宫心中叫苦不迭,面上低眉顺眼地应了,就先退出去安排。

容晚初到正厅的时候,屋中已经或站或坐地堆满了人。

见她被众人拥簇着进了门,纷纷地俯下/身去行礼。

一众秀女都是精心挑拣出来的闺秀,礼仪、身量、容色无一不出挑,如今屏声静气地停了满地,倒有种群芳竞艳、但求一折的味道。

容晚初的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地辗转而过。

这里头许多人都只知道有女孩儿落了水,冬日里这样的意外虽然不能说常有,总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不过是延医问药,好好将养些时日,往大里说,也无非是小姐妹们吃了教训,一些时日里都不敢挨到水边上去罢了。

偏偏翁氏瞧着个傻的,却惊动了掌持六宫的贵妃娘娘/亲自到此来。

这么大的福分,无怪会跌进冰水里了!

有人心里暗暗地腹诽着,静悄悄地立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木头似的一动也不动,生怕招了贵妃哪一眼,就被点了出去。

底下的人静静地站着,模样看上去都大差不差、温驯又懂事,容晚初坐在上头,却能将满场尽都收进眼里。

她的目光从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执着帕子一语不发的袁沛娘身上一扫而过,就端起茶盏来,浅浅地碰了碰唇。

站在一旁的吕尚宫懂了她的意思,就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奴婢前头都问清楚了,往水边上去顽雪,原本是众位姑娘在厅里闲不住,许姑娘因说‘不知道水池子里还有没有藕’,后来你一言、我一语混说着,就出了门去,去的有八、九位姑娘,旁人有留在花厅里顽的,也有各自在屋子里休息的。”

容晚初微微地点了点头。

吕尚宫见她没有因为这一点糊涂账发作起来,不免稍稍有了些底气,又续道:“去寻了翁姑娘的,原本是常同她一处顽的邵姑娘,因为贴身的侍女因故出了门,才叫了个小丫头跑腿,那小丫头是平常外围洒扫的,不大进屋里来服侍……”

她声音放的颇轻,厅中的众人只能听见她一直在喁喁地同贵妃说着话,而贵妃的目光偶尔掠来一眼,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味。

容晚初的视线重新落在手中的斗彩茶盅上,仿佛那茶盅是某种贵重的前朝珍品,值得她贯注全部的精神去研判。

吕尚宫摸不清楚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能继续试探着道:“您说要问一问是谁后头撺掇翁姑娘走水上……”

“本宫可没有说这个话。”容晚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吕姑姑心里想的倒比本宫周全些。”

吕尚宫面上一白,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娘娘明鉴,奴婢当真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不过是随口混说,还请娘娘您明察啊。”

抬手就狠狠地抽了自己两记耳光,声音又响又脆,两巴掌下来,脸颊都红肿起来,脸上都是惊恐之色,哀哀地看着容晚初。

好好地说着话,她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把屋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容晚初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姑也不必拿话来蒙本宫。一言一行,俱各有主,本宫不相信这世间有这么巧的事,却也不是为了随便抓个人顶缸。”

吕尚宫被她眼神一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吕姑姑是储秀宫的老人了罢。”容晚初淡淡地道:“辛姑姑在的时候,吕姑姑是副掌事的,也服侍这些姑娘们这些时候了。这宫里出什么事,只怕没有人比吕姑姑心里更有数的。”

吕尚宫埋下了头去,一声也不敢再出。

底下的人不知道上首发生了什么,连方才偶现的眉眼官司都止住了,一个个低眉顺眼地戳在地上。

死水一样的沉寂里,阿敏身后跟着个提着药箱的老太医,身后还追着小宫女和药童,行色匆匆地进了门。

容晚初面上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许。

她站起身来,道:“前头吕姑姑点过名姓的,都单请一处,把话细细地问明白了。余下的就在这里略等一等,饮食炭供不要轻慢,只一样暂不许随意地走动。”

说到后面,目光重新落在众人身上,缓缓地道:“人命关天,还请诸位体谅本宫一二。”

就有数名宫人脚步轻/盈地走出来,恭敬地应“是”,指使着小宫女,从一众少女当中客客气气地请出了几位,连着跪坐在地上的吕尚宫一起出门去了。

阿敏同老太医已经转到了安置翁明珠的抱厦里。

那老太医嘴上说的是“老臣单通妇人之症,于风疾寒症上只怕不甚通晓”,悬在翁明珠脉关上的手却稳稳的,很快就摸了两只脉,埋着头写起方子来,道:“这位姑娘溺水的时候不长,处置得又算及时,大约是一时惊吓闭过气去……”

他这样絮絮说话的工夫,一旁服侍的宫人却已经有些惊喜地叫了一声:“姑娘醒了!”

容晚初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躺在帐子里的翁明珠睁了几回眼,眼珠定定地转了转,犹有些未能醒过神来的样子。

她身边的人并不多,此刻守在房中的反而多半是凤池宫的宫女,没有人挨挨挤挤地往床前去凑,使得她稍稍地侧了侧头,就穿过大/片的空当,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翟衣少女。

翁明珠望过来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没有惊恐,倒有些难言的绝望之意,嘴唇连着无声地翕合了几下,那老太医恰好一抬头看见了,慌忙“哎哟”了一声,道:“姑娘这时候恐怕嗓子不大好,不宜说话的。”

容晚初微微地叹了口气,见那老太医并没有再说别的,就独自走了过来,在她床边坐了,温声道:“不怕了,没有事的。”

翁明珠从她靠近来,就握住了她的衣袖,闻言眼中就涌/出泪来,先时还只是大颗大颗地落着,后来实在难以自控,蜷着身子将脸埋进她袖底,肩膀都抽/搐了起来。

她这样剧烈地哭着,又发不出声音,实在是凄楚极了,容晚初都怕她挣伤了喉咙,就问那老太医道:“喝一点热水碍不碍事?”

那老太医点了头,宫人就倒了一杯温水来,扶着翁明珠的肩,喂她喝了下去。

翁明珠被这一杯温热的水稍稍抚了心神,

容晚初就陪着她坐在这里,也没有急着问她前头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一点安静让面色苍白的小姑娘得到了一点安抚,使得她一直在颤抖的肩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那老太医开完了方子,就交给了身边的宫女。

他站起身来的动作再一次惊动了翁明珠,她有些惶恐地捏紧了手里属于容晚初的衣袖,微微的牵扯感让容晚初的目光重新从药方移到了她的身上。

“娘娘。”她有些磕磕绊绊的,声音像是被沙子磨过一样嘶哑,发声的时候嘴唇也在不停地抖,她道:“娘娘,我想回家去。”

她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全是瑟缩,她低声道:“有人、那个人把我、好用力地往水里按……娘娘,我是会水的……”

容晚初记起她第一回见到翁明珠的时候,这个小姑娘趴在船舷边上钓鱼,是一副对水边十分熟悉的模样。

她微微沉默了片刻,在愤怒之外,更有些难言的怜惜。

她柔声道:“我知道了!你先养好了身子,我就教人送你回家去。”

翁明珠十分的亲近信任她,见她答应下来,就眨着眼睛,费力地露出个笑来。

她身上的泥水被宫人拿热巾子擦过,但没有沐浴过,到底不甚清净,容晚初抬手摸了摸她长发披落的发顶,安抚地道:“跟我回宫去住,你愿不愿意?”

翁明珠眼睛一亮,握住了她的手腕,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容晚初微微地笑了笑,道:“那就这样定了,你先休息,等一等就跟着我走。”

她站起身来,翁明珠就顺从地放开了她的手,翁明珠身边的侍女听到容晚初要接人到凤池宫去住,虽然小主人如今还是这副模样,仍旧掩不住面上露出喜色,洋洋地上前来服侍。

储秀宫的秀女们已经住了这些日子,宫里头却连个响动都没有,就像是半空里飘悠悠的风筝,没有个着落之处。

如今三位娘娘都是独居,皇帝也并没有旁的嫔妃,一旦有人被简拔走了,往后的日子还不是青云直上、富贵可期?

何况还是圣眷最贵重的贵妃娘娘呢。

双蕙二人面上心里都欢喜得像是提前过了年,翁明珠抿着唇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看神色温和的容晚初,最后没有理会两个侍女的殷勤,只重新仰躺回了床/上,被子跟着高高地拉了起来。

容晚初已经出了门去。

立在后头的阿敏也把两个侍女打量了一眼,指了两个凤池宫的小宫女留在屋里帮忙,才转身跟了出去。

被单独带出来问话的几个人分散在各个房间里,容晚初转过廊角,一旁的耳房里就有人提着裙角追了出来,叫道:“贵妃娘娘!”

容晚初驻足回首。

同在房中的女官也赶了出来,防备性地挡在了她和容晚初中间,道:“许姑娘,您请回房去吧。”

许氏却只是咬住了唇,一双形状姣好的眼睁大了,问道:“贵妃娘娘,您如今是后宫懿范,但却这样的偏袒翁氏,难道也符合圣人之训吗?”

容晚初被她问得微微一怔,旋即不由得笑出声来。

她执帕虚掩了口,笑声低柔而清晰,让许氏一张脸涨得透红,道:“敢问妾身哪一句话说得引了娘娘的开颜?”

容晚初含笑道:“许姑娘说得很对,本宫肆意妄为、蔑视宫规,全不合圣人之训。”

她收了笑声,反问道:“那又如何?”

许氏张口结舌。

她面上红的要滴血,又是羞恼、又是愤恨,容晚初已经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仍旧沿着回廊往前去了。

女官挡住了许氏的脚步,道:“许姑娘,我们娘娘护短得很,您也不必让我们为难。”

凤池宫的众人都过去了,许氏听见队尾有两个小宫女窃窃私语的声音:“娘娘要带了翁姑娘回宫去,难道真要荐翁姑娘也做娘娘?”

另一个笑道:“我看也难说得很,兴许娘娘就喜欢这样直率天真的呢……”

一行人越走越远了,声音也愈低至不见。

连宫人都说容贵妃喜欢直率天真的,却分明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许氏恨恨地跺了跺脚,看着那拦着路不肯移动的女官,赌气似地道:“你在这里干巴巴问我有什么用?翁氏落了水,同我又有什么相干?现放着一个恨她恨得眼都绿了的在那里,你们一个个却都跟瞎子似的,问都没有人问她一句……”

天色擦了黑,三、四名绯、紫色袍的大臣从殷长阑的书房中退了出来。

值勤的龙禁卫送了几位大人出宫。

李盈轻手轻脚地进了门。

殷长阑靠在椅子里微微闭着眼养神,听见他的脚步声,问道:“怎么了?”

他虽然没有睁眼,李盈却仍下意识地露出满面的笑来,小心翼翼地道:“凤池宫递来的消息,贵妃娘娘说,今儿宫里有娇客,不便同您一处用膳了……”

殷长阑就“嗯”了一声,问道:“贵妃今日遇上了什么事?”

“奴婢也是听娘娘身边的人提了一嘴。”李盈知道他同几位大臣在书房里闭门说了一整日的话,从他声音里听出浓浓的疲倦来,就简明扼要地道:“储秀宫的秀女翁氏落了水,如今查出来是人为,娘娘因此把翁氏带回了宫里照料些时候。”

殷长阑点了点头。

翁明珠的事只在他耳边一过,并没有挂在心上,只问道:“贵妃单说了不能一处用膳?”

李盈怔了怔,没想到皇帝的心思连这上头也用着,忍了忍笑,道:“确是这样说的。”

殷长阑心情微霁,只看了他一眼,就敲了敲桌子,道:“传膳罢。”

李盈笑眯眯地退了出去。

没想到晚膳过后,殷长阑的御辇到凤池宫门口的时候,等在外头的女官却当真不见有意外之色,只含笑将殷长阑迎了进来:“娘娘在闻霜坞等着陛下。”

李盈目瞪口呆。

难道这也算是陛下和贵妃娘娘的约定?

他一面在心里不着边际地反思着自己的失职,一面同手同脚地跟着殷长阑进了仪门。

暖坞里也已经换上了琉璃窗,灯火无遮无拦地照进积雪的庭院,当窗读书的少女听见中庭的声响,侧过头与殷长阑对视,一双杏子眼含了笑意,起身往门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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