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宣讲会
秦晚发完这个帖子之后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秦晚也没再管：她知道汪凛总能用他自己的成绩来证明他的实力, 但秦晚不忍心让汪凛落到众人讨伐的地步。
秦晚不知道自己除了督促汪凛学习之外能为汪凛做些什么，但秦晚觉得自己有必要证明自己的态度。
……
秦晚关上了手机，并不知道她这一条发言在贴吧里掀起了怎样的风浪！
1203楼：这是真的秦晚还是假的？
1204楼：居然冒充我女神！好气！
1205楼：可能……并不是冒充, 我似乎曾经听过一个传言，秦晚女神有段时间被汪董事长雇佣给汪凛补课……
1206楼：我还是不信。
……
秦晚发了帖子之后就回去了教室，汪凛此时正在认认真真地做错题集，看不出他有任何旁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少年的眉宇间就褪去曾经的轻狂, 秦晚一眼间似乎再也无法窥探他的情绪。
觑见秦晚看着自己，汪凛别过头看了秦晚一眼, 露出一个笑：“怎么了？”
秦晚愣了愣，摇了摇头。
就将这消息瞒下,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之后的几天，秦晚察觉到汪凛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发生了变化，若说之前的汪凛带着理所当然的冲动莽撞，恨不能将一颗心都掏给秦晚，但是这几天的汪凛沉默了很多, 看起来似乎在模仿着易遥，原本冷冽的少年开始笨拙地尝试着变得温柔……
这样的汪凛有些违和。
秦晚有心想告诉汪凛说他不需要这样, 但是秦晚寻不到开口的机会, 汪凛看起来特别忙，总是行色匆匆。
汪凛是真的忙。
纵然秦晚这里提供了住所, 但汪凛不想以后都靠着秦晚, 所以私下里联系了齐俊介绍了不少活计, 因为王教授对汪凛的青眼，抱着考察这个小师弟的心态，业内很多王教授门下的学生都乐意给汪凛派活，汪凛不仅挣了学费生活费，同时也锻炼了自己的编程技能……
这样的忙碌之下，当汪凛察觉到这则帖子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几天。
纵然有秦晚出面解释，但是大部分人怀疑这个‘秦晚’是假冒的秦晚，并不相信汪凛没有抄的事情……
汪凛没想到一朝落难，学校里平素对自己无比巴结的学生们对自己也有这么大的偏见，他没有解释的想法，毕竟经过这一系列和汪天行的对峙之后，汪凛已经无比明白：只有实力才能压倒一切。
在他的事业没有起来之前，他这样的情况其实无比正常，而且现阶段也只有将他踩到了泥底下汪天行才会放心。
汪凛以前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的，可能是而今心态的变化，汪凛发现自己已经能够了解周边的人的想法。
比如秦晚对自己的心疼，比如后桌易遥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敌意，比如汪天行对自己的种种忌惮……
汪凛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触动，然而在看到秦晚的回复之后汪凛还是红了眼眶。
曾经汪凛的世界非黑即白，世事将他的人生渐染成了一片灰暗，在满目晦暗之中，秦晚就是他唯一的光。
他曾经高高在上，面对秦晚的时候有时候不自觉会展露出家世带来的优越，而当他跌倒了谷底，他才清醒地认识到秦晚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秦晚不仅是他喜欢的女孩，更是他的救赎。
汪凛这次自己操作黑掉了这个帖子，他自己却私下留下了截图打印出来，打算以后和秦晚结婚的时候装裱出来。
汪凛专门有一个小的保险箱子盛放着一些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比如他的日记，和秦晚还有老太太的照片……
原本汪凛的保险箱里只有一本日记本，在遇到秦晚之后，原本空荡荡的箱子逐渐满了起来，就像是汪凛逐渐变得丰富的人生。
汪凛不敢设想失去了秦晚他会怎么办，然而他不愿意伤害秦晚，他只能克制住内心对秦晚疯狂的占有欲，尽可能地想去迎合的喜好，想要秦晚多喜欢自己一点……
*
因为贴吧里的帖子莫名其妙突然消失，一时间众人看汪凛的视线也带上了几分揣度。
他们想不到是汪凛黑了帖子，便只能揣度是汪天行授意的。
毕竟没人知道汪凛和汪天行反目的真实情况，汪凛和汪天行终归是亲父子，说不定汪天行在气头过后又重新接受了汪凛，那些见到汪凛失势原本暗中想要教训汪凛的人见状也收敛了之前的想法：要是汪凛重新得势，指不定会被怎么报复，而且汪凛本身的武术实力摆在这里，想要教训他也很艰难。
汪凛并不知道他这一举措在暗中为自己减少了不少麻烦。
事实上汪凛也没心思操心这些事情，汪凛现在看着易遥一日日给秦晚献殷勤心中愈发焦躁，但汪凛并不敢在秦晚面前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实心绪，他怕自己无理取闹之下秦晚会厌烦他……
汪凛在等待一个时机。
如同每个其他学校一样，容城私立中学都有请之前的优秀学姐学长毕业后回来宣讲的传统。
又一阵秋雨落下，天气逐渐转凉，容城私立中学迎来了学校的宣讲会，也不凑巧，这一天正好碰上了秦晚的生日。
去年秦晚生日的时候还是和老太太一起度过的，汪凛想起去年自己送给秦晚的生日礼物，只觉恍若隔世。
但他而今在创业初期，根本没办法给到秦晚昂贵的礼物，到了现在，汪凛才明白去年地铁里听到的那个故事的悲哀……
那个丈夫卖掉怀表的时候的心情是不是跟自己一样？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
……
汪凛熬了几夜给秦晚准备了生日礼物，但汪凛并不高兴，这礼物太廉价了，他的手艺也并不好，如若可以的话，他恨不能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秦晚……
他真的能够成功吗？
秦晚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但他真的能忍受秦晚和自己过着苦日子吗？
……
没有人能笃定自己成功，汪凛也一样。
这种忐忑和焦虑在看到易遥送给了秦晚一套秦晚显然很感兴趣的科学著作之后抵达了巅峰……
这套书价值不菲，并不是现在的汪凛买得起的。
汪凛抿紧唇，努力遏制着心头的酸涩，跟着秦晚去宣讲会听了讲座。
秦晚和汪凛都没想到，这次请回来的优秀学姐恰好是曾经和汪凛传过绯闻的葛婕。
葛婕上了大学之后更加好看了，她显然专门打扮过：烫着栗色的卷发，抹着口红，看起来知性又妩媚。
葛婕中规中矩地分享着学习经验并给应届学子们加油，秦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葛婕的视线总是往自己和汪凛这边挪……
秦晚挑眉看了汪凛一眼，汪凛便立马反应过来：“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你不要相信那些谣言，耳机是我丢掉的……”
秦晚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真好，这样的汪凛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汪凛看着秦晚的笑容，加深了眼眸。
这时候演讲台的演讲已经到了尾声，开始了学子提问的环节。
容城私立中学本不是什么中规中矩的高中，葛婕在圈子里也是著名的脾气好，便有人笑着打趣提问：“葛学姐在大学里有没有谈恋爱啊？”
一下子就有很多好事者跟着起哄，毕竟葛婕之前和汪凛的谣言还没过去多久，很多人心中还有印象。
“没有过，”葛婕目光流转，笑得动人：“从来没有过。”
……
当时传出来的毕竟是谣言，当事人从来没有承认过，葛婕否认也无可厚非。
但是葛婕一连否认两次，这态度就惹人寻味了，看起来倒像是特意跟汪凛拉开距离一样，由不得人不多想。
……
一时间全场一片寂静，幸好主持人很快反应过来岔开了话题。
除去这个插曲之后宣讲会进行得十分成功，依照传统，众人写下自己对未来的期望放在瓶子里，交由学校统一保管。
在交瓶子的环节秦晚发现汪凛将瓶子塞在了裤兜里，秦晚发现了这件事情，眨了眨眼，并没有拆穿汪凛。
会议结束之后便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秦晚约汪凛到家吃饭事先去了菜市场买菜，汪凛正要去取自己给秦晚做好的礼物，便看到葛婕目光复杂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汪凛同学，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汪凛皱紧了眉，他本能地不想和葛婕有任何牵扯，但是葛婕手里拿着的恰好是他的耳机，汪凛想起因为这副耳机惹起的乌龙，微微抿紧了唇，跟着葛婕去了学校正中央的凉亭。
这样的地点人来人往，也不容易引起非议。
大半年不见，汪凛看起来更好看了！
葛婕咬着下唇看了汪凛一眼，将耳机放到了桌子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汪凛，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她家是圈子里的，葛婕的父亲和汪天行的关系极好，据他父亲打探到的消息，汪天行是不可能原谅汪凛的。
汪凛接过这幅惹事的耳机便信手一抛将耳机丢进了垃圾桶！抱着胳膊站了起来便打算离开……
“汪凛！”葛婕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汪凛的态度，可是看到汪凛这模样的时候葛婕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愤恨：“你什么也没有了！”
“你至于吗？”葛婕仍是不由自主地说出口。当她知道汪凛是为了一个女孩和汪天行闹翻的时候心中又是妒忌又是不敢置信，不可否认她这次来看汪凛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态度，却没想到汪凛仍旧跟以前一样不假辞色。
“你喜欢的那个人根本不喜欢你，不然她不会眼睁睁看到你落到这个地步……”葛婕原本是打算一报多年被汪凛拒绝的耻辱，可是看着此时汪凛的模样仍是喊出了声：“你不要再疯下去了！我爸爸跟汪叔叔关系极好，只要你跟我好好去求求汪叔叔……”
……
“疯下去？”
“那你呢？你喜欢我什么？”汪凛转过头，视线扫过葛婕放在桌子上的那张卡，压低了声音：“你真以为汪天行会因为一个女生想要和我断绝关系？”
汪凛勾了勾唇，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其实是因为我想要杀了汪天行和彭娟啊！”
……
“你瞧，”汪凛似乎没有看到葛婕眼眸之中骤然生出的惊恐：“即便这样，但你口中那个不喜欢我的女孩还是坚定地想要跟我在一起……”
“葛婕，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再试图破坏我和她的关系，”汪凛微微眯起了眼：“不然我就让你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