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暗影
易无澜一边磨咖啡一边听向九明在耳边叨。
向九明可能是借此机会想多和易无澜说会儿话, 企图用温和的琐碎填满这个清晨, 或者渗透到易无澜的心里。
但很显然易无澜不吃这一套。
向九明说了十分钟, 只得到些漫不经心的回应，无奈道：“无澜，你总是这样对追求者吗？”
冷淡又薄情, 态度可有可无基本就是回绝。
易无澜打开电脑处理了几条工作邮件，听到这问话应了一声说：“我只是觉得, 与其吊着给人希望不如直接拒绝，向总对待恋情不是一向如此吗？”
语气堪称温和，话语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易无澜倒不觉得向九明这个情场高手是真爱上他了, 不过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他于向九明来说，就是一个无法攻克的难关, 两个清醒敏锐的人在不纯粹的情况下，很难有好结果。
易无澜看得透彻, 所以连尝试都不愿。
向九明靠在自己超大的皮质沙发椅上, 挫败是挫败，但这不代表他不想和易无澜继续聊天，所以他换了个话题：“那场国内品牌联合的活动，时间定在了下星期？”
“嗯, ”易无澜喝了口咖啡, 提神：“大概明天会给向总发请柬。”
向九明想起什么, 笑道：“那你又要上热搜了, 我看国外那些品牌按捺不住要黑你了。”
国内市场就那么大, 外国品牌靠着国际口碑和民众心态占据了很大的市场, 现在易无澜搞这个活动就是要分蛋糕。
谁愿意被分蛋糕，紧着自己吃就算了，让给竞争对手还不如把蛋糕毁了。
向九明想着有媒体透的口风：“估计会从你总上热搜来黑，你这段时间热搜上得太频繁了，都比得上当红二线明星了。”
总有人看不惯。
何况真是树大招风，服饰行业很拼人气，大众一旦对一个品牌建立信赖度，起码一年的销量是能够保证的。
只要后续产品质量跟上，款式新颖，甚至能越做越大。
易无澜笑起来：“可比不上当红明星，你公司那位当红流量基本是住在热搜吧。”
易无澜那几次爆炸式热搜，基本都和豪门八卦，还有背后的费洛蒙等资本推手有点关系，纯粹上热搜一次都没。
向九明听到这句话可笑不出来：“别说了，很快不是明瑞的人了，现在正闹解约呢。”
“原本以为养了只小奶狗，没想到长熟后是条狼狗。”
辛辛苦苦喂资源培养出一个当红流量可不容易，红了段时间就准备和公司闹解约了，向九明被摆了一道气不顺。
说到底还是心疼钱，一个当红流量能带来的利益在当今时代，实在多。
只说接部五十多集的电视剧，光是片酬都能赚得盆满钵满，换个形象点的比喻，就是好不容易把一棵果树栽培起来，到收获果子的时候，不让摘了。
向家后辈都不行，很多都做了清高的文艺工作者，只有向九明能抗住公司。
因此整个明瑞可以说完全掌握在向九明手里，随着他可劲造，但承担的压力也不小。
易无澜半点没想着安慰：“错把狼崽子当狗崽子，还是你看走眼了吧。”
饶是易无澜也没想到，早上刚谈论这位狼崽子，下午就碰到了。
这得益于薛秋，薛影帝最近成日在片场，原定试西服的时间都没有，国际电影节近在眼前，易无澜设计的西服还没上身。
总得预留出时间看还需不需要改，只能让人把服装送到片场试。
本来是易无澜的助理去送，易无澜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吃车厘子，实在太无聊，就决定自己走一趟。
拿保鲜盒把剩下的车厘子装上，直接开车去了片场。
今天阳光不错，可能是临近春天，江城的雨和雪总算歇下，外面的草地冒了青，看着生机勃勃。
到片场的时候薛秋正在拍戏。
这是易无澜从没接触过的一个世界，演艺圈虽然和艺术沾点边，但和设计还是离得远，一群人围着中间的拍摄场地，很多摄像机发出细微声音的运行。
杂而不乱。
易无澜也不好走近，只能远远瞧着，和薛秋对戏那位被遮着，看不清楚容貌。
半个多小时，这场戏才拍完，薛秋往这边一看就看到了易无澜，扬起手打招呼。
易无澜刚勾起唇角，看到从薛秋后面走出来一个人，裹着军大衣，一张桀骜小脸，腿长且细。是早上刚和向九明聊过的那位小狼崽子。
狼崽子长得挺帅，片场一堆明星都不失色，他视线接触到易无澜的笑容，顿了顿，以为是粉丝，就懒洋洋点了个头，然后转头就去另一边了。
还挺自持身份。
易无澜平白无故被人当做粉丝，笑都不怎么真了，薛秋走近温文有礼：“劳烦易设计师跑一趟。”
“不，没有，”易无澜索性不再想刚才的小插曲，提起手提袋：“去哪儿试？”
薛秋顺手接过袋子：“去试衣间吧。”
到薛秋这个地位了，试衣间都是单独的，薛秋到帘子后面换西服，易无澜双腿交叠靠在化妆柜上，打量这小房间。
小房间隔音效果也不怎么好，外面人说话里面都能听到。
经纪人在训斥艺人：“你一个人出去开工作室，你以为还能接到这么好的资源吗？”
“饶易，你一个山沟里来的穷小子，没有向总的支持你能走到今天？”
饶易，那位向九明口中的小狼崽子。
易无澜被迫听墙角。
小狼崽子懒懒散散：“既然要和我谈条件，态度起码放好点？”
经纪人语塞，气急败坏：“你个同性恋，你以为盛总资助过你，就把你当回事，你那些女友粉……”
后面的话都是压低了在说，隐隐约约的，易无澜听不到了。
原来盛凌当时资助的那个人，是饶易吗？
易无澜知道这个事情，当初宋家来找他办事，易无澜拒绝了。
宋家的人气急败坏，让他别把自己当回事，盛凌资助一个明星，他连那个明星都比不上，遑论和舒林青比。
然后来人被易无澜直接关到了门外。
过了会儿，薛秋走出来，量身定制的西服，易无澜特地设计的暗丝线绣花，完美勾勒除了薛秋的温雅的气质。
化妆间里自带落地镜，薛秋看了看，挺满意：“不用改了。”
易无澜职业病，又细细打量了会儿，手指点点薛秋腰那儿，毫不留情：“你最近胖了。”
腰线那里易无澜留了点空隙，为了显出不拥挤的闲适感，这会儿那点缝隙都没了。
薛秋失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过薛秋很满意出来的效果，还是决定不改。
薛秋：“尾款我让人今晚上打过去，记得收。”
易无澜不甚在意，挥挥手告别，算是完成了一桩事，接下来能好好休息几天。
走去车库的时候，刚出电梯，就被一个人蹲了。
饶易眼神似狼，看了易无澜一眼，把烟按灭：“易无澜？”
“为什么和盛凌离婚？”
易无澜本来不准备理，听到这话转身似笑非笑：“小弟弟，先管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