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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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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瑚是荣府的继承人。

贾代善肯定会与他私下商议。

今后, 荣府再有重大变故, 执行者就是贾瑚。

他责任重大。

贾珠有点意兴阑珊:“祖父还是比较喜欢大堂兄。”

小花精无所谓:“这件事情毕竟是发生在大伯身上,大伯母又跟大伯父失和, 再有大伯母要求堂兄明年参加童生试,这跟祖父的意思相悖。

祖父估计要征询堂兄的意思。”

贾珠闻言愣了下道:“大堂兄最近确实比较倒霉, 父母轮换着出事。”

小花精却知道,祖父早已经放弃了大伯,专心培养堂兄成为下一任家主。

现在府里有事,也不跟大伯商议, 多半跟堂兄商议了。

小花精兄妹下了翠微山,首先去了荣禧堂给祖母请安。

贾母一边吩咐人给兄妹上早熟的桃儿, 麦李子:“自己果园出产, 刚送上来,桃儿可以多吃, 李子少吃点。”

随即又问:“你们大哥呢?”

贾珠便说:“祖父留着说话呢。”

贾母便不说话了。

大房的事情, 有一半是大孙儿贾瑚处理。

贾母因为吃饭的事情被贾代善训斥, 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之后,很少留孙子吃饭。

贾珠兄妹从荣禧堂出来,经前院的侧门回二房。

王氏这时候也处理完了庶务出门, 母子们碰见了。

王氏也不坐车, 却是合着兄妹一起散步回去。

如今张氏痊愈,开始出来管事。

她经过这次事件, 似乎看开了些。

只是主管府里钱粮收支与人情往来。

府里的采购与厨房, 竟然没有从王氏手里收回。

王氏心里本来很高兴, 结果却听说公爹留下贾瑚吃饭,把自己的儿女撵出来了,心里很是不痛快。

她进了花园子就没了顾忌;“你们祖父还是偏心,明明你们父亲比你们大伯能干,他还是偏心贾瑚。

珠儿你要努力,段先生也是大儒,不比国子监的祭酒差,我让你去你姑父家请教,你去了没有……”

贾珠怕母亲的话被人听去影响不好,催着母亲快些儿回房。

王氏知道儿子的心思,心里很不高兴,却也知道在外面不能驳了儿子的面子,忍气吞声闭了嘴巴。

一时进了小客厅。

王氏再忍不住,训斥贾珠:“我知道,你嫌弃我话多唠叨爱计较,给你丢脸,是不是?我是为了谁?”

说这话眼圈有点红。

贾珠手脚无措道:“儿子并无此意。”

小花精这时忙上前给王氏摁摁眉骨眉心;“母亲忙了半日,辛苦了,快别生气,女儿给摁摁。”

小花精给王氏摁眉骨,王氏不得不闭上眼睛。

贾珠趁机脚底抹油,溜之乎。

贾珠临走还给小花精竖个大拇指。

小花精轻声跟母亲说话:“您这几日是不是没用湖泥了,眼角上有些粗糙了……”

王氏马上不生气了:“真的啊,生了皱纹?”

小花精道:“还不至于生皱纹,不过是肌肤有些干燥,您这几日是不是又没睡好?”

王氏叹息:“还不是你大伯母,跟你祖母商议,说是贾瑚的文章,张家舅爷看了,十分好,预备明年返乡考秀才。

你哥只比贾瑚小一岁,什么都不如人家。

你看看他一天天傻乐,我提一提他还不高兴。

我一天天的操心为了谁呢?”

小花精道:“这事儿您真是冤枉兄长了,兄长读书不知道多用功。

祖父都干涉了,嘱咐哥哥悠着点。

读书也不是一日之功,不能熬坏了身体。

再有大堂兄留下,不是祖父偏心。

却是大房的有些事情,祖父要跟堂兄商议。

其中就有您说的返乡考试的事情。

您不知道,祖父的意思,让堂兄与哥哥年满十八岁再参加秋闱。

这般算来,十七岁参加童生刚刚好了。

大堂兄明年说是十五,其实实岁只有十四。

您想想,祖父会高兴?“

王氏闻言顿时笑了:“这般说,那张……你大伯母这回犯到你祖父了?”

想起公爹,王氏手板心有些疼。

最好张氏也挨一顿,大家同甘共苦。

小花精看着母亲的表情,有些牙疼。

这样的幸灾乐祸,她这个八岁的孩子都看出来了。

小花精就劝道:“您上回不是说同情大伯母,怎么又跟她杠上了?”

王氏哼一声:“我是同情她,却不喜欢看她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是没见你大伯母,我跟她说半天,她嗯一声。

要么就是一双眼睛清凌凌的盯着你,半天不吭声,似乎聋了。

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花精知道,母亲管家,有些事情必须跟大伯母协商。

大伯母若是不理不睬,或者不咸不淡的态度,却是有些尴尬伤人。

小花精便道:“您若是管的不高兴,就别管。

您不是说希望父亲更进一步呢。

您就回来好好的琢磨美食,或者美容裁减呢。

上回您绣的菊花袍子文生巾,父亲不是很喜欢吗?

您在那边操心劳力又没好处,还要受气,何苦来哉?”

王氏道:“我管家也不耽搁这些,索性每日清晨要过府去请安。

你父亲下午才回家来,不妨事的。”

王氏心里有计较。

她不缺银子,却不嫌弃银子多。

官家理事,多一份辛苦钱不值得什么,却能够跟外面的大小铺子的掌柜接触。

王氏自己也有陪嫁的铺子,丝绸,盐茶,瓷器、东省地的人参毛皮,海疆的舶来货,都有卖。

王家就是倒腾这些个东西。

她可以先拿货后给钱,完全就是白赚。

她当家就可以从自己的铺子买进。

不说比别家高,却不会担心铺子的货物积压。

货物走的快,赚的钱就多。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跟女儿说。

女儿还小,享福就好,不需要操心这些事情。

小花精听她母亲说起铺子,不由动问:“前儿我听周瑞家里来求您,说是什么古玩铺子。

我听祖父责骂大伯父,说是几千银子卖假货。

古玩可是很烧钱,弄不好血本无归。

您也不懂,怎么想起来开古玩铺子?”

王氏这下来了兴趣:“这没关系。

我不懂,你舅舅懂。

古玩铺子也不是我们一家开,大家合伙的生意。

我们家只占一成,你舅舅占一成。

其他的都是你舅舅的朋友,说是大朝奉是很有名的师傅。

我们也不用本钱。

他们看上你祖父积攒的一些老古董,他们也不要,不过是拿出去几件古董,装个门面,跟着白吃红利。”

小花精一听就不觉得不妥:“祖父的东西,您千万莫动……”

王氏一笑:“我自然不会动它,我是跟你祖母商议借出来用用,今后的红利也给祖母一份子。”

小花精目瞪口呆:“祖母差钱吗?

祖母房里一幅画就是几千银子呢?”

王氏点点女儿鼻尖:“小孩子家家不懂,没人嫌银子扎手呢。

且你祖母不要银子,不兴贴给你姑姑?贴给你这个孙女?

你祖母还是很心疼你呢,别人要不到的东西,你多看一眼,就给你了。”

贾母明里暗里都偏着贾政,对元春也大方。

每年新料子进府,都是紧着贾敏与元春先挑,把她们姑侄放在同等的地位。

贾敏出嫁后,元春的行头也是头一份。分红比照几个小子的份额。

贾母对贾政也大方,吃的玩的穿戴,都有贾政父女一份儿。

哪怕没有王氏的份儿,她心里也很满意,觉得婆婆比公爹公正些。

王氏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话前后矛盾。

祖父留下堂兄吃饭,就说祖父偏心。

祖母只喜欢给她置办东西,大堂兄都靠后,她又说公正。

小花精心里好笑,也不戳穿。

却道:“您既然知道祖母偏心我们,大伯母肯定不高兴啊。

您又何必每次故意那么说呢。

堂兄明明是大伯的儿子,您偏生说他像父亲,大伯母怎么会高兴?

合着好的都是您家的?

还有,您莫再故意当着大伯母夸赞父亲了,父亲好,咱们关着门说就是了。”

王氏闻听这话就笑了。

张氏憋屈她就很高兴:“我哪里当着你大伯母了,我是跟你祖母提一嘴。

都是你祖母提起你父亲就滔滔不绝,说他小时候如何乖巧听话,得到谁谁夸赞,果然很不错,长大了就应验了。”

小花精盯着母亲:“您敢说您不是故意呢?”

王氏嗔怪:“这是谁生的呢,向着外人说话。”

小花精看出来母亲不是真生气:“大家都是一家人。

大伯母如今也肯给您分权管家,您不是说,走出去也很体面。

您何苦故意跟她斗气拨火呢?

外头那个女人就要生产了,大伯母心气不顺。

她身体又不好,咱们别跟她置气了。

不然,哪一日大伯母顶不住,再病倒了,您不是要枉担责任?

眼下祖父可对大伯三天两头的打骂呢。

您也不想祖父再迁怒您吧?”

王氏牙根痒痒,公爹实在太跋扈。

她道:“好吧,我就是厌烦她吹嘘贾瑚,说他如何聪明伶俐,如何学问好,得到国子监祭酒的夸赞。

故意在你祖母面前压低你哥哥,抬高贾瑚。”

小花精道:“您反过来想啊,大堂兄若是考中举人,他还去国子监吗?

这个名额空出来,是不是该优先给兄长?”

王氏拍手:“对啊,琏儿读书不如你哥哥,这个名额出来,肯定应该先给你哥哥。”

小花精道:“琏儿哥哥只比珠儿哥哥小一岁,大伯母也可以争取的。

说起来,是咱们有求大伯母。

既然如此,您今后就收着点,外面有了高兴的事情,您回家来说,不要在议事厅说了,免得大伯母不高兴,他日阻拦哥哥的前程。”

王氏瞪眼:“她敢!有你祖父祖母呢。且眼下爵位还不是大房的,这府里是你祖父当家做主。”

小花精道:“可是,大伯母是世子夫人啊,咱们家内部也分家了呢。

您跟大伯母针尖对麦芒,她就敢跟您撕破脸。

琏儿不爱读书,恁把人送去国子监,您又能怎么办呢?

如今张家的大舅舅进了翰林院,祖父可是最喜欢读书人了。

再者,将来兄长做官也需要人拉拔,咱们舅舅家可是行伍。”

王氏道:“张老爷未必会帮你兄长,有贾瑚呢。”

“不帮忙也比使绊子好啊?

您想想,您见天跟大伯母斗气,张家舅爷若是不高兴,暗地里使绊子,岂不是拖累了兄长?”

王氏完全忘了,她儿子秀才还不是,心里很担忧儿子在官场被针对。

她蹙眉道:“似乎是这个理儿,有你林姑父与你父亲呢?”

小花精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再者,父亲能够在朝堂上夸赞自己的儿子吗?

姑父暗地帮忙可以,明着夸赞也不大好。

张家隔着一层,正好替哥哥说话呢。”

王氏这时候瞅一眼小花精,在她额上一戳:“还是跟你哥哥一个意思,觉得我说话得罪人是吧?”

小花精忙着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

王氏却把小花精搂进怀里:“好孩子,娘都懂,知道你是为了娘,为了你哥哥好。”

小花精舒口气,但愿这次母亲能够看在兄长面上,压抑一下性子。

翌日。

小花精午后去栊翠观建祖父,便把翠微山腹地有灵河的事情说了。

贾代善闻言激动异常。

灵气对于修炼之人,就如同粮食,哪怕是凡武也有裨益。

贾代善忙让小花精进了密室:“快说说,怎么发现的?不是说你的能力不能穿透土层呢?”

小花精呲牙,撒谎真是很麻烦。

小花精只得解释:“其实吧,孙女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孙女筑基了。”

贾代善大喜:“快说说,筑基是什么感悟?难道筑基之后就能够透视?”

小花精摇头:“不是啦,您有没有听说过驯兽师?”

贾代善满眼狐疑:“驯兽师?

你是说,有些人能够跟牛马说话,你的技能跟驯兽有关?”

小花精颔首:“孙女刚刚觉醒了一个新技能,我能够听得懂动物说话……”

贾代善目瞪口呆:“这个,只是耳闻传说,你、你怎么发现?”

小花精道:“孙女筑基之后,发现莲湖里有一条红鲤竟然在吞吐灵气。

孙女可就把它抓住了,她竟然说话了。

不是,她不会说话。

但是,孙女听得懂,它在向孙女求饶。说它愿意替我看家护院一百年,让我饶它。”

贾代善震惊不已:“然后,那锦鲤告诉你,翠微山腹地有灵河?”

小花精颔首。

贾代善忽然道:“是不是那一回打挺的那一条?”

小花精赫然:“上回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以为就是一条普通的鱼,没想到是鲤鱼仙子。”

贾代善扶额:“哎哟,这是什么造化啊!

不行,我得给你老祖上柱香。”

贾代善去了放灵牌的密室两刻钟。

再出来,已不纠结鲤鱼说话了。

而是让小花精画出地理图。

祖孙们商议打通暗道,牵引灵气。

贾代善的思想比小花精大胆。

他说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在山上开挖密道修建密室,修炼之人可以受益。

祖父想着,也要惠及府里不能修炼的家人。

祖父想着,把咱们府里的几口水井,重新淘洗深挖。

看看能不能打通一个泉眼,引入灵泉。这样,可以改善荣府后代的体质。”

贾代善想着,孙女能够沟通鱼,能不能沟通穿山甲,或者是蛇?

如此,引回来一个泉眼真是小小不言的事情。

小花精一眼看出祖父之意:“孙女想想办法,尽量促成此事。”

贾代善大笑:“元丫头,你不仅是祖父的福星,也是荣府的功臣!”

祖孙商议定。

贾代善便借口要开挖冰窖储藏室,在翠微山脚下修炼了一排仓库,并且开挖了地下仓库。

仓库修建好,已经到了五月中旬,前往江南调查的钦差回京。

话说这一回嘉和帝真是气的狠了。

罗夫人回到刑部的时候,那些个贼子钦差也被下狱了。

犯罪的钦差是庆王府的嫡次子。

这个差事是庆王爷为了给嫡次子请封公爵,而谋求的机会。

赈灾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办得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没想到,公爵还没赐下来,竟然爆出这样的丑事儿。

不光是嘉和帝气得要吐血,庆王也差点吐血。

这次前去复查的钦差,庆王爷还想插手,被嘉和帝唾骂一顿,赶出皇宫。

这一次去江南调查的钦差是御史台的左都御史。

副手是前科的状元公,翰林编撰沈航。

左都御史铁面无私。

沈航刚入官场,还没学会圆滑。

这样两个人,应该能够查清事实真相。

嘉和帝还命锦衣卫派遣一百二十人随行随同协助。

这锦衣卫的指挥官不是别人,正是贾赦的狐朋狗党燕候。

上一回的钦差连带随从三十六人。

早已经被关进了刑部大狱。

庆王府嫡次子关进监狱的同时,庆王爷便给杭州知府徐友良去信,让他湮灭证据,做好应对。

庆王爷以为嘉和帝顶多责骂一顿,上次的钦差,除了庆王府的嫡次子,还有忠顺王府的庶子。

辅国公府的嫡次子。

长公主府的嫡次子。

文昌郡主府的嫡次子。

这些人全部都是皇帝的血脉至亲。

前去江南不过是白捡功劳,回来好请封爵位的贵主儿。

想必嘉和帝不会下毒手,肯定是把几个孩子发配军中效力,也就罢了。

谁知道左都御史、沈航、燕候三人不是官场中的老油子。

他们早就看不惯这些人形畜生。

故而,根本没准备给他们留活路。

燕候甚至做得更绝。

他用皇帝赐予的钦差金剑,把杭州知府徐友良一家上下,主子奴才,包括属官,属官家眷,拢共一百二十八人。

一起锁拿进京了。

不仅如此,左都御史唯恐回京之后,嘉和帝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们押解人犯从杭州出发,队伍后面就跟着十几个妇人,一路嚎哭诉冤。

这些妇人嚎哭的冤情,正是杭州知府在杭州六年的种种罪行。

最令人发指的,就是去年底的美女盛宴。

这个徐友良忒不是东西。

那一次遭罪的不光有罗家的闺女媳妇,还有徐家府里的八个妙龄丫头。

这些丫头虽在徐家当差,却不是家生子。是杭州本地牙行买进的奴婢。

有些是十年的契约,也有五年的短契。

其中有五个家里已经说了亲事,结果遭了这样祸事。

事后,徐家给了银子补偿。

这些丫头只有忍气吞声。

这一次,钦差到了杭州,就有人给他们行辕丢了卷宗。

正是几个丫头的地址。

合该徐家倒霉,这五个丫头回乡之后,传出了丑事,被夫家退亲了。

剩下的三个丫头也不好寻人家,几次寻死,都被有心人救下。

徐有良几次派人灭口,都被人破坏。

左都御史便知有人相助。

左都御史出京之前曾经会晤过罗夫人。

罗夫人表示,罗家的家财她都不要,只求徐友良一家给她一家抵命。

血债血偿。

左都御史便以罗夫人的名誉答应那八个丫头,只要她们进京坐证,指认人犯。

罗家夫人答应给她们本人一千银子,家里一千银子。

并帮助他们离开家乡,去他乡安家落户,重新做人。

这些人家已经穷得五两银子卖闺女了。

两千两的银子有着巨大大的诱惑。

这八个姑娘只要报了仇,一口气消了,不能出嫁,也能生活有保证。

自己也能报仇。

这八家人经过左都御史半个月的游说,又因为他们家族的逼迫,欺凌。

最终,他们选择跟官府合作,上京作证。

为了表示诚意,左都御史先给了一半的银子,让这些人家先去亲戚家里借住,剩下一千两交给姑娘本人。

案子结束,会安排人手把姑娘送回。

这些人家哪里放心姑娘单身进京,都是母亲兄长亲自陪伴照顾。

一路哭诉的就是这八对母女。

为了报仇,也为了重新开始。

这些人也是横了心了。

这一哭诉,人没进京,丑闻先到了。

嘉和帝过了一个月火气小了。

王爷公主进宫也能说上话了。

谁知,左都御史与燕候把事整得比天大。

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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