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壹
属于她的小家伙,说出了多么可爱的话啊。
神黎在傍晚的轻风中, 眼睛亮亮地吹散了手里的蒲公英。
神黎觉得缘一真的长大了。
变成一个可靠的男人了。
他的一字一句, 像夜空里璀璨绽放的烟火, 其温热的余光都被她火急火燎地捧进了心里。
她咀嚼着这份承诺时, 觉得唇齿间都在打颤。
但是神黎向来不喜欢当那个被保护的人,先冲在最前面战斗一直都是她保护他人的本能与方式。
当夜, 他们再次遇上鬼时, 神黎就从后边跑上来,一脚踩着缘一的肩跃上了半空。
她的速度很快, 并且借着缘一的遮挡,红褐的刀身在飞速旋身间就着鬼的脖颈砍下时, 那只鬼还维持着死前嚣张的表情。
她落地时, 那鬼已然消失殆尽了。
对此缘一也没说什么,淡然地收回了刀。
这次他们救下了一对年轻的夫妇,其夫人还怀着半隆的身孕,据说是晚上从街市回山中的家时被鬼袭击了。
若非她和缘一赶得及时, 那就危险了。
她的丈夫因此一个劲地感谢他们, 还热情地邀请他们晚上到他家过夜。
那位先生的名字, 叫灶门炭吉。
当神黎对上对方如石榴般的温和柔软的眼睛时,她想起了炭治郎在晨曦中青涩干净的面容
相同的姓氏,以及那似曾相识的面容, 神黎觉得和炭治郎肯定有关。
刚巧灶门先生说他们家也是卖炭的。
好的,石锤了。
神黎和缘一接受了他的邀请。
因为夜间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这附近没什么栖息的好地方,有人愿意招待自然是却之不恭。
夜里的雨下得不大, 毛毛的,落在肌肤上时甚至没什么知觉。
但是寒凉,被淋到后知后觉才冷得刺骨。
回灶门先生家的时候,神黎当然是选择为怀着孕的灶门夫人撑伞啦。
至于其他两位先生,就只能请他们淋雨了。
虽然神黎有让他们先跑回家去,但他们不依,一定要跟在后边,确保她们的安全。
神黎觉得没必要,毕竟,她很强的好不好!!当保镖完全没问题。
但是人家怎么说也是夫妻,放心不下也是真的。
没灶门先生先带路,缘一自然也不能先走去哪。
灶门夫人叫朱弥子,同她的名字一样,她本人也是个十分可爱活泼的人。
路上,神黎与她聊天,无意间谈起孩子的话题时,朱弥子就显得十分兴奋。
但是她的目光又是那般柔和,比春夜里的任何事物都来得柔软。
神黎看着她半隆的腹部,手中牵着她的力道都不觉放轻了。
神黎轻声问:“取名字了吗?”
朱弥子笑着说:“嗯,已经取好名字了哦,大概夏天就出生了吧。”
啊……她本来还想问能不能让她为这个孩子取名字呢。
虽然期待落空,但神黎也不失望。
她微笑地看着朱弥子:“一定会是个干净温暖的好孩子吧。”
终于到了灶门家后,神黎将朱弥子安顿好后就拿着毛巾走近缘一。
这时雨已下大了些,那个青年正端坐在廊下看院外淅淅沥沥的雨,平静无波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坠着信笺的风铃被风吹得铃铃作响,神黎从后头将毛巾盖上他的头,一边解了他的发带,擦拭起他微湿的长发来。
缘一的头发是温暖而低调的色彩,许是蓬松的缘故,他的发尾总是微微卷着,缠绕着她伸来的指尖。
外层的衣物被打湿,他脱去了羽织和外衣,剩里边雪白的单衣,他微微低垂着头,像一位正在聆听神旨的神任者,安静地任神黎为他擦拭。
神黎见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不禁问他:“你在看什么?”
廊外是沉重的雨幕,所有的景色皆融为黯淡的一块,乍一看,空落落得叫人渗得慌。
但是缘一却看得很认真,神思好像全被这场雨给夺走了。
好在神黎问他时,他还能回答她:“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他平静地说。
神黎没有问他是什么事。
她在触到他的花札耳饰时,突兀地意识到,如果炭治郎是灶门先生的后代的话,那她之前以为炭治郎是缘一后代的猜测就错了。
当然,也可能在往后的岁月里,灶门一家与缘一有了什么难分难解的缘分也说不定。
神黎又想到炭治郎家的事,但现在说几百年后才会发生的事难免就有些缥缈了。
可她还是不由道:“灶门先生他们要是又遭到鬼攻击怎么办?我觉得应该教他们一些怎么防鬼的技巧。”
此话一出,饶是缘一也愣了下。
他似乎没想过神黎会说出这种话,因为这些天来,他们已经遇上了很多被鬼袭击的人,但是她对他们并没有这么热衷的态度。
但是他也仅仅是愣了一下而已。
神黎这么一说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教他们杀鬼技巧,或是成为猎鬼人。
于是,他依旧是淡淡的神态:“杀鬼并不是游戏,学习呼吸法也不是几日就能成的事,一旦开始,平静的日子说不定就没有了。”
神黎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她在自己身上摸索片刻后,将一个紫藤花的香袋给摸了出来。
这还是义勇之前送她的。
那些香袋经过这些日子的消耗也只剩这一个了,神黎打算将它给灶门先生他们。
缘一看到这个香袋,道:“鬼忌惮紫藤花,下次我拿些紫藤花的种子给他们吧。”
神黎听后笑了出来,说:“好啊,让灶门先生他们种吧。”
神黎似乎能想象到种子落在廊外那片土地后欣欣绽开的光景了。
她擦拭着他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灶门先生的孩子一定也可以像紫藤花的种子一样茁壮成长的吧。”
“嗯。”缘一轻轻附和她。
擦着擦着,神黎终于停下了动作,她兴致一起,笑道:“呐,缘一,我给你以后的孩子取个名字好不好?”
他沉默了一秒后,道:“你说。”
神黎一下子就兴奋了出来:“男孩子的就叫澄,女孩子的就叫葵。”
语毕,她又笑着补充一句说:“当然,如果你未来的妻子觉得不好的话那就不要了。”
“澄和葵,我觉得这两个名字很好。”但是缘一轻声道:“很温柔。”
“是吗?”神黎笑着继续擦拭他的发丝。
神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好像在笑,那自喉咙里发出的轻哼带着淡淡的笑意:“嗯。”
第二天,细雨未停。
但是缘一和神黎还是告别了灶门先生和朱弥子。
春季本就多雨,一下就是整整一天。
空气里是冬末的余寒,天空灰郁,三月里的景色一时都失了明媚的色调。
雨丝落在地上坑坑洼洼的积水里,倒映出模糊的人影。
神黎为缘一撑着伞,路过一片油菜花田时,她无聊,又见着缘一得空,就说:“缘一,你吹笛子给我听吧。”
金黄花瓣上的雨露拂过了他的衣角,沾了他满袖的灿金色。
他似是迟疑,但片刻后还是拿出了笛子,轻轻吹了起来。
结果神黎一听,差点一个踉跄。
这笛声,好难听。
之前听时隔得远,隐隐约约的还不觉得,现在近距离听,简直魔音贯耳。
神黎一看,见他的笛子竟还是岩胜小时候送的那个,这就难怪了。
心下为他还念着哥哥而感到欣慰,但神黎还是轻轻打断他,道:“我唱歌给你听吧。”
他点了点头:“嗯。”
神黎唱起熟悉的歌谣来,他则像小时候一样安静地听着。
但是一个人唱神黎觉得不好玩,就笑着说:“你也跟着唱啊,我们一起唱吧,我之前唱过的,你应该会吧。”
神黎以前也这么对神威说过,但是神威那家伙向来不屑这些。
而缘一比起神威来,几乎可以说是对她百依百顺,这会她一说,他就跟着她轻轻哼了起来。
神黎很满意,一时间笑眯了眼。
他其实也不是很会唱歌,对这些隔过了十几年岁月的歌谣也已经不熟悉了。
但是他依旧磕磕绊绊地附和着神黎,清浅的声线平和又温柔,随着她的歌声轻轻地哼唱着。
春日的午后,绵绵细雨中的金色花田里,飘扬的歌声游过了耷拉的花枝。
金色的花被雨打落了满地,木屐轻巧地踩过花与泥。
那黯淡的日光下,两袭艳红的羽织划破空气里的雨丝。
那油纸伞下,是两抹依偎在一起歌唱的身影。
傍晚的时候,这场下了彻夜的春雨终于停了。
天空的阴云被风吹散些许,倾下的光让云层之上的天色亮了一些。
但是暮色将至,天地间是一片雨后的寂寥。
好在他们也终于到了鬼杀队临近的跓地。
鬼杀队最近的跓地隐藏在一座小镇里,神黎同缘一到达那座小镇时,街上的人们正匆匆赶回家去。
神黎猜测这座小镇住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因为无论是华贵的建筑、平和的氛围、还是人们的穿着都与她这些天见过的相差甚远。
稀疏的人影从旁一一走过。
神黎与缘一走着时,见到一家糖铺正准备关门,她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来。
耳边有轻巧的脚步声依旧在响,暗红的长发滑过眼帘,神黎笑着拽住了他的手,笑道:“唉,先别走,之前说过要再给你买糖的。”
闻言,手的主人转过来。
那是一张与缘一别无二致的脸。
但是他微蹙的眉峰,以及清冷的表情,看上去却不比缘一温和,淡漠得很。
神黎差一点被冻在那双暗红的瞳孔里。
而他顷刻间微缩了瞳孔。
那微翕的薄唇似在念着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神黎:“是你!六眼仔!”【bushi
缘一、岩胜:“所以这糖,究竟要买给谁的?”【bushi
我发现缘一的场合义勇却被cue了几次,难道,大家觉得缘一会和义勇一样憨吗?!【bushi
其实我觉得义勇很努力了,我当初写他时,差点被他的努力感动哭了【bushi,,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