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听到沈瑜这么说，沈懿与赫黎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陆以昼立刻开口：“我不同意, 沈瑜, 你不要瞎说。”
“小瑜, 你在说什么？”沈懿脸色变了变，“陆家什么身份, 陆夫人又是什么性格，你知道的，小瓷她……”
沈懿终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沪市的陆家，也就是陆以昼的父母，那可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名流望族, 和现在的总理大臣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陆家实力雄厚，多亏了沈懿和陆夫人是大学的舍友，二人情同闺蜜，这才给沈瑜安排了这个别人羡慕不来的婚约。
沈瓷的生父，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道是谁，名不正言不顺的, 沈懿甚至不敢带这个孩子去公开的社交场合, 就怕有人仗着生父不明从而欺负沈瓷。
现在, 把沈瓷平白无故安排给陆家唯一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赫黎连忙咳了几声, 这才让沈懿注意到了已经从餐桌另一旁站起来的沈瓷。
“姐姐, 妈妈, 请你们不要随便安排我的生活。”
沈瓷低垂着眼, 努力压抑着怒气：“我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人，不管是谈恋爱还是学习，请你们尊重我。”
说完这一切，沈瓷推开了椅子，就打算从这里离开。
赫黎连忙喊住她：“小瓷，爸爸难得回来，你陪爸爸一会儿，好吗？”
“对不起，爸爸。”沈瓷露出歉意的笑容，只说道：“我身体不太舒服。”
眼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在视线内越来越小，陆以昼坐不住了，心里“咯噔”一下，就想这个傻小孩肯定是难过了。
沈瑜尴尬地收回了企图叫住沈瓷的手，非常懊悔。
是她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到妹妹的想法，她这样把自己认为的最好的一切给她，却忽略了她到底想要什么。
只是，沈瑜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坐在对面的赫言。
赫言与赫黎简直是一个模子生出来的，相貌英俊儒雅，斯文偏偏，很有贵族的风范，但也因为他过于聪明，以至于很多时候连赫黎这个亲生父亲都弄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好在赫言目前还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尚且处于赫黎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赫言留意到了沈瑜的注视，微微颔首，勾起笑容。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放下了手里银色的餐具，动作不紧不慢地，突然问道：“阿姨，既然沈瑜和小陆之间也没感情，我倒是觉得，这婚约可以到此为止，你觉得呢？”
“那怎么行？”沈懿立刻表示反对。
陆以昼神色淡淡，不仅全程没有开口，这会儿也顾不上礼仪，直接当着两个家长的面前就站起，“沈阿姨，赫先生，我先回家了，至于我和沈瑜的事情，我也说的很清楚，回家后也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父母的。”
沈懿惊讶极了。
难道……真的如沈瑜所说，陆以昼比起姐姐，更疼爱妹妹一些吗？
陆以昼从餐厅出来，穿过走廊，直接到了茶室，李管家看他行色匆匆，不由得开口：“陆少爷，怎么了？”
“你们家小瓷小姐呢。”
李管家微微侧头，看向了茶室外的外厅：“刚才小姐只说要出去散散心，应该还在这附近呢。”
陆以昼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这片别墅区虽然大，可安保还是让人放心的，陆以昼从别墅出来后，四下打量着，球场，湖边，花园，哪里都没有看到沈瓷的影子。
京市的夜晚，气温仍旧燥热，即便已经能看到远处的暗色的天空，可温度却丝毫没有降下来。
陆以昼沿着别墅区那条宽阔的道路已经走了许久，路上车只寥寥，人也很少，眼看着已经走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外面商业区繁华绚丽的灯光与夜色交相辉映，陆以昼就在安保检查那里看到了低着头匆匆推门离开的沈瓷。
沈瓷低着头，侧颜看过去，都能看出她尤为低沉失落，瓷白的皮肤上，睫毛垂下。
看着很令人心疼。
没有哪个孩子不希望得到父母的夸奖和宠爱。
即便沈瓷的母亲不是有意的，可是她在餐桌上说出的那些话，的确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陆以昼连忙追了上去。
沈瓷在马路边骑了辆共享单车，唰地一下就从陆以昼面前离开，进入了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沈瓷……”
陆以昼本来声音就不大，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车流声中。
“……”
陆以昼沉默了。
这傻小孩，长得漂亮，又柔柔弱弱的，看不出来骑车速度这么快，一下子就已经骑到了街的另一头，如果他再不追，真的就追不上了。
陆以昼当即立刻拦下了出租车。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人模人样，还特好看，就是有点懒散的感觉，司机不由得打趣道：“小伙子，去哪里？”
“前面那个骑小黄车的女孩看到没？长头发，瘦瘦的那个，追上她。”陆以昼吩咐着。
司机眯眼一看。
果然，十字路口那里，一个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女孩，一双腿笔直又纤弱，光是看背影也能想到长得该多漂亮了。
司机嘿嘿一笑：“和女朋友吵架啦？”
哎，头好疼。
陆以昼捂着脑袋：“大叔，不是。”
司机更加八卦：“那是你喜欢的女孩？”
陆以昼愈发头疼的捂住脑袋：“那是我妹妹，拜托你赶快追上她，现在外面不安全，她又傻乎乎的，一个人出去容易被人骗了。”
司机一脸“我懂了”的表情。
陆以昼移开视线，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
繁华的商业街亮如白昼，路上挤得都是车，陆以昼坐着的这辆车就在中间缓慢地往前挪动，眼看着前面红灯在闪烁，陆以昼脑袋顶住前座，耷拉着眼皮子淡淡看着司机：“大叔，你快点，她马上就要跑了。”
“别着急啊，现在路堵着，你这么说也没用。”
司机大叔不慌不忙。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绿灯亮起，沈瓷立刻蹬着车转了弯，拐入了西边那条路，陆以昼坐着这辆出租车被前后夹击，速度慢的不得了，等好不容易就要通过十字路口，绿灯在不停地闪烁，前面的车子还是慢吞吞的在移动。
可急死他了！
啪！
司机大叔惊讶的看着后面打开车门跑出去的少年，又听着车里响着的你已到账500元的提示。
刚想喊两句，就看那个少年已经踩着人行道一路追着那女孩跑走了。
一路从沈瓷家的别墅跑到了这里，陆以昼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西边这条路恰好又是京市最有名的网红街，马路两旁挤着的都是人，他很快就找不到沈瓷小小的身影。
陆以昼心情烦躁，索性也不在这里耽误功夫，又折回到路旁随意停靠着的共享单车那里，开了一辆。
问题不大。
他试着握住自行车的车把，刚骑了没两步，扑通一下就摔倒了。
_(:з」∠)_
明明在沈瓷面前骑车没有任何问题，真是见鬼了。
-
沈瓷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向下骑行着。
一股烧烤的浓郁的酱料和肉的香味让她不由得扭头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来到了海边的小吃一条街。
这条街尤为吵闹，街边那些霓虹灯牌闪闪烁烁，一帮人闹哄哄嚷嚷着，就围着个小方桌，十分热闹。
沈瓷从单车上下来，好奇地看着。
这几天天热，烧烤店都在外面支着烤炉，客人们也都坐在这里，撸撸串，喝啤酒。
热腾腾的肉串，香喷喷的板筋，煎得金黄的鸡柳，还有腌过的毛豆……
沈瓷本身就没吃晚餐，这会儿正饿呢，一家一家挨个看着，看到美食，眼睛自然地弯起，露出很可爱的笑容。
她一个人在烧烤摊前晃来晃去，自然也引起了旁边坐着的几个男孩子的注意力。
“那妹子真漂亮，还是一个人，你去，要个微信号。”
“你去，我才不去呢，万一被拒绝，丢人。”
“你把她叫过来，就说我们请客。”
几个男孩子相互推脱，但目光始终都盯着沈瓷不放，少女如同漂亮的娃娃一般，睫毛长长的，皮肤白白的，干净，漂亮，笑起来更是带着三分甜，长得好看，谁见了都喜欢。
最后，一个男孩子勇敢的站起来，走到了沈瓷的身后。
男孩子鼓起勇气，喊了一声：“你，你好啊。”
沈瓷听到了背后的声音，好奇地回头，结果看到的却是穿着围裙，左手端着盘子，右手里提着啤酒的傅霆。
沈瓷思考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等等，傅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沈瓷上下打量了一番。
果然，这件已经快看不出颜色的油腻围裙都挡不住傅霆那股干净、清隽又冷淡的气场。
黑色的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让傅霆看上去清癯极了。
“傅老师，你……”沈瓷结结巴巴道：“你在打工吗。”
傅霆垂着眼，把身后那个企图跟沈瓷搭讪的男孩子彻底挡住，才点了点头。
那个准备来邀请的男孩一看傅霆和沈瓷认识，又被傅霆刚才冷冷的眼神吓得不轻，灰溜溜的回到了同伴那里。
“小哥哥，你手里的羊肉串和啤酒是我们这里的！”
远处有一桌穿着打扮很时髦的女孩子们在招呼着，傅霆言简意赅道：“在这里等我。”
“……嗯？”
沈瓷呆呆地站在原地，就看着傅霆很熟练地走过去，把盘子和啤酒放下，女孩子们看他长得好看，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忍不住又多点了些，“小哥哥，刚才的西瓜汁挺好喝的，帮我再拿几杯吧。还有，我们要排骨串5个，烤鹌鹑蛋2个，烤鱿鱼3个，再拿一盘金针菇和豆腐……”
女孩子们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傅霆低头，把这一切都记下来。
“嗯。”傅霆将本子放回到围裙的口袋里：“等会儿给你们送过来。”
还没等傅霆走几步，右手边又有人在招呼他：“小帅哥，到这里来一下，我们也要点。”
傅霆应了声，走了过去。
沈瓷正发怔的时候，就听见身旁烧烤摊的老板满是赞赏的开口：“傅霆这小子，自从来我这里打工后，有多少美女都是冲着他来的，给我涨了不少生意啊。”
老板见沈瓷一脸迷惑，好心的指了指一旁的树下的三轮车：“看到那个车上的水果没？”
沈瓷看了过去。
三轮车上摆在几盒包上保鲜膜切好的水果，还有一些用简陋的杯装封口的果汁，甚至在车上还有些盐水泡着的菠萝切片，用一次性筷子插.着，放在那里，车子已经很破旧了，水果的包装也不如超市里的那样精致。
老板的嗓音略带几分同情：“傅霆每天晚上都骑着车到我们这边来卖那些水果，听他说也是给邻居帮忙，但是现在谁还会买那些啊，卖的挺不好的，后来我跟他说，他来我这里打工，又能赚钱，还能给他那些水果销一销，客人开心了，原意带上一两盒。虽然辛苦，好歹是不会再把那些卖不出去的水果扔掉了。你不知道，这些水果每次卖不出去，傅霆都得再骑车到另外地方去卖，水果这东西又没有保质期……”
沈瓷忽然觉得心情很复杂。
她原本以为自己被妈妈嫌弃，还被姐姐强.硬安排了一门婚事已经很凄惨了，但是，世界上永远有比她还要活的辛苦的人。
她看向在顾客中忙碌的傅霆。
他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的听着每一个顾客的要求，背始终挺得笔直。
傅霆……
即便未来的他马上要被身价百亿的豪门总裁带回家，可是现在的他，仍然活的很辛苦。
沈瓷立刻看向老板：“请问下，傅霆那些水果还有多少啊？老板，你知道吗？”
“我看还剩下十几杯果汁了，还有半个菠萝，怎么了？”
“我全部都买了，麻烦您一定要把钱给傅霆哦。”沈瓷拿出手机，认真地扫了下二维码。
“那肯定的，我雷老虎做生意，图的就是义气！！傅霆给我招了这么多生意，我还能贪他的钱？”老板拍了拍胸脯，又觉得不对劲，一头雾水：“小妹妹，你买那么多干嘛？”
沈瓷轻一颔首：“我吃啊。”
老板瞬时懵逼。
沈瓷付了钱，就把三轮车上剩下的水果都拿了过来，好心的老板递给了她一个小板凳，沈瓷坐下来，先是把大半个菠萝吭哧吭哧的吃完，又拆开了西瓜汁，咕咚咕咚地喝着。
傅霆走回来，老板连忙用手指了指坐在烧烤摊旁的沈瓷。
他薄薄一条唇线忽然轻轻绽开了笑容。
在这条吵闹的小吃街上，傅霆似乎只看得到沈瓷一个人。
女孩乖巧的坐在那里，小小的，正端着西瓜汁在喝，纤细的手腕在街上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显得尤为晃眼。
只是很普通的一杯西瓜汁，她自己明明都散发着更香甜的气息。
傅霆默了片刻，朝着沈瓷走过去。
沈瓷浓密翘卷的睫毛眨了眨，然后扬起上目线看他。
“你怎么在这里。”傅霆居高临下，提问的时候气场仍旧很强。
沈瓷来回搅动着指尖，她觉得自己那点小事简直没必要在傅霆面前提起来，只好尴尬地向四周看了看：“我今天没吃饱，所以随便逛逛，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啊。”
傅霆漆黑如墨的眼一眨不眨。
他肯定还是在怀疑沈瓷话语的真实性。
傅霆单膝跪下，把围裙装着的手机递给了沈瓷：“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这里有我今天针对你数学的问题做的笔记，你先拿着看，等会儿带你去吃晚餐。”
沈瓷立刻点头，声音轻柔鉴定：“我等你。”
她现在压根不想回家，在这里其实也是很好的选择。
傅霆站起来，转头离去。
沈瓷打开了傅霆的手机。
好无聊……
根本没有什么好玩的app，全部都是学校规定下载的那些，沈瓷打开了记事本，发现傅霆把自己常犯的错误都记录在了上面，她不由得脸红了。
问题还真的挺多的……这么一看，傅霆每天给自己补课是真的很辛苦。
沈瓷在心里悄悄嘟囔着，低头认真地看了看，把一些知识点记了下来，手指过得快，一不小心点入了相册。
诶？
最新一张照片是沈瓷正在学校走廊那里喝奶茶，不知道是什么被拍下的。
沈瓷怔住了，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没等她好好揉揉眼睛看清楚，手机已经被傅霆拿了回去。
傅霆低头，眼皮垂帘。
他漆黑的眸子看了看她：“走了。”
傅霆的声音让的沈瓷的大脑有了反应，她立刻站起来，傅霆跟烧烤店的老板结了今天的账，就去推那辆小破三轮板车，沈瓷也向老板道谢，匆匆的跟上去。
“傅老师，我们去哪里吃晚餐啊？”
傅霆把解开的锁链放在车子后面，“我家。”
“……？？”
沈瓷整张脸都涨红了，“去，去你家？”
傅霆只是朝她看了眼：“我家吃饭不花钱。”
“哦……”沈瓷坐上了三轮车的后面，傅霆就骑着车，身姿笔挺。丝毫没有要和她聊天的意思。
“等会，我送你回家。”傅霆忽然说道。
沈瓷忽然静默。
她没有回应，让傅霆不由得微微扭头看着她，发现沈瓷露出了很沮丧的神情，傅霆才半垂下眼睛，并没有继续打扰他。
傅霆带着沈瓷回到了他居住的家。在市场旁那个老旧小区内，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本市的低保户，从外地来打工的人，还有一些像孩子在外打工的老人，小区内楼房与楼房的间隙格外狭窄，阳台上的栏杆挂满了衣服，本就不宽敞的过道堆满了杂物。
他熟练地把三轮车锁在了楼下，然后带着沈瓷往楼梯间里走。
黑漆漆的一片，连盏灯都没有。
沈瓷什么也看不清，除了紧张，更多的是害怕。
寂静的黑暗中，傅霆握住了沈瓷的手。
“我带你过去。”
“啊……哦，好的。”
手指相触，沈瓷才察觉到，傅霆的掌心里都是汗，他是因为累，还是跟自己一样，对黑暗有点紧张和害怕呢？
沈瓷不太懂。
她随着傅霆一起上了台阶，傅霆用钥匙打开门，客厅的灯也亮起。
眼前是一间很小很小的屋子，因为采光不太好，哪怕开了灯，房间还是有点昏暗，房间里东西不太多，都是些老旧的家具，却收拾的很干净，一眼就可以把厨房和卧室看到。
沈瓷在客厅站着，也不知道该坐还是不坐，她不由地捂上了自己小腹。
昨天生理期刚来，今天正好是量多的时候，出门的时候她又忘了换……
沈瓷害怕坐下来会把椅子弄脏，这样在别人家太不好意思了。
傅霆已经走进了厨房，开始替她煮粥，等他端着一碗红枣粥出来，看到了沈瓷不自在的神情，基本就猜到了。
“你要站着吃吗。”
傅霆冷声吐槽。
沈瓷冲着他弯起眼睛笑了笑：“对啊！我，我站着吃减肥嘛。”
傅霆上前两步，凑近了些，沈瓷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被他盯着很不好意思。
“傅老师……”
“我说过吧，叫我的名字。”
“哦，傅、傅霆。谢谢你。”
“去我房间吧，床单被罩都是我今天才换的，是干净的。”
他以为是沈瓷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嫌弃自己家里太脏，所以才不愿意做的，说话时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沈瓷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我生理期，我怕弄脏你的……”
她说着说着，就脸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个啊。”
傅霆盯了看几秒，“那你在这里等我，没事，去我房间坐吧。我出去给你买，买那个。”
他的脸上也像沈瓷一样染上了不太自然的红晕，只有这个时候，傅霆才像一个跟沈瓷差不多大的少年，不再是永远冷冷淡淡的样子。
傅霆从房间的衣架上取了一件衬衣薄外套，铺在了床铺上，做完这一切后，他立刻就跑了。
害羞了？
想不到傅老师还有这么一面呢。
沈瓷还是不敢坐，她蹲在了傅霆的房间的角落，双手端着红枣粥，大米煮的很熟，红枣也软软的，热乎乎的粥喝下去，身体很舒服。
傅霆往外走出小区，在马路对面看到了间便利店，他随便找了两盒，结账的时候还是不太敢看，一把扫入袋子上，就跟逃跑般的从便利店跑出来。
在马路的人行横道前等待着绿灯的时候，傅霆想起还在家里的女孩，微微抿了抿唇。
如果，能一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就好了。
没有其他人可以来打扰，可以让他安安静静的看着女孩就好了。
他脚步很轻快地走到了小区门口。
滴滴滴滴——！
一阵接着一阵的汽车鸣笛声让傅霆抬眼望过去。
纯黑色的车子在他面前，当车窗缓缓降下，他看到了陆以昼的脸，之前那种小小的喜悦已经消失不见，转而取代的是一股烦躁。
傅霆并没有理会陆以昼，转身要走。
背后响起声音：“站住。”
陆以昼开口，语气冷硬：“把沈瓷叫出来。”
傅霆很冷淡：“她还没有吃晚餐。”
陆以昼的声线好像更冷了点：“傅霆，沈瓷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想追她的话，最好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