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挑衅与维护
江雨葵和他交往过的每任前女友都不同，包括秦笙。
在聂潇眼里，男朋友为女朋友花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小到进口零食，大到手机口红，他对和自己保持恋爱关系的女生从不吝啬。
江雨葵是继秦笙之后，第二个会拒绝他礼物的女生。
不同的是，他经常能够收到江雨葵的礼物。
有时是自制的水果沙拉，有时是手工烘培的饼干甜点，有时是自己养的小盆栽。
聂潇从来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家里的进口水果放到烂掉他都不会记得，西餐厅消费一次是普通白领的半个月工资，别墅花园里种的名卉珍品也不会多看一眼。
江雨葵做的沙拉甜点，大部分进了韩锦程的肚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盆栽，也不知枯死在了哪个角落。
但无论如何，江雨葵是唯一会这样做的人。
哪怕是秦笙，聂潇也从来没有在她那里得到过物质回应。
这就让聂潇在与江雨葵交往的期间产生了一种格外矛盾的心理。
他的确利用了对方，也试图通过其他方式来减轻罪恶感。
可江雨葵从不欠他什么，理亏的人也是他。
这让他无法做到和对待数任前女友一样，毫无负担地随时分手。
同时，这也是聂潇决定暑假后再分手的原因。
他两个月没有联系江雨葵，试图通过一个缓冲期来降温她的感情，好给分手找个不那么突兀的借口。
但没想到，江雨葵知道了真相。
聂潇将带着几点殷红血迹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神情中透出少见的烦躁。
*
江雨葵一鼓作气爬了四层楼，才勉强平复愤怒的心情。
聂潇是什么样的人，她太了解了。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是虚伪且卑鄙的伪君子，但还不至于无耻到没有下限。
被她捅破了真相，就坦言提出要补偿。可假如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聂潇还会心安理得的欺骗利用她。
对方的所作所为也并非出自真心，不过是想减轻负罪感罢了。
江雨葵整理好心情走进教室，便看见一个女生侧身坐在她的课桌上。
对方一截裤腿挽起，露出洁白的小腿，脚腕上戴着价格不菲的精致链子。
江雨葵记得那个女生，她叫顾瑶。
荣中并不是所有学生都成绩优异，像聂潇与顾瑶之流花钱补分录取的择校生也不少。
顾瑶是个很高调的女生，容貌有点小小的好看，在男生堆里混的很开。
她喜欢聂潇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常在打篮球的时候给对方递水。
文理分班之后，也和聂潇在一个班。
江雨葵不喜欢她。
顾瑶面上与秦笙亲密，背地里却没少嚼秦笙的耳根。
上辈子和聂潇的关系曝光后，她与顾瑶同在理七班，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也没少糟她奚落。
江雨葵记得很清楚，某次顾瑶背后说秦笙的坏话被发现，聂潇当着全班的面发了好大的火。
他一点面子都没对方留，把顾瑶都吓哭了。
轮到她被顾瑶阴阳怪气时，聂潇只是皱紧眉头，不耐烦地让她闭嘴。
知道她比较好欺负，顾瑶对她远不如对秦笙那样虚伪客气。
此刻顾瑶正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跟谢默雪说笑，门口的江雨葵能够很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
“同桌从校花变校丑，学霸你好惨啊，能采访一下心理感受吗？”
谢默雪冷着脸，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并没有理会顾瑶。
牧亭亭飞了她一个白眼，“不会说话就别说，积点口德行不行。”
顾瑶白眼回去，“又没说你，急什么。”
江雨葵走过去，皱眉道：“下去。”
坐在课桌上的顾瑶回过头，双眼一亮，“江雨葵！听说你跟聂潇谈恋爱还把他给甩了，真的假的？”
顾瑶这话一出，班里所有学生都竖起耳朵望过去。
低头写字的谢默雪忽地停下，神情微动。
“不会是你追聂潇失败，才故意说自己把他给甩了吧？”
江雨葵放冷了声音，“我说让你下去，听不懂人话？”
“别那么凶嘛，回答一下又不会死。”顾瑶嬉笑着耍赖，“你不说我就坐这儿不走了。”
其实这个消息在上午得到了韩锦程的证实，她就是觉得难以置信。
不止是顾瑶，荣中没有任何学生觉得聂潇会主动追求江雨葵。
牧亭亭有些烦她，“想知道去问聂潇啊，你不跟他一个班么。”
“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顾瑶不理会她，自顾对着江雨葵调笑道，“对了，你到底长什么样啊，聂潇见过你的脸么？”
顾瑶神色好奇，伸手想动江雨葵脸上的口罩，被对方“啪”一声拍开了手。
“嘶……”顾瑶发出吃痛的声音，面色恼怒起来，“你打我干嘛，见不得人还是怎么着？”
江雨葵今天心情很不好，也没给她半分好脸色。
她眼神冷漠，带着几分淡嘲道：“我就是再见不得人，也比某些天天献殷勤最后连备胎都算不上的人强。”
话音落下，江雨葵兀自将顾瑶推开。
这话一出，顾瑶顿时就炸了。
在其他吃瓜学生的围观注目下，她脸色隐隐发红，气恼的伸手去扯江雨葵的口罩。
江雨葵条件反射地护住自己的脸，顾瑶还没碰到她，就被人制住了手腕。
“你已经吵了大家一中午，马上就要上午自习了。”
谢默雪站起来俯视着顾瑶，眼神冷冽，示意她赶快离开。
他素来有中超乎同龄人的冷静与沉稳，在气场上让顾瑶生出几分胆怯。
“谢默雪！”顾瑶瞪着他，带着几分恶意道，“你这么护着她干嘛，难道你也喜欢江雨葵？”
总有学生在说笑打闹时，爱拿那些面有瑕疵或身材肥胖的女孩子开涮，故意指着她们对其他男生说“看那是你老婆”，江雨葵就曾多次遭遇过这样的恶意玩笑。
话语中所隐含的恶意让牧亭亭感到愤怒，“顾瑶你别太过分了！”
谢默雪松开顾瑶的手，脸上却没有半分恼色。
“认真来讲，和你相比我的确更喜欢江雨葵。”
他言辞诚恳，让人生不出半分遐想。
话一出，教室里包括江雨葵在内的所有人都神色一惊。
谢默雪向来极有礼貌，对女生尤为如此，这样去落女生的面子是头一回。
但顾瑶一向不受人待见，谢默雪的话也说出了不少围观学生的心声。
不管江雨葵和聂潇的绯闻是怎么回事，在性格人品方面，她的确比顾瑶强太多。
有些三观正性格善良的学生也看不下去了，纷纷附和谢默雪。
“人家江雨葵比你强多了。”
“就是，不喜欢江雨葵难道喜欢你嘛。”
顾瑶讨了个没趣，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这时，谢默雪将桌上留下的午餐湿纸巾撕开递给江雨葵。
见江雨葵神色疑惑地望着自己，谢默雪微微一笑，“擦擦桌子吧，有点脏。”
江雨葵的课桌很干净，否则顾瑶也不会坐在上面。
这举动显然是在内涵顾瑶，牧亭亭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内心大喊一声“干得漂亮”。
果然，顾瑶的脸色瞬间就绿了。
奈何午自习的铃声已经响起，她不得不悻悻离开。
江雨葵心底一暖，对谢默雪温声道：“谢谢。”
班主任走进教室，谢默雪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坐下继续看书，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牧亭亭心中还洋溢着激动和八卦之情，悄咪咪地问，“瓜子，你和聂潇的事情是真的吗？”
事情都传开了，江雨葵也没瞒着她，“嗯。”
谢默雪身形微顿，随手涂掉了刚才写错的字。
“那……是聂潇先追你的吗？”
牧亭亭认为，以江雨葵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动去追其他男生的。
江雨葵点了点头，“嗯。”
牧亭亭瞪大了眼，“我靠，你俩怎么搞一起的啊？”
又不同班，又没什么交集。
江雨葵知道牧亭亭没有恶意，她淡笑道：“我瞎，他也瞎呗。”
作者有话要说： 谢同学：老婆可能眼神不大好，但情敌是真的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