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摘她口罩
这次，江雨葵没有再陷入恋情一公开就立马被孤立的境地中。
虽然还是会有同学会窃窃私语地论她的脸，或是和聂潇的八卦，但也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这一点与当年在理七班的境遇截然不同。
作为排名成绩最末尾的班级，理七班里全是花钱补分进班的学生。
他们大多家境殷实，但素质水平却参差不齐，像顾瑶那样的人不在少数。
当年江雨葵被顾瑶排挤的时候，班里的人基本分为两类。
一部分人唯顾瑶马首是瞻，跟着一起调笑她，另一部分人置身事外，不和顾瑶同流合污欺负她，但也不会出手帮她。
当然，如果聂潇在的话，顾瑶顶多阴阳怪气几句。
但若是聂潇不在，她的态度就会张扬恶劣的多。
那时江雨葵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恋情，因为没有朋友，被欺负了不能对老师和父母说，多数时候都沉默以对。
韩锦程倒是会帮她说几句话，但他在追的一个漂亮女生和顾瑶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基本上都是和稀泥，不会特意偏向谁。
昨天顾瑶迫不及待地来找茬，江雨葵本来早已做好了一人面对的心理准备，不料谢默雪会挺身而出。
在他的带动下，江雨葵头一次感受到了被同学维护的滋味。
为了表达感谢，她特地烤了许多巧克力味和抹茶味的蔓越莓曲奇，准备明天带去给他们吃。
对大多数高中生来说，分享零食是种很棒的社交方式，这一举动无疑瞬间拉近了江雨葵和其他同学的关系。
上辈子的教训告诉她，有时游离在团体之外也是一种主动将自己孤立出去的做法。
*
谢默雪的举动无疑打破了他在荣中学生们心中的印象，在许多人眼中，他仿佛一朵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独自静静绽放在雪山之巅。
他对待任何人都疏离而有礼，似乎没有任何人与事能够引起他多余的关注。
校园两大校草都与江雨葵交集不浅，她一时间成了所有人都关注好奇的对象。
聂潇追过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将近五个月，是历任女友中恋爱关系保持最久的人，甚至超过校花秦笙。
谢默雪为她出言呛了顾瑶，言辞之刻薄程度让所有围观者目瞪口呆。
事情过去两天，八卦流言不但没有平息，反倒愈演愈烈。
荣中的操场是四百米的大操场，每堂体育课都有好几个班同时上。周五的体育课上，操场里的女生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八卦女主是秦笙也就罢了，毕竟荣中校花，既是聂潇的初恋又是谢默雪的前同桌，出现什么三角恋我都不意外，可江雨葵是啥情况？”
“同感，我也觉得很迷惑……”
一开始学校贴吧还在调侃聂潇，说他审美别具一格，从校花到校丑什么样的女朋友都敢交。
不料轮到谢默雪，连他都变得反常起来了。
“你们别瞎八卦了，替江雨葵说话又不代表就是喜欢她，谢默雪只是因为比较有正义感吧，他一直都不是那种视而不见的人啊。”
秦笙静静地听着身边的女生讨论谢默雪，忍不住将目光落向远处。
作为谢默雪的前同桌，秦笙自认为是荣中最了解他的人。
对方的确不像其他人描述的那么冷漠，但对待别人的态度也绝对谈不上热切。
文理分班前，她与顾瑶还有谢默雪是一个班的。
顾瑶说话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时常招人厌而不自知，高一时也没少跟班里其他人发生摩擦。
如果当时身为班长的谢默雪在场，他管理秩序的态度一定是非常公式化的。
在江雨葵的事情上，他的言辞做法都很情绪化，显然掺杂了个人感情，这一点是瞒不过她的。
而聂潇和江雨葵谈恋爱这件事，别说其他学生闻之震惊，连她听说后都觉得不敢置信。
要知道，聂潇是个很看中外表的人，而且从来不否认自身作为颜控的事实，当初追她时就坦言是因为她长的漂亮。
秦笙将目光停驻在江雨葵身上，细眉无意识地皱起。
这个军训时跟她睡上下铺的女生，她从来没有刻意去关注过。
其实仔细认真地看，江雨葵并不算丑，只是她以前总爱把脸藏在短发和口罩之下，连眼睛都看不清楚。
如今她把马尾辫竖起，大大方方地漏出一双杏眼，乍一望过去，即便有口罩遮挡，也会让人下意识觉得应该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秦笙的眼神有些恍惚，“校丑”这个标签在江雨葵身上贴的太久了，久到她都快要忘记当初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时的惊艳。
从秦笙的角度看去，她能很清楚地看清聂潇的神情。
每次体育课，聂潇都会过来找她说话，但今天却没有。
聂潇在和年纪里的男生打球，他紧抿着唇，熟悉他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
他穿梭在篮球和人群之中，时不时地看向右边的远处。
而他目光所及之处的人，是江雨葵。
江雨葵正低头登记同班女生的八百米成绩，这两天她的感冒没好，反倒咳嗽的愈发厉害。
教体育的是个很好说话的年轻女老师，二话没说就免了她今日的八百米测试。
“四分零二秒！”
最后一名的牧亭亭报完成绩，靠在一旁的单杠上累的直翻白眼。
“有进步，比上学期快了十秒。”
江雨葵笑盈盈地望着她，把成绩册放在一旁，陪她歇息喘气。
两人正聊着天，不知何时凑过来几个其他班的男生。
其中一个身材颇壮的高个子男生开口叫道：“江雨葵？”
牧亭亭好奇地看着他们，“瓜子，你们认识？”
江雨葵下意识地望过去，不由微微变了脸色。
身材高壮的男生叫高珅，她并不陌生。这人是顾瑶的追求者，上辈子跟她一个班。
为了追顾瑶，他没少通过在言语上贬低她来取悦顾瑶，还时常取笑她的口罩。
高珅一出现，江雨葵就知道他想干嘛。
无非是听说顾瑶在她这里受了委屈，想过来“教训教训”她，以便能博得顾瑶几分好感。
“不认识。”
江雨葵摇了摇头，不欲与高珅多做纠缠，拉着牧亭亭的手就走。
“走吧，你不是说要看谢默雪打篮球。”
牧亭亭一懵，“哎？”
因为聂潇也在的缘故，江雨葵刚才还说不想去看球呢。
高珅也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带着若有若无的恶意调笑道：“哎呦走那么急干嘛，还真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啊。”
“狗嘴吐不出象牙，会不会说话啊你！”
牧亭亭不满地吼了回去，却被冷着脸的江雨葵拉走。
“别理他。”
“别走啊校丑同学！我还想问你话呢，你要是走就等于承认自己见不得人了啊！”
高珅嚷嚷了两句，见激将法对江雨葵丝毫不起作用，面上闪过一丝恼怒。
“兄弟们，拦她！”
他今天找上江雨葵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摘了对方脸上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