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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0章【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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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在这里, 长在这里, 死在这里,最后的愿望也不过就是成为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到头来却连夜幕边缘的垂帘都没有触碰到。/

/哥哥、哥哥、哥哥……/

/她是个非常单纯的孩子,倘若生在大家一定能成为善良的闺秀, 生在乡下也也会成为日日载歌载舞的农女, 可就因为和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一起生在吉原,才养成了这幅争强好胜,视生死于无物的性子, 长在什么样的环境中, 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就是这样的孩子。/

/下一辈子, 如果有下一辈子的话还要和哥哥做兄妹。/

/下一辈子,下一辈子一定要远离我。/

——《吉原哀歌》

《吉原哀歌》终于连载到了最后一话,不出所料, 这篇兼具了跌宕起伏情节与秀美文字的作品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朝日新闻》的发行量本就不小, 在连载到最后几话时, 更是日日再版,销量几乎翻了一倍。

大正时期说是纸媒横行的时代,那也是对少数受教育分子而言, 在偏远的乡下地方, 很多人还是没上过私塾的, 连字都不认识, 更不要说是看书读报了。

朝日文库的编辑室内,各编辑也围绕《吉原哀歌》产生了激烈的讨论,他们的讨论相较于单纯的读者要更加深入,主要围绕“为什么《吉原哀歌》会成为现象级作品”而展开。

“严格意义上说,太宰老师之前的作品还是太小众了,什么新派女学生啊,从时空穿越而来的人,对于那些还在念着《古今和歌集》跟《源氏物语》的普通民众来说,是很有距离感的。”说这话的是编辑室的藤田主编,他留了一撮文化人看来儒雅的小胡子,戴金丝框眼镜。

“吉原则完全不同,即便我等文人日复一日地批判逛花街是下等民族国民性的体现,可它确实贯穿了日本近代发展史,以至于绝大多数男同胞都染上了嫖/妓的陋习,而女性也默认此举存在,她们对花街的女人兼备同情与憎恨两种情感,两种情感经过激烈的碰撞又转化为深深的好奇。”

他人皆停下议论,一室之内只余藤田滔滔不绝地讲,众人认真聆听,除却对主编的尊重外,藤田分析在理,比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更具有汇总性才是能安抚年轻者的最重要原因。

“传统市井小说中,但凡涉及到花魁、游女、绝恋都会格外好卖,再辅以爱恨情仇的调味料,更是人人都可食的上品,《吉原哀歌》的大背景设置讨巧,又站了个哀字,国人向来以物哀为美,此标题无非属于他们最擅长鉴定的领域。”

“接下来则是情节,传统花魁与贵族的故事被一遍又一遍推出来翻炒,最终结局不过也就是花魁称为将军家的小妾或者是殉情而死,遵循传统情节哪怕是太宰老师也不过能写出篇文笔优美的佳作,而兄妹,这切入点又是读者不曾想到的……”

吸睛的背景,推陈出新的套路,优美文雅的叙事语言,三者构成了新作盛行的盛况,与之相比德川分家的那点儿抗议,渺小得像是辽阔大地上的一粒尘埃。

藤田想:[如文章不够红火,没有引起足够的社会轰动,来自公卿的集体抗议或许还有点儿味道,只可惜在汹涌潮水般的民意面前,那些身穿华服的贵族简直像是上世纪的遗留物,早就被落在时代长河里头了。]

“去恭喜太宰老师吧,小庄君。”他对作为靠近右狭角门口的小庄速说,“连载已经结束,《吉原哀歌》的字数足以支撑起一本中长篇小说的量,按照发行部门的说法,希望能尽快确定文章排版封面开始印刷,你可以去问问老师有什么想法。”

“好、好的!”小庄听主编的分析听入迷了,被点名后起身,想呈现给太宰老师的封皮一早就准备好了,除此之外还有字体选择排版构造等等。

太宰老师不在乎外物,他甚至不在乎完成文章,以往请他选择插画都是随手指,或干脆跟小庄说“你替我选择吧”。

小庄不可能同意,只能一次次无奈道:“太宰老师,请您认真点。”他说,“老师您的作品和其他作者的拙作不同,是要在历史上占据一席之地的,哪怕是五十年一百年后,肯定也会有许多跨越时空惊叹老师才气的狂热追随者,而今整理成册的初版本会虽老师您的名声一起百世流芳。”

“作为前辈,有义务给未来的人留下可供瞻仰的榜样楷模,在出版界也是相同的道理。”

听完他的话,就算是太宰也不得不叹口气:“小庄你的口舌真伶俐。”他不情不愿多扫遍封面,不那么随意地挑出一本说,“就它吧。”

回回如此。

……

一小时后,小庄速到达太宰位于东京边角町镇的家中,屋内无人,饶是敲死了门板也没人来开,和大正时代的绅士家庭不同,太宰没有装电话,如果不是提早越好行程,可能连人也遇不上。

在他从京都回来前很少出现此情况,太宰对繁华城镇不大感兴趣,你让他逛三越百货观帝都剧场还不如任凭他下乡做甚田野调查。

哦,也不是,太宰老师还是很爱往大学校跑的,他不听文学课,反倒是热衷于医疗、生物、化学,并在诸多理化课堂中贯彻自己的奇思妙想。

[把高压药与低压药混合调配以炮制杀死自己的毒药,更改燃料炸药配比形成气溶胶反应炮制二次爆炸……]

长久以来他都对太宰老师偶尔表现出的自杀热爱充满警惕,同僚劝说小庄:“太宰老师肯定是说了玩玩的,你看换作正常人,要是常识过以上死亡方法,怎么可能还活着,他既然活着就肯定不是全心全意想死。”

充满悖论的说法被多数人所接受,认为太宰老师只是在做文学家的无病□□。

[太宰老师又不在。]

小庄终于放弃了敲门,坐在院落里的长条椅上,今日是东京少见的暖冬,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只有丝缕棉絮状的白云,太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驱散了风尘仆仆赶来时染上的寒意。

他眯着眼睛享受温暖的日光浴,心里头也不住地冒出疑惑的塑料泡泡。

[太宰老师,究竟去哪儿了。]

……

太宰治在东京有了新的去处,蝴蝶香奈惠的住所。

作为一名守礼貌的男士,他不应该时常出入女子家中,从伦常道德角度来看,这对女人的名誉显然是有侵害的。

可鬼杀队的女剑士们,打一开始就为了身负的血海深仇主动放弃了女子的身份,接受与男人同等的残酷训练,进行与女性柔软本性相悖的残酷杀鬼工作,可以说她们除了性别外,放弃了全部的女性特权。

一开始拜访蝶居是出于普通援助,东京局势错综复杂,隐在此展开的调查行动也比在其他地区要难上许多,更何况作为大都市,东京是绝对禁止人带刀上街的,时不时就有鬼杀队的成员被警署的人请去喝茶……

蝴蝶香奈惠在此类事件上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哪怕是常给鬼杀队人提供便利的紫藤花之家也未在东京有深厚势力,古老家族往往盘踞于大都市之外的乡野,城市是新兴企业家与政治家的天堂。

“这种情况下。”蝴蝶香奈惠的屋子是纯和式建筑,来自欧美的家具、服饰、文明杖和它格格不入,可太宰,不知怎么的,他的穿着打扮分明相识从西洋油画上剪下来的,却又契合地融入和风环境中。

“一次又一次的保释只会徒增烦恼,还不如与关键区域的警署上层打好关系。”桌面上摊着东京都地图,人烟稀少的偏远地区,高犯罪率的贫民窟,以上几种地方都被他直接略过了,“我相信他们就算被发现,也能跑得掉,那几地区的警察本来就不是很忠于职守,不参与犯罪事件已经很不错,更不要说是主动逮捕罪人。”

“越是混乱不堪,任其草菅人命的地区就越容易浑水摸鱼。”他微笑,“罪恶的温床,仔细扫荡得话应该能发现鬼的踪迹。”

真正需要打点的是象征繁荣与富强的中心区,比如说浅草寺地方,浅草的洋人很多,它几乎是日本对外的门面,警察配置也是一等一得高,还有就是高等学府附近,政府议院周边。

“我猜他没有袭击国家实际领导者的胆量。”

“他?”蝴蝶香奈惠扮演耐心的听众,她是武士也是家臣,家臣与下级武士不同,还要起到统领他人的作用,而分析大局观一类的知识都是从产屋敷那儿学来的。

而太宰治的大局观和产屋敷又属于截然不同的两体系,后者从古代流派,而前者……

[该怎么说……]

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太宰的分析与其说是分析,不如说是一种天赋,打个照面就把人心看穿的天赋。

“鬼舞辻无惨。”别怀疑太宰面上、口吻中的嘲讽之意,“他非常得胆小,并且善于蜷缩在阴暗见不得人的角落里。”

“哎?”

太宰摊开双手说:“我在试着侧写他的性格,这是国外刑侦学的新原理,从人的微小行为中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多方位了解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鬼。”

“首先,考虑到鬼杀队成立的时间,他至少从平安京时代存活到了现在。”以蝴蝶香奈惠为中转站,时隔多年,太宰治终于与产屋敷家的当主通了一封长信,在信件中他问及一些信息,产屋敷都给出了详尽的解答。

蝴蝶香奈惠点头,作为柱,她对鬼舞辻无惨的了解远比普通鬼杀队成员深厚。

“大部分人,正常的生物,都无法活过千年。”太宰道,“不仅是出于寿命界限,对智慧生物来说,无限的时间也令人恐惧。”他低声笑了,清亮的笑声在方寸大小的空间里回荡,“人只要活着就会与他人产生联系,与他人产生联系就要面对亲近之人死亡的悲哀,能够走过恒久岁月的只有两种,有执念的,还有死不掉的。”

[死不掉的。]

不知怎么的,这添头似的形容词深深地镶嵌进蝴蝶香奈惠的脑子里,她猜太宰意有所指,又因不知道对方的过去而无法做出精准判断,只是这个词让她非常不舒服,以至于微蹙起平整的眉头,接着聆听对方的高见。

太宰跟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接着说:“我见过一些鬼,有的将嫉妒作为执念点,有的是互相扶持着一起活下去,还有的是毫无人类的情感不在乎生死。”他道,“还有的鬼,活下去只是为了报仇,为了杀死心心念念的仇人……”

“当然,不可能每个人在活着的时候就有执念,因此可大胆推断,鬼舞辻无惨在制造鬼的时候,会封存鬼的部分记忆,放大执念。”

他又用手指敲击桌板:“这很合理,叫他名字的鬼甚至会死,显然他对自己制造的生物有很强的控制度。”

蝴蝶香奈惠明白了点儿什么,她询问道:“那鬼舞辻无惨,他的执念是什么?”

“我猜,他的执念是’求生欲’。”他说,“因为不想死,就要活下去,因为病弱,就渴望格外健全的躯体。”他打了个手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除了活下去之外什么都不追求,为此是绝对不可能对政界要人动手,那会增加额外的暴露风险,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正如同我一开始说的那样,无惨他非常非常得胆小。”

话说到这,讨论就告一段落,见蝴蝶香奈惠还沉浸在方才的推断中,太宰治干脆扯回至原来的话题:“因此,有鬼活跃的地方都是人多的经济中心,这种地方很少出现背后覆盖着国家力量的政治要人,而商贾,他们的力量永远是有限的。”

“……”

“值得庆幸的是,我跟东京警署的署长略有些交情,仅仅是对犯了禁刀令的鬼杀队成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会不同意。”

谈到这,若是对琐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太过问的人,往往会应和下来,不再追究,可面对太宰治,蝴蝶香奈惠却想到了良子那件儿事。

[太宰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他了解鬼,见过不少鬼,除此之外,他……他与鬼之间并没有血海深仇。]

再往深入点探究说明,她意识到,在太宰老师的心中,人和鬼是没有丝毫区别的,不知怎么的,对方就给她如此感觉。

“太宰老师,为什么选择帮助我们?”她偶尔也生出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这不是很符合香奈惠的性格,可她忍不住问出口。

“帮助你们。”他把这四个字卷在舌尖,反复品味。

[她很敏锐。]太宰治对蝴蝶香奈惠的评价,高到后者自己想象不到的地步,说来也可笑,在太宰过去断断续续的几百年中,他认识了无数个相似的“忍”“义勇”“良子”……总有人的性格与他们相似。

却从来没看过第二个蝴蝶香奈惠。

明明与鬼结下血海深仇,却一点儿都不憎恨;看见了社会所有的黑暗,却全心全意地相信光明;努力化解不可能之事,她几乎是个纯粹的好人。

太宰治想,没有遇见第二个蝴蝶香奈惠,可能是因为其他人都死得太早,世间魍魉当道,好人永远死得最早。

“我想做出点改变。”他说,“时代不同了,千百年来一贯的消极避世手段无法再贯彻下去,你得知道,人如果对身边的事情无动于衷,往往不是由于他过于蠢笨,什么都看不出来,而是出于即使看懂了,也无法改变的无奈。”

“而帮助你们,在我看来是顺应时代洪流的事。”他笑着说,“旧时代的遗物应该退出历史舞台了,无论是仇怨、长生不老的鬼怪,还是以斩鬼为生的另一批人。”

“我希望你们能斩断长生的魔咒。”

[斩断……长生的魔咒?]

他说的是鬼舞辻无惨吗?

“时间不早了。”他站起身道,“过几日我再来拜访。”他几乎是客套地询问,“接下来香奈惠小姐有什么安排吗?”

“我会去教会的医疗救护组织帮忙。”这是她最近在忙的事情之一,济生学舍不能再给她更多的知识,她得亲自操刀治疗积累经验,层出不穷的血鬼术让鬼杀队队员受到的伤害也翻出花来,只有见识更多病例,蝴蝶香奈惠才能保证自己面对各种症状都可岿然不动。

“听说救护组中有名了不起的女医生,被人称作珠世小姐,她精通西洋的药理学,我希望能跟她学习。”

太宰勾唇笑道:“祝你学习顺利。”

“太宰老师。”蝴蝶香奈惠叫住他,诚恳地说,“很感谢你的指教,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能用侧写的方式来推断鬼的行动。”

“不。”他说,“我只是对鬼舞辻无惨格外了解。”他的笑容与他说话的内容一样让人不安,“我们之间有许多共同点,而不是对立点,因此我或许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他,都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与他一样胆小,不把人命当命,视时间于无物,是个只剩下执念的疯子,是缔造悲剧的源泉。”尖刻的语言刀锋似的割在人身上,轻而易举就能伤得人遍体鳞伤,最可怕的是,太宰把成吨的贬低之语倒在自己身上。

[他要多厌恶自己,才能说出这些话?]

“请不要这么说。”蝴蝶香奈惠头一次强硬地打断了太宰的话,“请不要这么说你自己。”

“太宰老师与鬼舞辻无惨毫无相似之处,就算是您也不要贬低自己。”她轻声说,“无惨是鬼,是罪人,是缔造悲剧的源泉,而太宰老师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终止悲剧。”

她其实不想那么说话,你看这句话的意思难道不是“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吗?说实在的,香奈惠并不具备太过强硬的个性,她宽容且温和,有自己的处世之道。

[我只是不想看你贬低自己,踩自己,把身躯与头埋到地里。]

太宰勾唇:“我先走了,香奈惠小姐。”他说,“你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人。”

……

[我确实是只剩下执念的疯子。]

电车来了,无数人从车厢上一涌而下,就像是汇入石狩港的鲑鱼,成年之后顺洋流而上,伴随温暖的季风争先恐后游入河道,顺应自然界动物的本性产下鱼卵。

他站在那儿,身姿不见得多笔直,甚至摇曳得像是在风烛残年中挣扎的灯火。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遥远地平线上的山峦吞没,松本株式会社早先为吸引客户,在会社大楼前新立两排样式新潮的灯柱,包裹电灯泡的玻璃灯罩活像是西方万圣节时常用的南瓜头,在夜幕降临的同时,南瓜头路灯从左至右点亮。

太宰忽然停下脚步,而被他堵在身后的人,则像是遇石块而分的游鱼,顺其自然地分散开。

穿绣木槿花和服的女人手提画红十字的药箱,卖小碎步行走,她身后跟一俊秀的少年,猛虎般戒备左右人群,生怕冲撞了他心中的神女。

一步、两步、三步。

那女人从他身边,错身而过。

……

12月13日,晴。

/我很高兴自己又获得了做梦的能力。

又或者说,我很高兴重新认识过去的自己,并了解到我究竟来自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有几个朋友……/

写到这里,太宰顿笔。

/不,朋友并不算值得高兴的部分,倒不是说我讨厌织田作,只是对他而言,和我成为朋友绝对算是一生的败笔,先来分析分析梦境画面,只要是脱离了婴孩时代有思考能力的人都知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条,死亡也只有一次,显然,织田作先生绝不仅承受了一次两次的死亡,精细统计地话说不定是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

为什么他会重复死亡行为,斗胆思考,一定与过去的“我”息息相关。/

太宰露出毫无快活意味的笑,如果有第二个人在这里,看见他的表情,绝对会自心体深处萌生出怪异感。

人怎么样才能笑得跟他一样嘲讽?

还有一些话,太宰甚至没有勇气写上纸面,他想:织田作的死亡无疑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他甚至可以做出一个富有跳跃性的推论,如果没有自己,或者不和自己认识,织田作就不会死。

那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在遥远的战国时代往前睁开眼睛?梦境中的画面显然属于遥远的未来。

/可以做出推测:

已知1:我曾为了拯救织田作让时间重复了无数次。

已知2:我已经不是人类。

疑问1:圣杯是什么?/

是的,他昨天晚上的梦跟织田作关系不大,那甚至不能说是梦,只是一句话一个片段。

“圣杯,要找到圣杯。”

以太宰渊博的历史知识,他不可能没听说过圣杯的名字,耶稣的葡萄酒杯子,曾经盛放过基督的血,它在各国神话中频繁出现,偏执的信仰者认为,喝过圣杯盛的水就能长生不老、死而复生且获得永生。

[我寻找圣杯的理由是什么?]

/推论:我想复活织田作。/

若以此为推论又会延展出许多新问题,比如“织田作明明在现代,我怎么带圣杯回归”“复活了的他真的是他吗?而不是圣杯缔造的怪物?”

[不,这些哲学问题是可以忽视的。]

太宰伸手揉太阳穴,深入讨论下去的话,就会得出“今天的织田作不是昨天的织田作”还有“只有某个平行时空的他复活,可自己时间线的对方已经死了”诸如此类的概念问题。

可以肯定的是,在无数次开启重新轮回就为了让他活着的那一天起,“太宰治”已经疯了,他永远地困在死亡当天,抓住的不是希望,而是执念。

在搞清楚这点之后,太宰治开打火机点火,烧掉了本篇“梦境日记”。

火点燃右下角,蜿蜒曲折地向上,第一句被火吞没的话,正是他写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太宰”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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