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剧本二十号
Happy ending进度百分之八十五。
距离结局已经很近了。
【……亲亲？亲亲？】
Doge疑惑的声音把你从神游状态中拉回来。
【……你受了伤，刚才又哭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就先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Doge宽慰你道。
“嗯……好。”你闷闷地应了一声，熄灭了床头的台灯，在床上躺下。
不过几息时间。
你重新从床上翻坐起来，打开灯，快速换下睡衣，拿了把伞走向门口。
Doge惊讶：【亲亲你要去哪儿？已经很晚了！】
你握住门把手顿了顿。
“港黑总部。”
***
夜雨越下越大。
这个点打车已经很困难了。
好在太宰治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把守在别墅外的保镖全部撤走，所以看到你出来，就有司机开车停在了你面前，恭敬地问你要去哪儿。
别的不说，在Port mafia工作的成员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你说了总部的地址，立刻就有保镖和司机沉默地准备好一切，期间没有对太宰治深夜离开和你随后赶去总部这件事表露出一点八卦或者好奇。
***
横滨永不眠。
港黑总部大楼位于横滨最繁华的地带，所以你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街道上仍然灯火通明。
坐车来的路上，你苦苦思索了许久要怎么挽回，说什么话会让他心软，毕竟就那[三十五]的好感度，你一直觉得Doge说结局进展到百分之八十五简直是个玄学……令你万万没想到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你根本没能见到太宰，因为在港黑总部大楼前，你被人拦住了。
除了NG前被太宰抓住你要预约做流产那次被带来过港黑总部，后来你再也没以清水杏的身份来过，最多也只是作为清水喵被中岛敦或者太宰带进去过。
所以港黑底层的成员不认识你也是正常的，可是你又没办法坦荡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这样想着，你有些无措：“对不起。但是可不可以麻烦你们通知一下太宰先生？我、我真的找他有急事……”
“这……”守在门口的黑衣男子面露难色，“抱歉。并不是我们不想帮忙，只是以我们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直接面见首领的……”
你愣了愣。
或许是平日里太宰在你面前太过温柔好说话，出行有专人接送你，在你身边保护你的都是干部级别的异能力者，所以你根本没有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事实——
太宰治，他是port mafia的首领，位于整个关东地区权势的最顶端，是手握权力的上位者。
而清水杏，不过是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孤女，经营个咖啡馆还把自己弄到破产了。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存在。
没有了“情人”这层身份，你连见他一面……都变得无比艰难。
你仰起头，望着整座总部大楼。
在乌压压的夜空下，它高得仿佛要直入云端。
看不到尽头的高。
雨声从淅淅沥沥逐渐变成噼里啪啦，倾盆大雨倾泻而下，伴随着港口城市独有的狂风。雨伞被一阵又一阵的狂风吹得倾斜了一下，一大股雨水瞬间从头顶浇了下来，顺着衣裙滑落而下，紧贴肌肤的凉意，让你顿时打了个寒颤。
你出门急，只在浅绿色长裙外套了一件白色的小开衫，根本没法抵御这样骤然下降的温度。黑色长发沾湿了雨水，素白的脸庞不施脂粉，因为寒冷而被冻得微微发抖，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Doge好像有点心疼：【……杏宝贝，我们先回去吧，复合的事可以明天再说呀。你在这里等，那个渣渣又不知道，说不定他都已经睡下了呢。而且你穿得这么少，生病了怎么办？】
明明知道Doge说的是对的。
可是你的腿，就像是已经被冻到僵硬了，根本迈不开步伐。
你咬了咬唇，不说话。
一片寂静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由远到近的脚步声，直到那双浅绿色的凉鞋出现在你视线里。
“清水……小姐？”
你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
山室惠子，port mafia情报部部门的组长，身份不算高，但据说就连情报部部长也会对她礼让三分。
因为她曾经是太宰治的直属部下之一，在他还不是港黑首领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太宰成为首领后，她就被调去了情报部。
作为清水杏的你没有见过她几次，但她倒是很喜欢被太宰带去办公室的清水喵，你被她投喂过几次。她对作为清水杏和清水喵的你态度差别有点大，所以你难免有些印象深刻。其中最让你疑惑的一点，是在一群称呼你“杏小姐”的港黑成员中，只有她会像太宰治一样，叫你“清水小姐”。
但“清水小姐”这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似乎又和你在太宰那里听到的不同。
你也说不清这种微妙的不同是来自于何处。
在你印象里，山室惠子是个很干练的女性，总是穿着黑白色的OL套装，踏着红底黑面的Christian Louboutin高跟鞋，酒红色长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和你说话也总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妆容精致，红唇艳丽，是个百分百都市丽人的形象。
但此刻，你见到的山室惠子，和平日里的形象相去甚远。
她一身雪白无袖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系带，一向束在脑后的长发披散下来，柔柔地搭在肩上，和平日里浓妆的她相比，淡妆更显她肤色白皙，一派柔弱。
你呆了一下。
你们面对面站在一起，穿搭相近，气质相仿，有种照镜子般的感觉。
你还没说什么，Doge先炸了：【什么东西——她这穿搭不就是亲亲你第一次见首领宰的那套裙子吗？！除了细节其他简直一模一样——什么意思啊？想勾起回忆趁虚而入是吗？这年头已经不流行当替身了！就她那张脸，套件相仿的裙子也比不过我们杏杏可爱美貌！】
你抿了抿唇，到底不愿意直接往坏的地方揣测别人，在心里对Doge说：“也不一定是模仿。没道理我穿过的衣服别人就不能再穿……可能山室小姐只是喜欢这种穿搭风格呢？”
Doge恨铁不成钢：【你看看这发型！看看这妆容！看看这裙子！看看这红系带！看看这凉鞋——这都不是模仿风格了，这是直接复制粘贴啊！早不穿晚不穿，偏偏在你们感情出问题的时候穿？】Doge仗着剧本里的人看不到它，直接变出原型，在空中伸爪子戳了戳你的脑袋，【你不是我的杏可爱了，你是杏傻瓜！】
你不理Doge。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都恭敬地问候对山室惠子，她只是摆了摆手，看起来有些惊讶：“清水小姐怎么会半夜来总部大楼？”
“我……”或许是风太大了，你一开口，声音就散在了风中，你沉默了一下，恳求道，“山室小姐，你能不能……帮我和太宰先生说一声……我想见见他。”
山室惠子眨了眨眼。
她那种惊讶中混合着好奇的神情，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
“……不行哦。”
她歪了歪脑袋，披在肩上的长发顺势落在了脸颊旁，眼里浮现的，似乎是些微的，笑意。
“太宰先生的身份，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她一出口，就把你划为了“随便什么人”的分类中。
可就是没办法反驳，才更让你难受。
你垂下眼帘，轻声说：“那……山室小姐可不可以帮我叫一下……红叶姐或者……中岛君，或者……中原先生？……如果他们还没休息的话。”
听到你没有反驳她的话，山室惠子眼里微微闪烁的光，突然定了下来。
“清水小姐……还是没有认清现在的情况啊。”
“不比从前，你现在的身份，以上哪一位，都不是你可以见的哦。”
她绕着发梢，笑了笑：“实不相瞒，这其实是太宰先生的指令。”
“不过清水小姐也不用难过。”
“你看看你，性格一般，身材平庸，本人也没什么能力。凭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矫揉造作的姿态和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就能让太宰先生养你好几年，攒下普通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已经是好多交际花羡慕不来的哦？”
“别那么贪心。人呢，要学会知足。我听说清水小姐还在写小说对不对？那你以后还可以出一本书，专门教教那些喜欢用身体走捷径的女人——靠什么手段勾引男人啊。”
“啊，抱歉，我忘了。”她捂住嘴，歉意地说，“清水小姐恐怕没办法出书了，毕竟——你已经被太宰先生厌倦了。”
Doge被气得开始疯狂口吐芬芳了。
你恍若未闻，只是想，果然不愧是在你笔下诞生的剧本，这恶毒女配的作风一看就是被炮灰的命。
你其实根本记不得你有没有写过山室惠子这个人了。
只是她平日里干练清冷的职场丽人模样，并不像是演出来的伪装。
还是说……她对你的厌恶和嫉恨，已经浓烈到听说你失势后，就完全不想再掩饰的地步了呢？
你虽然性格软，好欺负，但也不是面对这种恶毒言辞也能忍下来的包子。
你抬眼看她，扬起一个笑：“是啊。虽然现在太宰先生厌倦了我，但好歹也被他宠爱了好几年，总好过那种，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的女人吧？”
山室惠子脸色骤变。
你继续说：“虽然山室小姐嘴上不屑我这种矫揉造作的姿态，不入流的手段……但是我看你学起来很快哦？今天怎么想到这套穿搭的？是看到太宰先生办公桌上的照片了？谢谢山室小姐对我的肯定，我也觉得十几岁少女时期的自己穿白裙子特别美，远胜那种二十多岁快奔三了还要拙劣模仿小姑娘的……老女人。”
山室惠子脸都青了，她压着怒气，漂亮的脸上挤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清水小姐也就逞逞口舌之快了。说了这么多，能让你见到太宰先生么？”她转过头吩咐旁边站成一排的黑衣男子，“总部的管理什么时候这么松了，无关人员也能放进大门？”
“山室大人，这……”
“把她赶出去——这是太宰先生的指令。”
你没想到你的话精准踩到了山室惠子的每一个雷区上，让她瞬间爆炸，甚至抛弃了以往一贯谨慎低调的作风。
你看着向你走过来的黑衣男子，无措地往后退了退。
就在这时，你听到了声线温柔，语气严厉的女声。
“山室君，谁准许你这么做的？”
——是尾崎红叶。
“红叶姐……”
她撑着一贯的红色纸伞，走到你身边，用手帕擦掉你脸上的水珠，才转而面对山室惠子。
山室惠子似是没有想到这会儿会有这样的大人物过来，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又强自镇定下来：“尾崎大人，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让port Mafia中混进无关紧要的人。况、况且……太宰先生现在一定也不想见到背叛了他的女人啊！”
尾崎红叶静静地看着她，握住伞柄的手指白皙纤长，伞面转了个弧度。
“‘太宰……先生’？山室君……port mafia的规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松散，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称呼首领‘太宰先生’？”
她语调温柔和煦，却让山室惠子刹那间浸出了一身的冷汗：“是、是属下逾矩了……我、我只是……”
尾崎红叶轻声细语：“还有‘无关紧要’？‘不想见到背叛了他的女人’？”她微微笑了起来，“我倒是很想问问山室君的部长……情报部的工作就是这样完成的吗？搜集首领动向，揣测首领心思，擅自替首领下决定？”
这里面随便一项罪名落实，都足够山室惠子死上一遍了。
她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只是道：“属下知罪，明日我会去刑讯室领罚。只求尾崎大人，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诉太……告诉首领。”
这话卑微得你都有点心生不忍了。
然而尾崎红叶目光毫无波动，只是用一种轻巧的口吻道：“不必哦……山室君明日不必去刑讯室领罚。”
“因为从现在起，你已经不再是port mafia的成员了。”
尾崎红叶好像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残酷的话，她没再管山室惠子，握住你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柔声道：“杏小姐，跟我来。”
你下意识地看了眼一旁呆若木鸡的山室惠子，她好像在这时才反应过来，像是个被宣判了死刑的人一样垂死挣扎：“不——尾崎大人！我是太宰先生的直属部下！除了太宰先生，别人没有权利直接把我从port mafia除名！”
“……嗯？”尾崎红叶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怜悯地俯视着她，“让你失望了，妾身有这个权利哦。让你离开port mafia——原本就是首领的命令。”
“还有，山室君……”
“早在几年前——你就已经不是首领的直属部下了。”
***
直到被尾崎红叶带到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你脑海里仍然浮现出山室惠子最后苍白绝望的面容。
你倒不至于对一个情敌有什么怜悯之心。
最多的，也不过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你任由尾崎红叶替你把长发擦干，她的手法非常温柔，让你联想到妈妈和像姐姐一样的几个闺蜜。
“红叶姐……山室惠子，以前是在太宰先生手下工作吗？”
“是的。”她应了一声，淡淡道，“她是太宰君干部时期的部下之一，能力不错。可能是被太宰君教导了几年，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其实太宰君对此无所谓。但如果因为这种不该有的心思屡次影响到工作，那就是port mafia无法容忍的了。”
“……这样啊。”
“怎么了？”尾崎红叶察觉到你声音里的不对劲，探过身，发现你果然红了眼睛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你扑进她怀里，委屈地呜咽：“我觉得太宰先生好无情呜呜呜……”你哭得抽噎起来，“今、今晚也是，他、他直接就说不、不要我了……我在下面等、等了那么久、那么冷……他也不见我……我、我在他心、心里……和山室惠子有、有什么区别呜呜呜……”
尾崎红叶耐心地伸手轻轻拍着你的后背。
等到你哭得稍微停下来，尾崎红叶才温声道：“……不是这样的哦。”
“我认识太宰君也已经有许多年了。不像中也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孩子，在想什么一眼就能看透。太宰他太聪明，太敏锐，心思太深，很多时候，我都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至少，我觉得在杏小姐身边，他的心情是很温柔的。”
“一定是因为杏小姐太温柔了吧？所以大家——甚至太宰君，才会都这么喜欢你。”
你被尾崎红叶说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难为情：“红叶姐不要这样夸我……我尾巴会翘起来的。”
尾崎红叶用和服衣袖掩嘴轻轻笑了笑。
“不是想去见太宰君么？他现在一定还没休息。”
“诶？可以么？可是我……”
“带你面见首领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哦。”
“……好吧，谢谢红叶姐。”
你说完，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等等，让我准备一下，我现在这样去见他……成功几率可能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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