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纨绔的意思就是正常人看不懂
转折太快,刚才屋里纠缠的三人都是猝不及防。
“你俩也留下吃饭?”
“不不不,不了。”两人忙不迭往外走,“想起来今日有事,改日再来王府拜会小王爷。”
这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出去的,都说乐逸王府小王爷是个蠢货,这哪里是蠢,根本就是脑子病得不清嘛!
宁锦玉也不挽留,“明方,把鸡拿厨房去,炖了给二丫送过来。”
一个家仆进来,接过那只死相惨烈的家禽,眼色复杂地退出去。
“那个,下毒什么的,很不适合小王爷您的气质。”王尔雅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自己的安全。
宁锦玉一巴掌拍在她背上险些把她拍飞出去,“想什么呢,圣上教导过,我宁家人治国理家,靠的都是仁德,我是能做出那种事儿的人吗?”
王尔雅真的想给他一嘴巴,从各方面,就他这副德行,是怎么好意思把“仁德”两个字挂在嘴边上的。
但她嘴上却道:“小王爷说得好,小王爷说得妙,小王爷仁心高德二丫五体投地。”
宁锦玉往太师椅上一靠,踹了踹牌桌,“没心情了。”
王尔雅腹诽,我才没心情呢,差点儿吓死了,你输个牌至于吗?
却没料到宁锦玉继续说:“个个都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敢大张旗鼓赢我的,也就你了。可惜被那两个东西坏了心情。”
王尔雅心境豁然开朗,搞了半天他不是发疯给自己看的。
“我宁家的人,我说说就罢了,他们什么玩意儿,也敢嚼舌根。”
竟然是为了他们翻宁锦城家里烂账的事。王尔雅了然,别看他们俩平时斗的厉害,处处拆台,搞得像是生冤家死对头,说到底总归是姓宁的,一家人。
宁锦玉把两只脏乎乎的手又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不打了,回去休息吧,你昨天多半也没睡好,有事儿了再找你。”
这牌才打了一局,足见他是真没什么心情,王尔雅乐得清闲,遛回自己的小屋里补大觉。
晌午,王尔雅闻着饭菜的香味才睁眼。
香妞右手提着一大罐鸡汤,左手食盒里装着米饭小菜进来,一一摆到桌上。
明方吩咐过,说鸡是公子杀给王二丫吃的,没其他下人敢动,整只都给她送来了。
乐逸王出了名的嘴刁,府上的厨子个个都是高手,王尔雅往常吃着下人的伙食并没多大感觉,今天这鸡汤端上来,她算是见识了。
鸡汤清亮却鲜味流转,鸡肉软糯唇齿生香,配了简单几样辅料,既提了鲜,又不压本味。
只一口,王尔雅就感慨这王爷果然不是白当的。正想着,一声明显咽口水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香妞正在收拾食盒,闻着味道,没忍住,见王尔雅看她,更是窘迫,抱着食盒就要走。
“等等,一起吃。”
“不了,小王爷吩咐了,是给你补身子的。”
“我吃得完吗,一起吧,一个人怪闷的。”
王尔雅拉住香妞,从柜子里取出一副碗筷,眼看着她又咽了一次口水。
一动筷子,香妞的扭捏劲儿就不见了,整只鸡让她吃了大半,都打了嗝才想起来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不多,我本来也吃不下,幸好有你才没浪费。”
香妞红了脸,像她这样实打实没王尔雅气运加身的女奴,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两次肉,更何况是大厨炖的鸡,她是真馋。
在两家府上打转,几乎所有下人都对她不冷不淡,有几个还强压着心里的厌恶,和王尔雅好的只有香妞,也多半是同病相怜的缘故。
她一时心酸起来,“姐有好吃的,就肯定有你一口。”
香妞抿嘴一笑,怪不好意思,“嗯。”
“二丫姐,你是好人,可他们怎么……都躲你远远的?”别说一般的家仆,就算是其他家奴,也不愿与她亲近。
“他们不是躲我,是观望呢,都看着我作,作好了主子高兴有肉吃,作坏了血溅三尺。如今日子还短,他们还没看明白我的前程。”
“作奴的也有前程?”
“还活着,就有。”王尔雅顽皮地朝香妞单眨一只左眼,“我有预感,不会太差。”
宁锦玉才消停了半天,下午就耐不住寂寞了,叫了几个管家随从陪着他打牌,王尔雅也被叫去,却不是打牌的,而是负责监督其他三个有没有作弊放水。
宁锦玉输银子,那三个输饭,一顿饭的底注,多输几次估计都得饿死。那三个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战战兢兢算清楚自己最多扛几顿。
王尔雅实在理解不了这种来自高位者的空虚。
好在她不是每日每刻都需要做这种监工,宁锦玉还得排出时间来跑马逗狗,寻花问柳,按时去宫里思贤斋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虽然每次都淹个半死。
这天,宁锦玉上学未归,王尔雅便跟着香妞学习燃艾草在院中驱蚊虫。
把宁锦玉屋子薰了一遍,一出门,就撞上嘀嘀咕咕的本人。香妞吓了一跳,退到一侧,王尔雅却听到他嘴里在念叨,“……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不是她让宁锦城背了几首诗中的一首吗,怎么传到他耳朵里了?
“小王爷,您哪儿听来的这个?”
宁锦玉被突然出现的二人冲撞,正要发火,一看是王二丫,才没抬脚踹人。
“去去去,你个笨蛋丫头知道什……”
突然想到,这个丫头可不笨,知道得绝对比他多。脑子再一转,恍然大悟。
“太傅今儿下学的时候念了首诗给我,说是宁锦城作的,我说,该不会是你吧?”
“您二位该不会又要比诗了吧,我存货挺多。”
“果然是你,我就说宁锦城那个蠢货怎么可能作出诗来。”
本以为他接着就会说“来一首我也去太傅那儿长长脸,却没想到他说的是,“金缕衣怎么样?漂亮吗?我要不也去做两套?”
冥顽不灵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
王尔雅一个白眼,“金缕衣我没见过,金缕玉衣倒是看过一件。”
“哦,金缕还玉衣,那一定不错,我考虑考虑。”
“是不错,死人穿的。”
王尔雅也就是话赶话嘴瓢了,脱口而出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是大不敬,香妞忙扯她一把吓得脸都发白。
宁锦玉听了这话歪着头把王尔雅盯得心里发毛,才发觉说错话了。
可宁锦玉就是宁锦玉,对得起纨绔草包败家子几个字。
“那等我死了也要做一件。”
“您随意。”这话王尔雅实在接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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