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Wen
娱记拍到郑欣欣几日出入傅氏传媒，保姆车一停就是几个小时。链接里的图看日期是昨天，照片略有些模糊，经过特意放大，仔细看能辨认得出郑欣欣的脸。
搬到维林大厦一个多礼拜，这个地下车库的环境温识不陌生。被拍到的保姆车，和她下午下班看见的那辆一模一样。
汤汤当时还吐槽，说连着见了几天，原来是郑欣欣的座驾。
温识看着这篇新鲜出炉的八卦，先是愣，回过神来，情绪说不清得复杂。
尚盈拉了个小群，把她和叶尽桐都拽进去。
甩出的是同一篇公众号的链接。
尚盈：【这什么？】
叶尽桐：【我们已经看到了。】
尚盈：【不是。什么情况啊？？我有点懵，傅准和这个郑欣欣怎么回事，第二回了吧？】
叶尽桐：【你问我？我还想知道。】
尚盈连着艾特温识几条，她们的聊天温识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识：【……】
尚盈：【这真的假的，要是真的，这审美不怎么样啊。那个郑长那样，那样，比温10差远了好吧？？】
尚盈：【你有没跟他聊过这个？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了？@10】
温识：【没。】
尚盈：【啊？】
叶尽桐：【进展个屁，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MD。】
尚盈：【我感觉不能吧，他看起来不像这种？】
叶尽桐：【杀人犯会把杀人写在脸上？】
尚盈：【emmm……】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温识说不出话，渐渐沉默。
那一回在餐厅，她亲眼看见傅准和郑欣欣，一直没去想，但不代表这是假的。
他们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会私下见面，传出的这些绯闻又是真是假。
比起难过，更难过的是，她没立场问。
和上次看见他们的绯闻时一样，胸口发堵，好像又多了点什么。温识点进和傅准的聊天，对话内容停在昨天中午。
这几天她一直很忙，每天都是抽空，闲下来的时候给他发一两句话。
今天好不容易忙完，她本来想和他聊聊天，不管说什么都好。
喉咙轻咽，温识突然没了打字的力气。她枕着胳膊，在舒缓到有些沉闷的音乐中，熄灭屏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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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购部门为设备的事开了两场小会，计划书递上来，文件交由温识签字。
汤汤在桌前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识姐，你今天不开心啊？”
温识签字的手停下来，不承认：“我有吗？”
汤汤点头：“感觉你不大开心的样子。”
温识今天来得挺早，关了办公室门就开始埋头工作，她陪着温识也有日子了，温识高兴不高兴，她自觉还是能够区分。
温识停了一会，低下头，若无其事龙飞凤舞地把名字签完，只说：“你想多了。”
敏锐地察觉出她不太想聊，汤汤小小哦了声，识趣地没再继续。
接过文件，她汇报另一件事：“识姐，‘青采’杂志社想约一个你的采访。你看？”
“采访？”
“嗯，他们家联系我们三次了。”
青采是家不算太大的媒体，体量中等偏上，势头倒是不错，或许是老板年轻的缘故，整个公司的氛围都比较蓬勃有朝气。
这年头，为搏眼球各种无良媒体当道，他们家的文章一向不错，有一股自己的态度在里面。
温识现在在丰沈坐的位子，加上她的出身，商圈多的是媒体想要一探究竟博取版面。只是她入职到现在，还没接受过采访。
上一次那家媒体找来，她答复说：“算了吧，人怕出名猪怕壮。”
汤汤考虑到她之前的态度，感觉她对这方面不太感兴趣，“你还是不想的话，我晚点回绝那边。最近也忙，就说没时间先推了好了。”
没有其他的事，汤汤抱着文件出去：“那我去忙了，识姐。”
温识叫住她：“等等。”
汤汤停下：“识姐？”
面前摊开的报表小字密密麻麻，温识抿了抿唇，做下决定：“你回复他们，我接受采访，约个最近的时间。”
汤汤：“啊？”
“啊什么。”
“你不是说人怕出名猪……”
温识神色恢复如常，“我思考了下，猪还是壮点好。至于人，出名就出名吧。”
她眉头微挑：“我这么美，应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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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准的办公室一向安静，去掉那层柔软地毯，大概针尖落到地上也能听见。
手头的东西都处理完，一看时间，快三点。
视线微偏落到一旁，手机安安静静，仍旧一整天没有半点动静。
傅准拧了拧眉，放下笔。
下一秒，手机忽地响起来。
是简廷轩的来电。
目光在他的名字定格片刻，傅准靠住椅背接通：“什么事。”
简廷轩嗓音沙哑，连清了几次嗓，问他要荷西那块当初影视城招标的资料，好做个对比。
几年前的东西，傅准当时还在国外，但他们公司内部应该有存档保留。
傅准不管这些小事，眼皮都没抬：“我让助理找给你。”
简廷轩说好，也不挂电话，没几句，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苦：“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快为竞标愁死了，那几个孙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真特么麻烦……”
不知是感冒还是怎么，他嗓子听起来不大舒服，说两句咳一下，要么咽喉咙。
傅准听了半天，淡声问：“你咳完没？”
简廷轩被他说得，嗓子越发不舒服，喝了点水，语气颇为柔软：“没事，我一会就好，你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你。”
“嗯？”
傅准凉凉道：“你吵到我了。”
“……”
简廷轩：“不是，我也不想，着凉了有什么办法。”
对傅准没有人性的表现，他很无奈：“那不是昨晚刷到我妹朋友圈，看她和温识几个人出去兜风开夜车，潇洒的很，我寻思我也兜一个。那会刚跟周卓阳吃完夜宵，喝了点酒兜着兜着就睡过去，谁知道那王八把车窗开那么大，一觉睡醒我就他妈咳上了。”
傅准语气幽微：“昨晚？”
“对啊。我下回再不约周卓阳了，那傻|逼我真服了，差点没搞死我……”
温识三天没有给他发过消息。
晚上兜风，看来是很有空闲的。
简廷轩骂骂咧咧抱怨的声音越听越聒噪，傅准没了耐心，正打算挂电话，他忽地道：“哎对，你那绯闻打算什么时候处理？”
傅准眼微沉：“什么绯闻？”
“你跟那什么郑什么欣来着的，我前两天看我妹转发了，她还打了一堆的问号。那女明星去你公司楼下干什么？”
傅准不记得什么女明星，“哪时候的事？”
简廷轩说：“就两三天前。”
他好奇心旺盛：“到底是真的假的，我感觉你不是这个审美啊？别告诉我你……”
傅准没听完打断：“不认识。”
简廷轩停了下，了然：“我就说么。”
眉头微蹙，傅准突然有点烦躁，不欲再聊下去：“我还有事，先这样。”
言毕，挂了电话。
点开和温识的聊天，对话结束在几天前的中午。
两三天，正好对得上。
门忽地被敲响，他从手机上移开视线，沉沉应：“进。”
郑助理推门进来，还没开口说话，傅准先问：“娱记传的消息，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
郑助理一愣，虽然不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但猜到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内容，脸色微变：“回傅总，舆情这方面一直是公关部在负责……”
傅准不想听解释，“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郑助理哑然，低头：“是。我马上让人处理。”
桌前站着的人一动不动，傅准耐着性子道：“还有什么事。”
郑助理后怕地出神，见他看过来，想起进来的原因，忙提醒：“傅总，该开会了。”
视线扫过安静无声的手机，傅准沉沉压下眉头，无言起身。
……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
回到办公室，傅准单手拆领带，解开稍许。
微信有未读消息，是简廷轩发来的截图。
他随手点开，漫不经心的视线一瞥，缓缓顿住。
图里，是一家叫“青采”的媒体，对温识进行了文字采访。
昨天的访问，今天暂时放出了一些先览预告。
商业采访和深度采访有本质上的区别，有些私人问题会被例行问到，但可以选择避开。
就好比这张图里，记者问到她的感情状态。
而温识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没有逃避，反倒简单又直白地给予了最正面的回答。
她说，目前有喜欢的对象，正在努力争取。
记者玩笑地问起是谁，或许可能都没有期待过她会回答。
但她答了——
【傅氏传媒你们知道吗？】
【傅准，傅先生。】
简廷轩只发来截图，什么都没说。
似乎是被她的“实诚”震惊得只发了一串省略号。
搜索出这家公众号内容，预告部分提及他的，只有截图里的这一小段。
傅准看了几遍，沉默着将截图转发给温识。
一向总捧着手机刷个不停的人，迟迟没有回应。
他放下手机，二十分钟后，翻完两份文件，微信还是没有动静。
反倒是敲门声不合时宜地率先响起。
郑助理拎着一袋东西进来，似乎察觉到气氛，轻轻放到桌上，硬着头皮说：“傅总，温小姐让人送来的。”
说罢低着头退出去。
傅准看向那袋散发香气的东西。
一杯咖啡，一个精致的红黑双色木盒，再一打开，里头装着造型别致小巧的点心，甜口咸口都有。
温识沉寂的微信，这时候突然有了反应。不知是就这么巧，还是分明算好了时间，她给他打来语音电话。
在粗糙的待接铃声中，傅准拿起纸袋里的卡片。
白色纸张上，秀气的字体写着：
“给大佬的出场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