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Fu
对视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浓郁得逼人，温识觉得自己可能也喝醉了。
电话打破沉默。
出来得有些久，包厢里几个耐不住，打来问她人呢。
温识敛好心情，应道：“在外面透气。”
叶尽桐和尚盈催促不停。
她说：“知道了，马上就回来。”
几句结尾，收起手机。
“她们在催我，我得走了。”温识含着糖和他道别，“等过几天我们公司搬过去，到时候见。”
他似乎嗯了声，又似乎只是错觉。
温识从栏杆上落地，走出去几步回头，傅准站在台阶旁，手里的烟快要抽完。
他也看着她，就好像猜到她一定会回头。
夜凉如水，薄薄一地。
她叹了声气：“你少抽点烟。”
-
丰沈娱乐正式入驻维临大厦，甚是热闹。
手头工作需要交接，温识比其他员工晚两天才到公司新址报道。
上午九点，在电梯门口和傅准碰见。
她养足了精神，扎了个高马尾，一身打扮干练利索。
公共电梯和私梯在大厅左右两侧，分开使用。傅氏的那座傅准在用，丰沈这边，除了温识这个副总，便是另一位搭乘。
他身后跟着郑助理，温识独自一个，爽快地和他问候：“早上好。”
她弯起眉眼笑吟吟地盯着他看。
傅准想忽视都不行，被盯得无可奈何，稍稍沉默，语气幽幽开口：“沈总应该很满意。”
温识：“啊？”
“员工上班这么高兴，贵公司的效益想必非常不错。”
温识：“……”
这种调侃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生硬的冷幽默感。
温识撇了撇嘴。
她哪是上班高兴，是见到他才高兴。
没两秒，温识往他的方向挪，直接站到他旁边。
傅准眉头微动：“干什么？”
“我这边好慢，跟你挤一挤。”她指了指电梯，咧着嘴笑，理由充分。
傅准看向还在下降的电梯，两边速度相同。
他这边是“5”，她那边已经是“4”。
“……”
是挺慢的。
郑助理在背后气都不敢出。
温识眼不眨地和傅准对视，见他不说话，脸拧巴地皱了两下，自觉退回旁边，“哎呀，跟你开个玩笑。”
话音落下，“叮”地一声，她那边率先开门。
温识回神提步，进电梯前想起什么，又扭回头来：“中午不要吃太饱，今天我请整栋喝下午茶！”
傅准默不作声看着她入内。
她带笑的声音，伴随着飞扬的马尾在空中划出的弧度，缓缓隔绝在电梯门后。
和以往一样又不一样。
九点钟的早上，莫名朝气十足。
-
下午三点多，温识大手笔地安排了下午茶，不仅丰沈娱乐，傅氏传媒的员工也人手一份饮品加点心。
叶尽桐和尚盈来看她，祝贺她升职外加新公司搬新址。拎着吃的喝的到了，才发现她们已经吃上。
“得，来晚一步，我这多余了。”
温识说：“哪会。”
好吃的永远不嫌多，干脆把办公室茶几摆成了小型茶话会现场。
叶尽桐坐下，环顾办公室的装潢，明显全是按温识喜欢的风格弄的，摸着真皮沙发感叹：“你这日子还挺舒服。”
“那不然。”
尚盈手捧咖啡，煞有介事跟着点评：“我本来以为你干不了几天就要撂挑子，没想到还能换个地方发光发热。”
温识没半点谦虚：“这点事难得倒我？”
叶尽桐捧场：“是，也就你不想，要不然什么位子坐不了。明年这时候，说不定不是丰沈娱乐温副总，该是丰沈温副总了。”
尚盈：“干嘛副总。那话怎么说……舍得一身剐，敢把沈泽臣拉下马？”
温识缓缓放下咖啡杯：“你们别说这种话。”
她一脸严肃，叹气：“让我哥听见，他做梦都要乐出声。”
尚盈笑得差点呛到，叶尽桐忍俊不禁给了她一脚。
吃吃喝喝闲聊完，温识带她俩逛了一圈。丰沈娱乐好几层，懒得搭电梯上下，只在她办公室所属这层参观。
公司人员在原娱乐部基础上新招了许多，这层都是有点头衔的老员工，温识和他们之前就打过交道，彼此间相处比较随意。
温识晚点还有会要开，叶尽桐和尚盈说不打搅她，参观完稍坐一会就走。
让她去忙别送，两人转眼就到电梯口。
门“叮”地打开，叶尽桐拽起回头打量的尚盈：“行了别看了，别打搅温识爱情|事业双丰收。你要是羡慕，回去跟你姐说，明天就能坐班。”
尚盈一激灵：“那还是算了，我就想想。”
电梯到达一楼。
走出大门，尚盈后知后觉忽然反应过来：“等下，爱情|事业双丰收？什么爱情？”
叶尽桐无语：“你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下巴微抬示意维林大厦：“除了丰沈，还有哪家在这你不知道？”
她拉开车门，尚盈跟着钻进副驾驶座，脸上的呆怔直至车开出去还没消。
“温识……等等等等。”
尚盈满眼诧异，“傅准？”
连说了几声“什么情况”，叶尽桐嫌吵，“你自己问她。”
尚盈立刻拿起手机询问温识本人。
几分钟后，她一脸“卧槽”地瞪着眼，震惊不已。
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温识没瞒着，大大方方承认。
尚盈花了半个小时终于搞清楚这件事情。
“也就是说，你们以前都是同学，温识喜欢傅准，然后现在重新在追傅准？”
“嗯。”
“那傅准喜欢她吗？”
“不知道。”叶尽桐顿了下，冷笑，“他最好是喜欢。”
尚盈捂着胸口消化。
车上安静了好一会，她忽地又咋呼：“靠！那我们之前看过的那个八卦，那个谁谁谁，郑欣欣，岂不是温识的情敌？”
难怪她生日那天，温识喝醉，还问她郑欣欣好看吗。
“不行。”尚盈脸一板，“姐妹的情敌就是我的情敌，我必须要让情敌感受到寒冬一样的冰冷。”
说着，拿起手机就是一阵忙活。
叶尽桐不解：“你干嘛？”
“我姐公司有个代言要找郑欣欣，我让她换人。”尚盈一脸势在必行，对着手机噼啪打字。
十分钟后，她露出满意的笑。
“你姐同意了？”
“当然。我说她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她公寓开裸|男趴。”
“……”
叶尽桐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是个狠人。
-
公司落成，开始总有许多事情要忙。
一连几天温识都在各种大会小会中度过，新项目旧项目、设备仪器、投资，一样接一样等着处理。
时间紧张，除了空下来偶尔给傅准发个微信，外加早上上班又在电梯前碰见他一次，基本没怎么交流。
进入新的一周，节奏放缓，温识终于在下班时间正常下班。
到负一层地下车库，走出电梯，司机停在不远处等。
助理汤汤替温识拎着包，和她一前一后上车。
车里空调开得正好，温识仰脖，不由喟叹。
汤汤关上车门，视线扫及窗外，嘀咕：“那辆车都来了好几天了，今天还在。”
这几天赶着开会，都是汤汤出来替她买东西办事。
车缓缓开动，温识顺着看过去，一辆全黑的保姆车停在电梯口对面，车窗贴着黑膜，遮得严严实实。
她没什么兴趣，只两眼，接过汤汤递来的冰饮，收回目光。
……
“出来了吗？”
助理伸脖张望，坐回原位，冲郑欣欣摇头：“没有。”
郑欣欣眉头微蹙：“刚刚过去的是谁？”
那女人穿的不菲，虽然没看清脸，但瞧着差不到哪去。身边跟着个助理样的人，车还是辆保时捷。
助理知道她的意思，怕是同行哪个公司的同行捷足先登，“可能是大厦其他公司的人。如果是艺人的话，我一定认得出的。”
郑欣欣没说话，妆容精致的脸上，神情十分不耐。
这些天她们来了好多次，在这车库等了又等，一次都没拦到傅准。
郑欣欣想起来就心烦。
鑫尚的新代言经纪人费了大力气给她谈下来，本来都已经板上钉钉，突然不知怎么，却又变卦。
不止商业资源磕磕绊绊，这几个月递到手头的本子同样，不是番位太后就是角色不够好，再耽搁下去，上部剧的热度消耗完，同期其他几个女艺人的新剧陆续都上了，到时候被超车，路只会更难。
思来想去，只能走傅氏这条路。
傅氏是行业龙头，签的那几个艺人资源无不羡煞旁人。若是能靠上这棵大树，她也无须再这么辛苦。
郑欣欣看了看窗外，吩咐：“注意盯着点。”
助理说好。
她烦躁地拧起眉，开始补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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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那股劲儿，温识越发佩服沈泽臣。她只是忙了这么几天就累得不行，他一年几乎三百五十天都不得闲，压力这么大，回家总没事找她茬看来也是情有可原。
温识难得在心里善解人意了一回，吃完阿姨拌的面，上楼洗漱。
洗完澡，换上真丝睡衣从浴室出来，温识拿了片面膜，顺手打开音响放起舒缓的音乐。
刚在沙发上坐下，手机嗡嗡震动。
是叶尽桐。
点开一看，她甩来一条链接：
【曝！郑欣欣深夜出入傅氏传媒，行迹暧昧？疑似新恋情？】
下一句，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语气里的寒意。
叶尽桐：【傅准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