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约曼帝国作为帝制国家, 具有着鲜明的等级划分, 即使因为未来时代的风气开放，在日常的人际交往中表现得并不明显，但阶级间的鸿沟在内里仍然存在着，并且不可撼动，在首都星的表现尤为明显。
不仅是平民与贵族，哪怕是大贵族世家也分三六九等，其中地位最崇高的有三大家族, 他们的血脉古老而尊荣，并且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走向衰落，一直保持着兴盛鼎旺。
“这三个家族分别是威尔赫、科洛尼迪和穆顿。”
奥利弗为池然解释着。
“威尔赫就是我与叔叔的家族。科洛尼迪家族，或许你听说过大画家西里安，他就是未来的科洛尼迪大公、家族继承人。”
“至于穆顿……”
说到这里, 他冷哼一声：“听你的名字，或许你是联邦人，联邦议长的妻子就出身于穆顿家族，他们有个儿子叫封无尘, 是军事学院三年级的首席，也是我最讨厌的人。”
封无尘是他发誓要打倒的对象，不仅是因为封无尘在全息网的声望稳压过他, 也是因为封无尘的母族和威尔赫家族是死对头,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 他怎么可能看封无尘顺眼。
“再加上约曼王族, 这就是帝国最古老的四个家族。”
奥利弗说：“科洛尼迪家族与王族交谊最好, 尤其是西里安，他和陛下关系不错。至于我们，和王族没什么特别的交情，跟穆顿则是世仇关系，已经持续几百年了。”
听到这里，池然隐隐猜到了军事学院排斥威尔赫家族的原因：“莫非学院里有许多穆顿出身的人？”
“没错，甚至现任院长就是穆顿族人，而且有许多追随穆顿的贵族后裔也在学院念书。”
奥利弗神色很冷：“帝国大学是我们家族的主场，军事学院则是穆顿。不过你放心，在学校中不会有穆顿的教授对我们出手，这是斗争中不成文的规定。”
虽然两大家族存在着数百年的积怨，但他们都明白后代的成长才是维系家族繁荣的关键，如果彼此毁了对方的家族根基，必将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所以哪怕斗争再激烈，他们也不会扼杀未成长的年轻后裔。
正因如此，两大家族到敌对学校念书的人都不在少数，他们只论是否合适自身，不在意是否被针对。
相应的，如果遭受刁难和欺凌，也休想家族会为自己出面，长辈们很忙，没时间理会年轻人的小打小闹，而且这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不要指望别人会来代为负责后果。
“学院采取首席制度，首席具有仅次于教授的权力，高过所有学生，在入学测试中，我成为了一年级的首席。”
说到这里，奥利弗露出了骄傲之色，也的确值得骄傲，在敌对家族的重重包围下，可想而知成为首席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虽然情况不是很好，但我是在提醒你小心为上，你不必恐慌，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奥利弗很认真地发着誓，他相信莫伦叔叔今晚叫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而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谢谢你，奥利弗。”
池然莞尔：“不过现在不急，我只是拿到了莫伦先生的推荐名额，还不具备正式入学的资格，需要进行入学补测，一切尚未定论。”
奥利弗闻言紧蹙眉头，他本以为池然已经通过测试了，可谁知其实是补测。
这就麻烦了，在考试中，虽然教授们不会刻意打压他们，但想也知道也不可能放水，反而会更严格。
况且教授们并不负责考试的全部内容，笔试、面试和异能测试由他们负责，但体能测试却是由二年级的首席负责，这才是真正棘手的麻烦。
暂且不论他们会不会让池然通过，他们很可能会在测试中让他饱受折磨，比如让他跑步跑到吐血，或者是弄断他的肋骨……
看着池然纤细的外表，奥利弗心都凉了，虽说他自己也是纤细型的，但不一样，他自小就接受魔鬼训练，池然应该只是平民，怎么可能承受得了那些！
要不然别让他接受测试了？不对，既然叔叔推荐了池然，那应该有办法解决吧，不然这不是在害池然吗？
奥利弗坐不住了，转身就要出去跟莫伦问个明白，池然叫住了他。
“我没问题的。”池然微笑着说，“莫伦先生了解我的能力，所以很放心我进入学院，你不要为我担心，谢谢你，奥利弗。”
“没关系……”
被池然笑着道谢，奥利弗心里轻飘飘的，可他又是真的担心池然，恨不得能自己代替池然考试，不过这样的想法显然不现实。
临走前奥利弗跟莫伦聊了聊，他的叔叔一如既往地话少，只告诉他不用担心，奥利弗想问得更细致些，莫伦又对其他事情讳莫如深。
真的没问题吗？叔叔就这么有把握，难道他会给池然秘密特训？
没法改变现状，在等待入学测试的期间，奥利弗只能拼命锻炼自己，努力让自己更强，谁要是敢伤到池然，他一定把那人打到全身骨折。
时间流逝，入学补测的日子到了，奥利弗陪着池然来到了帝国高等军事学院。
刚一踏入校门，他们就遇到了种种侧目，虽然还没到开学的日子，但由于二年级首席负责主持体能测试，来帮忙的二年级学生很多，他们都是认识奥利弗的，因此他们立刻成了很扎眼的存在。
“哟，这不是怕鬼的威尔赫家小鬼么。”
有人笑嘻嘻地挑衅：“怎么来这里啦？要知道学校不远处就是墓园哦，不怕晚上撞鬼吗？”
奥利弗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有没有鬼不好说，但你要被扣除表现分数已经是既成事实了。作为一年级的首席，我奉劝你最好把你那张令人作呕的嘴闭上，否则分数扣光后你被停学查看也会成为事实。”
那人脸色微变，不甘心地退到了一边，其他人也处于忌惮不再说什么，奥利弗扬高下颌，神色冰冷高傲，拉着池然的手腕说：“我们走。”
池然是威尔赫家族推荐的人，在学院中肯定已经不是秘密，奥利弗才会肆无忌惮地展现他与池然的关系。
老生们拿奥利弗没办法，只能转移目标，恼火地盯着池然，然而就在与池然对视的瞬间，他们却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任何讽刺的话。
奥利弗带着池然来到考场，拿到了体能测试的内容，多年来测试内容从未改变过，可是这一次看过清单后，奥利弗一下子变了脸色。
“怎么能测试这些项目！”
“嘭”的一声，奥利弗狠狠将清单拍在桌上：“这是对考生的打压，我不允许！”
“注意你的言辞，威尔赫首席。”
二年级的首席正是穆顿家族的后裔，他端坐在办公桌后，英俊的面容浮现出一抹假笑：“这对所有考生都是公平的，他们会接受同样的测试，怎么能说是打压？”
“对打项目和乱斗项目，这两项能叫体能测试？这是战斗测试！”奥利弗说，“对不擅长战斗的考生来说，测试这两个项目就是不公正！”
“如此说来，对不擅长脑力测试的考生来说，笔试同样是不公正的测试，难道你也要说教授们不公平吗？”
穆顿首席冷笑：“人们本来就是各有所长，给考生们更多机会和更充足的测试，才是真正的公正。威尔赫首席，你是一年级的新生，无权干预考试内容，现在请你从这里出去。”
奥利弗愤怒极了，临时加入这两项测试，鬼都知道一定是针对池然这个治愈系的考生的，而且他们很可能会在比赛中动手脚，让池然身负重伤。
可是从表面上，他又挑不出任何错处，考试内容公布的时间太短，他也没法寻找证据，更休想让家族的人出手干预此事。
奥利弗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池然身边，他不甘心放弃，但他更担心池然出事，如实跟池然解释了一番，攥紧双手说：“你还是放弃吧，还有其他学校，我一定会送你进去……”
“没关系。”
池然笑：“别看我这样，但对打是我的长项。”和老本行，比给人治疗要擅长多了。
“可是……”
“放心。”
池然摸了摸奥利弗的金发，放大信任基因，稳定他的情绪：“没问题的。”
“……好。”沉默良久后，奥利弗点了点头，“但如果情况不好，我会随时叫停，我是首席，有这个权利。”
上午十点，入学测试正式开始，第一个测试项目是对打，抽签后池然排在第二场。
偌大的室内训练场中，大多数二年级的老生们都来了，穆顿首席也在场，他们都是来看池然的比赛的，等着看他被打得断手断脚，再狠狠奚落对此无能无力的奥利弗。
第一场结束后，池然的对手先上场了，看到这场的对手，奥利弗的脸色就变了。
这是变种人吗？他忍不住想，只见这个考生的身高超过两米五，身形魁梧，四肢粗壮，站在原地像是座大山，浑身具有强烈的压迫感。
要是池然站在他面前，一定会娇小得像是精致的人偶，哪怕他个子不矮，有将近一米八。
“别上场……”
奥利弗想按住池然的手，但动作晚了，池然已经起身上台了。
这次分组明显不是巧合，魁梧的考生精准找到了奥利弗的座位，狠狠盯着他，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
“敢伤到他，我一定会杀了你。”
奥利弗瞳孔微缩，眼神阴暗得像是要杀人，尖锐如刀锋的强大精神力猝然爆发出来，坐在他旁边的老生都不得不迅速让开避其锋芒。
“威尔赫首席，我想你知道，威胁其他考生是严重违纪行为，会让池然失去资格。”
穆顿首席不咸不淡地提醒一句，看似漠然，但早在池然进场的第一刻，他就已经微微蹙起眉头，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明明是应该铲除的人，可是自己竟然有些在意他，甚至是担心他的安危。
这种怪异感弄得穆顿首席有些烦躁，他理应是更加讨厌池然的，但出口却是提醒另一个考生的话：“点到为止，别太过。”
“……了解了。”
考生顿了一下，揣测着穆顿首席是在装样子，还是真叫他手下留情。
是装模作样吧？明明之前就是首席吩咐他对池然下重手，只要留着一口气就行。
“听懂了吗？”谁知穆顿首席却又重复了一遍。
“是。”
考生心下惊讶，不知穆顿首席为何临时改变主意，难道是真的担心奥利弗杀了他不成？他可不觉得那小子有杀人的胆量。
怀着种种心思，他终于低头看向了池然，可第一眼看清对方时，他就一下子木住了，愣愣地说不出话。
“你好。”
池然仰头冲他微笑，当他微笑时，像是冰晶般纯粹透明的花在盛放，美丽纯净，被这样的笑容冲击，考生瞬间心律不齐了，老生们也安静了不少，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好可爱。
穆顿首席捂了一下胸口，脸色很难看。难道池然有着什么特殊精神力？不然自己怎么会觉得他如此招人喜欢？
“你、你好……”
考生期期艾艾地回应着，明明站在他面前的人看起来纤细又脆弱，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池然向他伸手行握手礼，考生紧张地伸手，按照原计划他应该是把池然的手捏断的，可是池然的手太漂亮了，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把娇嫩的肌肤弄出红痕，他舍不得，于是只伸出了三根手指，最后又变成了一根。
当双手相握的那一刹，考生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好柔软的手，而且池然的身上还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简直都想抬手嗅一下了。
“对战规则很简单。”
穆顿首席压住烦躁感，开口说：“一方倒地，另一方得一分，直到其中一人满三分即为获胜。”
让池然输掉对战，是穆顿首席下达的核心指令，考生不敢违背，因为他担心要是自己放水输给池然，池然会遭受到其他人的折磨，谁知道穆顿这喜怒无常的家伙会不会又改变心意。
该怎么让池然倒地？推倒或打倒肯定不行，他怎么能受到这些伤害？不如就把他公主抱，轻轻放到地上吧，重复三次……
如此想着，考生小心翼翼地伸手，生怕吓到池然：“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放倒你。”
“你不必手下留情。”
池然笑，突然主动握住考生的手，考生心里一荡，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后背猛地着地，被摔倒在了地上。
“……池然得一分。”穆顿首席眯了眯眼睛，说道。
见池然这么轻松地把考生撂倒在地，不仅是老生们，就连奥利弗也很不可思议，难道是自己的杀人威胁奏效了，这个人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给池然放水？
“这不合理，首席，我要抗议，这个名叫池然的考生一定是——”
有学生迅速站了起来，想举报池然作弊，故意与考生串通，可是当池然含笑的视线扫过来时，他瞬间脑子一空，不受控制地说。
“……是、是……手可能会痛，他才摔了那么沉的一个家伙，他需要休息或治疗。”
“谢谢，我没事的。”池然笑了笑，低头望向考生，“你还好吗？”
“我……”
考生张着嘴愣了一会，突然来回在原地滚动，做出很痛苦的样子：“我认输，他太强了，我受内伤了，我完全打不过他。”
“去确认一下。”
穆顿首席皱了皱眉，叫校医为他检查，但检查出来的结果是无事发生，考生的后背连红都没红。
“我这是，”考生讷讷，“是池然同学的人格魅力太强了，他征服了我，我认输。”
“……”
老生们对他怒目而视，却没人对池然发火——其实他们也是恼火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怪到池然头上，但他们又不想承认这种心情，便只好把怒火发泄到了考生身上。
考生爬起来退场，对战继续进行，很快池然迎上了第二轮对手，他的实力很强劲，被认为是最有可能通过测试的人。
可是对战刚一开始，这个人就光速认输了，笑着对池然说：“我很喜欢你，能不能跟我互换联系方式，我们交个朋友？”
“对战结束，两位请下台，不准讨论与考试无关的话题。”
穆顿首席冷着脸阻止了此考生索要联系方式的途径，却无意识地翻开了考生资料，里面记录了池然的联系方式……
三轮对战后，是所有获胜选手的乱斗环节，池然也在其中。
只要能站到最后就是胜利——在这样的规则下，池然一直站在原地，他身边的一米内无人靠近，即使有人在打斗时不小心越界，也会马上闪身让开。
“……”
奥利弗坐在下面都看愣了，这时他忽然有了种预感，搞不好池然能得第一名啊？
对战与乱战后，是严苛的体能测试，其中的二十公里长跑是奥利弗最为池然担心的项目，觉得他有可能坚持不下来。
可显然他的担心也多余了，池然看起来跑得轻轻松松的，不仅如此，本来可以夺得第一的考生还殷勤地带着池然跑，最后的冲刺阶段，他还索性把第一名拱手相让了，故意落后池然一步。
几个项目综合下来的测试结果，池然毫不意外地夺得了第一名，但就是这种结果，穆顿首席居然完全没表示异议，直接盖章通过了。
奥利弗：“……”结果是很好，但是该怎么说呢，有种活见鬼的感觉。
老生们一个个脸色都扭曲了，但不是在愤怒，而是他们都拼命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根，别让自己为池然露出高兴的笑容。
可是他们在高兴什么？不可能是真为了池然高兴吧？一定是因为确定他会入学，以后可以更加为难他了，才会很高兴。
明明还有三场测试没有进行，老生们却仿佛笃定了池然会入学一样，说不定池然被淘汰后，他们还会为他抗议。
“不好意思了。”
奥利弗挑衅地冲他们笑笑，这回老生们才正是一个个扭曲了脸色，好想宰了这臭小子。
接下来的笔试、面试和异能测试，池然也完全没问题，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帝国高等军事学院。
“我就知道你没问题！”
公布结果时，奥利弗激动地给池然来了个大抱抱，引来了四面八方的杀气，只针对他一人。
“恭喜你。”
穆顿首席脸色不佳，跟池然握了长达三分钟的手，直到奥利弗都要揍人了，才终于放开，放开以后，他还轻轻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如若回味。
“恭喜。”
在穆顿首席后，下一个老生马上靠近过来，跟池然握手，接着是下下个、再下个……
他们个个都冷着张脸，奥利弗还以为他们是想接着握手搞小动作，精神紧绷地提防了半天，但他们好像真的就是单纯握手恭喜的，等到最后也是无事发生。
哼，别想骗他放松警惕。
奥利弗可没忘记，就在自己成为首席的那天，他当即就在校外被二十个人堵了，不过结果自然是都被他撂倒了，这回他也会好好保护池然的！
……
结果就是顺利平安地把池然护送到莫伦的府邸了。
真是奇怪的一天。
怀着满心迷惑，奥利弗跟莫伦报喜：“池然通过补测了，是第一名的成绩！”
“恭喜。”
莫伦淡淡地笑了笑，对池然颔首致意。
“非常感谢您的推荐，让我获得了这次机会。”池然说。
“放心做你想做的事。”莫伦说。
能和池然成为同学，奥利弗高兴坏了，拉着池然为他介绍学院的基本情况。
“学院住宿分为单人寝和双人寝，你和我一起住双人寝怎么样？”
原本奥利弗是想选单人寝的，他毛病多，对人挑剔，可如果室友是池然就完全没问题，也更方便他照顾池然，免得池然挨欺负。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感到了强烈浮动的杀意与冰冷恶意，这种感觉与他在学院所遭受到的不同，让他一下子苍白了脸色。
他惊惧地望向恶意的来源，那个蒙着双眼的盲眼男人，果然“他”就是披着俊美人皮的恶灵，一旦稍有不慎，结果就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谢谢你的好意，奥利弗，不过我决定要住在校外，我的朋友帮我找了房子。”
池然笑了笑，走到格尔维斯身边，握住祂的手，安抚着祂的情绪：“我会和格尔住在一起，否则我走了，谁来照顾他呢？”
说着，他又凑近到格尔维斯耳边，轻声对祂说：“不会把你交给别人的。”
不然那就是在残害别人的生命——当然，他也不会丢掉祂，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就要从一而终。
“……”
针对着奥利弗的恶意缓缓消退了，黑发男人微微转头，池然能感觉到祂正在看着他，祂甜蜜的目光透过缎带传递了过来。
“好。”
祂轻轻露出微笑。
……
“嘭！”
伴随着大门撞在墙壁上的声音，西里安带着满身颜料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拨通终端给康弘打了通讯。
“我准备好了！”
西里安兴奋地向朋友宣布着：“我已经准备好为《恩赐》举办画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