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在接起千纸鹤的通讯前, 池然原本还想着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他们，难免很不自在，不过听到千纸鹤说的内容, 他也顾不上自己微妙的心理了，立刻让对方详细地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起因还在全息网上。
池然以暮月的身份跟维萨德之枪一战后，由于对手输得太过狼狈, 加上池然代言的“光天使”二代销量刷新历史记录, 导致维萨德之枪所代言的弗克公司股票大跌。
很多投资弗克公司的股民损失惨重, 甚至是倾家荡产, 他们当中有一部分将罪名怪在了池然头上, 并产生了报复心理。
由于池然不曾公开过现实身份, 股民们找不到他, 为了泄愤，他们转而对白狮公司和托勒列律所进行骚扰, 扔石块或是泼颜料，甚至律所还收到过几封恐吓信，威胁他们交出池然的真实身份。
律所迅速报警, 抓到了几个进行破坏的股民，不过他们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微, 为了不让池然担心, 千纸鹤与他的母亲赫娜从未向池然提起过这件事。
然而今天不同，他们是真正地遭到了袭击：律所的客户资料室被人闯入了。
闯入者的精神力攻击型很强, 而且明显提前有所准备, 不单纯是为了泄愤, 上来就先破坏掉了安保和报警装置，并破坏掉了大部分的摄像头，留下的线索很少，手法专业。
通过从现场的分析，军方认为闯入者应该是有针对性地寻找着客户资料，联系最近的事情，赫娜觉得他要找的客户资料很可能就是池然。
“这么说资料已经被拿走了？”池然问。
“不，没有，那间资料室存放的只是普通客户的资料，而且都是几年前的。大神，您是我们律所的高级客户，资料妥善地保存在秘密金库中。”
千纸鹤回答着，如果真的被拿走了，那就会是他母亲亲自联系池然了，而且他会远比现在紧张一百倍，说不定都晕厥过去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池然关切地说，“更应该小心的是你们啊。”
“我们也不要紧的，应付这种情况，我们有自己的一套措施。”
千纸鹤说：“大神，我们还怀疑这件事和弗克公司有关系，否则一般的报复性为不会准备得那么周密，他们很可能在背后提供了某些助力。”
“所以我们才叫你要小心，即使这次没泄露身份，但如果背后真的有弗克公司煽风点火，必然还会有下次，而且他们能获得您资料的途径也远不止这一种手段……”
“我知道了。”池然说，“谢谢。”
又讨论了一会，池然挂掉了通讯，忽然苍白有力的双臂从他背后伸过来，将他拥入怀中。
“别怕。”格尔维斯目光幽暗，“我会保护你。”
池然笑了笑，其实即使没有格尔维斯的保护，他也确信自己不会有事，退一步说，那些想报复他的股民只要和他见一面，就会对他俯首帖耳了，这是基因力量的效应。
不过他自己没事，并不代表其他人是安全的，思忖片刻，池然转身对格尔维斯说：“你能不能分出一些力量，帮我照顾托勒列律所的人？”
“……好。”
格尔维斯回应一声，但能感觉出祂不太情愿，祂不想浪费任何精力在不是池然的人的身上。
池然亲了祂一下，哄着祂说：“这件事结束后，我可以完全属于你一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到他的承诺，格尔维斯瞬间调动出了黑色颗粒，从敞开的窗缝飘了出去，向着托勒列律所的方向飞去。
看到祂溢满星光的漆黑双眼，池然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他不该这样许诺祂的，这简直是自杀行为。
然而说出去的话想要再往回收也是不可能的了，无奈之下，池然只好又提了另一个要求，让格尔维斯帮忙调查闯入者的来历，可以直接追踪气息，对祂而言轻而易举。
像这样的要求，即使有一百个格尔维斯也会答应，商量好以后，池然系好浴巾，打算从这里出去，格尔维斯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腕，说道。
“我想为你留下印记。”
这是用来保护池然的印记，拥有守护的力量，而且即使格尔维斯不在他的身边，只要池然在心中呼唤祂的名字，祂也可以在第一时间感知，并一瞬间来到池然的身边。
他和格尔维斯的命运早就连接在了一起，割舍不开了，除非是他们当中有哪一方死亡。
这样想着，池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同意祂为自己留下印记。
格尔维斯的双眸星光微闪，池然的腰间便多出了黑色星星状的印记，微微闪动着，如同活的一样。
很快开学的时间到来了，这天早晨，池然穿上了学院发下的制服，治疗系的制服颜色雪白，修身整齐，衬得他腰身纤细，双腿纤长，越发地好看。
格尔维斯很喜欢他这么穿，说是之后和祂做的时候也要穿上这身，本来池然还在感慨着他居然还有穿上制服的机会，可是听到格尔维斯这么说，他却宁可自己从来没得到这个机会。
池然坐上奥利弗送他的自动驾驶悬浮车到达了学院，一走进校园，他就受到了无数瞩目，光是他出色的外表实在很难不吸引人，更何况还有基因影响。
实际早在他通过补测的当天，他的照片早就传遍了二三年级，老生们都知道他威尔赫家族关系匪浅。
没见过他的人，都对他心怀敌意，看照片的确是个很漂亮的美人，可惜注定要与他们为敌，然而见到池然真人，想要挑衅的学生们一个个却都像丢了魂一样，直到他走出很远才回过神来。
为了确定路线，池然放出了引导球，这颗球是和制服一起送来的，帮助学生尽快适应校园生活，只是现在一用，池然才发现自己的引导球居然坏了。
“引导球坏了？”
突然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池然回头一看，居然是穆顿首席。
“给你新的。”穆顿首席面无表情，将一个完好的引导球交给池然，“下次注意，不要这么快弄坏了。”
“谢谢，需要补交费用吗？”池然问。
“不用。”
首席回答得很冷漠，其实池然反而更喜欢这种态度，要是对他太热情，他会受不了，和穆顿首席这种人相处才更自在。
只是他难道不受自己的基因影响？他体内没有他的基因吗？
池然正在猜测着，却不知道穆顿首席在这几天经历了怎样的纠结。
准备后勤的学生分给池然和奥利弗的引导球都是坏的，穆顿首席得知后，本想先给池然换成好的，但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因为借着更换的机会，他又可以多和池然说几句话。
“感谢你，首席。”
池然笑了笑，用引导球带着自己向礼堂走去。
留在原地的首席更纠结了，他到底要不要追上去？追上去之后该说什么？他拿到池然的联系方式了，可是该用什么样的理由给他发消息？
池然即将走到礼堂时，突然碰上了气喘吁吁的奥利弗，惊讶于他的狼狈：“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那帮天杀的混蛋！！”
奥利弗捋着自己乱糟糟的金发，都要气炸了。
这帮家伙故意针对自己，不仅故意给他坏的引导球、校服不合尺寸，就连首席勋章都是坏的，还故意找借口不给他更换，害得他差点就赶不上开学典礼了！
“他们没难为你吧？！”
奥利弗从具有储备功能的引导球里拿出喷雾，往自己的头发上喷着，迅速将头发梳好，作为一年级首席，他会上台演讲，在全院人面前怎么能丢掉形象？那还不如杀了他。
就连他这个首席都受到了这么多刁难，池然该不会早就被那些混蛋们欺负个透了吧？奥利弗有些担心地想。可是看池然的样子，好像没什么大事……
彼时他还不知道只有他自己被针对了。
“我没事，谢谢你。”
池然冲他笑笑，催他赶紧去准备演讲，奥利弗很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还冲着他喊道：“有我在，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如果奥利弗知道他就是暮月，很难想象他会露出什么样的反应。
回想着昨晚奥利弗在全息网中锲而不舍发给“暮月”的挑战书，池然不由陷入了沉思。
开学典礼在礼堂召开，奥利弗的演讲很顺利，就是台下杀气太大，学生们都恨恨地瞪着他，但奥利弗反而引以为荣，扬高下颌显得更加高傲，敌人的憎恨对他就是褒奖。
除了他以外，还有院长和全院首席的演讲，全院首席毋庸置疑是封无尘，当他上台时，台下大半人放在池然身上的注意力才终于收了回去，发出了激动的欢呼声。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封无尘的粉丝，并且封无尘还具有一半的穆顿家族血统，这在学院中不是什么秘密。
池然在台下坐着，跟随着其他人一起鼓掌，他与封无尘的约战还未进行，他们却先在现实中见面了，只不过封无尘不认识他罢了。
对于他们的约战，池然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他并不打算和封无尘单独约战，而是要以虚拟战争年度大赛的形式，在赛场上进行对决，按照以往的时间看，大概还有一个月，他打算直接决赛见。
典礼结束后，和大多数学校一样，教授们只是说了些简单的流程，以及进行课程介绍，今天一天就算过去了。
绝大多数学生都在学院住宿，池然属于极少数，放学后直接离开了，他只打算在学院学习两个月，出于对这种情况的考虑，学院同意了他的特殊要求。
有不少人偷偷打听他的寝室号，也因此铩羽而归了，不过一天时间，他的名声就在学院传开了，但因为他的立场，学生们都不方便光明正大地讨论他，只能在私下聊聊。
“哥，你看，我们这届的新生！”
桃乐丝举着终端，给表哥封无尘展示了池然的照片。
这不是她拍的，而是一位匿名拍摄者在学院论坛上传的，虽然只是抓拍，但拍摄者很有技术，日光的映照下，池然的眉眼越发温柔好看，让人一眼难忘。
和池然一样，桃乐丝也是一年级的新生，就读于指挥系，早在入学典礼时她为池然的容貌和气质所惊艳，于是一整天都很关心他的动态。
这个帖子浏览量爆棚，但留言寥寥无几，大家就只是偷偷地欣赏，桃乐丝也不例外，如果说封无尘只有一半的穆顿血统，她可就是姓穆顿。
对于池然，封无尘完全不感兴趣，随意扫过一眼就低头忙自己的事，修长的手指在终端光屏上敲字：“好。”
他在回复暮月的私信，暮月提到要跟他在虚拟战争的年度大赛中一决胜负，对此封无尘十分期待，每当暮月发来消息时，只要不是在上课，封无尘总会在第一时间回复。
“你心里还真是就只有晨星啊……”
桃乐丝托腮看着他，露出了有点无奈的表情。
随着暮月声名鹊起，晨星的热度很快褪去了，毕竟再如何传奇，他也仅仅是只有一场非正式比赛的用户，而且一星期后就销号了，人们或许记得他，但不会把他挂在嘴边了，他慢慢地沉入了记忆的深处。
只有她表哥，依旧把晨星放在心上，并认为暮月很可能就是晨星，只要打过一场比赛，他就可以判断这两个账号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不管表哥了，她还是来欣赏帅哥吧！桃乐丝举起终端，陶醉地左看右看，还发消息偷偷跟自己的小姐妹分享看帅哥的喜悦。
“是好帅啊！”姐妹说，“池然和暮月，他们两个你更喜欢谁？”
“这个……”
桃乐丝为难了一下，随即释然，反正又不是谈恋爱，她还不能两个都喜欢吗？都是她的男神！
接下来的几天，池然的校园生活过得风平浪静，当然是不可能有人为难他的，他们都有他的基因，而且碍于颜面，学生们还拼命忍耐着对他的喜爱，几天下来不少人都消瘦了许多。
格尔维斯散播出去的黑色颗粒回来了一部分，祂们负责的是追踪袭击者的气息，格尔维斯将颗粒传来的记忆画面分享给池然，池然通过袭击者的居住环境，确定了他所住的地点。
从记忆画面中看，池然发现了可疑的信息，袭击者经常收到来路可疑的汇款，再加上他的身手，他很可能是专门替人做见不得光的事。
池然把遇袭后的可疑账号都发给了托勒列律所，让他们查一下，但是没说出袭击者的地址，为了稳妥起见，他打算周末亲自去一趟，利用能力问出更多线索。
当然格尔维斯也不是不能读取袭击者的记忆，不过祂读取完记忆人也就死了，袭击者还罪不至死，而且池然还要将他留下来当证人。
转天池然去学院上课，这节课是机甲战斗课，但不巧的是模拟机甲室出现了一些故障，现在无法开放，教授便提出了另一种上课方式。
“现在大家进入全息网，登录自己的账号并进入虚拟战争的机甲赛场，今天的课程就在全息网中进行。”
教授说：“没有注册过全息网的同学请注意，全息网账号具有唯一性，同一时间只能有且仅有一个账号，所以登记资料时务必填写自己的真实信息，否则一旦发生无法找回账号的情况，没有本次的课程记录，将会影响你的期末成绩。”
“池然，你上过全息网吗，有没有打过虚拟战争比赛？”
这节课治疗系和特异系一起上，奥利弗就坐在池然的身边，眼睛亮亮地问他。
池然：“……”有点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