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落魄金丝雀
通过好友请求的商祁并不知道该如何与沈珺坦诚相待。
毕竟，梦里的事太荒唐离谱，说出去谁都不会信。
可他又担心沈珺如梦里那般，因为“穷困潦倒”对女主向怡产生嫉妒，从而扭曲黑化。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给她钱花。
可是，应该如何给呢？
沈珺离婚没带走一分钱，足以证明这位老姐姐，并不想要商家的钱。
沈珺在微信里跟【王君】聊了约摸半个小时。
她直接发了一长段语音给对方：
“我希望你可以不要考虑电影预算，怎么顺手怎么写，怎么硬科幻怎么写，一定要硬科幻，不硬都不行。
要比好莱坞电影硬，要比好莱坞科幻片脑洞更大，更硬核！
我们要做的是品质，而不是粗糙烂制！讲实话，我觉得你很有才，你的作品风格，完全不输那个诺贝尔文学奖科幻小说作家示耳。”
商祁听了这话，倒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从梦里得知的信息来看，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沈珺这样“浮夸虚荣”的女人。
按照他的目标，自己的妻子，最差也得是位严谨的女科学家。
可他没想到，沈珺居然懂他的硬科幻？
商祁听了【爱人珺珺】的语音，发文字给对方：“我没想到，你会懂硬科幻。”
沈珺懂个屁啊，她就瞎瘠薄胡诌：“对啊，我喜欢硬科幻，可国内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硬科幻电影作品，我希望，我能打造出科幻电影No.1。预算不是问题，虽然我现在没有钱来投拍，可不代表我以后没钱，将来没钱，我能拉到融资，你信我吗？”
商祁隔着屏幕都能听出沈珺话里的慷慨激昂。
不得不说，沈珺真是一把洗脑好手。
他有自己的原则，有钱，但不会拿钱投拍自己的作品。这会让他觉得，是对爱好的侮辱。
15岁的商祁，听了沈珺的话，居然热血沸腾。
他沉默半晌：“信。”
沈珺：“那好，大纲你重新改一下，然后再给我看。记住，拿出你的真本事，放飞自我地写，超越好莱坞，钱不是问题。”
商祁：“好。”
沈珺正准备退出微信，又收到【王君编剧】发来的消息。
商祁：“我爱您。”
虽然他喜欢的是严谨科学家天才小姐姐，可他也得时刻记住：
他，是一个被迫离婚的人士。
为了让自己的心，尽快被沈珺占据，他决定每次和沈珺聊天后，都以“我爱你”结束。
说不定，某天等他脱掉马甲的时候，沈珺就感动地要复婚了呢？
沈珺看着屏幕里的“我爱您”三个字，嘴角微微上翘。
害。当金主爸爸就是好啊。
被人表白，“你”字下都还有个“心”。
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真棒！
商祁本来想打“我爱你”，可一想到沈珺的年龄，觉得“你”字不合适，索性改成了“您”。
这是对老爱人最基本的尊重。
如果沈珺知道这个“我爱您”背后的含义，头顶刑法也要打爆这个狗东西的头。
*
商祁跟沈珺聊完，找到在隔壁书房看资料的柳斐，对他说：“珺珺要拍摄我的剧本，你换个身份，给电影投钱。另外，想办法给珺珺送点钱。”
柳斐：“？？”
您不是一直坚持不拿钱砸自己的作品吗？
不是失忆了吗？
不是才15岁吗？
怎么就亲热地叫上珺珺了？
柳斐因为被15岁的学神商祁刺激了，回想起当年被学神支配的恐惧。
他停了在国外的工作，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考研。
要知道，商祁15岁就已经学完大学课程。
就这，他还有时间他妈写出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科幻小说。
商祁研究生期间，发表8篇SCI论文，获奖无数。
柳斐觉得，要不是这货研究生已经开始着手家业，这个禽兽还能干出更禽兽的事儿。
什么国际文学大奖，什么科研成就，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商祁见柳斐沉默，补充道：“我用压岁钱买了一些股票基金，也做了一些投资。刚才我查过，这些股票基金都有赚钱。我投资的那几个科技公司，其中有一家已经上市，我是小股东。这些，都不属父母产业，是我自己赚的钱，如今，我有能力养活珺珺。”
“……”柳斐除了一句牛逼，还能说什么呢？
他眨巴着眼睛问：“兄弟，你缺男朋友吗？会为你两肋插刀辞掉工作全心全意照顾你的那种。”
15岁的商祁虽然在阅历上不够成熟，可他优越的智商，使他有着超于常人的稳重。
当然，情商依旧不足。
他望着柳斐，一脸严肃道：“我可以聘用你当特别助理，不会亏待你，工资，随你开。”
柳斐开玩笑道：“……兄弟实不相瞒我馋你身子不馋你钱。”
商祁眉眼拧成一团，非常严肃：“我对珺女士有着不可磨灭的责任。并且，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柳斐：“……我就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我对你这种15岁就成天跨着脸的臭男人也不感兴趣，呵呵。”
他说完，摸着鼻子思考片刻，说：“到头来，你自己投资自己的剧本？有钱人的世界，我真他妈不懂。以及送钱这个事吧，你想送多少？”
商祁虽然失忆，可他也从梦里也看到了一些事。
除了看见和沈珺是夫妻，以及为什么离婚。
也看见沈珺挥霍无度，生活奢靡。
沈珺穷困潦倒后，有一定的心理落差，再加上向怡的刺激，这才扭曲黑化。
所以说，没钱是个□□。
他已经15岁，顶天立地男子汉，爱人虽老，可他不能嫌弃，不能让她心理有太大落差。
毕竟姐姐的世界和小年轻不同，不是一点零食一束花一个奢侈品就能哄好的。
如沈珺这种姐姐，所处环境复杂，见得世面也多，虚荣心更强，小小一笔钱，定然满足不了她。
他道：“我会把基金股票变卖，你想办法给她。记住，不要说是我给的。她不会要。”
柳斐就纳闷了：“不能说是商家给的，那我要怎么说她才会收这么大一笔钱？”
商祁眉眼一沉，严肃道：“你是我的助理，你有责任为我解决困难，而不是跟我提出问题。”
柳斐当场就想爆他的头。
他同意了吗？
还你的助理。
要不是看在你失忆又被老婆抛弃，我特么当场就想敲开你的天灵盖！
*
几天后。
沈珺收到【王君】重新改过的大纲，躺在老板椅上，喜闻乐见。
要么说这个王君有才呢？
改过之后的剧本大纲，太过于专业，她压根看不球懂。
她985毕业，知识学到脑子里就永远在，并不因为失忆而忘记那些镌刻进脑海深处的东西。
她都看不懂的东西，指望导演能看懂？
魏洁看到剧本大纲，也是一脸懵：“老板，这不行啊，这拍出来肯定扑街啊。我大学选修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大概能看懂大纲里的内容，可剧组导演大多是学艺术出生，他们看不懂的东西，怎么拍啊？”
现在最根本的问题，并不是导演看不懂，而是他们是要拿这个剧本大纲去拉投资的！
如果人家金主爸爸都看不求懂，谁会愿意给他们砸钱？
魏洁脑阔痛。
偏老板一脸淡定道：“小魏啊，我觉得你有时候就是目光太短浅。既然是硬核的好剧本，那我们能找一般的导演来拍吗？”
魏洁：“……”
想起秦群贵和蔡小雅事件，魏洁觉得，没准儿真是自几目光太短浅。
她道：“好吧老板，我这边马上找人做PPT,把这个剧本大纲推给投资方。希望，有人来投资吧。”
哎。
沈珺提醒她：“对了，你要把这个编剧以前的成绩都写出来。咱们不能欺骗投资人，知道吗？商业之道，以诚为本。”
魏洁：“？？珺姐，这样真的会有人买吗？”
沈珺一脸高深莫测：“当然。”
——有人买才见鬼了。
聊完剧本。
魏洁又开始聊晚上的行程：“大鹅那边，今晚有一个慈善晚宴，想请您和富贵儿参加。《乘风破浪的哥哥》第一期播出，反响不错，现在富贵儿人气居高不下，这些天，他也按照您的吩咐，没在任何社交平台上发过声。您看，今晚活动要参加吗？”
“参加。”
沈珺觉得，不能再让秦群贵这么火下去，必须得想办法败坏一点他的路人缘。
说起来，沈珺至今还不知道，秦群贵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和家里人有了间隙。
秦群贵一夜爆红后，他的家人也销声匿迹般，从始至终没出面发过声，这就很奇怪了。
她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挖出老富贵背后的故事，才能给其在事业上使绊子，不能让他继续红下去。
魏洁又道：“今晚向怡和康原也会去，向怡估计会带上从我们公司挖走的艺人，一定会嘲笑您。我们要不要也带几个艺人撑撑场面？”
“嗯。”
沈珺又问：“蔡小雅，最近如何？”
“害。”魏洁提及这个，就有话要说：“蔡小雅那天之后，大概是没您的热度蹭了，流量有下跌，带货成绩也很一般。她最近心态挺崩的，觉得是自己不争气。有一个小成本网剧找上她，演女一号，您看，要不要给她接？”
沈珺一听是女一号，当即皱眉，一脸拒绝。
可魏洁又道：“这小成本网剧，剧情特别奇葩。邻国将军战死后，重生成了敌国皇帝的后宫妃子。剧组巨抠，鼓风机就只有一台，演员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花花绿绿，全是破布扯出来的即视感。这要是一官宣，您好不容易给蔡小雅炒作起来的咖位，就得掉到谷底去。那个苗池，还不得在背后嘲笑您识人不行？”
一听这，沈珺来了精神，道：“接啊。女一号为什么不接？小魏，我觉得你这人吧，就是目光太短求，不够前瞻性。”
魏洁：“……”
这种一看就是垃圾的网剧，哪里有前瞻性啊？
我的妈。
老板又被魂穿了吗？
……
大鹅慈善夜当晚。
沈珺挽着秦群贵的胳膊，从车上走下来，一路踩着红毯。
两旁的粉丝无比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爷爷我爱您！崽崽在这里！看看崽崽吧！】
【爷爷我们陪您一起走钻石路！呜呜呜呜】
【沈珺你他妈去死，你不配挽着我爷爷！你放我爷爷！】
【妖精放开我爷爷！不许碰我爷爷，你不配！】
沈珺看着两旁疯狂的粉丝，人间迷惑：“？”
苗池跟随康原向怡，刚走过红毯。
听见外面的动静，三人都停下，转身去看。
苗池调侃说：“这个沈珺，以为捧红了一个老头，就能洗白了吗？向怡姐，她对您做的事，永远洗不白。”
康原看着红毯上，挽着老人的沈珺。
她穿着水晶高跟，露肩晚礼服，露出一段优雅的天鹅颈与直角肩，像一只遗世而独立的高贵天鹅。
面对两边辱骂，她丝毫不惧，反而大方地与秦群贵冲两边粉丝打招呼。
她脸上洋溢着自信，仿佛每行一步，都将舆论与不堪重重踩在脚底。
一时间，康原居然看得出神。
这个女人，仿佛也没有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