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魄小女演
就在沈珺和秦群贵下车后，蔡小雅也从车上下来，单独走地毯。
别的女艺人，都穿高奢定制的礼服。
而蔡小雅，就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休闲运动鞋，妆容也很淡。
看起来不像来走红毯的，像极了一个纯情女大学生误入浮华。
蔡小雅靠直播带货也赚了一笔钱，买礼服是完全没问题的。
她本来自备礼服，可临行时，沈珺却不让她穿。
沈珺没说理由，只问信不信她？
蔡小雅当然信她，毕竟是她给了自己赚钱的机会。
老板的话大过天！
等沈珺挽着秦群贵的胳膊进了酒店，两边粉丝看见蔡小雅，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
“沈珺这个狗东西，宁愿自己蹭爷爷的流量，也不愿让蔡小雅蹭，太狗了。”
“是啊，那天直播带货之后，蔡小雅流量下跌，这种时候，作为老板，不是应该让蔡小雅挽着爷爷走红毯，带一下人气吗？”
“连一件儿像样的礼服都不给蔡小雅，这种老板太抠门太恶心了吧？她自己又买房又炫富，却不给艺人买件礼服？居心何为？”
“蔡小雅和爷爷摊上这种老板，真是倒血霉了。”
沈珺本不想带蔡小雅来参加这种活动，可她转念一想，与其放任她继续“低调”，不如带她出来高调一把。
她必须赶紧耗费干净蔡小雅从她这里榨取的“流量”。
沈珺让蔡小雅穿白衬衣牛仔裤来走红毯，粉丝会怎么说？
她脑补了一下，网上舆论走向大概是这样。
——沈珺太恶心了，怎么不舍得给蔡小雅买礼服？
——沈珺不配做我宝雅的老板！
——不对，蔡小雅做直播也赚了不少啊，她在微博说过，现在能住得起北京单人间，不可能买不起一件礼服。
——蔡小雅故意这么穿，然后炒作热度？
——呵呵，以为蔡小雅是清流，没想到和沈珺一样是炒作狗。蔡小雅和你老板一起滚！
慈善夜开场。
表演之后，宣读各大公司老板、艺人的捐赠。
沈珺以自己的名义捐赠了一千万，现场一片唏嘘。
被扫地出门的金丝雀出手还这么阔绰，看来在商家是捞了不少钱啊。
沈珺这几天大手大脚花钱，手上又只剩几百万。
看着钱越来越少，她心里压力也小了挺多。
沈珺坐在秦群贵和蔡小雅中间，大家看沈珺时，免不了要注意蔡小雅和秦群贵。
坐在第一排的名导崔亮，随大家扭头看向沈珺时，却被蔡小雅吸引。
她马尾高扎，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一张素雅纯情的脸蛋，像极了他们那个年代的女知青。
在一群高奢定制的礼服中间，蔡小雅就像是误入浮华的女学生。
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浮华的世界的好奇。
崔亮当年凭借剧情片《蓝灯区》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他在国际上斩获多个奖项，在圈内名望颇丰。
最近他打算翻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红灯笼》。
女主角薄荷是一个下乡女知青，父母是大学教授。从小被保护得好，单纯如一张白纸。
薄荷这个角色，圈内很多一线女艺人都去试过镜，可崔导始终没松口。
他总觉得，那些演员还差了点什么。
向怡演技倒是不错，可她长得过于英气，外形上与崔导想象地有出入。
直到这一刻，看见蔡小雅，崔导觉得自己有了新的灵感缪斯，他找到了能完美演绎薄荷的女主角。
*
慈善夜表演结束，嘉宾们挪步去宴厅跳舞，用自助餐食。
向怡全程跟在康原身边，在他的带动下，与各大资方爸爸敬酒。
注意到康原今夜整晚都不在状态，向怡问他：“康原，你在想什么？”
康原回过神，看着向怡，迅速把沈珺从脑子里甩出去。
他不停告诫自己，不要被那个女人迷惑，向怡样样比她优秀，向怡才是他想要守护的女人。
想到这里，康原转而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低声道：“我在想，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
向怡没想到他会突然在这种场合牵她的手，忙把手抽回。
她用双手握住酒杯，回避男人炙热的目光：“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去那边跟苗池龚佳说几句话。今晚崔导也来了，我带她们去见见。你也知道，我长得太英气，崔导不是很愿意让我演薄荷，我待她们过去碰碰运气。”
康原哪儿察觉不到，对方又一次拒绝了他？
以往，向怡在公开场合拒绝与他暧昧，他都能无限包容。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有点烦躁，冷淡道：“去吧。”
向怡没察觉到康原的神态语气变化，毕竟他平时也这样。
等向怡离开，康原在大厅里寻找沈珺的背影，却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看见沈珺在帮老爷子按摩腰部。
大概是最近训练强度太大，秦群贵没休息好，只坐了两个小时，他的老腰就隐隐作痛。
沈珺穿着七八公分的高跟，也挺累，扶着老爷子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她还穿着礼服，可却将水晶高跟脱掉扔在一旁，赤脚踩在地上。
那双脚白晃晃地，不知平时如何护理，竟比水晶更耀眼。
秦群贵侧身而坐，沈珺给她按摩腰部：“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
“恩恩，舒服多了。嗨，不服老不行啊，我这老腰。”
秦群贵想到什么，感慨说：“我每天工作完回家啊，我那个小孙女，都会乐呵呵跑过来帮我按摩。我小孙女才5岁，粉嫩嫩一个小团子，那小肉拳砸在我腰上，哎呦喂，我心都能化掉。”
老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是很快，那浑浊的眼睛开始溢满晶莹。
他哽咽了一下，又道：“可是现在，我的小芍芍，不认我这个爷爷喽。”
老人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小孙女那软糯可爱，却又带着愤怒的声音。
小孙女拿肉呼呼的小手，抓起一只蛋糕，砸在他脸上：“爷爷是坏蛋！爷爷是坏蛋！小芍芍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爷爷！爷爷走啊！”
但凡有他在，小芍就不吃不喝，气鼓鼓地抱着一双胳膊，小脸上挂满了愤怒。
此刻，老人耳朵里全是家人的声音。
儿媳说：“爸，你搬出去吧，有您在一天，芍芍就不吃不喝，她的性格像极了您，比牛还犟。”
儿子说：“爸，我们都冷静一下，你先搬去东城住。爸，我真的很难过这关。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告诉我们真相？为什么？我敬您爱您，芍芍也一直拿您当偶像，可您却欺骗了我们！您是高高在上的教授，是国家人家是老院士，可您为什么就不能对这个家坦诚一些？”
小芍芍：“爷爷是坏蛋，是大骗子！我不要再看见爷爷，不要！”
秦群贵从家里搬了出来，他想找个机会和家人解释当年的情况，可却苦于没机会。
因此他想到了上综艺，但他只想以一个父亲、爷爷的身份上节目，而并非以帝大教授、科学院老院士的身份。
再后来，他就遇到了沈珺。
沈珺一边给他按摩腰部，一边好奇问道：“贵叔，所以，您的孙女和儿子，为什么会跟您反目啊？没道理啊，一家人，哪儿有什么隔夜仇。”
“我骗了他们。”
秦群贵叹息一声，才道清缘由。
其实秦群贵有两个孙女。
大孙女十年前去世，那会也才十几岁。
起因是秦群贵带着孙女去帝大恒温泳池游泳，作为爷爷，他却因为跟学生讨论一道学术问题而分神，导致大孙女溺死。
孙女意外溺死，秦群贵很自责，夜夜噩梦。
可他又担心告诉家人是自己看护失责，才导致大孙女溺死，就一直隐瞒着这个细节。
可是前阵子，家人得知了真相，都接受不了秦群贵隐瞒细节。
这种意外不能全怪老人，明知老人忙，还把孩子托付给老人，父母也有一定责任。
孩子出现意外，家长都有责，整个家庭应该共同承担。
可秦群贵隐瞒细节，也是个问题，这是对家人的不坦诚，确实也有不对。
沈珺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让秦群贵在下场比赛失利，也能有机会打动家人。
她说：“贵叔，下场比赛我们换歌吧。”
“换歌？”秦群贵疑惑：“下周就要比赛了，换歌哪儿来得及？”
下场比赛的歌曲，是要有舞蹈考核的。
秦群贵练了好些天的老年迪斯科，打算在台上一展风采，这时候换歌，他不仅得重新学歌曲，还得重新练舞蹈。
沈珺说：“我找人连夜给你作曲，你就唱一首温馨的歌，歌名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白色的小帆船》，唱给您意外去世的大孙女，也唱给您的家人。一家人哪儿有隔夜仇，您要做的是打动他们，温化你们之间的隔阂。舞蹈我也给你想好了，就跳幼儿舞蹈，煽情的歌曲，配上幼儿舞蹈，会有一种极致反差！关键是幼儿舞蹈还好跳，您觉得呢？”
沈珺瞎瘠薄吹，煽情的歌曲配上幼儿舞蹈？什么鬼畜搭配。
这种奇葩搭配，观众一定接受不了。
可是秦群贵家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有失去孩子的共同经历。
煽情的歌曲，配上爷爷曾经教大孙女跳过的幼儿舞蹈，一定能勾起一家人的温馨回忆。
她的一番话，秦群贵听进去了。
沈珺又补充说：“不过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您这种煽情的歌，舞蹈弱，可能拿不了好名次。毕竟，下一场比赛的成绩，观众投票只占20%。”
老人沉默片刻后，才道：“好。我听你的！虽然参加比赛辛苦，辛苦又不幸福，可如果能通过比赛缓解和家人的关系，找回我们一家曾经的幸福，也不虚此行了。”
沈珺内心微笑。
老爷子被她忽悠了。
她又隔空看了眼，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白衬衣蔡小雅。
内心都笑成血盆大口。
公司两张王牌，就要被她打烂了。
龇牙狂笑。
与此同时，向怡收到微信。
【酒店服务员】：“沈珺和爷爷坐得太远，我也不好靠得太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就听清一句……参加比赛很幸福？”
向怡：“？”
她握着手机陷入沉默。
参加比赛很幸福？
就在她默念出这句话时，脑子里崩出系统提示。
【系统】：“叮咚，宿主触发系统，请问宿主是否要剥夺秦群贵的【选秀幸福】？”
剥夺他人金手指，一个人身上只能用一次。
又因为向怡的金手指系统，现在处于低阶，条件限制也挺多。
一旦剥夺错误，宿主本人会受到一定的反噬。
譬如，向怡剥夺的是沈珺的【婚姻幸福】，可如果沈珺婚姻不幸福，命令下达后，系统剥夺不到东西，那么向怡就会受到反噬。
至于反噬是什么，向怡也不清楚，至今她只对沈珺动用过金手指，还没受到过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