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还在演
洛寻澜当即否认：“没有。”
楚初凄然地看着他：“你现在都会骗我了，我应该感觉庆幸对不对，至少你愿意骗我。”
洛寻澜：“我没有。”
楚初脚步有些酿跄地走远，手撑在沙发上，瘦削的背影微微颤抖：“你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回来时在想什么呢？让我主动让位吗？”
“你好残忍。”她控诉道。
洛寻澜有种无力感：“我没有……”
楚初背对着他，声音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你走吧，至少不要带着一身女人的香水味回来，我也是人，我也会难过。”
洛寻澜走了。
他甚至忘了今天回来的目的是和她好好谈谈，为什么会谈成这个样子？
楚初不对，他也不对。
面对楚初悲伤的质问，他毫无招架能力。
明明没做过的事……
想到这里，洛寻澜干了一件自己也想不到的事。
抬起左手放在鼻尖，轻闻了一下。
面色顿时一变。
怎么会有香水味？
而且是很女性化的香水味，像糖果一般甜腻。
他靠在驾驶座后靠背上，揉了揉额心。
简直太荒谬了……
*
洛寻澜想不通的问题，楚初当然知道答案。
她把手中的小瓶子往垃圾桶一扔，手心还残留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
洛寻澜身上的香水味是她弄的，为了怕被发现，她还把香水装进了一个小瓶子里，可以直接滴到衣服上，而不用喷头。
她做事情就是这样缜密，估计现在洛寻澜也懵圈着，不知道这香水味哪儿来的。
她可是兢兢业业扮演着一个被背叛后黑化的角色，只希望洛寻澜给力一点，不要再对她存着什么幻想了。
她不会温柔了，这辈子都不会温柔了。
楚初想的没错，洛寻澜这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回来，相较于前一阵子的融洽亲密，他们现在很明显在冷战期。
王姐来做饭的时候，看见她黯然神伤的样子，都忍不住安慰：“楚小姐，您别难过了，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楚初悲凉一笑：“身体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不会在乎。”
王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这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只叹了一口气。
造孽啊。
楚小姐还这么年轻，人长得也漂亮，对先生又一往情深。
先生怎么忍心让她难过呢，楚小姐把真心捧上，却落得一身伤。
王姐觉得，要是他们分开了，迟早有一天先生会后悔，他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楚小姐更爱他的人了。
楚初的弃妇形象深入人心，不过家里的佣人换了一批，也没有谁敢在下面议论些什么了。
洛寻澜没回家的时间过得飞快。
在外，楚初总是愁肠百结、暗自垂泪。但一旦只有她一个人时，她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每天计算着洛寻澜什么时候会跟她提分手。
洛寻澜没有回家的第五天，楚初接到了王馨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楚初还有些惊讶。
虽然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缓和了一点，但楚初还是没忘记以前每次遇到时，王馨对她的冷嘲热讽。
她冷静了几秒，酝酿了一下感情。
然后按下接听键，声音柔柔弱弱的：“你好。”
“我，王馨。”王馨的语气一如既往霸道简短。
楚初语气一下就上扬了，带着满满的喜悦：“啊，是你啊，我好高兴哦。这是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王馨沉默了两秒，再开口时，声音有丝异样，像是在自言自语却不小心被人听见：“这么高兴吗？”
“当然高兴啦，你是我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你最近有空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可以吗？”说到最后，楚初的声音低了下去，透出一两分羞涩来。
王馨再次沉默了两秒，然后飞快道：“没空，我只是提醒你，宋明悦明天回来，很多人为她接风，洛寻澜也会去。”
“这、这样啊……”楚初的心情顿时低落了，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自我厌弃，“可、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
“啊，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可我只能让你失望了。我在寻澜心中可能算不上什么吧……”
王馨忍了忍，最终没忍住：“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可是，我爱他啊，别人都不是他。”楚初小声抽泣道，“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嘟嘟嘟”王馨啪嗒一声把电话挂了。
楚初：？
嗯，她才演了一会，王馨就受不了啊。
不过很快，手机铃声又响起，依旧是王馨的电话。
楚初接起，用很难过的口吻说：“刚才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啊，我让你失望了。”
王馨冷笑一声：“我才懒得失望，我反正把这件事告诉你了，要怎么做看你自己。你这么软弱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一口气说完，王馨利落地把电话挂了。
楚初摸了摸自己的脸，唉，好难过，她也不想给女人丢脸呀，她只是太爱一个人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过宋明悦都要回来了，洛寻澜为什么还不和她分手？
楚初决定等一等，她付出了这么多，不能功亏一篑！
只是时间过得好快，到了第二天傍晚，她也没等到洛寻澜提的分手。
不行了！忍不了了！是他逼她的！
楚初打了个电话给洛寻澜，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她先没说话，可是电话那头也只是沉默，这种耐力比赛楚初注定是比不过洛寻澜的。
她先认输，期期艾艾道：“你，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有事。”洛寻澜冷漠回答。
楚初心里咬牙切齿：是白月光要回来，准备去和她共度良宵吧。
呵，男人
然而表面上，难过至极：“你能回来吗？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今天我做了好多菜，我不想总是一个人……”
洛寻澜沉默。
她开始抽泣：“对不起，我也不想那样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是，只是太在乎你了……”
“我没有办法，我也很想不管不问，但我做不到，对不起，我做不到……”
洛寻澜似乎轻叹了一口气：“我今天回来。”
楚初：？
他又说：“一个小时之后。”
“哦……好……”她好惊讶。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激动都不能自已，声音都在颤抖：“我，我等你，谢谢你……”
不对啊，洛寻澜今天不是要去给宋明悦接风吗？怎么就答应她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自然有其他办法来应对。
她口口声声说要做了很多菜，其实大部分都是王姐做的。
她坐在沙发上等人，手机也没拿，低着头兀自酝酿着情绪。
洛寻澜向来很守时，说的一个小时，果然到点了大门准时打开。
楚初抬起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温柔中含着酸楚，酸楚中蕴含着悲凉的笑，不过她很快掩饰过去，像往常一样，迎上前去，用着欢欣的语气说道：“尝尝我做的菜吧。”
洛寻澜觉得此刻的她正常了许多，点了点头。
只是末了又听到她自言自语一句，声音很低，好像不想让他听见，“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
然而还是听见了的洛寻澜：？
但他假装没听见，洗了手便坐在桌前。
楚初坐在他旁边，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眼神里满满的深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总是很笨，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洛寻澜：…………
刚才还正常一点，现在怎么又开始了。
他没说话。
楚初便也闭嘴了，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只是她目光太过眷恋，就算洛寻澜很想忽略也没法。
终于，他把筷子放在桌上，抬起头看她：“你要有什么话直接说。”
她冲他一笑，有几分以前甜美的影子：“你先吃吧，我待会再说。”
洛寻澜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总是让人沉迷。
楚初陷入那漩涡中，很难脱身，她目光悠远，像是想起了往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我觉得你人真好。”
洛寻澜似乎也被她的话语勾起了回忆，面色略有松动。
“没想到我们会在一起，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一直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她露出浅浅的笑，脸上蒙上一层名为幸福的光晕。
“可是……”她语气又失落下去，“可能要结束了吧。”
“我应该满足的，谢谢你陪我一起走过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说着，她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到他面前，略有些羞涩地说，“这是我用所有积蓄给你买的手表，这可能是你所有表中最便宜的一块了，但它是我的心意。”
“就算你不喜欢，也请你现在收下好吗，如果要扔掉也可以，只是别让我知道。”她说的好卑微，“这样我可以假装你接受了我送的东西。”
她执着把手表地递到他面前，表情紧张而期待。
洛寻澜接过，看了一眼，不知名的牌子，和他那些手表没法比，但他却说：“我很喜欢。”
楚初甜甜的笑了，眉眼弯弯，十分幸福的模样：“你真是个好人呐。”
洛寻澜的心情莫名的有点沉重，今晚的楚初很奇怪，相比于前些日子的不可理喻，今晚的所有举动像是在做某一种了结。
“谢谢你满足我最大的心愿。”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
洛寻澜微惊，下意识想要抽回，但她却握得很牢，还冲他笑：“以后我都不能这样牵你的手了。”
“真是好让人遗憾啊。”她明明在笑，但眼眶却慢慢渗出眼泪，她闭了闭眼，仰起头试图把眼泪逼回。
她声音哽咽住了，很努力地压住了。
明明说不出话，但还要努力地说，一字一句，仿佛在舌头刀尖上走过：“洛寻澜，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