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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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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对视, 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这场面比江遂想象中的还要尴尬。

过了一会儿,江遂主动打破沉默, “上午的殿试结束了?”

“嗯。”

江遂哦了一声, 今天的他对时间不怎么敏感, 但他也能感觉到, 好像现在距离午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提前结束,今天的殿试还能完成吗?若是时间不够,陛下下午的时候就要加快进度了, 这是陛下第一次独自进行殿试,不能出现纰漏。”

卫峋听他说这些,心里顿时一阵无名火起,恨不得立刻站起身来, 指着他的鼻子将他斥责一顿,然而, 一来,他舍不得,二来, 他不敢。

他怕看见江遂沉默又无措的样子。

卫峋盯着他, 憋了半天, 最后还是彻底泄气下来,他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 “你能不能关心一些应该关心的事?”

江遂缓慢的转了转眼睛, “比如……”

“比如你自己。”还比如我。

后半句被卫峋吞进了肚子里,江遂听到前半句,立刻放松了心神,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他还以为卫峋终于决定对他发难了。

江七闯祸的事情,江一第二天就告诉他了,江遂虽然不在乎江七身份的曝光,但他怕卫峋因为这件事心里不痛快,忐忑的等了几天,什么都没等到,就在江遂以为他要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的时候,卫峋又来了今天这一出,搞得他以为卫峋反射弧已经长到这种地步了。

“原本就是小病,之前我也喝过药了,只是没想到,本来早就好转,过了几天,竟然又去而复返。我向来都很关心自己的身体,陛下多虑了,其实我本来就打算,上午结束以后就回府,下午在家歇息,不回来了。”

江遂说的很真挚,然而卫峋还是不买账,他冷哼一声,伸出手,重重的掖了掖江遂的被角,把他两只手也塞到被子里,然后说道:“你才回家住了几天,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以后你还是在宫里住着吧,看来必须要朕时时刻刻的盯着,阿遂才能健健康康的。”

江遂:“……”

这也太强词夺理了,是人就会生病,难道他在皇宫住着,让卫峋守着,就能百病不侵了?卫峋是皇帝,又不是玉帝,权力好像还没那么大。

风寒入体后,疾病来势汹汹,江遂说几句话就发困了,根本没精神跟他理论,很快,医童带着药回来,苦着脸把两碗药都灌进去,江遂一连吃了七个蜜饯,才把嘴里那股味道压下去。

喝完以后,他就躺下睡了,卫峋一直守在他身边,不让别人进来。

对江遂来说,卫峋在与不在没有任何区别,他的大脑好像已经把卫峋当做了众多桌椅板凳中的一员,感应不到任何需要警惕的信号。他睡得不怎么舒服,之前身上很冷,如今身上很热,脸颊红扑扑的,手脚总是不老实的想要把被子掀开。

卫峋用自己的身体把他锦被的侧边压住了,这才阻止了他不停的扑腾。

把那条已经变温的帕子拿下来,换上一条新的,卫峋视线偏移,落到那两个空空的碗上。

江遂闻药色变,可实际上,他喝药很痛快,一点怕喝药的抵触之情都看不到,至于连吃那么多个蜜饯,与其说是他在压制舌苔上的苦意,不如说那只是一种心理作用。

毕竟沈济今知道江遂的性格,他用的都是味道最浅的药材,只要一个蜜饯,就能让药材残留的味道彻底消失掉。

很多人讨厌喝药,是因为讨厌那个苦涩的味道,而在江遂这里,他似乎不怎么讨厌药味,他只是……讨厌喝药本身。

纵然热的不行,但江遂还是没有发汗,他鬓角的头发被帕子上的残留水珠打湿了,卫峋转过身,拿过一条干燥的长巾,擦拭的时候,怕吵醒江遂,他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过了很久才擦好,而且卫峋有种自己刚刚做的其实是体力活的错觉,胳膊都开始发累了。

卫峋拿着那条长巾,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一声,他垂下头,认认真真的把那条长巾叠好,放回原处以后,他依然坐在江遂的床边,安静又乖巧的看着陷入熟睡的江遂。

虽然这样想不好……

但是,他真的感觉有点开心。

不是因为江遂病了,他才开心,而是因为他可以反过来照顾江遂了,看着他躺在这里,无知无觉、愿意依赖他、又只能依赖他的样子,他心里就会涌上一股特别温暖的感觉。

伸出手,摸了摸江遂鬓边软趴趴的头发,卫峋的神情渐渐变得柔和,而在他一下又一下安抚般的触碰下,江遂也睡得更沉了。

*

摄政王病倒了。

这个消息不到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朝堂,何云州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想去探病,结果发现江遂已经回宫了,他进不去,只好收起探病的心思,继续围着宿日那边的事情转。

鲍富也是一样,纵然在外急的团团转,听着流言传的越来越凶,他也没法亲眼看一看江遂如今是什么模样,只能按捺下情绪,耐心的等江遂自己好起来,到时候再找机会亲自献上关心与慰问。

综上,江遂觉得,在皇宫养病真是太完美了,没人探病不说,还能享受到皇帝本人照顾的至尊级待遇。

宫外的人进不来,但宫内的人还是行走自如,在卫峋设下的铜墙铁壁里,竟然还真有一个人,可以穿过重重羽林军,带着东西来到江遂面前,问候江遂的病情。

那个人就是国师寒芦。

他走进来以后,江遂觉得,原本温度适宜的文华殿,瞬间变冷了几分。

……

寒芦坐下以后,也不废话,直接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银制、嵌着宝石的小号宝盒,看起来像是女人会用的首饰盒。江遂默默接过,啪的一声打开盖子,果不其然,里面又是一堆药丸,不过这回是银色的。

江遂原本对道家炼制的丹药没什么感觉,他没吃过、也不怎么接触,自然对它没好感也没恶感,但是那天晚上做梦,他记得很清楚,书里写到炼丹时,评论里一水的说这些丹药有毒,里面有重金属、吃了会死人。

江遂不知道何为重金属,但他知道何为死人,从此,他对这些东西敬谢不敏,上回寒芦送他的小香炉,如今还原封不动的放在王府里。

寒芦正在说着,“这是可以祛除寒气的药,没有味道,想起来吃两粒,对你有好处。”

江遂展颜一笑,“知道了,谢谢你。”

寒芦点点头,又问:“上次我送你的丹药,你吃完了吗?”

江遂张口就要说吃完了,然而想起寒芦诡异的读心术,默了默,他又改了口,“还没吃完。”

寒芦再次点了点头。

江遂心里十分惊讶,他好像找到对付寒芦的办法了,只要不说谎,他就发现不了,那他以后回答时,换个角度回答不就好了吗?天衣无缝啊!

刚想到这,寒芦就皱了皱眉,“你想骗我吗?”

江遂一惊,脱口而出:“没有啊!”

说完他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寒芦小眼神凉飕飕的,他盯着江遂,笃定又谴责的说道:“你有。”

江遂:“……”

大人有大量,寒芦不准备跟江遂计较,但他还是有点生气,为了表达自己有多生气,他还抖了一下宽大的袖子。

然后,江遂听到了好多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仿佛翡翠轩在寒芦的袖子里地震了。

江遂:“……”

寒芦:“……”

发现江遂的目光复杂的落在自己袖子上,寒芦遮掩性的把胳膊收到怀里,然后正色起来,“你还是要小心。”

江遂嘴角一抽,不再思考寒芦的袖子里到底有多少东西,他问:“怎么了?”

“我今天早上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实命犯桃花了。”

江遂:“……”

又来了。

怎么,这东西还需要反复确认的吗?那看来寒芦自己也知道,他说的话不是很靠谱。

江遂点点头,敷衍道:“我知道了。”

寒芦对着他,竖起三根手指。

江遂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要有三重桃花灾,一次比一次难缠,一次比一次严重,到了最后一重,搞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

江遂默然无语,大清早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江遂叹了口气,既然寒芦说的这么严肃,那他就配合的问上一句,“国师觉得,我该如何破解呢?”

严肃的国师摇了摇他的小脑袋,“没法破解,我只是告知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江遂:“……”还能这样?!

江遂开始怀疑,寒芦其实是因为学问不到家、连怎么当神棍都学不会,才被他师父扔下山来的。

*

江遂这一病,宫内比以前和谐了不少,卫峋不再动不动就发脾气,秦望山的驼背都改善了许多。而宫外,也因为他这一病,产生了一些微小的涟漪。

比如长公主府,酿善连续好几天胃口不佳,听说江遂生病以后,她连早饭都没吃,只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七月十五中元节以后,酿善就是这个状态,都不用问别人,长公主也能猜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去安慰酿善,长公主回到自己房间,沉默了好久,才亲手写了一封拜帖,让下人送过去。

上回侧面打探过江遂的态度,长公主觉得扭转江遂的想法有点难,她需要一个更快、更有成效的办法。

好在这是一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本人的意愿,其实没那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看看,我又说什么来着

第一重这不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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