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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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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泽看着眼前人清冷眉眼, 想象这人因中了迷药眼神迷蒙脆弱的模样,容染下药到底想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他面色变了又变, 才哑声道:“无论容染对师弟做了什么,师兄最担心的, 还是你的身子。尤其你之前被神火重创过, 身子里留有病根, 若因此再度被引动伤势……可如何是好。”

叶云澜淡淡看他一会, 道:“师兄无需挂心。我没事。”

贺兰泽听了, 却仍不放心,“师弟若是有事, 切莫自己担着, 可以说与师兄听。至于容师弟下药之事, 待师兄回到执法堂之后,定会彻查到底,给师弟一个交代,还师弟清白。”

前世不分青红皂白将受人诬陷的他逐出宗门的是贺兰泽,今生说要给他一个交代,还他青白的人也是贺兰泽。

容染亦是如此,前世分明对他弃如敝履,今生却对他装模作样, 哀求挽留,甚至使出了用药这样的下作手段。

重活一世, 叶云澜觉得自己这些故人们, 似乎都变得有些可笑。

“师兄有心了。”他不咸不淡道。

贺兰泽:“应该的。我是师兄, 自然不能让师弟白受委屈。”

叶云澜不置可否。

他抬袖, 纤长五指拨开颊边粘湿的发。

沐浴后还没来得及擦干的长发贴着后背, 令他觉出几分难受,他注视着竹楼敞开的大门。

他淡淡道:“师兄好意我心领。只是。师兄以后来寻我的时候,可否先敲门再进,毕竟这里,已经并非是师兄自己的住处。”

贺兰泽一愣,脸一燥,解释道:“事出突然,师兄一时情急,便径自闯了进来。是师兄疏忽了,以后定会注意。”

他目光顺着叶云澜的手而动,看到湿漉蜿蜒的乌发贴在这人单薄衣物上,洇开一片透明水渍,勾勒出对方削薄腰线,喉结蓦地一滚。

他迈步走过去,握住叶云澜的肩头,沉声道:

“师弟,湿着头发对身子不好,我用灵力帮你弄干吧。”

不容叶云澜开口拒绝,贺兰泽炙热的火系灵力便掠过他体表,周身霎时间变得干爽。

叶云澜微微蹙眉。

贺兰泽身形比叶云澜略高,他低头瞧着眼前这人,心头被柔软之意充满,伸手想要伸手替他整理鬓边长发。

却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少年沙哑的声音。

“师尊……他是谁?”

“师尊”二字,落入耳中,有些刺耳。

贺兰泽下意识松开了叶云澜,侧过身,便见到不远处竹屏旁站着一个少年。

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这是师弟在药庐所救那孩子?”他道,“看来伤势已好了不少,师弟是收了他为徒弟么?”

叶云澜“嗯”了一声,“沈殊,这是宗门大师兄,贺兰泽。”

沈殊目光停在贺兰泽方才触摸叶云澜肩膀的那只手上,歪了歪头,漆黑的眼眸看向贺兰泽,缓缓道:“师叔好。”

少年阴郁的气质让贺兰泽眉头深深皱起。

“师弟,容我提醒,虽说他只是半成品魔傀,但道门之人,与魔门之物牵扯上因果,终究是不妥……”

却听叶云澜平静道:“沈殊是个听话的孩子。收他为徒,我很满意,也并不后悔。”

见叶云澜这样护着那少年,贺兰泽低叹道:“既然师弟觉得满意,师兄也不便多言。他是师弟的徒弟,我便送他一份见面礼罢。”

说着便要探入神识到储物戒里挑选礼物。

“师兄不必。”叶云澜阻止他,顿了顿,道:“若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师兄日后有空闲时,可以多来与我这徒弟切磋几番。”

这话是他替沈殊考虑才说出口的。

习剑者需要对手,现在沈殊年纪尚小,他的体力尚可支撑与沈殊比完一场,可以后待沈殊真正踏上了修行之途,他却没有精力能日日陪着对方练剑,最多是偶作指点而已。

贺兰泽是剑道宗师境,具有化神修为,在他眼中,倒还算是个能勉强入眼的对手。

贺兰泽犹豫了须臾,便爽快答应道:“好。那我以后便时常过来与你弟子切磋切催。”旋即话锋一转,“不过,我用剑素来不会手下留情,我可以压制修为与他切磋,却也希望他能承受住我剑意。”

若是旁人叫他去和一个刚开始学剑的小孩子切磋,贺兰泽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奈何,叫他的是叶云澜。

他对和小孩交手没有任何兴趣,但如果能够藉此机会,能与叶云澜多亲近几分,他非常乐意。

叶云澜:“我相信他可以。”

贺兰泽垂眸审视沈殊,仍是不懂这少年如何能让叶云澜这样关心护持,想了想道:“对了,还有一事,我需要提醒师弟。近来几日宗门一直有人在查探药庐弟子消息,师弟平日里,许是要多注意一些,莫让你这徒弟暴露身份,惹上麻烦。”

叶云澜:“我知道了。多谢师兄提醒。”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贺兰泽轻声道,伸手轻轻抚了抚叶云澜的肩,温声道:“多注意自己身体一点,莫让师兄挂心。”

叶云澜侧身避开一步,淡淡“嗯”了声。

眼见已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贺兰泽才与叶云澜告别,依依不舍地离开。

对方刚离开竹楼,叶云澜就感觉衣袖被扯了扯。

他低头看向身旁少年,“怎么了?”

“师尊,”沈殊道,“方才那个大师兄,是不是……喜欢你?”

叶云澜一怔。

对于贺兰泽亲近的态度,他不是没有觉察。未想连沈殊都看出来了。

原因,约摸也知道几分。

他长眸半阖,纤长五指抚上自己的脸。

“他所喜欢的并非是我,”他冷淡道,“只是这幅皮囊罢了。”

“这样的喜欢,与人们平日喜欢观花赏月,并没有什么区别。”

沈殊想到方才贺兰泽对自家师尊屡屡亲近的举止,始终有丝不适梗在心头,忍不住追问道:“那……师尊呢,师尊喜欢那个大师兄吗?”

叶云澜虽然并不明白沈殊忽然这样问的缘故,淡淡答:“我对贺兰泽并无情爱之心。”

沈殊:“那……其他人呢?”

叶云澜低眸看他,“小小年纪,问这些做什么。”

沈殊道:“我只是在想,师尊这样好,一定很受人喜欢,以后,追求师尊的人会更多……师尊,会不会和其中的人结为道侣?”

叶云澜伸手敲了敲他脑袋,“你这小脑瓜,在瞎想什么呢,这么早就想给自己找一个师娘?”

“我才不要师娘。”沈殊闷闷道:“我只是害怕,有了道侣之后,师尊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原来如此。

叶云澜知悉了沈殊心思,不禁微微失笑,道:“为师并没有要找道侣的打算。”

“虽说如此,”他伸手揉了揉沈殊脑袋,“等你长大了,通晓情爱之事后,自己却也是要找道侣的。为师也不能一直陪着你。”

沈殊听了前面还很高兴,听到后面眼神却微微黯下,“为什么……要找道侣?”

“自古而今,修行者修行,离不开财、侣、法、地四字。其中的侣,指的便是道侣。”

“修行路长,想要一个人就走到尽头,是很寂寥的一件事。除非己身所修是无情道。”叶云澜道,“若有道侣相伴,修行之时,便能相互交流所得,一同进步;陷入混蒙困厄之时,也有人能拉你一把,不至于万劫不复。”

“而且道侣结契之后,便是性命相依,生死不离。”

叶云澜说着的时候,目光微有空茫。

他想起了自己一生之中,曾有过的两次结契大典。

第一次,是和陈微远。

他与陈微远相识于自己最为绝望狼狈的时候。

养伤那几年,对方用温柔织茧,步步靠近,终于将他捕获。

陈家是修真界中的世家大族,规矩极其森严。

结契大典那日,他换上繁复的星辰羽衣,与对方共拜过三生泉,将心头血滴于魂玉之上。

繁琐的程序一直进行到深夜。

耀目星光徜徉,银河倾泻而下。

观星台上,他们交杯共饮。

陈微远握着他的手,温柔在他耳边,对他说:“云澜……能遇到你,是我一生之幸。”

他轻声道:“亦是我一生之幸。”

他以为自己能够与对方一直执手相牵。

最后对方却将他炼制成炉鼎,如同礼物般用箱子包装起来,送入魔门之中。

而他以为的那枚意味着道侣结契、性命相依的魂玉……却不过只是对方一场精心设下的骗局。

而第二次,是与魔尊。

魔尊将结契大典的消息昭告了整个修行界,红绸铺满整个浩大魔宫,宾客如潮而来。

婚宴之前,他裹着艳红的嫁衣端坐镜前,长发高挽,被侍女缀了珠钗,侧身看着红烛燃烧,烛泪一滴滴流淌蜿蜒。

魔尊走进房中,他没有再穿那身黑袍,而是换上了大红色的喜服,那张狰狞恐怖的面具,也染上了几丝喜庆。

魔尊靠近他,沙哑问:“马上就是我们大喜之时,澜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见他不回应,魔尊低声道:“怎么,你还在闹脾气,怪我之前那样对你?”

“澜儿,分明是你不乖在先。我之前问你的问题,真就那么难以回答么?”

他仍不说话。

魔尊俯身拥住他身体,哄劝道:“仙长,唤我一声夫君。”

这样靠近的距离。

他仿佛被惊醒的木偶,藏在衣袖中的利刃骤然出手,在电光火石之间,刺了对方一剑。

鲜血流出,剑刃上的反光倒映出对方眼中震怒。

无穷无尽漆黑的阴影,如潮水般从房间四处蔓延而来。

“好极,”他听到魔尊冰寒沙哑的声音,“现在本尊已经知道了,你的答案。”

红色嫁衣被撕裂,无数的阴影将他覆盖,缠绕,拉扯。

他睁大眼,感受对方有血滴在他身上,滚烫。

而更炙热的,是对方的身体。

他像是马上要被对方撕碎,又被用尽全力地拥紧。

那力道仿佛要把他彻彻底底揉入骨血,要他与对方一起同坠深渊,尸骨成泥。

叶云澜垂下眼眸。

便听沈殊道:“那师尊……为何不打算找道侣?”

叶云澜沉默了会,道:“我已不需要了。”

沈殊并不太明白叶云澜语中的含义。

也依旧不太明白道侣对修行者,到底意味什么。

他只觉得烦闷。

从见到方才那个大师兄对自己师尊大献殷勤的时候就开始烦闷。

人人都说,除了道侣,师徒就是修真界之中最为亲密的关系。

——除了道侣。

他想,如果既是师徒又是道侣的话,他和师尊,是不是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亲密的人,再没有人可以再把他们分开?

他仰头看了看叶云澜隽疏的眉眼,将这个想法默默藏在心底。

——

悬壶峰。

雪白帘幕之下,容峰主坐在桌边,正在给容染的手臂上药。

他将静心调配的药物敷在创口,容染蹙眉发出一声痛哼,容峰主便道:“这生肌散确实是有点痛苦。且忍耐,这样子伤好时候,才不会留疤。”

他轻轻摸过容染的手背,“染儿,你的手与你母亲一样滑嫩,若是留疤,便当真可惜了。”

容染眉目温顺,“我知,父亲。”

又问:“父亲,什么情况下,那幻情蛊,会对人失效?”

容峰主捏着他白皙柔软的手,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修了无情道,无爱无念,自然不会受到幻情蛊的影响。还有一种,就是此人意念坚定,而且对幻情蛊显现出来的人,虽然爱,但恨却比爱要多得多,如此,才能够抵住幻情蛊的诱惑,保留清醒意识。”

容染蹙了蹙眉,神色涌上一抹阴郁,“不管是何种原因,如今幻情蛊已经失效了。我该怎么办,父亲?”

以前他对那人的欲望,并没有这么急切。

或许是他看惯了鸟儿关在笼中乖顺美丽的样子,那时不觉如何,可忽然看见鸟儿离开牢笼,展翅而飞的模样,便……再难控制想要将之彻底占有的欲望。

他怕那鸟儿飞着飞着,便飞不见了。

“何必担忧。”容峰主伸手捏了捏他雪白脸颊,“幻情蛊无用,你还可以用合欢情蛊。我手中这只还无法给你,但,为父可以给你配方,你自己去炼制。”

容染偏了偏头,“父亲待我真好。”

“毕竟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又与你母亲生得这般相像……”容峰主宠溺道,“只是合欢情蛊炼制过程复杂,需要材料珍贵,还要炼制很多年。我怕你等不及。”

容染:“如果能让那人一辈子能在我身边,多少辛劳我都愿意,毕竟父亲曾经教导过我,想要驯养鸟儿,总是要付出心血。”

容峰主笑道:“你有这种觉悟便好。”他顿了顿,“其实,我还听闻过一种比合欢情蛊更好的办法。”

容染:“是什么?”

容峰主:“这世上有一种术法,叫做移情咒。”

“合欢情蛊依靠子母蛊虫的联系,让中蛊者对下蛊者产生虚幻的依恋和欲念,只要除去合欢子蛊就能消除这种影响。”

“而移情咒却全然不同。所谓移情,是能够将一个人对自己所爱之人的记忆全部忘却,把一个人最真实的爱转移给下咒术之人,而且,咒成之后,几乎没有办法解除。”

“竟有这样的咒术……”容染美目流转,握住容峰主的手,“父亲教我。”

容峰主却道:“若为父会,哪里还用炼制合欢情蛊。”

“那移情咒,为父也只是偶然在古籍上见过,这世上是否还有所留存,为父也并不清楚。”

——

“沈殊,随为师去一处地方。”

清晨,叶云澜教完沈殊习字,道。

沈殊眨着眼睛看他,“师尊要去哪里?”

叶云澜:“去领宗门任务。”

沈殊修炼要迈上征途,需要先消除体内的污秽之气。叶云澜教给他的呼吸吐纳法门只是方法之一。

效果虽有,却太过缓慢。

若能借助药物辅助,便能将过程加快数倍,还能顺便为沈殊洗筋伐髓,打牢根基。

他在记忆中找出了几个合适的药浴方子,却缺了最为需要的药材。

——以往他在天宗修行的时候,跟在容染身边,修炼所需药材,容染都已经为他准备齐全,他自己身上,并没有储存下什么东西。

而今想要药材,只有领取宗门任务,依靠功勋换取。

宗门领取宗门任务之地,是星泉峰。

此地人流熙攘,青云山六峰弟子都出入这里,人流能够比肩中午时候的问道坡。

沈殊似乎有点紧张,攥着他衣袖跟在他身边。

“叶师弟!”忽有一道少女声音传来,叶云澜侧身看去,见到一个身穿蓝色劲装的娇俏女孩朝他走来。

他记得这少女他等在问道坡上见过,曾经替他跟荷兰泽说话的那个女孩,叫林小婉。

林小婉身边还跟着一个红衣女子,那红衣女子长相极为娇艳,如同盛放的牡丹,眉目间却带着一丝英气。

林小婉快步走过来,笑道:“师弟可记得我?我叫林小婉,我身边的是尹师姐。”

叶云澜轻轻颔首。

那红衣女子也走过来,美眸大胆看着叶云澜,目光十分炽烈,“叶师弟,我叫尹玲,师弟唤我玲儿,也是可以的。”

玲儿。

叶云澜听到这个名字,忽然一怔。他对眼前人没有印象,可对这个名字,却觉到了几分熟悉。

一种隐约的疼痛感在心底滋生。

沈殊在他身边,第一次见到自己师尊对一个人发怔。

还是对一个女子。

他看着两人,自家师尊一身白衣,如同谪仙,而旁边女子身材高挑,红衣如火。

两个人看起来,很是般配。

……明明叶云澜昨日才说不需要道侣,今天就要给他找师娘?

沈殊攥着叶云澜衣物的手愈发紧。

叶云澜低声道:“尹师姐。”

尹玲便笑,“比起叫师姐,我还是更希望师弟唤我玲儿。”她粉面微红,眼中情意热烈。

叶云澜前世从未经受过女子这样直白的调戏,一时微怔,躲开对方的目光。

林小婉打量着两人。

自从那日问道坡后,她就发觉尹师姐常常魂不守舍,还拉着她秘境询问那场大火的细节。同为女子,林小婉晓得,自家师姐怕是春心萌动了。

只是尹师姐素来大胆,叶师弟这会怕是被吓到了。

不由出声解围:“叶师弟此番到星泉峰来,是要接宗门任务么?”

叶云澜“嗯”了一声。

她犹豫了一会,道:“其实我一直疑惑,为何宗门分配给叶师弟的宗门任务,师弟以前一直都不来完成?”

叶云澜一怔,“被分配的宗门任务?”

“叶师弟居然不知道么。”林小婉惊讶瞪圆了眼睛,“宗门弟子每个月都有被分配的宗门任务。以前总是容师兄帮你完成,我以为你身有苦衷……原来是没有通知你吗?”

叶云澜眼眸微深。

他确实对此毫不知情。

“怎会如此,容师兄就没告诉你……”林小婉不由道,忽然想起最近容染和叶云澜之间流言,赶忙闭了嘴。

叶云澜沉默了一下,“此事我了解了,多谢师姐告知。”说罢告辞领着沈殊去接任务,却感觉一道灼热视线凝在他背脊,依旧热烈而直接。

“师尊,我想去书阁借书。”接完了任务,回竹楼前,沈殊忽然对叶云澜道。

叶云澜有些意外,旋即揉了揉他的头道:“你已识了不少字,也是应当开始多读书了。读书能够使人明智,你若能养成看书爱好,为师会很欣慰。”

沈殊点头,“师尊说的是。”

当晚,沈殊抱了一堆书回来。

灯烛摇晃。

叶云澜埋首于书籍中,手中笔写写画画,偶然抬头一瞥,见沈殊正在认认真真读书。

灯火映照着少年认真的面容,那种苍白阴鸷消弭许多,日后俊美的轮廓已见雏形。

他目光慢慢柔和下去。

沈殊正看着手中的书卷。

在其中“结契”一章,看了许久。

书页上的内容一字一字流淌进他眼底。

……滴血成契,性命相依。

共见天地日月,同渡岁月春秋。

是为风雨同舟道侣……

一生一世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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