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道侣道之契
道侣契比生死契要难弄, 毕竟是修士终身大事,相重镜和云砚里说完后,寻满秋狭说明道侣契之事时,满秋狭正在和顾从絮在一起?说话。
相重镜有些诧异。
顾从絮除了对他?之外, 对九州所有人?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从来不肯和人?好好说话,现在怎么和满秋狭这么和谐?
相重镜走了过去, 发现满秋狭将书架上最高处的一套话本取了过来, 郑重其事地交给顾从絮,道:“特意按照大人?要求定制的, 把所有话本的名字都改成‘香儿与恶龙’了。”
顾从絮满意地收过来,难得称赞道:“甚好。”
相重镜:“……”
“好什么好?不好。”相重镜面无表情, “你又不识字,看什么话本?”
顾从絮有点都没有心虚, 反而颠颠地将话本捧着给他?看, 眼?睛亮晶晶地冲他?一笑:“回去你念给我?听。”
相重镜:“……”
相重镜瞥他?一眼?, 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用幽火烧了那书。
顾从絮是条不食人?间烟火的恶龙,这么多年很?少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爱好, 听那“恶龙和香儿”的话本应该是唯一一个, 相重镜就算再羞耻也不忍心打击他?, 只能面无表情将话本收了过来,用力塞进?袖子里。
回去就念。
被相重镜烧了不少话本和画的满秋狭诧异看着,觉得又酸又噎。
相重镜干咳一声, 对满秋狭道:“我?要同从絮结道侣契,你知晓该如何结吧?”
满秋狭诧异道:“合籍?”
“不是。”相重镜道,“只是结契,随后我?们还要回云中州, 等到有秋将秘境重建好后,我?们再行?合籍大典。”
毕竟现在没有一处是相重镜和顾从絮的家,哪怕是无尽楼也只是落脚的地方,双衔城那皆是赌坊之地也不用考虑了。
思来想去,只能先等秘境修葺好后,两?人?再在宗门行?合籍大典。
千年前,宗门对相重镜来说是囚禁不得自?由之处,但那地方却也是顾从絮陪伴和等待自?己?千年的地方。
往日的牢笼因为顾从絮,变成相重镜怀念的温柔乡。
“也好。”满秋狭道,“我?让
宋有秋在秘境给我?再建个无尽楼。”
相重镜哭笑不得:“你建那么多无尽楼做什么,难道你去我?那儿还能少连你的住处不成?”
满秋狭眼?睛一亮。
道侣契一应事宜全都是满秋狭在操办,仅仅只是需要半日时间便?准备完毕。
相重镜跪在满秋狭选的整个九州灵力最充沛之地,拿着鲜红的朱砂一点点在地上画法阵。
顾从絮蹲在一旁,难掩欢喜地盯着结道侣契的阵法,见相重镜的腰和手腕都在微微发抖,难得心虚地道:“要我?变成龙盘成个圈你照着描不?”
相重镜偏头:“嗯?”
顾从絮怕他?画不圆,拍拍胸口,道:“我?盘起?来可?圆了,你照着边儿描肯定能画圆。”
相重镜弄明白他?的意思,差点直接笑出来,只是笑容还没露出来,他?就想起?来记忆中那挖出龙骨的小龙还在拼命叼着尾巴将自?己?盘成一个圈,把那些散乱的龙骨和神魂圈住的场景。
相重镜手腕一僵,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凑上前亲了亲顾从絮,无奈道:“往后别说这话了,你这是直接往我?心上戳啊。”
顾从絮满脸懵,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相重镜主修阵法,自?然不可?能将圆给画错,很?快,他?便?用朱砂将复杂到顾从絮看了都头大的阵法一一画全。
满秋狭已经在不远处站着,拿着小手绢轻轻擦拭面纱下的眼?泪,颇有种老父亲看女儿出嫁的悲伤。
一旁的云砚里唇角抽动看着他?,只觉得此?人?脑子多半有病。
周围有祭天的灵石和繁琐的祭品,香火已经燃起?,天地为证,地脉灵力泛上,将阵法轻轻催动。
相重镜拉着顾从絮站在阵法中,笑着朝他?一伸手,朝他?询问:“我?能取一滴心头血吗?”
道侣契需要两?人?一滴心头血勾出交融,随后再一分为二分别置于两?人?元丹中,形成独一无二永不磨灭的道侣契。
顾从絮要是现在是龙形,尾巴都得甩起?来横扫千军了,他?点头如捣蒜:“能,行?,好。”
相重镜笑着用术法将一滴最纯精的心头血取出,顾从絮也紧跟其后将龙血取出来,两?滴血飞快
交融,只是瞬间就融为一体。
在一旁的满秋狭诧异地“咦”了一声。
云砚里道:“怎么?”
“寻常道侣契,心头血交融需要耗费许久,他?们两?个怎么……”满秋狭没说下去,因为接下来的流程比这儿更快。
交融后的血分开,在阵法催动下钻入两?人?的丹田,一刹那阵法一闪,密密麻麻如同锁链似的符文?从灵脉处泛起?,顺着两?人?的经脉一点点锁住。
满秋狭更加诧异了。
人?和龙本就不是同一类,他?本来以为这两?人?结个道侣契需要耗费一整日,没想到这才几息时间,竟然已经开始结了。
就在这时,原本万里无云的天幕突然雷鸣震震,熟悉的雷霆声响彻当空。
云砚里吓了一跳:“是父尊的天雷!”
云尊主察觉到了他?的大儿子正在同一条三毒龙结契,当即都不顾天道制约,愤怒以天雷预警。
相重镜淡淡道:“别管他?。”
云砚里心有余悸,蹲下来躲在满秋狭身边不敢吭声了。
道侣契正在缓慢结着,那天雷反而越来越响,仿佛随时都能劈下来,却因顾忌着相重镜而不敢轻举妄动。
顾从絮被那雷声烦得不得了,不耐烦地睁开眼?睛,金色龙瞳闪现一抹冷厉,他?看了一眼?天幕,突然伸出手勾住相重镜的腰身,低下头覆唇吻了上去。
相重镜倏地张大双眼?。
因为巨龙的心动,那道侣契结的速度更快,云尊主的天雷甚至还没酝酿好,只瞧见阵法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相重镜的后颈浮现一串锁链似的密密麻麻的艳红符文?,瞬间不见了。
道侣契已成。
天雷轰的一声在天边炸开,随后再也没了动静,不知道云尊主是不是气懵过去了。
相重镜被松开口,怔然看着他?,有点回不过神来。
顾从絮抚摸着相重镜的后颈,眯着眼?睛道:“这样快。”
语调和之前去云中州时,两?人?因为天雷结生死契时一模一样。
相重镜被摸着后颈,又酥又麻,差点倒在顾从絮肩上。
顾从絮的道侣契正在心口逆鳞处,缓缓往上蔓延了一点,隐约从散乱的衣襟瞧见一点。
相重镜勉强站稳后,因那道侣契
浑身皆是恶龙身上的味道,他?一转身看向云砚里,那真龙威压将云砚里看得寒毛直竖,差点控制不了本能将剑□□。
相重镜犹豫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地将身上的气势扫出去了,他?适应了一下才将威压收回,隐约察觉到现在的顾从絮似乎比之前修为更强悍了。
连之前能和他?打个平手的云砚里都能被威压给震住,或许到了云中州,不用自?己?护也能和那怪脾气的老丈人?一战。
相重镜莫名有些期待。
他?笑吟吟地朝云砚里勾了勾手指,道:“走,去云中州。”
云砚里诧异道:“刚结好契就去?”
刚才父尊那么生气,这对狗男男就真的不怕到了云中州被一道天雷给劈着吗?
“怎么?”相重镜微微挑眉,开玩笑道,“难道还要等我?们双个修再去?”
云砚里:“……”
顾从絮在一旁兴奋得龙角都粉了,强按住冲动,故作彬彬有礼地说:“我?是不介意的。”
相重镜:“……”
相重镜拽着云砚里就跑,完全不想管这条开了荤之后脑子全都是荤的色龙。
三人?再次顺着落川之路回去云中州。
云中州果不其然一片大雨滂沱,大殿当空的乌云都黑得要滴墨汁了。
相重镜早就做足了准备,握着顾从絮的手前去大殿寻云尊主。
偌大大殿之上,云尊主千年如一日雪袍雪发端坐云椅之上,只是这一回,知雪重正在一旁捧着一卷书温柔念着,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瞧见相重镜和顾从絮并肩而来。
云砚里唯恐被云尊主揍,早就跑得没影了。
知雪重瞧见相重镜,眼?睛微微一亮,忙起?身朝他?走来。
“玉舟。”
相重镜冲她温柔一笑,乖顺行?礼:“娘亲。”
知雪重有些讶然看着相重镜身上那温暖如火焰的光辉,锁链似的符文?和龙形的黑影将他?和身边的高大男人?围绕着交缠,不分你我?。
只是一眼?,知雪重就看出了两?人?的关系,也终于明白为何云尊主会生这么大的气了。
她不像云尊主那样看不惯三毒龙,因为她知道正是因为身边的男人?,她受了太多苦的玉舟才会像现在这样彻底没有了
之前那冰冷如刺的警惕。
知雪重温柔地朝着顾从絮笑了起?来。
顾从絮本来以为那么疼爱相重镜的知雪重会对自?己?冷眼?相待,乍一对上她温柔的笑容,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
他?也生涩地学着相重镜的模样,干巴巴地叫:“娘亲。”
知雪重柔声道:“好。”
顾从絮莫名害羞,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相重镜一对上知雪重,神色就这么温柔了。
如春风暖阳的温暖,谁能招架得住?
知雪重和两?人?打完招呼,笑着对云尊主道:“真是个好孩子,你不来瞧瞧吗?”
云尊主眼?睛冷得如腊月寒霜,视线如刀狠狠瞪着顾从絮,看起?来似乎想将龙给丢下云中州。
相重镜懒散地行?礼:“父尊。”
云尊主看了他?一眼?,又将杀龙的视线落在顾从絮身上死死瞪着,还是一言不发。
相重镜觉得有些诧异,他?不是该勃然大怒,呵斥顾从絮会害死自?己?吗?
怎么到了之后,他?却一个字都没说?
这并不符合云尊主的脾气。
相重镜正在疑惑着,就见知雪重轻轻凑近他?耳畔,忍着笑柔声道:“他?擅自?降威慑天雷入九州下界,被天道责罚,噤声七日。”
相重镜:“……”
顾从絮:“……”
噗嗤。
作者有话要说:为三更结了道侣契而献上三更。
已经在收尾吧,应该还有一周就能完结,么么哒!
晚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