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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三毒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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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尊主?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 他冷冷看了顾从絮一眼,天边骤然?降下?一道?天雷。

知雪重闷笑一声,道?:“生那么大气做什么?孩子都回来了。”

云尊主?眼神还是很冷。

相重镜本来还担心云尊主?那张毒得要命的嘴会对顾从絮毫不?客气,他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没想到天道?竟然?直接送了他这样一份大礼。

想到这里, 相重镜垂眸笑了一下?。

又是一道?惊雷声。

知雪重诧异地道?:“没有,他哪里笑了?”

云尊主?瞪了相重镜一眼, 满眼写着“就笑了, 我瞧见了”。

相重镜:“……”

相重镜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弯眸笑了笑, 道?:“我回云中州瞧见娘亲高兴了笑一笑,父尊也?不?准吗?”

云尊主?:“……”

知雪重被相重镜这句话哄得心花怒放, 瞥了云尊主?一眼,云尊主?有些别扭地将视线收回去, 不?再打雷了。

相重镜回云中州, 知雪重极其高兴, 拉着他的手往雪重苑走,云尊主?也?难得从那云椅上下?来, 拢着袖子面?无表情跟在后面?。

顾从絮余光冷淡地扫了一下?云尊主?, 他还在记恨在结道?侣契时云尊主?的威慑天雷, 连正眼都不?瞧他。

云尊主?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这般无视,加上相重镜身上还浓烈的龙息,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让他彻底忍不?住,伸手悄无声息地挥出一道?灵力。

顾从絮看也?不?看,五指微微一蜷, 指尖瞬间化为龙爪,像是拂去一片柳絮似的轻轻一拍,如云似的灵力立刻消散。

云尊主?本是打算用?一道?轻飘飘的灵力给?这条三毒龙一个小教?训,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将自己的灵力击碎了。

这条龙……和上次来云中州时完全不?一样了。

云尊主?的眸子更加冷漠了。

恶龙神魂稳固,龙骨已全,竟然?直接和相重镜结了道?侣契,若是两人神魂相交,只?是一次就能?将相重镜带入魔。

他的亲生儿子天生仙骨,位主?云中州少尊,怎么能?因一条龙入魔?

这样想着,云尊主

?又是一道?灵力挥了过去,只?是这次的灵力裹挟着寒霜,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手下?留情了。

顾从絮早就料到这个冷面?冷心的云尊主?会为难自己,也?没觉得多?诧异,漆黑鳞片布满整条手臂,见招拆招,毫不?吃力地将云尊主?的招式一一化解。

隐约听到一股奇怪的声音,相重镜疑惑地转过头去。

顾从絮和云尊主?正走在后面?,满脸漠然?,没有丝毫异样。

见相重镜看过来,顾从絮甚至还冲相重镜一笑,十?分乖巧。

相重镜发现两人没打起来,这才转过头去,继续和知雪重说话。

在相重镜看不?到的地方?,顾从絮和云尊主?不?约而同再次伸出手互甩灵力,三毒最污浊的灵力和云中州最纯净的灵力相互碰撞,灵力翻飞后直接簌簌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滴,上方?还带着个小彩虹。

顾从絮体内的三毒太过庞大,全都汇入内丹化为可操控的灵力后,连云尊主?的灵力都能?轻易地接住。

相重镜和知雪重慢吞吞地走到了雪重苑,云尊主?和顾从絮的衣摆上已经全是雨滴了。

见知雪重有些疲倦,相重镜轻声哄着让她回去休息,从雪重苑出来后,就发现顾从絮和云尊主?双双面?无表情,身上的气势和不?满甚至比方?才还要浓重。

相重镜挑眉:“这是怎么了?”

顾从絮迎上前去,握住相重镜的手晃了晃,道?:“没怎么。”

云尊主?似乎无声地冷哼了一声。

顾从絮仗着云尊主?现在无法说话,添油加醋地道?:“只?是云尊主?想试试我的修为深浅,同我切磋了几?招。”

相重镜吓了一跳,忙拽着他上看下?看:“那你有没有事?”

顾从絮一捂胸口?,眉头一皱,道?:“我哪里比得过云尊主?,现在心口?可疼了。”

相重镜连忙给?他捂胸口?。

一旁的云尊主?:“……”

云尊主?勃然?大怒,天雷噼里啪啦半天都没劈下?去,他有心想要呵斥这条颠倒黑白的恶龙,却因那天道?桎梏无法开口?,只?能?用?如刀锋利般的眼神看着顾从絮。

顾从絮“呜”的一声,一下?抱住相重镜,将脸埋在相

重镜颈窝里,像是被吓到了。

这招顾从絮从话本里学来的,据说百试百灵。

果不?其然?,相重镜忙不?迭地柔声哄他,看向云尊主?的眼神全是谴责。

云尊主?:“……”

云尊主?终于忍不?住,气得快步进了雪重苑,不?理他们了。

顾从絮在心里笑得直打跌。

相重镜拉着顾从絮的手到了隔壁的住处,云砚里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瞧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诧异道?:“父尊没生气?”

相重镜笑着道?:“生了好大的气……”

顾从絮接口?道?:“可是没办法发出来呢。”

云砚里满脸疑惑:“怎么回事?”

相重镜将云尊主?被噤声的事给?说了,云砚里差点笑得一头栽到花丛里,手中剪刀差点将一朵盛开的玉舟花给?剪断了。

“我一直以为除了娘亲没有人能?管得了父尊呢。”云砚里笑得咯咯叫,“没想到啊,天道?就是天道?,满秋狭那些祭天礼没白给?。”

两人正聊着天,忽然?外面?有人道?:“玉舟少尊。”

相重镜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是在叫他,微微挑眉:“进来。”

不?一会,云尊主?座下?的几?个白衣人每人都捧着数十?本书陆陆续续地进来,恭敬行了一礼后,道?:“这是云尊主?吩咐给?您送来的。”

相重镜奇怪地看着那些装订精致的书籍:“给?我的?”

“是。”

相重镜不?太懂,但也?不?好拒绝,道?:“嗯,劳烦放在房里就好。”

云砚里在云中州指使人惯了,乍一听到这个“劳烦”白衣人有些受宠若惊,脸上的神色温和了些,将所有书都放进了外室,还特意置放了个书架,整齐排列好。

众人鱼贯而出,相重镜懒散地趴在一旁的椅子栏杆上看云砚里剪花,淡淡道?:“你说他送我书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嫌弃我在九州那种‘穷乡僻壤’长大,没读过什么书吗?”

云砚里剪了一朵花随手插到他鬓发间,想了想:“那些书许是有关于真?龙的事迹,前些日子听说他让人搜罗了许多?,大概是想要让你意识到三毒龙的危险性吧。”

相重镜突然?来了兴致,起身走进了

房中。

顾从絮对书有种莫名的执念,他还以为那些书都像是相重镜给?他念过的话本,正在微微仰着头奋力地去辨认。

相重镜走上前和他站在一起,一一扫过那些书皮上的名字,眼睛轻轻一眯。

这些果然?都是关于真?龙的记载书籍。

相重镜随手取下?来一本,顾从絮眼睛微亮地看着他,期待地道?:“读话本?”

相重镜轻笑着摇头:“这些都是自古以来真?龙的记载书籍,我看看能?不?能?寻到你的来历。”

顾从絮有些失望地皱眉,他自小到大根本没有去想过自己的来历,这对真?龙来说并不?重要。

但相重镜对他体内的三毒还是有些许不?安,捧着书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一页一页地看。

顾从絮简直爱惨了他这副模样,只?是相重镜看得太过认真?,好大一会眼里只?有那繁琐的书,根本看都不?看自己。

恶龙有些不?高兴了,他坐在一旁,伸手去戳相重镜后颈的道?侣契,相重镜被戳得有些酥痒,头也?不?抬地偏了偏头,含糊道?:“三更别闹。”

顾从絮将力道?又用?重了些。

相重镜猝不?及防,差点一口?气呛出来,终于从书中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瞥了顾从絮一眼:“怎么了?”

“别看书了。”顾从絮道?,“看我吧。”

相重镜:“……”

相重镜啼笑皆非,无奈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来历?”

顾从絮不?假思索:“不?想。”

相重镜瞥他:“可是我想。”

顾从絮犹豫再三,只?好放下?了手,干巴巴地道?:“那你还是看吧。”

他不?想让身体中的三毒伤到相重镜,见相重镜看得认真?,也?化为小龙缠在他手臂上,和相重镜一起看。

相重镜半天一连看了许多?本,但那往往都是自古以来的真?龙生平记载,根本不?和三毒、地脉有关。

他看得百无聊赖,哈欠连天,顾从絮早已经困得在他颈窝里趴着睡着了。

相重镜又随手招来一本书,翻了大半天后,突然?从一本泛黄的记载中发现了几?行小字。

「亥年,三毒猖獗,毒火焚烧残破龙胚,真?龙降世,吞噬三毒」

「三毒龙,天煞命格,触者必生三毒,无救」

「慎……」

下?方?便是还未修复的残卷,看不?清楚是什么字。

相重镜自来聪明,只?是从这几?句话就大概猜出来。

自古以来,自人心而生的三毒每隔一段时间皆会有一次爆发,地脉可镇压一点点摧毁三毒。

但为了以防万一,世人会在每次镇压三毒后,将残破的无法孵出的龙胚置于地脉之下?受三毒火焚烧。

直到炽热的三毒火将龙胚补全灵力孵出真?龙,那便是独一无二的三毒龙。

天煞命格?

相重镜垂眸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的顾从絮,无法相信就这条蠢龙竟然?还有什么劳什子的天煞命格。

这书上记载的是触碰三毒龙必生三毒,还“无救”,那自己为何反倒没事?

察觉到相重镜情绪有些不?太稳,顾从絮迷迷瞪瞪地醒来,拿龙角蹭了蹭相重镜的脸颊,含糊道?:“怎么了?”

相重镜任由他蹭,皱眉道?:“找到来历了,但有些不?太对。”

顾从絮:“嗯?”

相重镜将那几?行字给?顾从絮念了,末了又怕他听不?懂,还认真?解释了一遍。

顾从絮“啊”了一声,也?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按照那书籍上记载的,自己本就是无法孵化的龙胚,能?破壳而出后第一眼瞧见的便是相重镜,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只?是……

“不?能?触碰三毒龙?”顾从絮疑惑道?,“是说哪个触碰?”

顾从絮这些年来唯一最亲密的就是相重镜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

相重镜幽幽道?:“你还有哪里没碰过我?”

顾从絮:“……”

顾从絮缠在他身上,尾巴勾着相重镜的脚踝,金色龙瞳炽热盯着相重镜:“我们还没有神魂相交。”

相重镜浑身一僵,莫名有些惊恐。

之前只?是单纯的双修,就让相重镜觉得自己要去了半条命,若是真?的神魂相交,相重镜觉得那口?定魂棺应该很快就能?再派上用?场了。

相重镜尝试着道?:“那这本书上记载的触碰,也?许就是神魂触碰。”

只?有在这个时候,顾从絮的脑子才转得前所未有

地快,他只?是思考了一瞬,立刻追着道?:“可我用?龙骨护住你的神魂,我的龙魂和你的神魂应该交缠了千年,怎么半点事儿都没有?”

相重镜微微一怔,突然?也?意识到了。

顾从絮这番话听着毫无道?理,但细想之下?却能?寻到端倪。

比如为什么相重镜对其他人的触碰都没有丝毫感觉,却被顾从絮握一下?脚踝就险些窒息;

为何两人在结道?侣契时,那心头血交融得那般快……

相重镜沉默了许久,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云尊主?一直担心的不?过就是顾从絮龙骨补全后,身体中的三毒能?让相重镜变成没有神智的怪物,但两人破碎的神魂已经交织千年,哪怕是重新回归到彼此的身体中,也?依然?不?分你我。

既然?三毒能?在顾从絮身体中安然?无恙,自然?也?不?会对相重镜产生影响,充其量只?是双修后身体带着点三毒,掐个诀就散了。

相重镜眉头轻轻舒展,像是卸下?了高悬在心间的石头,缓缓吐出一口?气。

顾从絮还在用?龙角戳他的脸,相重镜有些痒得偏了偏头,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顾从絮的龙角。

顾从絮瞳孔倏地一缩。

相重镜淡淡道?:“若是想神魂相交,你的身体可就不?能?乱动了。”

顾从絮轻轻皱眉:“一边双修一边神交,不?耽误事儿。”

相重镜:“……”

相重镜差点被气笑了,使劲握了握龙角,没好气道?:“要点脸,顾从絮。”

顾从絮不?要那种吃不?到荤的东西?,眯着眼睛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相重镜正要调笑他,恍惚中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怒道?:“不?许——你先变回来。”

顾从絮亲昵地蹭他:“你会喜欢的。”

相重镜眼前一黑,差点控制不?住拽着顾从絮的龙角将他抡出去。

云砚里忙活了大半日,终于将花枝剪好,悠哉着想要去寻相重镜,刚抬步就察觉到一道?结界凭空出现,将整个房间彻底隔绝开来——哪怕修为强悍如云砚里也?窥探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才还好好的在里面?看书,怎么现在突然?要布结界了,这两人…

…难道?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云砚里没想到这一人一龙竟然?胆大包天到在云中州云尊主?的眼皮子底下?胡闹云雨,目瞪口?呆在院子里站了半天,才满脸羞红地跑了。

***

云尊主?噤声了整整七日,这段时间云中州的天雷就从未停过,每一下?似乎都饱含着云尊主?那无处发泄的怒气。

直到第八日一早,噤声终于彻底解开。

相重镜也?正好拉着顾从絮前去大殿找云尊主?。

云尊主?重重冷笑一声,正要责骂相重镜,就听到浑身龙息脸色苍白的相重镜抓着顾从絮的手,笑着道?:“父尊,我要和从絮合籍。”

云尊主?:“……”

云尊主?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甚至连天雷都不?劈了,他面?无表情坐在云椅上许久,才声音喑哑地开口?:“我之前同你说过……”

“无碍。”相重镜淡淡道?,“我和他神魂交缠千年,早已不?对他的三毒有反应。”

云尊主?皱眉,还是满脸冷意。

“我没有骗您。”相重镜难得温声解释,“您送我的古籍记载,三毒龙无法同人接触,但从絮是不?同的,我们两个就算结为道?侣,他身上的三毒也?没有伤害过我。”

云尊主?脸色似乎稍稍缓和了些。

就在这是,相重镜又加了一句:“我们双修了几?次,若是会出事,我还会好好站在这里吗?”

云尊主?:“……”

云尊主?脸色铁青,瞪着一旁满脸餍足的恶龙,终于彻底忍不?住,发出了这七日来一直想要说的那个字。

“滚。”

相重镜见云尊主?看起来要吃人,忙不?迭地拉着顾从絮溜了。

云尊主?没有反对,相重镜就默认他赞同了,回去后欢天喜地地商议和恶龙合籍的事。

云中州的人皆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清心寡欲惯了,根本不?会去大肆操办合籍大典之类的东西?,最热闹的不?过就是全族人相聚筵席。

相重镜不?打算在云中州久待,所以婉拒了知雪重要办筵席的提议——毕竟云家族人相重镜一个都不?认得,还不?如他们五个吃一顿饭来得自在。

知雪重有些失落,讷讷道?:“玉舟,你是一定要回云

中州吗?”

相重镜不?忍开口?,但又不?想敷衍知雪重,低声道?:“是,我总归是在九州活了这么多?年,而且……从絮是三毒龙,我同他长久待在云中州,怕是……”

他没说下?去,但知雪重已经知晓了他的意思。

知雪重眸中泛着泪光,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她伸着温暖的手抚摸相重镜的脸,涩声道?:“那玉舟会经常回来看我们吗?”

相重镜笑着道?:“只?要落川之路能?用?,我自然?会经常回来。”

知雪重这才破涕为笑,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后脑,喃喃道?:“那就好。”

她对这个孩子亏欠了太多?,哪怕再舍不?得,也?不?想因自己而给?他带来麻烦和苦恼。

只?要她的孩子能?经常回来看一看她,陪一陪她,她便已经知足了。

云砚里却和知雪重不?同,他知晓相重镜还要再回九州时,直接扑到了相重镜身上,怒道?:“不?许走!回去那贫瘠之地做什么去?云中州不?好吗?!做少尊不?好吗?!”

相重镜哭笑不?得,道?:“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云砚里凶巴巴的:“我不?——”

相重镜幽幽道?:“我腰疼。”

云砚里:“……”

云砚里立刻像是兔子似的直接从相重镜身上蹦了下?来,满脸通红,活像是被人轻薄了似的。

“你……你这种话怎么好意思直接说出口?的!?”

相重镜无辜道?:“我说什么了?”

云砚里被噎了一下?,低着头嘀咕半天,才深吸一口?气,妄图留住他:“父尊对你很重视,你若留在云中州,再过些日子,那云中州尊主?之位肯定是你的,你这个时候回九州是不?是傻啊?”

“你之前不?是说那尊主?之位志在必得吗?”相重镜诧异,“我要走你该高兴才对,怎么反倒要留我?”

云砚里脸一红,嘟囔道?:“我……我也?没那么想当尊主?啦。”

相重镜失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云砚里的脑袋:“我会经常回来的。”

云砚里脸更红了,哼了一声扭过头不?说话了。

反正他知道?,相重镜一旦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相重镜又在云中州待

了半个月,期间云尊主?气得一直没有见他。

直到了最后他要回九州时,云尊主?才终于被知雪重劝着收了那臭脾气,面?无表情地出来见相重镜。

相重镜已经在落川之路的入口?准备灵舫离开,瞧见御风而来的云尊主?,微微挑眉。

他还以为那别扭的男人会到他走都不?会来见他呢。

顾从絮以为云尊主?是来留相重镜的,微微龇了龇牙,警惕瞪着他。

相重镜拉住顾从絮,让他进灵舫里等着,自己走上前去。

“父尊。”他行了一礼。

云尊主?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冷淡道?:“真?的要走?”

相重镜点头:“该回去了。”

“呵。”云尊主?熟练地呛他,“九州无数人争破了头想要飞升入云中州,你可倒好……”

相重镜看他,云尊主?话音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

云尊主?心中有些懊恼,但还是强行绷着神情,瞥了一眼那灵舫里探着半个脑袋盯着他的恶龙,冷冷地说:“若是那龙真?的伤了你,让他小心着点天雷。”

相重镜疑惑地道?:“然?后您再被天道?噤声七日?”

云尊主?:“……”

这儿子,还是丢了好。

云尊主?睨他,又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玉舟,你和砚里不?同,当年是我未护好你,才让你流落下?界,受了多?番苦楚。”

相重镜一僵,茫然?看着云尊主?,不?知他为何会说这些话。

云尊主?也?的确不?适合说这种话,只?说了一句就要打退堂鼓,不?远处的知雪重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快说呀,不?说就没机会啦”。

云尊主?:“……”

云尊主?这辈子没这么窘迫过,在相重镜诧异地注视下?,微微一垂眸,冷着声音道?:“我和雪重并未抚养你,你的所有去留和抉择也?没有立场干涉,但你终归是我们的孩子……”

相重镜眸子微微张大,一股暖流直接涌入心口?。

云尊主?已经到了极限,他一闭眼,突然?自暴自弃了:“算了,没什么可说的,走吧。”

相重镜一呆,云尊主?大概怕相重镜一开口?就是嘲笑他的话,直接一挥袖子,

灵风卷着相重镜一飘,直接将他扔到了灵舫上。

落川之路打开,灵舫缓缓朝着下?界飘去。

相重镜扶着栏杆,神色复杂看着下?方?白衣白发的男人。

知雪重站在不?远处的云山上朝他挥手,大概是有些悲伤,转身埋在云砚里的肩上呜呜哭了起来。

云砚里本来也?有些难过,见状连忙去哄她。

云尊主?孤身站在落川之路,伸出手掐了个决,天边骤然?飞来一片纯白的云海。

“玉舟。”

相重镜听到他在叫自己。

云尊主?看着他,突然?罕见地露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

那笑稍纵即逝,短暂得似乎从未存在过。

云尊主?一挥袖子,云海在落川之路层层叠下?,如同云瀑布似的蔓延至下?界。

相重镜惊愕地发现,随着流云汇入九州,随之而去的还有云中州灵脉那磅礴纯净的灵力。

一道?云海瀑布降下?九州,随着落川之路一起汇入九州地脉,源源不?断为地脉续上灵力,将地脉深处的三毒压制,一点点地击散。

巨大的灵树一点点缩小,很快变为寻常的参天大树。

三毒秘境终于缓缓降落到地面?上,轰然?一声,发出惊动九州的巨响,久久不?息。

那条从云中州蔓延到九州的流云瀑布彻底化为一条道?路,能?让灵舫畅通无阻。

有云中州的灵脉压制三毒,整个九州成千上万年都不?必再为三毒发愁,甚至能?修炼至巅峰,由落川之路历经雷劫飞升入云中州。

九州断裂了千年的飞升之路,终于彻底修复。

云尊主?站在一片流云中,白发白衣几?乎同白雾交融,他淡淡开口?。

“这是我送你的合籍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就是合籍啦!

晚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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