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葡萄藤
夏目没想到五条悟会将小弟子托付给自己, 心下诧异。
这样不会打乱他的布署吗？要知道夏目自己的身边经常会发生各种意想不到的状况，拿一个前景远大的弟子放在他的身边，实在是难以把控方向。
“夏目。”五条悟叫了夏目一声, 手中比划了一个隐晦的手势。
夏目蹙眉，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
而后他看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的虎杖悠仁, 面色柔和, 友善地笑着说：
“当然没有问题，学弟这段时间是不是憋坏了, 我今晚带你出去走走, 见识一下另一个能量体系的人，怎么样？”
虎杖悠仁还沉浸在与偶像对话了的兴奋感中, 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
等夏目伸手揉了揉他粉棕色的短发，干燥温暖的触感落在他的头上, 虎杖悠仁才回过神来。
他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层红晕。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其实只要能跟着绿川老师, 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就满足了，想必其他人知道了要羡慕死的吧, 虎杖心中想着。
夏目摇摇头，说：“不会麻烦的。”
而后他招呼一旁的中岛敦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解释说：
“家中长辈不放心我独自一人来到东京, 所以特意嘱托友人照顾我。我今天晚上就是去那位那里登门拜访，顺便也带你们去瞧一瞧，话说你们知道王权者吗？”
夏目侧头，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此时, 虎杖悠仁和中岛敦一左一右坐在夏目的身旁, 夏目的膝盖上还趴着一只猫咪老师, 五条悟接到伊地知洁高的电话出去了。
电影还在放着, 却没有人注意。
“王权者？是Scepter 4的那些人吗？”虎杖悠仁踟躇地问道。
他之前偶尔接触过那群全名“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的人, 伏黑惠有跟他提到过一次他们是王权者。
夏目点点头，赞许的看着他说：“Scepter4是青之王的氏族，象征着秩序，会处理一些跟王权者有关的案件。”
中岛敦在一旁一脸懵逼。
他前不久才从孤儿院出来，对于现在的世界局势一窍不通，夏目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够听懂，但是连在一起，他就蒙住了。
夏目从怀中拿出社长福泽谕吉赠予他的书信，书信上用中文繁体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周防尊。
他摩挲了一下，对两人解释：“王权者是被一块叫做‘德累斯顿石板’的世界基石选中的人，被选中的人将会成为王，王可以将力量赐予普通人，将其发展成自己的氏族，而这样的王一共有七位。”
“普通人也可以？”虎杖悠仁惊讶。
试问这世间谁不想拥有异能？
拥有天赋的人在百万人中可能都寥寥无几，每一位都弥足珍贵，而现在，夏目却说王权者可以选择普通人，赐予他们能力，成为他的氏族。
虎杖悠仁一瞬间想到了其中的诱惑力之大。
这样想来，王就是一个氏族绝对的领导中心，氏族成员的能量来源于他，依附于他，王强大，氏族就会强大，一群人有同样的羁绊凝聚在一起，受一个人的完全领导，并且人人可以使用超凡力量……
虎杖悠仁无法想象这股势力会有多么惊人。
夏目揉了揉猫咪老师炸起来的毛，同意了虎杖悠仁的猜测。
“王权者的恐怖之处可不只是人心凝聚和能力的赋予，还有他们惊人的强大力量和随时可能失控的‘坠剑事件’。迦具都陨坑你们应该都知道，但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叫迦具都陨坑吗？”
相关的真相早已被隐藏，大众并不知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在里世界中倒不是什么秘密。
夏目看着两双好奇的眼睛，缓缓说：
“上一代的赤之王迦具都玄示陷入疯狂，使得属于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天空坠落。
达摩克利斯之剑是王的标志和领域，也是巨大的能量集结体。
撞在地面上，直接造成了堪比核，弹的恐怖威力，而这个炸，弹直接在市中心引爆，造成神奈川县七十万余人死亡。”
七十万余人！
虎杖悠仁和中岛敦倒吸一口凉气。
“而我今天晚上带你们去见的就是现任赤之王——周防尊阁下。”夏目示意他们看他手中的信封。
“你们现在，一个是咒术师，一个是异能者，随着对里世界的接触面越来越大，你们会发现世界上各种能力体系有很多。
不要想着我拥有神奇的力量，我高人一等，我们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世界远远比你们想象中更加危险。”
夏目最后告诫道。
两只虎子对视一眼，同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
夜间，吠舞罗，赤之氏族的聚集点。
酒吧的霓虹在夜晚闪烁着瑰丽的光。
夏目三人站在门前，除了夏目面色淡然，虎杖悠仁和中岛敦同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今天下午夏目将王权者说得那么厉害，他们还以为赤之王会在那种豪华的私人庄园中，却没有想到，对方待在这么一间外表普通的酒吧内。
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大隐隐于市”？
夏目没管他们掉到地上的下巴，推门进入。
门口迎客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音。
“欢迎光临吠舞罗。”吧台后，金发的酒吧老板草薙出云擦着玻璃杯，幽幽地说道。
他的身后，一整面墙的各种名酒整齐有序的排列着，敦实的木制酒架磨得圆润而有韵味，无声之中透露着这间看似普通的酒吧的底蕴。
两只虎子紧跟在夏目的身后，目不暇接。
夏目的视线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个在角落的沙发中侧身睡着的红发男人身上。
对方懒懒散散地侧卧着，穿着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银质的裤链从腰侧垂下，胸口有一根特殊的项链。
看似普通，却仿佛是一只沉睡的雄狮，夏目瞬间确定，自己要找的就是这位。
感受到他的视线，红发男人懒洋洋地睁开眼，一瞬间，夏目仿佛在对方的眼中望见了毁灭的火焰和一片烈火中的废墟。
“嗯——”对方嗓音低低的压着，只是一个气音，却比那大提琴更动人，好似事后情人抽过烟，赖在耳边低声絮语，让人手臂上一片酥麻。
“这三位客人，想要点什么？”
草薙出云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视线在虎杖悠仁青涩的面孔上顿了顿。
“三杯苏打水。”夏目低声说道。
随后他向着红发男人所在的角落走去。
草薙出云挑挑眉，心中想着，难道是想加入他们的新人？
他的视线在三人各有特色的脸上转了转，唔，如果是这三人，他同意。
毕竟长得好的人在哪里都有优势。
可惜，草薙出云很快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夏目走到红发男人身前，微微欠身行礼，问：“请问是周防先生吗？”
周防尊终于舍得从沙发上坐起来了，腿侧，赤之氏族的小公主安娜抱着他的手臂坐起来，暗红色的洛丽塔裙装与她红色的瞳相配，精致而可爱。
赤之王——周防尊，他听了夏目的问题，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了声。
“我是夏目贵志，师兄拜托我将这封信给你。”
夏目从口袋里掏出信封。
安娜扯着周防尊的衣袖，轻轻晃了晃，眼中盛着期待。
“好，我这就看。”周防尊对安娜说了声。
借着对方看信的功夫，夏目的感知聚焦在这位王身上。
恐怖的力量凝聚收缩，隐在对方的身体内，偶尔有压抑不住的能量从其中偷跑出来，夏目只是微微感受了一下，就忍不住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机，仿佛置身熔岩之中，灼热感扑面而来。
而他的身后，中岛敦瞳孔紧缩，宛若兽瞳。
虎杖悠仁则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他的意识海中，两面宿傩原本大爷似的斜坐在白骨堆成的宝座上，感受到周防尊的气息后放下手臂，饶有兴致的感受着那比火山爆发更加恐怖的能量波动。
“如果对方失控，可比一座火山爆发要厉害得多。”宿傩大爷好心的对虎杖悠仁说道。
虎杖悠仁没忍住，表情露出一抹疑惑。
“给你一个忠告，离他远一点，他就像一个炸，药包，随时会爆，炸，将周围的一切拖进地狱。”
“不会的，绿川，不是，夏目学长既然能够带我来，那么就肯定不会让我遇到危险。”虎杖悠仁对夏目盲目信任。
“啧——”两面宿傩见说不动虎杖悠仁，闭上嘴不说话了。
与此同时，周防尊也终于打着哈欠看完了书信。
“你是银狼的师弟？夏目漱石的子侄？”
夏目点点头。
“电话多少？”
夏目报出联系方式。
“这段时间你如果外出，给我电话。”周防尊缓缓说道。
安娜在一旁拽了拽夏目的袖口，红瞳中倒映着夏目清雅的面容。
“大哥哥。”
安娜是一位有这预知能力的权外者，即被石板影响拥有特殊能力，但是又不是因为王而诞生的人群。
在此之前，安娜的预知中，周防尊的未来是一片废墟和火焰，但是在夏目来到后，她却望见了一片枝叶繁茂的山林。
安娜的能力对于在场的吠舞罗成员们来说并不是秘密，见到小公主都对夏目如此另眼相待，其他人面面相觑，态度越发和缓了。
“尊——”安娜趴在周防尊的小腿上，银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顺滑，精致的脸闪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的眼睛却亮晶晶的，好似一颗鸽血红的宝石。
“大哥哥，保护。”她认真地对夏目说道。
周防尊顿了下，伸出大手揉乱了安娜的发型。
“我会保护他的。”
“尊，一直。”安娜重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平时沉默寡言，但是正事上却十分靠谱。
周防尊愣住，随后反应过来应该是安娜瞧见了什么，所以才特意提醒他。
周防尊：“好，我最近会一直跟着他。”
夏目看着对面温馨得好像父女般的两人，再瞧一瞧团结的吠舞罗成员们，心下放松了很多。
还以为赤之王会是一个爆脾气的王，没想到如此通情达理。
果然不愧是师兄福泽谕吉找的的人，性格他喜欢。
*
从吠舞罗出来，夏目成功从赤之组中带走了他们的王。
已是秋日，夜晚凉飕飕的，周防尊披着件黑色的夹克慢吞吞地走着，安娜暂时让草薙出云带给十束多多良照顾。
伊地知洁高开着车等在路边，见到四人到来，连忙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扯开车门下来，对周防尊的态度十分恭敬。
盘山公路上，阴影中。
葡萄藤缠绕住树木的枝干，蛇一样的藤向着汽车袭去。
只是还未来得及触碰汽车，一从火焰就落在葡萄藤上，顷刻间，周围的葡萄藤成了灰烬，洋洋洒洒飘了一地。
而在车内，周防尊连眼皮都没有抬，闭着眼靠在后座上好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