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在游戏主线的可攻略角色里面, 其中有一个角色的设定十分的特别。
光从颜值水准评定的话，这个角色绝对是当之无愧的NO.1。
每一张关于他的CG简直美出屏幕，就算是在其他几个攻略角色, 同样超水准的颜值对比下, 这个特殊角色的美貌值依旧十分的引人注目，对于艾露露这种颜狗的杀伤力简直致命。
而且这个角色的初始忠诚度就高达60, 远远的超出其他角色一大截。
按道理说，艾露露应该会很喜欢这个高颜值还是白毛的攻略角色的，但是架不住这个角色的结局实在太过黑暗致郁, 艾露露就打出了其中一个BE结局, 就差点令她抑郁自闭。
自古白毛多悲剧, 诚不欺我也。
但这个角色的设定又实在惹人心疼，攻略到后面艾露露都已经没把他当对象，完全当成自己养的崽崽，想要努力的给他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可惜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敌不过游戏狗策划的满满恶意。
在一次次的抑郁绝望BE结局中, 艾露露最终还是没能苟下来，放弃这个可怜的白毛选择了其他攻略角色。
总之艾露露对于特殊角色的感情还是十分复杂的。
游戏中对于攻略角色的过去大多都是一笔带过，很少会有详细的描写, 而游戏开始时，艾露露也已经成为了神殿圣女，过去的故事线根本没有提到她和穆斯塔法的第一次见面居然会在这种不可思议的状况下。
不对，准确来说, 原本的游戏剧情早已因为她的介入而变得难以预料, 游戏中的女主角可没有经历卡亚那战役, 还有和双子神使提前相遇交战差点狗带的过往。
艾露露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再用游戏里的剧情去揣测现实的发展了。
“教皇冕下, 他是谁？”
为了不引起教皇的怀疑, 艾露露很快便收敛起自己的震惊愕然情绪，露出了疑惑迷茫的表情。
现在的她还并不认识穆斯塔法这个人，就算教皇站在她这一边，可她露出的马脚细节太多了的话，也会引起对方的猜忌。
“还有您说的人造神炼金计划，又是什么？”
艾露露当然是知道人造神炼金计划，这是一个曾经妄图亲手制造出神的黑暗炼金法师实行的一个疯狂人体炼金计划，他将欧法大陆各个种族的血液样本收集起来，配合各种珍贵的材料，制造出了一大堆畸形扭曲的怪物，毫无疑问这些怪物都成了废弃失败品，但这个炼金法师并没有就此放弃，而且更加变态的用活物来做实验品。
由于这个炼金法师的手段太过残忍血腥，引起了炼金术协会所有炼金师们的愤怒和讨伐，最后联合神殿骑士将这名炼金法师抓住送上了断头台，而他制造的那些还未完成的实验品也被神殿收缴，但怎么处置这些不该存在的炼金实验品也成了一件麻烦的事情，毕竟这些实验品原先都是无辜的受害者，若是直接将其毁灭，实在太过惨无人/道。
可也不能将这些实验品直接放走，若是落在邪恶之人的手里，反而会引起更大的灾难。
权衡利弊之下，教皇也只能选择将这些幸存下来的实验品暂时封存起来，等待有一日能够找到可以妥善安置他们的法子。
游戏背景中曾提到过穆斯塔法曾经是人造神计划的幸存者之一，后来被教皇带回神殿，成为了神殿骑士长，但那时的穆斯塔法已经是成人的模样，对于他的过去并未有过多的介绍，所以现在艾露露看到少年般的穆斯塔法才会这么震惊。
如果不是她了解教皇的为人，看到少年现在如此悲惨不幸的现状，还以为他对少年的穆斯塔法做出过什么丧心病狂的虐/待变态行为呢。
“这名少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曾经被一名邪恶的炼金法师当成实验品进行了人体改造，虽然神殿将那名炼金法师抓住处决了，但实验的受害者们却已经无法变回原来的模样，尤其是这名少年，他的身体因为人体改造的后遗症而日夜经受着折磨和煎熬，如果不管他的话，这孩子或许活不了几年就会死去。”
教皇走上前，深邃睿智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女孩。
“我并不强求你一定得收下他成为你的骑士，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中。”
“他的生命，由你来决定。”
艾露露抿着唇瓣，转头看向关在笼子里的白发少年。
教皇这么做，无疑是把一柄能打磨成锋利宝剑的胚子送到她的面前让她选择，但艾露露却觉得自己就这样答应下来有些趁人之危，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有些矫情，但面前的这名少年，并不是游戏里的虚拟角色，而是一个有着鲜活生命和自我的活人啊。
如果换成是她的话，在她人生未来不能选择的时候，被人任意的掌控安排，等她以后醒悟过来，必然会十分的厌恶排斥那个对自己人生随意插手的人。
在女孩犹豫不决的时候，笼子里的少年陡然身体颤抖了起来，像是在忍受什么难以容忍的剧烈痛楚，他的喉咙里发出尖锐沙哑的嘶吼声，四肢痉挛挣扎着，仿佛随时会将束缚住自己的锁链和笼子给挣脱。
艾露露见状，连忙丢了个安神法术过去。
但白发少年只是稍微凝滞了一下，便陡然变得更加凶猛，朝着她的方向伸出了青筋直蹦的双臂，仿佛要将她拖拽进去撕裂才能平息下来。
这下女孩是真的感觉到了恐惧和怯意。
现在的穆斯塔法，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沉默忠诚，寡言强大的神殿骑士长。
他是一只没有理智和思维的野兽，一个随时都可能会伤害她的危险实验品。
身后传来一声略微失落怅然的叹息。
“抱歉，是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会将他送走……”
教皇的话语尚未说完，静谧的藏书库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微微颤抖的稚嫩歌谣声。
“南方的妖精之森，住着两个小妖精。”
“一个妖精的名字叫做诚实，另一个妖精的名字叫做谎言。”
“有一天，谎言告诉了诚实，在山的另一边，种着一颗长着甜美果实的树。”
教皇有些迷惑和诧异的听着这首断断续续的童谣，这首童谣他并不陌生，在民间颇为流行，他也曾听过街边玩耍的孩子们哼唱过这首童谣。
只是童谣的最后几句，却并不怎么美好。
“诚实相信了谎言，等小妖精翻过了山，却没有找到那颗长着果实的树。”
“只有猎人冰冷的铁笼和被撕碎的翅膀。”
“可怜的小妖精，才明白自己被骗了。”
“可怜的小妖精，再也逃不掉了。”
女孩最后一句歌谣落下后，笼子的白发少年却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他低低的喘息着，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循着声音往艾露露的方向‘望’去。
少年的嗓音早已被夺去，他并没有开口说话的能力。
他也看不到女孩的模样，只能凭借感应和嗅觉去捕捉她的身影。
艾露露克制住心中的恐惧，缓缓走上前，将一只手从笼子的缝隙里伸了进去。
女孩的指尖离少年的脸庞很近，这个距离如果少年突然发作，完全可以咬断她的手掌。
但少年并没有这么做，他的鼻尖微微动了动，仿佛是在熟悉女孩身上的气息。
然后慢慢的，用自己的脸，贴在了艾露露的手心。
少年的脸颊，冰冷而温滑，像是某种低温动物的皮肤。
“……穆斯塔法？”
女孩轻轻的唤了一声。
少年微微一顿，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缓慢的蹭了下她温暖细嫩的手指。
艾露露迟钝的反应过来。
少年现在并不叫这个名字。
因为穆斯塔法，是游戏中的女主角以后给他取的。
……
“我想见一见阿瑟。”
穆斯塔法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后，艾露露向教皇提出了这个请求。
教皇显然有些迟疑，但女孩接下来的一句话令他稍稍安心下来。
“我只是想和他做个告别，这都不可以吗？”
女孩咬着唇，湿润的蓝眸里泛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看上去越发可怜兮兮的。
想到阿瑟拼着身体重伤依旧将濒临死亡的艾露露送回来，教皇还是心软的同意了女孩的请求。
毕竟骑士长没了一个还可以重新再找，圣女要是没了，就不知道下一个圣女要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等候下一任圣女的诞生。
得到了教皇的应允，艾露露披上兜帽斗篷，跟着领路人来到了位于神殿后方的地下牢狱中。
这里关押着的都是等待处刑的重犯，除非有长老院大长老和教皇的许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来到牢狱中探监。
女孩紧张不安的看着经过的石牢中里面早已不成样的犯人，看他们之前就受过不少刑法惩戒，甚至有些犯人身上的衣物都被血污浸湿，露出森森的骨头和模糊的血肉来。
难道阿瑟也受到了这些待遇吗？
从游戏故事的背景中，艾露露了解到，神殿并不是完全光明神圣的宗教势力，同样也存在黑暗冷酷的一面，对于那些反抗神殿的异教徒，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甚至会将他们活活晒死在城门口，让乌鸦秃鹫啄食犯人的尸体，直到变成一具光秃秃的白骨。
玩游戏时，看到这种可怕的惩罚，顶多吐槽一下真没人性，并不会多么在意。
可等艾露露亲眼看到这些恐怖血腥的场面时，她的胃里都升起了一股呕吐恶心的冲动。
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湿闷腥臭味，女孩兜帽下的脸庞早已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谁让你们带外人进来的？”
一道冰冷低沉的质问声从前方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艾露露骤然身体一僵。
是他……这个声音，她绝对不会忘记的！
“米歇尔大人，这是教皇冕下准许的。”
领路人向对方出示了通行证。
随后艾露露就感觉到了一道宛若实质性的冰刀般锐利冷酷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徘徊了一圈。
“你居然还活着……”
那人的嗓音里融入了一抹森寒的恶意和敌视。
艾露露深吸一口气，抬手摘下兜帽，毫不畏惧的冷视了回去。
“你都没死我为什么不能活着？”
没想到女孩会正面怼回来，米歇尔顿时愣住了。
艾露露不想理他，便直接对领路人道：“我们走吧。”
领路人恍然回过神，连忙带着女孩往牢狱深处走去。
就算看不到对方的眼神，艾露露也能感觉到那人森冷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身影。
直到离开对方的视野范围，女孩紧绷的心神和身躯方才稍稍松缓下来。
领路人停在一间特制牢门前，对着艾露露点了点头便暂时离去了，给两人留下充足的告别时间。
在看到被铁钩穿透肩胛骨，钉在石墙上的狼狈身影时，艾露露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耳畔听到细微的悉索声，阿瑟以为是米歇尔去而复还，刚睁开眼想开口时，却在看到女孩的身影陡然化为了愕然。
“……殿下？”
似乎没料到女孩会过来见他，骑士的喉结艰难的滑动了一下，眼睫微微颤动，一时脑海絮乱不已，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最终，阿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您不该来这里的。”
艾露露抿着唇，目光坦然的直视着他。
“你就这么讨厌成为我的骑士吗？”
阿瑟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反驳道：“我没有讨厌殿下，只是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
“有没有这个资格应该是我说了算，你凭什么替我做出决定？”
看着女孩满是倔强和愤怒的漂亮双眸，骑士竟然一时忘记了言语。
半响后，阿瑟还是垂下了视线。
“殿下，您还是回去吧。”
无论是身为骑士还是下属，他都未能做到尽责，尤其女孩现在的处境，他若是依然留在她的身边，只会为她带来无穷的麻烦。
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
殿下的身边应该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我很抱歉，殿……”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我想让你留下来，你会愿意吗？”
阿瑟身体一僵，湛蓝的眼瞳缓缓的对上了女孩的双眸。
那双漂亮清澈的眸子清晰的映着他如今满身血污的狼藉身影。
像是一汪触动人心的灵魂之泉。
“我需要你，阿瑟。”
艾露露认真而固执的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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