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双子
事实证明，米拉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当双胞胎带着她和金挤出人潮，走入中心区靠北部平民区的某条黑巷，又左拐右拐好几条脏兮兮的小道后，米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请问……还没到吗？”
“快了呦！”左边的男孩说。
“没多远了呀！”右边的接道。
米拉听他们一个“哟”、一个“呀”的，脑壳忍不住微微发痛，她终于忍不住靠近金，把声音压得极低道：“我说，这个呦呀兄弟真的太奇怪了……他们真的是无证经营吧？”
黑德斯城对私人店铺管理得也很严格，街道上禁止摆摊，凡是售卖物品的店铺都需要在南区的管理所登记，依照这两兄弟的行动来看，很可能是黑店没生意，因此出来招揽顾客。
听到米拉说出“呦呀兄弟”这个称呼，金实在忍不住弯了嘴角，他带着笑意问米拉：“那我们、还要、跟着去吗？”他刻意用了“我们”这个词。
米拉没注意精灵那点小九九，她认真想了想，“去看看吧，只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而已。”
金听见米拉这么说，顺从点头。
终于，米拉和金跟着双胞胎来到一扇黑乎乎的小门前。
“到了哟！”
“请进呀！”
他们推开门，热情地招呼米拉和金。
米拉一步跨入小黑店内，和她预想的乌漆嘛黑、破破烂烂不同，三十平的小店内非常明亮。
屋内是复古的装修，屋顶上挂了好几只不知道由什么材料进行发光的古典小吊灯，墙上、地面上摆满了各种模样稀奇古怪的物品，有滴答行走的胖鸟型钟摆、双腿上下踢踏，手里不停吹着小喇叭的玩具小士兵、飘在天花板上的大头玩偶、自己在絮絮叨叨的故事书……米拉脚边一只小马车“嘟嘟”开到她旁边，在撞到她之前礼貌地绕了过去。
金发小姑娘看得眼都直了，精灵同样被这些东西吸引。
“真是、奇妙……”他道。
“这也太神奇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米拉忍不住发问。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一个人只能使用一个魔法，这两兄弟是怎么做出这么多怪模怪样的东西来的？
双胞胎得意极了，他们像唱双簧一样：
“是不是、是不是很神奇哟？”
“这就是伟大的炼金术呀。”
米拉充满好奇地逛了好几圈，虽然身为科技位面的穿越者，米拉的见识并不算少，但她还是对这些东西充满兴趣。
“你们是魔导师吧？”她顺口问，“为什么要开私人店铺呢？”
两兄弟在开始和她搭话时，她就能隐隐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无法描述的奇异气息，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所谓“魔法使用者”之间的特殊感知力吧。
两个男孩点头，左边的自我介绍：“我是欧利哟！”
右边的紧接着：“我是杰拉特呀！”
接着，他们难过的垂首，左边的男孩道：“我们本来是帝国所属炼金工坊的学徒，但是某天开始，加工完一个装置的我们在路过平民街时，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哟……”
米拉好奇地望着他们。
“可爱的小姐，您想想，现在帝国所属的炼金工坊生产都是面向帝国内部大型工业需求的吧？无论是郊外的魔导动力能源塔，还是这个时代的巅峰之作飞空艇……就算是最常见提供热水等家用魔导能源装置，也只供给大贵族和人数极少的魔导师使用呀。”
“而平民们却还在用着蜡烛和灯油，哪怕是有钱一点的平民，依然无法享受到伟大炼金术的便利哟。”
“所以我们的梦想就是——做出平民也可以使用的廉价炼金物品呀！”
“哪怕放弃炼金工坊的高薪工作，我们也想实现自己的梦想！您想想，如果有一天，普通人也能乘坐廉价型号的小型飞空艇，生活会有多么方便哟！”
米拉忍不住敬佩这两兄弟，她由衷赞道：“很有意义的梦想！”一个世界的进步永远少不了像双胞胎这样有伟大梦想的人啊。
忽然，两兄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您也知道，炼金术发明终究是一项花销不小的投入哟……”
“所以寻找收入是避免不了的呀……”
米拉认真思考了一下，严肃点头，“我会支持你们的！你们有什么好用的炼金物品吗？”
精灵望望两兄弟，又望望米拉，乖巧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两兄弟眼前一亮。
他们一个灵活的闪身，走到胖鸟钟摆下面：“还在为您每日起床困难而烦恼吗？这个怎么样？图图鸟型特制时钟，当时钟走到您设定的时间点后，就会叫您起床！有了它，工作不会迟到，保证万无一失哟！”
这是异界版的闹钟吗？感觉很有用诶，她确实是个起床困难星人。
米拉想。
另一个迅速举起一个看着平平无奇的方形小圈，“总是忘带家门钥匙吗？它可以轻松在门上开辟一个通道呀！”
米拉脑海里瞬间浮现蓝胖子里的神奇小圆圈，心动了。
“还有这个，夏天专用的制冷仪器，除了降温还能消灭蚊子哟！”
空、空调？不过空调怎么灭蚊子？
“神奇换装手杖，内置一百余种款式的衣服，还包含奢华漂亮的大裙子……只要您用它对准自己，就能换上这些衣服哦，尽管您戴着面具，我们也知道您一定是位非常美丽的小姐呀……”
越听越神奇了……真的可以随意换装吗？就像魔法少女一样？
魔法侧的世界真神奇！
两兄弟又介绍了好几样神奇炼金物品，米拉怦然心动。
终于，米拉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请问，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吗？”
“那当然，我们绝对童叟无欺呀！”
“那价格是多少金币呢？”
“看您是新客户，一样只要400金币哟~”左边的男孩笑眯眯道。
米拉笑容一下僵住，“我的月工资只有800金币。”她萌生退意。自己可还背着十万金币的债务呢。
右边的男孩迅速道：“但是现在有活动，首付60金币，您就可以得到价值400金币的炼金物品，买到就是赚到呀~”
“诶？这么优惠吗？”米拉彻底动心。
“赞助本店，只需要每月100金币就可以加入本店专属会员，得到私人定制炼金物品，并且享有更多优惠的权利，您想做什么尽管告诉我们哟！”
“连续包月的话价格可以打八折，只需要80金币就够了呀！”
米拉眼睛亮了。如果可以定制的话，这个价格确实很便宜了！她还有好多好多类似现代的机械物品想做！
她忍不住把小手伸进钱包里。
“——请问，这些东西、具体、究竟是、怎么运作的呢？”沉默了很久的精灵忽然开口道。
“诶？”双胞胎愣了。
“就是、很好奇。时钟到底、怎么能、保证、一定叫醒人呢？圈、又是、怎么开门的？”金慢慢解释，“这几种炼金物品、都不属于、相同魔法类别吧？你们只有、两个人，就算是、传说中的、附魔炼金术、也不一定能做到。”
米拉很少听见金说出这么一大串话，她也好奇起来：“你们具体解释一下吧？”
双胞胎沉默片刻，终于僵笑道：“这款图图鸟时钟，带有小型能源装置，内置带拳头的小型图图鸟，无论您睡得多死，它都能一拳打醒呦……”
米拉的呆毛抖了抖，她灿烂的笑容出现裂痕。
……确实是百分百叫醒，但它真的不会打出骨折吗？
“方圈呢？”她问。
“边缘外接上隐藏的强力切割器，您放在门上当然能打开呀……”
那她的门还要不要了？
米拉再也维持不住笑容了，她深呼吸，又问：“那个换装大手杖呢？”
“啊，那是我们最引以为傲的发明了！它内部收录了许多服装的迷你图纸，同时加入了一点点我们的魔法，只要按一下开关，衣服的幻影就能投射到您身上哟！”
米拉：“……再见。”
她退坑虚拟换装手游很久了。
这俩奸商套路太深，金发小姑娘转身拉着精灵就走。
“是吗？真可惜哟~”
“想走可不容易呀~”
随着两兄弟的声音一前一后想起，米拉眼前的店门忽然消失了。复古的精致小房间忽然开始扭曲，米拉和金瞬间置身于无比巨大的木质圆形轮/盘之上，山一样高的刀刃在远处反射出寒光，它“咔嚓咔嚓”地像削苹果一样切割着轮/盘，要不了多久，少女和精灵就要和轮/盘一样被切成碎片。
一只时钟高悬于半空，它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行进着。
“怎么回事？”米拉紧张道，她忍不住靠近精灵，看到那把巨型砍刀，她额头冒出冷汗。
“是、魔法！”精灵说。
“欢迎来到欧利与杰拉特的乐园哟！”
“给你们一点考虑时间，乖乖交出金币的话，我们可以放你们出来呀~”
双胞胎的声音传来。
“如果你们非要拒绝哟……”
“等你们死了，我们再拿钱也是一样呀！”
米拉忍无可忍：“喂！你们这是在抢劫吧！
“难道我们的梦想不伟大哟？”
“你们这些被帝国和议会收买，忘记自己真正出身的魔导师，怎么能理解我们的愿望呀？”
他们异口同声：“没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