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整整齐齐
哥谭医院。
女人望着病房淡蓝色的窗帘, 不像她的眼神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她并不苍老，恰恰相反, 时间仿佛在她的身上冻结了一样, 尽管有着一头银发, 却依旧显得年轻而美貌。银发蓝眼的诺拉就像从童话中走出的冰雪美人，让人难以忘怀。
她的嘴边噙着一丝微笑, 这微笑又让她周身的冰雪气息全部消散掉了。
窗帘微微扬起, 一个轻盈纤细的身影落在了病房窗台的外沿。
柏娅敲了敲窗。
“燕子。”诺拉一打眼就认出了这位只出现在医护描述中的神秘医生，她连忙站起来, 为她拉开窗户。蓝色羽毛的燕子跳进屋内, 带进一身寒气。
“你好，诺拉。”燕子笑盈盈地说。
哥谭市的传说总是带着些许恐怖和血腥，那些在黑夜里搏杀的有翼生物们——企鹅、猫头鹰、蝙蝠和罗宾鸟, 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之中, 他们都是不苟言笑的。
或许这只燕子只是和他们长得有点像罢了。
诺拉赶忙说：“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 ”燕子柔声道, “你应该要感谢弗里斯博士, 是他一再坚持, 你才得救的。虽然他也为此做了许多不理智的事情。”
“他跟我说了一些自己的情况……我感觉维克多似乎瞒了我什么。”说到这, 诺拉的眉睫之间蒙上了担忧的神色。
燕子轻巧地转移了话题：“等他愿意的时候，会说的。最近感觉好点了吗？”
“我已经恢复健康了，”诺拉笑道，“明后天就准备办理出院手续了，不过接下来何去何从还不知道。其实我想去北极和维克多一起, 但是他不同意。”
柏娅拉过诺拉白皙的手腕, 发现她的生命值已经满了。不过即使是这样, 也只能证明她没有伤病，她的体质还是过于虚弱了。另外，她还发现了一个细节，诺拉的手上并没有婚戒。
“你现在的身体确实不适合。”燕子说，“不如先在哥谭养一养身子，等好些了再做打算也不迟。对了，这是他要我给你的。”
在蝙蝠洞，她把急冻人账户上的钱汇总在一张无法追踪的新卡上，防止他的老仇家们找上门。这张卡上细心地贴了密码，零零碎碎的汇总起来，竟然也是一笔巨款。
“真是太麻烦你了。”诺拉受宠若惊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
柏娅笑笑，诊费也好，代价也罢，急冻人都已经付过了：“不用想这些。”
“不过，”她话锋一转，“你要是暂时没有什么打算的话，也可以考虑到斯塔克工业入职——弗里斯博士跟你说过了吧？”
“是的。”诺拉点了点头，又很不确定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我已经很久没接触过科研了，也不确定自己还能否胜任什么职位。”
“没关系。”柏娅说，“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有空的时候联系一下这个人吧。”
柏娅把卡洛琳的电话号给了她。
诺拉是什么，诺拉就是活招牌。冷冻数十年，现在会跑会跳，本身就是一个医学奇迹。有她做宣传，即使不能从事研发也总是赚的。
又和诺拉聊了一会，柏娅感觉她是一个相当温柔和豁达的女性。
“你们在大学就认识了？”柏娅问。
诺拉笑了起来：“是啊，那时候他可是个帅气的学长呢。”
柏娅努力想了想，试图把套着笨重头盔、蓝皮肤、红色护目镜的秃头男人和帅气的学长联系起来，然后摇头感叹爱情的伟大。
现在的维克多·弗里斯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以至于当他为之奉献一切的爱情终于向他走来时，他反倒退缩不前。
提姆在楼下等着柏娅。
因为布鲁斯和达米安把蝙蝠车开走了，所以他们是骑摩托出来的。提姆很快发现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又或者它实在太棒了，以至于他有些自乱阵脚。
或者不如说柏娅就是故意的。
当提姆注视着她时，她会像被猎豹盯上的瞪羚那样惊慌失措地逃跑，而一旦情况有所变化，她的胆子又立刻大起来了。摸不透少女的心思，只好无论柏娅出什么招，提姆都接着。
一只燕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燕子可乖了。
因为医院昼夜无休，和诺拉聊完之后，柏娅直接从窗离开。虽说直接跳下来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但总把布鲁斯和提姆看得心惊肉跳，所以她也学着用披风和抓钩着陆。
跨上摩托的后座，柏娅抱住提姆的腰，兴高采烈地指挥：“走吧，去朗斯通博士的家！”
大男孩的动作似乎比以往僵硬一些，就像一只背上被粘了胶带所以不会走路的猫。在这种情况下，提姆仍然保持着理智：“不是说好了不去的吗？”
燕子把侧脸贴在红罗宾的披风上，吸了一口气。每天都清洗的制服在战斗前非常干净，闻起来还带着淡淡的香味。鼻尖埋入布料之后，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是吗？真的吗？真的不可以吗？”
提姆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浑身都被贴了胶带的猫。
他想叫柏娅别这样，可是柏娅又没有干什么过分的事情。掌握数种冥想方法的红罗宾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有些不稳，他连忙启动了摩托。
高速带起的劲风扬起了二人的披风，红蓝两色的羽毛交织在夜色里。
柏娅抬头，立刻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所以尽管红罗宾没有回答，但其实他还是妥协了。
“红罗宾是最棒的——”燕子欢快的声音夹杂着机车的引擎声在街道拖出老长。
系统：几个小时之前你还说“钢铁侠是最棒的”呢。
柏娅：“你都说了那是几个小时之前了！冠军轮流坐，今天到我家嘛！”
“燕子。”提姆的语气很淡，似乎只是公事公办。
柏娅只能看到他被风吹乱的黑发：“嗯？”
“车速很快，你抱紧一点。”
柏娅愣了愣：“好。”
提姆感觉自己腰上环着的手收紧了，他的血管里流淌着一种不知来处的热情，而这种莫名的情绪被束缚在胸腔里，唯一能纾解它的方式就是让摩托开得再快一点。
提姆可不会承认自己想看到柏娅因为过快的速度而吓到抓紧他披风的样子。
“其实没事，”柏娅嘟囔道，“赛琳娜姐姐开车速度快多了。”
一听到“赛琳娜姐姐”这几个字，提姆的热情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哥谭盛产夜猫子，更别提以翼手目研究而闻名的朗斯通博士。提姆和柏娅到的时候，朗斯通博士还对着一实验桌的瓶瓶罐罐愁眉不展。
朗斯通博士居住的楼下。
“试试吧，如果你掉下来，”提姆鼓励道，“我会接住你的。”
身为蝙蝠家族的一员，不会用钩抓枪哪行。
柏娅手里拿着钩抓枪，眯着眼睛瞄准朗斯通博士家的阳台。
正在倾倒试剂的朗斯通博士听见阳台上传来了“当”的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家阳台的金属栏杆上，吓得他手一抖。屋里饲养蝙蝠的观察柜里，蝙蝠惊飞了一片，开始四处乱窜。
柏娅看着被勾爪撞弯的栏杆，陷入沉默。
“某种意义上来说挺准的。”提姆忍不住笑道。
又试了一次，总算爬上了阳台。
“朗斯通博士！”燕子说。
“你好，呃……”
“燕子。”
“燕子，红罗宾，”因为弗朗辛的逃脱，朗斯通博士对哥谭义警找上门并不意外，“是为了弗朗辛的事情吗？”
“没错。我联系了一个科研天才，在你的血清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希望能对女人蝠起效。”燕子点点头，从腰带里套出一支试剂递给面前的男人。
朗斯通博士看了她一会，没有接过，不过在柏娅的坚持下，他还是分析了一下这支血清。因为托尼也不太在乎这个，所以连带成分和化学式的资料一起传了过来。
柏娅能理解朗斯通博士不接受它的原因，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作品被人随意修改了一样，更别提他终其一生都在研究这种血清，随便一个人怎么可能超过他呢？
如果说没有朗斯通博士血清铺垫的话，托尼也不可能凭空作出改良。他之前想过通过基因药剂的方式控制班纳博士的变身，不过失败了，也就作罢，正是那个时候积累了一些经验。而且朗斯通博士专注此事太久，反而进入了闭门造车的死循环，反而是从异世界来的托尼思路比较新颖。
不过，看着看着，朗斯通博士的神情就变得凝重了起来，甚至带有几分激动：“理论上，这确实是可行的。这支血清可以阻止弗朗辛人蝠化，而且是永久的。”
“不只是弗朗辛。”抱臂站在一旁的红罗宾看着朗斯通博士，重复道，“你知道的，不只是弗朗辛…朗斯通博士。”
朗斯通博士顿了一下，目光颓然：“我知道，可是要放弃它实在太难了，你们不能了解……”
“我们也不是来强迫你做什么的。”柏娅安慰道，“如果你确定这支药剂没问题的话，我们会尽快利用它控制弗朗辛女士。”
朗斯通博士叹气：“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可以把它留下吗？我想再试试进一步的改良。”
“可以。”柏娅点点头。
一定还有后文。提姆想。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在他看来，完全可以通过网络解决。如果他狡猾的小女巫没有抱着别的心思，他才不信呢。
果然，柏娅没有直接离开。
“对了，”柏娅似乎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朗斯通博士，你听说过斯塔克工业吗？”
“斯塔克工业？”柯克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何对方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燕子留下一张托尼·斯塔克的个人名片：“就是这位研制出了永久性的逆人蝠血清，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和他联系。”
红罗宾面露无奈，他就知道得来这么一招。
提姆完全有理由相信，要不是他还在场，柏娅得按布鲁斯嘱托保持尽可能低调、冷漠的态度，她能站在这儿给朗斯通推销一晚上的斯塔克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