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家族事务
今晚的夜色让人不安, 尽管哥谭的夜总是沉重而压抑。
每个人能嗅到蔓延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道，今晚的夜色粘稠得像一块沾满血迹的裹尸布，糊在人们的脸上, 搅动着心绪。
山雨欲来。
窗台上, 有着猫一样双眼的阴沉掠食者撕咬着爪下的蝙蝠，在阿尔弗雷德精心擦试过的窗台上留下一片残骸和血污。
能够翱翔在黑夜里的, 无非两种生物。
猫头鹰，抑或是蝙蝠。
而蝙蝠无疑只是一种以昆虫和果实为食的可笑小动物，只不过吃掉几只甲虫，便因此沾沾自喜，自诩为城市的守护者。
而真正的统治者，站在哥谭被血色层层铺叠的王座顶端的那些人——从不像这般高调。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沉寂了太久，以至于那些蠢蠢欲动着、妄图改变这座城市固有规则的人, 都有了可乘之机……
布鲁德海文的义警正坐在哥谭市警局局长家的栏杆上, 和戈登局长的宝贝女儿调情。他一直对周围的异响保持着警惕, 警觉程度如同夜会朱丽叶的罗密欧。
他听到了鸟类惊飞时羽毛展开的声音，“蓬”的一声, 那必然是一种翼展宽大的猛禽。
夜翼分心想着。
他的通讯器也同时亮起, 蝙蝠标志在蓝色屏幕上闪动着, 这可不是非常常见。
“家族事务？”芭芭拉也看了看通讯器。
夜翼和她相视而笑：“家族事务。”
一蓝一明黄两道身影先后飞入夜空，一声凄厉的鸟类鸣叫划破了寂静的夜，像一道闪电，点燃了今夜的序章。
“咕呜——咕！”
枪响了。
那是一把老式双管猎-枪, 它曾装填过许多种子弹，从普通的铅弹到必须慎重使用的氪石弹药, 黑色枪管尚还灼热, 方才傲慢的猛禽只留下几根沾血的羽毛。
“韦恩大宅不欢迎猫头鹰。”
低声地说着, 向来慈祥的老人此时面上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阿尔弗雷德已经很老了，但他还没有老到不能战斗的地步。这是他的禁地，他用生命、灵魂和一生捍卫的地方，即使是猫头鹰也应该知道，这里在他的监护之下。
漆黑的身影在精心修葺的花园中闪动着，鬼祟的猛禽恰与哥谭大街小巷传颂的传说相符合，在阴影中觊觎着每个人，而那一度是阿尔弗雷德的噩梦。
但这座大宅，也不是毫无准备。
枪响了。
接连两发子弹，来自改装过的大口径手-枪，其威力足以洞穿装甲，直接击碎敌人的脊椎，让死人们回到他们该待的地方。
真是个糟糕的比喻，他立刻后悔了，决定换一种修辞方式。
但他的对手也很敏捷。
“‘家族’事务？”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是看在迪克和小红的面子上才——”
“专注。”
和他并肩战斗的黑暗骑士简洁道。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说教——”
“专注。”
尽管对话的进展不算乐观，但他们的配合几乎完美无缺。红头罩踹倒了扑向蝙蝠侠后背的利爪，抵着它的后脑扣动了扳机。蝙蝠侠将两枚凝胶炸弹粘在了利爪的胸口，红头罩的钩锁立刻把敌人拽倒在地，爆炸没有波及到蝙蝠侠。
如果有人在旁观赏，会发现二人大开大合的战斗方式近乎艺术。
他们是如此的默契，就像蝙蝠侠与罗宾。
“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
现在唯一还在蝙蝠洞的成员是红罗宾，他计算着时间，默默在心里倒数着。
五，四，三，二，一。
蝙蝠洞轰然烟尘四起，一只利爪从蝙蝠洞上方砸开一个大洞，向红罗宾扑来。
蝙蝠电脑已经自动锁定，开始进行倒计时。
“你不觉得有点热吗？”红罗宾问道，“我觉得有点。”
一枚小小的冰蓝色炸弹被贴在了利爪身上，几声尖锐嗡鸣后巨大的冰簇包裹了利爪，将其冰封成一个向提姆冲来的动态姿势。
“栩栩如生。”提姆说，然后一棍将对方敲成了数块。
“我在城市另一边都能听到你讲烂笑话，小红。”通讯频道里杰森毫不客气地嘲笑着。
“专注！”
一个更严肃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所以这种冷凝弹确实有效，只可惜产量不够。”提姆说，同时在几个利爪之间闪转腾挪，利用蝙蝠洞的优势干掉了两个。
杰森：“死人是取之不尽的，我们要怎么知道法庭有多少利爪？”
达米安：“>tt
“罗宾？”提姆问，“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马上完事，”达米安说，“虽然你打起架来像女高中生，但争取努力一下，活到我们过去就可以了。”
“我已经到钟楼了。”芭芭拉的声音也出现在了频道之中，平时很是安静的通讯频道此时热闹起来，“你放心战斗就好了，提宝，其他的事情我来接手。”
芭芭拉面前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各个家族成员的方位，大多数闪烁的点都在以不同的速度向韦恩大宅聚集。
法庭的目的不只是蝙蝠侠，还有韦恩家。哥谭市的这两重叛逆的存在，最好一个也不要留下。
蝙蝠洞里的利爪越来越多，即便红罗宾师从希瓦也感到分身乏术。从天而降的夜翼帮忙击倒了试图偷袭红罗宾的敌人，朝他眨了下眼。
“谢天谢地。”红罗宾喃喃道。
夜翼：“等下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因为我带来了更多。”
不同于故意撕开了口子的蝙蝠洞，韦恩大宅的情况要好得多，事实上远比地下更加安全。所有玻璃窗都被一层防弹钢板所保护着，各种反入侵装置也已经启动。
在庭院徘徊的利爪难以攻破，转而也试图攻击蝙蝠洞。
这场棋盘的双方有着巨大的信息不对称。在早些时候，蝙蝠侠被猫头鹰法庭玩弄于股掌之中，在哥谭深不见底地下的迷宫里苦苦挣扎，而肆意操纵着恐惧和阴谋的法庭太过高傲，并未发现，不知何时，角色已经悄然对换。
一切都像法庭计划之中那样发展。
而破局之处在于一个似乎并未参与进这场战争之中的人。
因为急冻人不再与蝙蝠侠为敌，猫头鹰法庭所窃取的技术自然已经到了布鲁斯的手上，甚至于急冻人和诺拉还针对利爪做了一些针对性的设备。
提姆所用的冷凝弹正是其中之一。
“干得不错，”柏娅道，“急冻女士。”
诺拉比了个一切妥当的手势，让柏娅感到无可奈何的是她选择了和急冻人外观差不多的装备。蓝白盔甲、玻璃头盔和红色目镜，柏娅也不知道是哪里好看，可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遭受攻击的也不仅仅有韦恩大宅而已，决定再度高调宣告自己对哥谭控制权的法庭有一份长长的暗杀清单，本来此事应该由达米安和柏娅解决，而诺拉自告奋勇加入他们，达米安竟然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柏娅觉得不对劲。
“你到底想干什么？”柏娅问道。
达米安关掉了通讯器，看向柏娅：“光是干掉一些法庭的走狗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探明他们的老巢在哪，猫头鹰们都是谁。”
“你想单枪匹马闯进法庭？”
“不是单枪匹马，”达米安说，“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证明自己配得上奥古之名。”
“可是我姓韦恩哎？”
“那你去不去？”
柏娅刚想开口拒绝，系统提示突然响了起来。
[突发任务]猫头鹰之巢
协助达米安·韦恩深入敌营，探明法庭成员的身份并将其抓获。
奖励：技能点10，技能卡[哥谭的归魂]
备注：暗中注视着哥谭的幽灵们，正在再次醒来。
点开查看技能卡的内容，柏娅毫不犹豫地改口了：“去。”
简单来说，这是一张复活卡。尽管猫头鹰法庭的特色是没有灵魂可言的活死人利爪，但这张技能卡的效果却是召唤回一个亡者的灵魂，当然，恰如其名，这张卡的使用对象必须是哥谭人。
系统：这技能卡拿了你给谁用？
柏娅：“我有预感，早晚会用得上的……说起来系统奖励了很多没用的东西，上次的种子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种子就是种子嘛，我已经在帮你孵了，应该明年就能破壳了。
……
“应该差不多了。”
除了达米安、柏娅和芭芭拉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回到了蝙蝠洞，与利爪搏斗着。
蝙蝠电脑的倒计时已经进入尾声，利爪破开的缺口被多层复合钢板覆盖，各个角落里急冻人设计的降温设备开始运转，蝙蝠洞的气温迅速降低。
随着金属设备上都开始凝结白霜，利爪们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下来，虽说太低的温度人也承受不住，但差不多零度以下利爪就难以活动了。
还是很容易达到的。
一时间，蝙蝠洞里各色形态的冰雕到处都是。
“结束了，法庭应该没有多少可以活动的利爪了。”夜翼呼出一口气，按住肩侧的伤口将一柄羽毛刀拔了出来。
“为什么柏娅和达米安那边还没消息？”提姆问道。
达米安接入通讯:“因为我们要去做比抓利爪更重要的事情。”
“我就说不应该让柏娅参与进来！”提摩西头痛极了，“达米安，你以为这是儿戏吗？赶紧给我回来！”
“是她自己愿意的，”杰森倒表示理解，“‘家族事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