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末了, 万主任还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态度，有没有当学生的样子？”
“万主任，你这就在强词夺理了。也不是我逼着高川同学去犯这种错, 退学的决定也不是我个人操控的，我想，你们是不是找错了人？我可是个无辜的人。”
墨竹此刻的表情非常无辜，和打架时的凶狠截然相反。
但这个表情, 也越气人。
万主任：“你还说！我现在是来解决问题的, 不用多说了，就叫你家长来, 把你领回去吧。”
墨竹没想到万主任要搞这么大，还要叫家长到现场。
“但是万主任, 你确定要叫我家长来？”
她打算再确认一次, 万主任，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
万主任还以为这个学生, 现在终于知道后怕了。
但在这件事，他不打算妥协。
这个学生太顽固不化，他一个主任都过来亲自来劝和了。
本身这件事传出去，对学校的声誉非常不好。
可她作为一个学生不理解就算了, 没有丝毫尊重他的意思，还顶嘴。
万主任始终严肃着一张脸，语气也不善：“对，现在叫你家长来。我也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教出了你这样顽固不化的学生。”
墨竹似乎还有点犹豫的样子：“这样, 不太好吧。”
席铭的脾气表面上像比他们娘俩好, 但他不说话坐在那的时候, 浑身还散发冷气更加的吓人啊。
墨竹忽然觉得自己还挺善良的，都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为他们考虑。
啊，她可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啊！
然而，万主任已经很不耐烦了。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给你家长打电话！”
可以看得出来，万主任并不领她的情。
很好，那可不能怪她了。
吴主任就不明白了，他们不是来劝和的吗，怎么好端端就吵起来了。
而且，她眼皮子突然跳得很频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万主任，你先别激动，我们还是和墨竹好好说吧。”
“你看她，哪里有要好好说的样子？”
万主任情绪已经开始烦躁了，但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还是按捺住了。
“墨竹，话我是给你撂在这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否则你就等着叫你家长退学吧。”
扔下这句硬气的话后，万主任扬长而去，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威胁学生。
“他好像除了生气，就只会生气。”
墨竹耸了耸肩，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还当着吴主任的面点评了一句。
“吴主任，万主任他业务能力这么欠缺，他自己知道吗？”
吴主任：“……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如果不是还有个主任在自己面前，墨竹可能已经竖中指了。
虽然一个长相清纯灵动的女孩子，竖中指的行为挺草的，完全和长相不搭。
墨竹：“他的水平，在不及格线下。”
吴主任：“……是吗？”
你很拽哦？
嚣张，绝对的嚣张。
不过她看万主任居然就这么走了，自己留在原地，还挺尴尬的。
“墨竹，今天万主任也是气到头上了，这件事你好好想想。胡清华和高川都知道错了，你也别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不挺好吗？”
墨竹：“不，这样的话，我会不好。”
吴主任都被她这句话弄得无语了，这时候也猜到了，这就是个刺头头，本来还想着女孩子心软好说话，但现在看这个状态，还是算了吧。
难怪，之前叫她班主任去和墨竹说，黄建华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还劝他们不要掺和这件事。
结果，他们没信这个邪。
“行，那老师先回去了。”
“好的。”
墨竹在回去的路上，还碰到了黄建华。
黄建华还有点担心地问了她一句：“墨竹，教导主任和年级主任，他们没事儿吧？”
“……”
墨竹：“老师，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吧，能对他们做什么？还有，你该问问我，也就是你的学生没事吧。”
原来在班主任心里，她就是这种形象吗？
黄建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两个主任没事啊，真是太好了。”
墨竹：“……”
这话听起来，她像个危险分子。
末了，班主任又说：“你能有什么事儿啊，和你杠上的，哪个不是被KO了，你就不要再谦虚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还一脸的笃定。
墨竹：“……真是过奖了呢，我先谢谢您了。”
黄建华又好奇地问她：“不过，两个主任和你说了什么？”
墨竹：“他们让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再追究高川同学的责任了。”
班主任大概了解到，高川的大过处分是差不多定下来了，留校察看。
至于会不会被退学，要看他接下来的表现。
至于墨竹这边，除了起诉他赔钱，还要他当众道歉。
黄建华：“这个高川犯错了是真的，受到了惩罚也是真的。不过话说回来，他去惹谁不好呢，怎么偏偏就想不开，要来惹你？嫌自己活得还舒服了？”
说到后半句，她差点都要同情起这个学生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怎么能同情这么一个人品不行的学生？
墨竹对她说：“老师，如果有人追求你，你拒绝了，然后他污蔑你和那个有妇之夫生了个私生子，你会怎么样？”
黄建华忽然脸色一变，下一秒口吐芬芳：“妈的人渣，我要他死！”
墨竹打趣地开口：“老师，稍微注意一下，你的淑女人设已经崩了，不怕被物理老师知道吗？”
女孩再看她的时候，放轻松的眉眼，看上去多了几分调侃。
墨竹大概了解到，黄老师对他们班的物理老师，有意思。
黄建华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挽尊。
“你不要妄想利用这个来威胁我，我现在可是一个快三十岁的老人家了，到时候直接往你面前一摔，我就倒在地上彻底不起来，看你怕不怕。”
俗称，碰瓷。
墨竹：“哇老师你这个操作还真是过分了！还带碰瓷的。”
“哼！”
“666.”
这个哼，也是很理直气壮了。
墨竹越来越觉得班主任可爱，忍不住说了一句。
“不过老师，你连三十岁都还没到，就说自己是老人家，这也很过分啊。”
严格说起来，她现在都38岁了。
黄建华：“你不知道吗？女人可以自己调侃自己老，但别人要是敢说我老，这个人就死定了。”
与此同时，她还眼神警告地盯着墨竹。
墨竹果然很上道：“明白！黄老师永远十八岁。”
黄建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看来，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女人，都介意别人提自己的年龄。
说起来怕她不信，墨竹比她还大了十多岁呢。
墨竹和班主任说了几句，就回自己班上了。
她再进班里的时候，原本嘈杂的教室，再次因为她安静了一瞬。
漂亮的女生，不管怎么出现的，也总是有引人注目的资本。
何况现在的墨竹，在学校的名声再次壮大了，女生们都在夸她超帅，在处理高川这件事上。
虽然粗暴，但绝对有用啊。
有的人就是死皮赖脸，你给他揍一顿，绝对老实。
“她太牛逼了，我第一次见有人打架这么帅的！苏到炸裂，帅到炸裂！”
“嗯，再对比一下高川狼狈逃窜的样子，脑补一下大家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虽然高川那个人很让我生气，但看一看我们校草的颜值和打架的好身手，我又好了！”
“那你好得可真快！”
……
大家不仅觉得墨竹做的对，还觉得墨竹非常厉害。
看来墨竹不仅物理成绩好，打架也非常nice啊。
总之，叶嘉欣最后用了一个词来总结自己的心情。
不愧是你。
这会儿墨竹从办公室一回来，学渣小团体也开始围着她问了。
“竹竹，教导主任他们没为难你吧？”
“姐姐，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对啊，没事儿吧？”
墨竹看着围着自己紧张的小伙伴们，坐在了座位上。
还是她的小伙伴们好啊，不像黄老师，只关心那两个主任好不好。
“我没事儿。”
女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还随手拿出了几根棒棒糖。
“分给你们。”
叶嘉欣咦了一声，从墨竹手上挑了一个喜欢的口味。
“你去超市了？哪来的棒棒糖。”
墨竹：“没，这是我刚刚从班主任那里顺来的。”
她是没想到班主任偷偷藏了这么多零食，尤其是奶茶，今天还偷偷放在保温杯里喝，但被墨竹发现了，这个操作，给她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算一算年龄，黄老师是05年的，比她小了十几岁呢，这也难怪，骚操作比较多。
现在的零零后比较活泼，做老师也没有70、80后，那时候的老师，刻板严肃多一些。
乔瑾向墨竹竖起了拇指，同时也拿走了一根糖。
“竹姐牛逼啊。”
敢从班主任那里顺零食，也是没谁了。
“我不要这个，一口的糖精味，我不爱这个。”
席臻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
墨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口香糖，递到他面前，笑眯眯的。
“给，吃这个，给你留的。”
席臻看到他妈一脸笑眯眯的，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那片口香糖，剥开吃了。
他已经习惯和小妈妈相处了。
“不过……”
墨竹扒开糖纸，又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他们叫我请家长，还说要我退学。”
“什么？”
一听这话，前后左右的小伙伴又都回头了，震惊地看向墨竹，除了席臻。
你不说没事吗？
这还叫没事儿？
不仅叫了家长，还说要退学？
只见墨竹扒开糖纸，慢悠悠地塞进了嘴里。
“我太惨了。”
我哭了，我装的。
众人：“并没有从你表情里看出你很惨的意思。”
只有席臻开始在兴奋。
叫家长，那老席岂不是会来？
他已经可以想象，这将会是一种怎样的修罗场。
……
“妈，你也有今天啊。”在走出校园的小路上，席臻还在那小嘴叭叭，幸灾乐祸。
一路上，都是他杠铃般的笑声。
墨竹：“你的笑声太大，吵到我的眼睛了。”
“以前都是我在学校闯祸了，老师让我回去叫家长，现在是你。”
两边的大白杨，墨竹提着书包悠悠地走在小道上，像散步一样。
墨竹：“行了，你这么能叭叭。”
她不要面子的啊？
席臻眨了眨眼，一脸好奇：“说真的，我就是想知道，我爹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还能有什么表情。”墨竹悠闲自在地走着，完全没有被之前的事所干扰，“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爸还会偏袒别人啊？”
“当然不可能了。”
他爹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妈什么都没做错。
就算真的有错，也不可能是他妈的错，他爹那么护短，尤其是对他妈，他是不可能认为他妈有错的。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给他爹取了一个称号。
——驰名双标。
“那么，我觉得那两个主任会受到很大的惊吓，尤其是万主任。”
墨竹回来以后，他已经问清楚来龙去脉了。
太欺负人了。
如果他们对上的是毫无后台的女孩子，该怎么维护自己权利？
一中的楼可都是他爸爸捐的，别人都是叫甲方爸爸，那么他爸就剩下了一个词。
爸爸。
万主任口口声声说要墨竹把家长叫过来，可别后悔啊。
等真的把家长叫过来了，席臻还怕他会忍不住当场腿软，甚至不自觉地叫出了那句爸爸。
毕竟现在，大家都戏称足够有钱的人为爸爸。
回家之后，墨竹就把学校叫家长的事儿告诉席铭了。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吃饭。
墨竹拿着筷子扒碗里的饭：“你明天，要不抽个空去一下？”
“当然去。”
席铭的吃相是优雅的，落在墨竹眼里都不像在吃饭，倒像在做什么仪式。
他的举手投足都散着出身高贵的气息，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寻常人碰不起的感觉。
不像他们娘俩，怎么舒服怎么来，吃相就更不用说了。
席铭就是站在云端不接地气的神仙。
从前是，现在也是。
其实墨竹知道，他对自己的要求高，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
但席铭对她说，做她自己就好了。
墨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改变，但至少现在，她并没有想改变的意思。
好在，美女不管怎么吃饭，都是好看的，不算糟蹋了席铭这样的神仙。
席铭问她：“你们学校的那两个主任，在学校多久了？”
席臻吃饭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不愧是他爸，一开口就问对方资历，这就是做久了上位者的第一反应。
墨竹：“我读书的时候，没见过这俩老师，不知道哪来的。”
席铭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嗯，我先让人去问问。”
墨竹：“好。”
席臻拿出手机，还特意给他妈发了一条微信，贴心地解释了他爸话里的深层意思。
“这两个人死定了！”
墨竹：“……”
席铭还有这么残暴的一面吗？不会吧，这么想着，她又悄悄瞄了一眼席铭。
席铭在吃一口茄子，这是她刚刚给他夹的，他没有说什么，但茄子放进嘴里的一瞬间，他的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咀嚼了几下，咽下去了。
墨竹从他这个轻微的动作可以辨别出，他其实并不喜欢吃茄子。
嗯，下次她不会再给他夹茄子吃了。
吃完晚饭后，墨竹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现在的电视，和以前的彩电完全不一样了，居然是挂在墙上的，和电影幕布差不多，视觉效果很好。
墨竹表面上在看电视，但其实，她的余光是一直跟着席铭的。
吃完晚饭后，他并没有上楼休息或者做什么，而是坐在了离她不远的沙发上。
他并没有坐在她的旁边，膝盖上放了一台电脑，好像在回顾客的邮件，他打字速度很快。
这个时候，他会戴一副金丝框的眼睛，屏幕的蓝光映射在镜片上。
和刚刚的放松不一样，工作中的男人，眉眼多了几分凛然和锐利。
席铭以前也是没有近视的，这个样子，还是帅得无可挑剔。
墨竹心里猜测，如果是38岁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呢，让他自己工作，还是走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也不知道，以后自己在席铭面前，是一个撒娇精，还是高贵冷艳的御姐？
他们俩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相处模式呢？
墨竹还在想这个问题，忽然被儿子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妈，喝奶茶。”
席臻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了，不同于在学校穿校服，他在家穿得比较萌。
崽子就没他爹那么难测了，很多时候都大大咧咧的，随了她。
墨竹还坐在沙发上，假装自己捧着奶茶在看电视。
崽子突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妈，你怎么一直在看少儿频道啊？”
墨竹：“……”
她一直在观察席铭，都没发现自己一直在看少儿频道，少儿频道还在放一部动画片。
墨竹的脸，开始有点烧红了。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因为自己的少女心事堪堪被揭破，墨竹都要有点恼羞成怒了。
她轻轻咳嗽了一句：“动画片，挺好的啊，我挺喜欢看。”
席臻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
“妈，我以前看少儿频道的时候，你还给我抢呢。”
墨竹的脚底都要扣地心了，生怕席铭品出什么来。
闭嘴吧，熊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应验了墨竹的心虚心理，席铭忽然把膝盖上的电脑合上了。
“你工作完了？”
“嗯。”
“要不要过来一起看电视？刚好崽也在。”
一旁的崽看了一眼他妈，眼神疑惑，不知道他妈为什么突然拉上了他。
墨竹：“亲子时间。”
崽：并不需要，谢谢。
席铭看她的眼神，多了一分深意。
墨竹忽然发现了自己有一点点话痨属性。
哪怕席铭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也不妨碍她在他面前叭叭，但好在，他不会觉得她吵。
“好。”
席铭把电脑放在一边，走过来，坐在了墨竹旁边，刚好，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
这样一来，墨竹和席铭彻底拉进了距离。
不知道是因为室内气温太高，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墨竹的脸上染上了红晕。
席铭坐在她身边，从席臻这个角度上看，墨竹要靠在他爸的肩膀上了。
本来没啥感觉的席臻，忽然发现他爸坐在他妈的旁边，心里忽然顿悟了。
表面上在说亲子时间，其实是想让他爸主动接近她。
哇！
他妈的手段，简直了！
——
第二天早上，校长突然接到临时消息，说席铭会来。
这可是个大事儿啊。
万主任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校长，席先生为什么突然来学校？”
也没给他们打招呼啊。
以前捐楼，都是先让秘书联系校办的。
校长刚挂完电话，脸色凝重，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总觉得事情不太妙。
“我不知道，席先生也并没有告诉我。”
吴主任的眼皮从昨天跳到现在，现在终于找到了不安的那个点。
等席铭到了办公室，他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只是喝了口茶，身上裹挟着一股冷意，没什么人敢擅自靠近他。
“席先生，请问您这次来，是来……”
席先生点名说要找他，他还有点受宠若惊，一般来说，捐楼之类的事，都是和校长他们亲自谈的。
这可是金主爸爸。
“万主任吗？”
席铭一开口，就有种高级的冷质感，“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万主任：“？”
这从何说起啊，他没有叫过席铭啊？
万主任连忙辩解：“席先生，我没有啊。”
席铭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不喜欢和人多废话。
“墨竹，我是墨竹的家长。”
万主任：“？？？”
他怎么都不知道，席铭居然是墨竹的家长！
天啦，他昨天还让墨竹叫家长过来，气急败坏地让她退学，结果把金主爸爸给叫到学校里来了！
好了，这下不是来捐楼的，这怕是来拆楼的！
席铭：“昨晚墨竹回来，已经和我转达了万主任的话。”
万主任这下子，浑身都在冒冷汗了。
“万主任，我捐楼，就是让我的人过来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