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万主任：“这个, 我的确也不知道，您是墨竹的家长。”
席铭：“如果我不是她的家长，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这么对她？”
万主任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算了。
“我也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 教出了你这样顽固不化的学生。”
席铭把万主任对墨竹说的话, 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万主任站在边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墨竹这死孩子也太不讨喜了, 怎么可以把他的话, 都一字不落地转述给家长听呢？
席铭：“你现在看到了, 就是我这样的家长。所以万主任，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这个大黑锅扣下来, 万主任差点要晕厥了。
“误会, 应该是个误会。”
席铭：“我看不是误会, 还是你觉, 得我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万主任眼看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幸亏校长及时来了：“席先生。”
“李校长。”席铭起了身, 和校长握了下手。
校长：“席先生，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席铭松了手, 话里有话：“李校长，你怕是误会了什么，今天是万主任叫我过来的。”
校长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对于论坛帖子的事, 确实造成了挺恶劣的影响, 甚至有好几个人打电话到校办, 他们都以为帖子是真的, 还要求校长开除墨竹, 以正校风。
这么一闹，他不得不去重视这个事儿。
他还没来得及找墨竹问清楚，帖子又来了个反转，原来是造谣。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给社会风气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甚至几个学校都在讨论，一中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他还在焦头烂额呢，结果万主任又招惹了席铭。
就算万主任不知道墨竹的家长是谁，也该知道1班很多学生，多少都有点背景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李校长：“这件事我会好好查清楚，如果是万主任做得不对，我会处理他。”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席铭又重新在沙发上坐了回去，“不如现在让墨竹过来一趟，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万主任：“我看不用了吧，不能耽误墨竹同学上课，这件事是我的错。”
他开始心虚。
席铭：“你是想让别人觉得我在欺负你吗？”
万主任：“没有的事！”
他不是承认自己做错了吗，这位大佬是要闹哪样啊？
前一秒不是说自己很讲理吗？怎么现在得理不饶人呢？
李校长：“这样也好，当面说清楚，我现在就去把墨竹叫过来。”
墨竹很快就过来了。
万主任一看到她，脸上挂上了笑。
“墨竹，昨天是老师做错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席铭对墨竹说：“墨竹，你现在可以当着校长的面，把昨天的事都说清楚。”
墨竹看万主任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大概料到了原因。
昨天还要她退学，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万主任说桑元和高川的事都是我搞起来的，还说我太会惹事了，要我叫家长退学。”
墨竹三言两语地说完了全部事情，最后说。
“桑元和高川都是欺压我的人，万主任不去找他们，却来讨伐我这个受害者，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弱女子好欺负呢？还是挑软柿子好捏，对吧？”
桑元家有钱，高川性格阴郁，都不是好拿捏的人。
所以，他们就把目光放在了墨竹身上。
可谁知道，这居然是个硬茬子。
校长本来觉得无伤大雅，但经过墨竹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对劲，他们是不应该再打扰这个女学生，错的不是她。
一时间，周遭都变得静悄悄的。
万主任的脸，已经臊红了。
那个弱女子和软柿子，还是让他噎了一下，这女生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弱女子。
他昨天回去以后，吴主任还说墨竹当着她的面，点评他的业务能力不过关。
MMP！
席铭听到那个弱女子，也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倒是理直气壮。
席铭：“万主任不愧是做主任的，解决事情，习惯从源头上掐断。”
墨竹听着他这句话，总觉得席铭是在开什么员工表彰大会。
万主任：第一次被“夸”得这么忐忑。
……
墨竹回到教室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收到了这件事的实时进程。
学校纪检部门已经介入了，会对两个主任老师进行调查，很快会给出结果。
墨竹还是第一次知道，学校还有这么个地方。
2032年的学校和学风，和以前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进步。
墨竹满意了，他们不仅业务水平有问题，操行也有很大的问题。
当然，在这件事之后，学生有关墨竹身份的讨论，也开始多了起来。
如果她只是席家的穷亲戚，怎么会被席家这么看重？说不定是哪个富家千金。
这样的消息，开始不胫而走。
也对，否则她怎么会和1班的人打成一片呢。
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秦兰买了西街的烤鸭，和几个女生分享。
她今天扎了一个马尾，苹果肌的脸蛋，白里透红，墨竹见她状态不错，也放心了。
“兰兰，你居然买到了那家的烤鸭，这家店很难排队的。”叶嘉欣拿了个一次性手套，拿了一块烤鸭吃进嘴，“就是这个味，肉又嫩又香。”
烤鸭都是切好块的，很方便。
“对啊，我今天一大早刻意去排的，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吃。”
秦兰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她本身是个有点腼腆的女生。
“你们在吃什么？”
背后的女声响起，大家都有点错愕地回了头。
吴绵站在她们身后，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叶嘉欣不喜欢她，也懒得搭理她。
见几个女生因为她的到来，气氛都变得僵硬，吴绵也有点尴尬，但她还是拿出几大盒鸭脖。
“既然碰到了，不如一起吃？我买了好多鸭脖。”
叶嘉欣和墨竹都没说话，吴绵举着鸭脖，场面尴尬。
“你也在西街买的吗？我刚刚好像也看到你了。”
秦兰虽然也不喜欢她，但还是出言缓和了大家的尴尬。
“对。”
吴绵见她们实在没有欢迎自己的意思，也就不自讨没趣了，“那你们吃，我先走了。”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墨竹身上时，还问了一句。
“墨竹，之前的事情，你还好吧？”
墨竹还没开口，叶嘉欣就抢先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她很不喜欢吴绵眼里的试探，这个女孩一肚子的小心思。
“没什么，我就问问。”
吴绵讨了个没趣，赶紧溜了。
不远处，坐着的恰巧是名媛小团体，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姜媛：“吴绵怎么这么殷勤，她不是不喜欢墨竹？”
陈思薇：“鬼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和我也没有关系。”
“不过，我上周去shopping的时候，看到吴绵了。”陈思薇八卦了一句，“她身边跟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买了一堆东西，男的刷卡。恰巧这个男人我认识，我还叫叔叔呢。”
吴绵也看到她了，不敢和她对视。
“啊，不会吧？”
这可是一个惊天八卦。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再爱钱啊，也不会堕落到给人做小。”
陈大小姐想着自己新买的包包，心情也愉悦了。
一个女生忍不住笑：“薇薇，你最近怎么说话文绉绉的？”
陈思薇：“老娘喜欢，有逼格，不行吗？”
姜媛无情拆穿：“她是上回和墨竹撕X时被骂草包，气得要命，回来恶补各种文化。”
陈思薇：“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吴绵坐在角落里，其他女生都成群结队，只有她形单影只一个人吃饭，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自从她妈被封杀，舅舅们对她也不像从前，她的生活就跌到了谷底。
她们这样的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又怎么可能懂她。
——
“妈，你怎么了？”
席臻刚从楼上下来，看到他妈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脸色不太好。
墨竹眼皮子有点沉，听到席臻叫她，应了一句。
“我好像感冒了，没什么事儿，可能是这几天着凉了。”
少女的声音，也有点沙哑，手指都有点抬不起来了。
病来如山倒，墨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身体不适。
“你感冒了？这怎么能叫没事儿。”
席臻连忙去拿医药箱，取了温度计出来，“妈妈，你先量下/体温，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热了。”
他又去饮水机，用透明玻璃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跑了回来，“妈，你不舒服怎么不及时叫我，我可以照顾你啊。”
“来，多喝热水。”
墨竹想吐槽，他这句话说得像直男，将来找不到女朋友的。
但是，她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喝了口热水，喉咙感觉好了一点。
席臻一看体温表，有点慌：“38°，糟了，发热了。”
他一放下/体温表，就打电话给他爸了。
“爸，你在哪啊，妈妈发热了，你快回来吧。”
此时的外面，大雨倾盆。
席铭还在车上，听到墨竹发热了，想到家里就只有他们娘俩，管家和佣人都休息去了，连忙倒车回去。
墨竹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做了个梦。
梦里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到声音。
梦境里很嘈杂，然后越来越吵。
“这个人怎么了？”
“不知道，她之前掉进水里了，刚刚捞上来。”
“自/杀吗？”
“让开，这里是医护人员，让开……”
墨竹听到很多声音糅合在一起，她想睁开眼看看怎么回事，却怎么都睁不开。
发生什么事了？这些说话的人是谁？
墨竹烧得脑子有点不清楚，糊里糊涂的思考。
难道，她又穿越回去了？
睡了这一觉，墨竹忽然非常想喝水。
“水……”
还好有人端了一杯水到她唇边，好像又在做梦。
直到从这样的混沌中醒来，墨竹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打吊针。
这是哪里？
2032年，还是2012年？
墨竹第一眼看到自己手背上扎的针，眼皮子一撩，看到半张陷入床褥的侧脸，近在咫尺。
她眨了眨眼，确认自己看到了席铭，他在自己身边，开局就是美颜暴击。
他身上还穿着正装，她的右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抓得死死的。
墨竹一惊，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睡梦中，抓着人家紧紧不放。
可能太累了，他直接趴在她床边睡了。
那张完美的睡颜，带着疲倦。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搂在一起睡。
“你醒了？”
他很敏感，墨竹稍微一动，他就醒来了。
那双好看的眼睛，还有几分倦怠。
“你……没睡好吗？”
席铭起了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捏了捏鼻梁骨。
“没事，回去再睡一觉。”
他抬眼，看到女孩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
墨竹：“我好像……我梦见了我自己。”
席铭听她这话里的意思，眉间压了下来。
“我是说，2012年的自己，我好像掉进水里了，又被人捞了上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以为自己穿回去了，结果没有，我还在这里。”
“别怕。”
席铭看她的神态，坐到了床上，轻抚她的背，拍了拍。
“没事的，相信我，我在这里。”
墨竹只犹豫了一下，就靠进了他怀里。
她像个树懒，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肩膀。
他的手也没有迟疑，在她抱着他的动作下，也环住了她的腰。
少女的腰很细，细得仿佛一下就能掐断。
墨竹的脸上，还有几分茫然。
生病，是每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
席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带着安抚的味道：“身体还难受吗？我让席臻给你买吃的了。”
墨竹：“席铭，我昨晚发热了多久？”
“你发了一整晚的热。”
他也陪了她一晚上，再者，她也不愿意让他走，一直在叫他的名字，离开床半步都不行。
自打穿越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墨竹这么粘人。
墨竹摸了摸脑袋，没有昨晚头晕脑胀，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她没什么倾诉/欲，靠在席铭怀里，什么都没说。
墨竹身上突然发生的异样，他自然是察觉到了。
VIP病房门口，席臻拎着刚买回来的皮蛋瘦肉粥，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他一回来，就看到他爹妈面对面地抱在了一起，很识趣地没进去。
他爹妈现在这进展，还挺快的啊。
感冒来的快，去的也快。
打完吊针，墨竹很快出了院，她感觉自己又可以活蹦乱跳没什么事了。
只不过，她发现自己身上又多了两件奇怪的事，除了莫名其妙的感冒以外，还很很黏席铭，总是会想对他动手动脚。
换了之前，她不会这样的！
就因为她生了这一场病的原因吗？
虽然不用打针了，医生还给墨竹开了一些药，让她带回家，一日三餐按时吃。
光看着掌心上的白色药片，墨竹的味蕾已经自动感觉到了苦涩。
不过……
“我看，我要吃的不是这个药。”
“那是什么？”席臻从饮水机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良药苦口，我给你备着一碗蜂蜜水，你就放心大胆地把药吃了吧。”
儿子还以为她是怕苦。
墨竹若有所思：“我觉得，我应该找个心理医生。”
席臻一脸惊悚：“妈你干嘛呢？”
墨竹把她生病后做的那个古怪的梦，告诉了儿子。
“我好像可以感应到自己在2012年的状态，像心灵感应那样，你懂吗？我怀疑我这次感冒并不是偶然，是因为现在在2012年的我可能落水了，感冒了，所以在2032年的我也就跟着感冒了。这样说，你懂了吗？”
席臻二脸懵逼中。
墨竹牵了下嘴角，别说他，她自己都要弄不明白了，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席臻：“妈，我觉得你不应该找心理医生。”
他很正经地给她推荐了：“你知道吧，咱们国家其实一直都有最最神秘组织和文化，那就是……”
“玄学大师！”
“神棍？”
母子俩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答案，再一听到对方的答案，都沉默了一下。
墨竹：“而且我做完这个梦，忽然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席臻：“什么？”
墨竹：“我应该是会回去的，回去属于我的时代，也就是2012年，虽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席臻忽然一脸紧张：“那，那你不会突然就走了吧？”
“我也不知道。”
看着儿子垮下去的脸，她心头一软，伸手摸了摸他茂密的头发。
“不过就算我回去了，可是未来的我也回来了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的也是哦。”
席臻忽然又不难受了。
反正妈妈都会一直陪着他的。
“那么在我回去之前，我得做一件大事。”
“什么？”
“督促你学习，不，督促你们这个学渣小团体学习，从现在开始。”
不管高考结果怎么样，总要拼一把。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她也能再这个时空高考。
席臻犹豫：“妈，马上都讲放寒假的事了，那我还能再拥有一个愉快的寒假吗？”
墨竹：“等高考完了，暑假那么多天不够你玩的啊？”
“说的也是。”
反正学习的宿命已经躲不过了，还不如就范，他心态很好的。
确立了目标的墨竹，非常高效率地把学渣小团体集中到了一起。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都跟着我学习。”
大家非但没有任何斗志，四分五散地分布，坐着的站着的都懒洋洋，有的干脆咸鱼瘫，校服拉链也不拉起来，一个个不良少年的样子。
墨竹差点口吐芬芳。
不争气啊这帮家伙。
“竹竹，你饶了我吧，我就不是一块学习的料。”
“对对，我一看到函数我就头疼。”
“还有我！看到英语就眼皮子打架。”
墨竹：“不想学习，你们想干什么，上天吗？”
还能不能行了？
“只要不学死，就往死里学！
“下一次大考马上就要来了，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检查你们作业，对了，这学期的重点我都给你们划出来了，复印了一本，每个人都有，都回去好好看一看。”
说完，她还把批发的资料都发给了他们。
在墨竹的拳头……不是，在墨竹这句口号下，学渣小团体还真有点支棱起来了。
看到他们还是在改变，而且愿意改变，墨竹心里还是开心的，这样也不算辜负他们的青春。
周末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在家里补习。
席铭是不喜欢热闹的，所以墨竹提前给他打了招呼，但出乎意料的是，席铭没有拒绝，甚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墨竹坐在那，给学渣小团体批作业。
“题目我都做完了，你帮我看看。”
她给他们出了几道题，没想到席臻是做得最快的那个。
准确率还行，出错也只是错在细节上，他太粗心了。
学渣儿子能改造成这样，墨竹心里已经很安慰了。
“行啊，做的不错，方法没错，就是粗心了，得改。要是这么丢了分，不冤啊？”
席臻听到母亲夸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好，下次我一定算仔细点。”
席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圈少男少女在家里写作业，咬着笔头苦思冥想。
“叔叔好。”
这声叔叔，喊得真是整齐划一。
几个十八岁的喊他叔叔，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墨竹心头莫名就是一震。
严格说起来，叫叔叔是没错的，这些都是她和儿子的同龄人。
“都来了？”
席铭让人把饮料搬进来了，“这些都是给你们买的，你们学累了，喝一喝可以提神。”
“谢谢叔叔！”
乔瑾他们以前很少见到席铭，他不经常在家，没想到这次一来，还给他们搬了饮料。
叔叔真是个好人啊。
席铭把外套脱了下来，朝墨竹走过来。
他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有遇到什么难题，需要我解开的吗？”
“还好，暂时没有。”
学渣小团体都在这儿，席铭这么靠近自己，墨竹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