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拆完石膏, 接下来到了复健环节。
秦烈原以为复健很简单，走路谁不会？
结果真正开始复健时被现实啪啪打脸：坐轮椅太久，肌肉有些萎缩，没什么力气, 刚开始站都站不起来, 只能扶着东西, 缓了几天才渐渐能走动了。
复健的时候旁边还得有人看着，不然跌倒很难爬起来。
怕秦烈一个人复健孤单，再加上沈慕寒和苏洛安马上升高三, 学业繁重, 沈熠然直接拖家带口跑来陪他。
秦烈嘴上嫌弃, 心里却特别受用，人一多家里也变得热热闹闹, 脸上的笑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要是他跟医生两个人待在房间, 没有共同话题, 闷头复健多无趣？
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是沈熠然这张嘴, 经常把秦烈气得冒烟。
这天沈熠然吃着大师傅做的点心优哉游哉看着秦烈复健, 脑子一抽，“秦烈，你这样像不像童话故事里那个小美人鱼？”
“哈？”秦烈表情那叫一个难以置信。
好端端的怎么把他跟小美人鱼扯到一起了？
沈熠然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就......小美人鱼把尾巴变成双腿，每走一步都特别艰难, 跟你现在的情况很像哎！”沈熠然越说越来劲，眼睛都在放光！
秦·美人鱼·烈：“......想死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沈熠然哈哈大笑。
不过秦烈要是美人鱼, 绝对干不出为了成全王子和公主自己变成泡沫消失的事情。
说不定上岸后得知王子将公主当成救命恩人, 二话不说冲过去将对方胖揍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又或者特别匪气地将王子绑回海里当自己王子夫。
这样一想，还挺带感。
秦烈被沈熠然那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不等他发火，全身散发出柠檬气息的小狼崽借着投喂的幌子将沈熠然的注意拉到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萧楚默默上前，不动声色用身体挡在沈熠然和秦烈中间。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秦烈好几次差点摔倒，每次快坐到地上时都被萧楚一把捞起来。
他都不耐烦，觉得自己特别废物，还特别羞耻。
可对方萧楚平静的目光，怒火瞬间熄灭，即便一句话都没说，却有了继续的动力。
又一次被萧楚搂住腰扶起来，秦烈突然有些不自在。
没想到萧楚看着瘦削，力气还挺大，一只手就能把他稳住。
明明很怕摔倒，可只要萧楚往旁边一站，秦烈就莫名其妙特别有安全感。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别扭的同时也忍不住沉沦进去。
沈熠然看他们互动，摸了摸下巴，感觉有点东西。
不过他没打算过多干预或者点破，毕竟秦烈和萧楚都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以后变数多着呢。
顺其自然吧。
秦父秦母不放心秦烈一个人在外面，即便再忙，隔三差五也会联系一下。
这天跟保镖打视频，接通后听到旁边喧闹声，他们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沈熠然在，还没开口脸上便带了几分笑。
透过屏幕看到陪着秦烈复健的萧楚，坐在旁边插科打诨的沈熠然还有乖乖剥橙子的顾远修，他们眼中也染上几分暖意，对沈熠然也更加感激，好东西不要钱似得往这里送。
***
课间休息，秦烈去小卖部买水，回来的时候轮椅没电停在半路，动弹不得。
他想起昨天闲着没事操控轮椅在屋子里溜达着玩，睡觉的时候又忘了充电，心中非常懊恼。
就在他纠结怎么回去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那个，你需要帮忙吗？”
秦烈扭头，对上蒋秋忐忑的目光，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因着沈熠然的缘故，他对蒋秋这朵喜欢背地里捅刀子，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的白莲花没什么好感。
因此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用！”
蒋秋被他难看的脸色吓得瑟缩一下，但看着秦烈这身看着就知道不便宜的行头，想到每天接送秦烈的豪车，还有那天校长对秦父秦母恭敬的模样，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蒋秋还憋着一股气，想着沈熠然能撬他墙角，他为什么不能撬沈熠然墙角？
秦烈看着很难相处，对自己人却特别好，要是他能跟秦烈成为朋友，只要秦烈一句话，校长肯定不会计较他成绩差的事情，更不会让他交学费。
没错，在知道顾宁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有钱之后，蒋秋对他逐渐疏远起来，并且将目光放到其他有权有势的有钱人家少爷小姐身上。
只是先前他跟顾宁珏走得太近，即便没有正式确定关系，很多人也将他们当成一对。
再加上其他人可没顾宁珏那么好哄，很是看不上蒋秋，蒋秋碰壁无数次之后逐渐认清现实。
冯晨对蒋秋倒是真心，可他家世样貌还没顾宁珏好，再加上冯晨又是顾宁珏的兄弟，身份尴尬，蒋秋便没有接受对方的追求，但对冯晨的付出却来者不拒。
可秦烈不同，他这学期刚转学过来，对上学期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且脾气不好，除了沈熠然一行人很少跟其他人交谈。
再加上秦烈双腿受伤行动不方便，蒋秋便想着打着关心和帮助的旗号博得对方好感，然后顺理成章获得秦烈的庇佑。
在他看来，沈熠然性格骄纵，不止一次将秦烈惹生气，秦烈肯定很讨厌沈熠然。
自己只要温柔一点，大度一点，顺着秦烈一点，收服对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蒋秋想得挺美，可他完全猜错了秦烈的性子。
沈熠然是隔三差五把秦烈气得跳脚没错，可这正是他们感情好的体现。
只有真正把对方当做朋友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互怼，哪怕吵架吵得恨不得决裂，过段时间又能相逢一笑泯恩仇。
相反，对待外人的时候才会彬彬有礼，疏离客套。
沈熠然看似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但他说话做事都有分寸，从来没踩过别人的底线。
不然秦烈早就炸了。
眼下被拒绝，蒋秋特别尴尬，不过他想着秦烈可能要面子，不好意思让自己帮忙，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握住轮椅把手，“马上要上课了，再不回去来不及，还是我送你吧。”
蒋秋一靠近，秦烈身上的汗毛全都炸了开来。
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莫过于被人强迫，都说了不要蒋秋帮忙，对方还上赶着，秦烈特别不耐烦，“都说不要你帮忙了，你听不懂人话啊？”
蒋秋想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结果下一秒秦烈直接按着扶手从轮椅上下来，气冲冲往教室走。
蒋秋看着对方健步如飞的背影，目瞪口呆。
另一边，萧楚从卫生间回来，发现秦烈座位空着，一问才知道对方去小卖部买东西。
他照顾秦烈习惯了，不太放心，便出去找人。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看到秦烈面色痛苦地往地上摔去，萧楚连忙冲上前将人扶住。
“怎么回事？你轮椅呢？”他着急地问道。
“轮椅没电了，一个傻逼非要推着我走，我嫌烦就下来了。”看到萧楚，秦烈心口那股气瞬间泄了，语气也忍不住带上几分抱怨的意味。
萧楚服了这个任性妄为的小少爷，感觉对方难搞程度跟沈熠然有的一拼。
不，沈熠然至少还知道审时度势，眼前这个做事全凭喜好，还不考虑后果，更麻烦！
他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遇到的全是祖宗。
蹲下身让秦烈趴到他背上，萧楚背着人去找轮椅，嘴上还不忘教训，“医生说了你现在刚开始复健，不能长时间走动，以后遇到这种事理智一点，别感情用事，听到没有？”
“我就是嫌那讨厌鬼多管闲事。”秦烈不满地哼哼，不过碍于萧楚的冷脸，最后还是妥协，保证下次不会这样。
萧楚这才满意。
走到拐角处，看到轮椅和轮椅边上的蒋秋，萧楚嘴角微微抽搐，大概猜到什么情况。
蒋秋向来无利不起早，接近秦烈的目的不用想都知道。
蒋秋也愣住了，明明刚刚秦烈还大步流星，跟没事人似得，一转头怎么又装残废？
难不成故意的？
萧楚将秦烈放到轮椅上，推着人往教室走，全程看都没看蒋秋一眼。
仿佛对方不存在。
蒋秋被秦烈冷淡的态度伤到，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憋闷地看他们离开。
回到教室，萧楚将秦烈扶到凳子上，然后将轮椅放到教室后面的插头充电。
学校发的板凳就是一块木板，没有轮椅软和舒服，秦烈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没了轮椅的束缚，他活动范围也大了许多，心情还不错。
等他复健结束就能彻底摆脱轮椅，想到那天的到来，秦烈脸上忍不住带了几分笑。
之前打算用完之后就把轮椅扔了，这辈子都不想看到这糟心玩意儿。
结果因为沈熠然的举动，秦烈觉得轮椅还可以，留着闲来无事玩玩也不错。
放学的时候，班长给他们发请柬，说马上过生日，地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
沈熠然和顾远修有礼服，萧楚没有，于是趁着周末他们去市中心商场买一件应应急。
萧楚身材不错，有着少年独有的纤瘦和骨感，却又不显得孱弱，或许是从前经常帮忙干重活儿的缘故，身上还有一层凝练紧实的肌肉。
是个妥妥的衣架子。
大部分男生对买衣服这种事都没什么兴趣，萧楚也不例外。
只是沈熠然自己试衣服不耐烦，看萧楚换装还觉得挺有趣，便多试了几套。
看着沈熠然眉宇间的欣赏，顾远修低头瞅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酸溜溜往嘴里塞了一个糖。
再过几年等他长大了，身材肯定比萧楚更好！
萧楚妈妈手头有了积蓄，再加上沈家给的工资多，咬咬牙买套礼服并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不过在结账的时候，秦烈突然拦住萧楚，递过去一张金卡，“刷我的，刚刚他试过的那几套衣服也包起来一起送回去。”
“哎？”萧楚愣住，下意识拒绝，“这怎么行？”
他买衣服哪儿有秦烈付钱的道理？
更何况不是一件，是好几件。
“怎么不行？我连送朋友几件衣服的权利都没有了？”在某些事方面，秦烈比沈熠然更加霸道，也更加不讲道理。
“更何况前段时间你也照顾了我不少。”
最后一句声音特别低，跟蚊子哼哼似得，萧楚差点没听见。
他特别无奈，却也知道秦烈执拗，只能接受对方的好意，打算以后对秦烈更好一点，不能让对方白花这几件衣服的钱。
说实话，在跟沈熠然他们成为朋友前，萧楚一度以为这些有钱人家小少爷会很难相处。
毕竟家世眼界和消费水平不同，想合得来肯定很难。
更别提这些小少爷养尊处优久了，看他这种普通家庭的孩子肯定自带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可沈熠然也好，秦烈也罢，性子都挺骄纵，偶尔也会让人生气，却从来没看轻过他。
因此自尊心较强的萧楚才没有拒绝他们的帮助，这种被人平等相待的感觉还不错。
买完礼服，回去后秦烈又塞给他不少配饰，从领带到袖扣甚至胸针，应有尽有。
看着被乱糟糟堆在自己桌上的昂贵礼盒，萧楚哭笑不得。
他知道自己现在跟沈熠然和秦烈之间的差距太大，也没想着打肿脸充胖子。
只能脚踏实地努力学习，积攒力量，等将来出人头地了再报答他们对自己的体贴和照顾。
同样面对家世比自己强的人，蒋秋选择菟丝花般攀附对方生存，萧楚却坚守本心，甚至将这种差距当成动力努力成长，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班长生日当天，放学后回家换好衣服，便前往酒店。
他们这行人颜值身材都特别能打，下车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要不是年纪太小，都以为是哪家公司的艺人集体出行。
跟班长打完招呼，沈熠然拿了点吃的和饮料，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来，然后笑眯眯投喂小孩儿。
班长过得是小生日，办的没有特别隆重，到场的也都是一群孩子，没有家长。
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大多早熟，许多都被家长带着参加过各种宴会，因此除了他们几个呆在角落里，其他人都三五成堆扎在一出寒暄。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酒店提供的饮料大多是鲜榨果汁和牛奶。
看着一群半大孩子拿着装着饮料的高脚杯装大人，沈熠然摇了摇头，忍俊不禁。
本来气氛还挺和谐，直到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这年头谁参加宴会还吃东西？也不嫌丢人！”
听到这话，顾远修动作一顿。
沈熠然脸瞬间拉了下来，他捏了捏小孩儿的后脖颈，示意对方不要在意，然后抬起头，轻蔑地扫了冯晨一眼，声音拔高了几度，“喂，顾宁珏，能不能管好你养的狗？”
“再让他出来冲着别人狂吠，当心哪天被套麻袋弄死吃狗肉！”
冯晨瞬间怒了，“沈熠然，你骂谁呢！”
“谁生气我骂的就是谁。”在沈熠然眼里，冯晨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可要是对方跟烦人苍蝇似得天天在身边转悠，这就让人不爽了。
“冯晨，我挺佩服你的，明明长相一般家世一般脑子也一般，勇气倒是挺足。”沈熠然微微眯起眼睛，笑容透出浓浓的危险意味，“就是不知道等你家里破产的那天，能不能继续像现在这样嚣张。”
“如果你非要成为第二个贺杨，我不介意帮你一把。”他双腿交叠，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明明坐着，气场却比站着的冯晨还要强。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顶倾斜而下，冯晨瞬间冷静下来。
想到贺杨的下场，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眼中也多了几分畏惧。
沈熠然这家伙可真狠，疯起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另一边，看到沈熠然对冯晨的态度，顾宁珏眉头也皱了起来。
冯晨今天胆子之所以这么大，完全得益于他刚刚的挑拨。
辉煌会所事件过去这么久，顾宁珏一直在等沈熠然低头。
可他等啊等，非但没等来沈熠然像从前那样讨好自己，反而眼睁睁看着对方身边先是多了自己的私生子弟弟，再多了自己的情敌，现在更是来了一个长相家世甩自己无数条街的有钱人家少爷。
甚至连自己的那些爱慕者也将目光投到沈熠然身上，顾宁珏好几次看到那些小姑娘双手捧脸坐在篮球场旁边的草地上给沈熠然加油打气。
时间一长，顾宁珏终于慌了。
于是今天便让冯晨去试探一下沈熠然的态度。
要是沈熠然对自己还有感觉，面对冯晨的挑衅不说不计较，肯定不会太过火，眼下却是——
看着沈熠然一边投喂顾远修，一边跟萧楚秦烈谈笑风生，顾宁珏感觉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忍不住心慌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沈熠然独自去阳台透气，顾宁珏二话不说跟上去。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沈熠然笑眯眯转头，“小修——”
发现来人竟然是顾宁珏，他立刻收起脸上的笑，不耐烦地皱起眉，“怎么是你？”
顾宁珏被对方的变脸闹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堂堂顾家少爷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出身低贱的私生子？
沈熠然就算是演戏，也太过分了吧？
“沈熠然，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顾宁珏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保持平静。
“闹什么？”沈熠然疑惑，不清楚顾宁珏什么意思。
“你说闹什么？先是顾远修，再是萧楚，你不就是想刺激我吗？”顾宁珏冷哼一声，“这些小伎俩对我没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哈？”沈熠然表情那叫一个难以置信，他看着顾宁珏，仿佛看着一个智障，“你脑子有病吧？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刺激你干嘛？”
顾宁珏盯着他的眼睛，发现其中并没有曾经炽热的爱意和迷恋，有的只是平静和憎恶，心里一个咯噔。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缓缓浮现在脑海中：沈熠然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该不会真不是为了吸引自己注意，是真的对自己死了心？
可这什么可能？
顾宁珏自视甚高，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狗皮膏药似得粘着自己的沈熠然会不继续跪舔。
沈熠然嗤笑。
顾宁珏想的不错，要是原主这会儿肯定巴巴地凑上去讨好顾宁珏，对方的那些小心思和小主意都没错。
可谁让这壳子里换了人？
“很简单啊，你会不会在火车站等飞机？”沈熠然反问道。
顾宁珏愣了一下，谁脑子有坑会做这种事？
“是啊，我也觉得以前脑子挺有坑的。”沈熠然摊开手，“只是在哭的时候别人给了一条手帕，我就死心塌地喜欢这个人这么多年，真是悲哀又可笑呢。”
“小孩子就是这样，天真又执拗，傻乎乎以为自己对别人足够好就能换来对方的喜欢。”
“却没想过付出太多反而会让对方理所当然，甚至践踏这颗真心。”
原主虽然娇纵任性，让人头疼，任何人都可以指责他，唯独顾宁珏不行。
因为原主从来没有对顾宁珏说过一句狠话，做过一件不利的事情，相反还巴巴地将自己一颗真心并所有觉得好的东西都往顾宁珏手里塞，只求换来对方的喜欢。
“我现在想开了，比你好的大有人在，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珍惜我的人流泪伤心。”沈熠然撩了一下头发，眼中满是轻蔑，“为了一个有目的攀附你的蒋秋放弃真心对你好的人，顾宁珏，眼睛不需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留着多暴殄天物啊，你说是不是？”
从前原主对外狂放不羁，唯独在顾宁珏面前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说错一句话惹得对方生气。
沈熠然过来之后却截然相反，对其他人那叫一个如沐春风，可但凡遇见顾宁珏，不狠狠地踩上一脚他就不姓沈。
沈熠然说完，潇洒离开，掀开窗帘后看到端着盘子的小孩儿，他吓了一跳。
“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只是——”顾远修满脸不安，急得都快哭了。
沈熠然笑眯眯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嘛这么紧张？”
“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秘密？”
听到这话，顾远修一颗心终于放到肚子里，他用脸颊蹭了蹭沈熠然的手掌，嘴角轻轻翘了翘，眼中的依恋和欢喜一览无遗，看得沈熠然心都要化了。
“行了，我们回去吧。”沈熠然揽着他的肩膀往萧楚和秦烈那里走。
趁着沈熠然打招呼的功夫，顾远修扭头，对上顾宁珏那怅然若失的眸子，他毫不遮掩自己的敌视与警告。
沈熠然的好就像一个金子打造的华丽鸟笼，里面有精美的食物、舒缓的音乐和温暖的小窝。
最重要是笼门开着，可以让鸟儿随意进出。
只是总前只为顾宁珏一个人敞开。
可顾宁珏不懂得珍惜，一门心思想去旁边破败萧条、枯草堆成的草窝，还嫌弃沈熠然的鸟笼奢靡。
失去入住权限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顾远修可不嫌弃，他住进来之后恨不得将笼门焊死，这样就只有自己一只鸟呆在笼子里了，多好！
将来就算顾宁珏后悔，想重新住进来，鸟毛都给他拔光！
萧楚远远地看到小孩儿身上散发的熊熊战意，吓了一跳。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沈熠然这家伙又干了什么好事？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