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
……五年后。
虞安安飘在海面上, 鱼尾随意摆动，懒洋洋地漾着清清浅浅的月光。
人鱼的生命很长，五年的时间不过眨眼。她还是五年前的那般模样, 别无二致。
顺滑的长发在海面铺散开, 原本是精致可爱的五官在月光的笼罩下，透出几分瑰丽明艳来。
因为多年来的容貌不变,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跟裴褚阳在一个地方住几年就会换地方。
这次因为一些各方面的原因, 打算在海边停留一段时间。
裴褚阳虽然会游泳, 但如非必要不太喜欢一直呆在水里。
他留在海滩上，眸子半阖，专注地给虞安安烤鱼。时不时地再抬头，朝虞安安的方向瞥去一眼。
这么多年过去，出乎预料的, 裴褚阳的容貌竟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和虞安安早在几年前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但, 总归是好事。他们都没有什么深究的打算。
倒是秦飞瑶之前来找过虞安安，扭扭捏捏地问她要不要带裴褚阳去海底一趟，去见见她的外祖母。
虞安安从小到大, 都没听说过自己居然还有个外祖母。
秦飞瑶提到外祖母时的态度也让虞安安感觉有些奇怪。
后来秦飞瑶解释说，外祖母并不太喜欢人类世界。
她这些年来一直留在海底，跟其他人鱼生活在一起。
目前人鱼虽然已经很少了, 但也还是有一定数量。绝大多数的人鱼并不愿意离开海底，并对人类拥有一定的成见。
说到“成见”的时候，虞安安悄悄瞅了眼裴褚阳。
见他没什么反应, 这才继续听下去。
秦飞瑶又说, 他们之所以没带虞安安回过海底, 还有一个原因——
秦家在人鱼世界的地位卓然, 段易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条鱼，白手起家，虽然好歹有了那么点家底，性格却不沉稳。外祖母并不满意秦飞瑶当初跟明显不太靠谱的段易槐在一起。
虽然后来母女关系缓和了些许，外祖母也依旧不太待见段家人，包括段谷南和段依风。
因此秦飞瑶虽然带虞安安回过海底几次，但都是周围并没有几条人鱼居住的那些海域。虞安安并没有见过其他的人鱼。
外祖母一直拒绝见虞安安，秦飞瑶不想虞安安伤心，也就一直没告诉她她还有个外祖母。
不过，秦飞瑶上次去见外祖母的时候，顺嘴说了句裴褚阳的情况，外祖母难得松了口，说是想见见这两个小辈——
当然，她自己并不想出海底。如果虞安安跟裴褚阳愿意，就他们自己去海底找她。不愿意也不强求。
虞安安在海里泡够了，又瞅瞅裴褚阳那边似乎烤鱼烤得差不多，香味大老远就能闻到，就慢吞吞地游过去，趴在浅水区仰头望他，软绵绵地喊：“褚阳~”
裴褚阳听到声，把手里的烤鱼放下，又拿湿帕擦过手，过去把眼巴巴望他的虞安安抱上来。
他无奈：“这么懒，两步都不肯走。”
虞安安的鱼尾变成了两条白生生的腿，盘在裴褚阳的腰间，她搂着裴褚阳的脖子哼哼：“不想碰到沙子。”
裴褚阳淡声道：“你昨天还在沙子里滚来滚去。”
自己滚成个泥人不算，还把湿沙子团巴团巴往裴褚阳身上扔，把他也拉着一起沾满了沙子。
后来还是裴褚阳强行拎走扑腾得还意犹未尽的虞安安，把人按进大浴缸，洗了好久才洗干净。
虞安安一噎：“那不一样。昨天滚沙子是昨天。”
她嘀嘀咕咕：“我今天不想碰。”
但也不一定明天会不想碰。
虞安安的兴致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裴褚阳点头：“行吧。勉强算个理由。”
裴褚阳本来也只是随口说说。自家的小人鱼，他当然是乐意宠乐意抱的。
虞安安乐了乐。
她鼻尖在他下巴处蹭了蹭，又轻啄了口，晃悠着脑袋，软软甜甜地夸道：“褚阳最好啦~！”
裴褚阳唇角忍不住勾起点弧度。
裴褚阳把虞安安放到烧烤架边的椅子上，又把切好的果盘放到她面前的小桌上，然后问：“除了烤鱼还要什么？”
虞安安刚刚自己捉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海鲜上来。
虞安安蓝眸晶亮亮的：“先吃鱼！”
“好。再等几分钟。”
虞安安看着裴褚阳动作，眨巴眨巴圆眼。
裴褚阳身上只穿了最简单的衣服，站在烧烤架前，做的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事情。
但偏偏，在虞安安的眼里就是那么地赏心悦目。好像连月色都更美了。
不管裴褚阳做什么，她总看不腻。
虞安安看着看着，整个人就趴到了桌上，拖长了声调，问：“褚阳要一起去海底吗？”
两人之所以来这片海岛，也是因为这里下海相对方便。虞安安还是想要见一见她的外祖母。之前只是去海底瞧一瞧看一看，裴褚阳不去就不去了，这次的意义就不太一样。
裴褚阳还没入过深海。
以前虞安安走了之后，裴褚阳就一个人。
裴褚阳从来没说过什么，虞安安走后就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他对大海本身没什么兴趣。再者，给小人鱼留下自由的空间在他看来也有一定的必要。
但虞安安自己却每每裴褚阳不在身边就会想他。还会有那么点心虚。
裴褚阳闻言沉吟：“倒不是不能用潜水艇。”
造价几十亿美金的潜水艇对裴褚阳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想着以备不时之需，在段家的一些协助下，潜水艇在前两年建造完毕。
人鱼生活的地方也不至于在不透光的，那么深的深海。
不过因为虞安安从来没说过想让裴褚阳跟着一起去海底，裴褚阳也就一直没动用过那东西。
虞安安微怔：“那，褚阳也可以一起去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还有潜水艇这个神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