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说是踢出来，那可真是一点没夸大。
夏油杰就差把川森萤当成足球一样一脚踢到山脚下去，五条悟不仅没有阻拦甚至还拍照发朋友圈！这两个人简直残暴得令人发指！
川森萤抱着瓶子里的五只咒灵控诉道。
大概是因为脱离了高专内的结界，没怎么压实的咒灵不安分的挣扎起来，塑料瓶身发出了尖锐的吱呀声响。
川森萤苦恼道：“这样的话可乐瓶子撑不了多久啊。”
而且每天怎么带到学校去也是个大问题，只带一只咒灵去学校的话，剩下那几只放在家里的咒灵要是突然冲破瓶子跑出来怎么办？可如果全部带到学校去，咒灵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跑出来，那麻烦就更大了。
想到这里，川森萤有点羡慕夏油杰：“要是我也能把咒灵储存在身体里就好了。”
这样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抓多少咒灵就抓多少咒灵！简直太爽了！
脑海中的幻想实在太过美好，川森萤心动的开始思考要不要想办法睡夏油杰几天复制一下咒灵操使的能力。
几秒钟后他嫌弃的把脑海里的夏油杰踢走了。
虽然咒灵操使的能力很美好，但是一想到夏油杰觉得咒灵像是处理呕吐物的抹布，川森萤就觉得非常不可以。
要是能力还没复制到就先把这个味觉复制到了，那他每天不就变成吃黏糊糊恶心吧唧的抹布裹腹吗！
川森萤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深深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只吃一顿他都觉得难以接受，更别说要吃呕吐物抹布几个月几年直到重新变成人了。
想到这个，川森萤对坚持吃这么多咒灵的夏油杰升起了敬佩，至少他自认绝对做不到。
这样一想的话，把人家辛辛苦苦收服的咒灵拿走好像有点不道德，难怪夏油杰那么生气。
川森萤想，要是能想个办法让夏油杰吃到的咒灵味道好一点，刷刷夏油杰的好感度，这样不仅夏油杰能获得更多的咒灵，说不定他的咒灵外卖能成真……！
动了！馋心动了！
川森萤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对现在的我来说咒灵是美味的食物，但这个到底是吸血鬼的血统作祟，还是因为无惨？”
川森萤想了想，没能得出结论。毕竟前者吸人类的血，后者吃人类的血肉，食物都是人。
“说不定是两个一起作用？”川森萤猜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夏油杰吃咒灵感觉到的不同味道，应该就是因为我和他之间不同的血统。”
也就是说，虽然咒灵是同样的咒灵，但是吃咒灵时咒灵接触到的味觉细胞不同，所产生的反馈也不同。
川森萤自言自语：“如果能想个办法改变夏油杰得到的反馈……”
那么吃咒灵对夏油杰来说就不再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需要拼命忍耐的事情了。
而且这样的话，他到时候再睡夏油杰也不需要担心每天要吃难吃的咒灵了！存一个吃一个的美好生活生活也太爽了——
等等，他睡五条悟是因为五条悟是咒术高专珍宝啊，如果改睡夏油杰，那就算不上是报复了！
川森萤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要不然两个人一起睡？这样就既能报复也能睡到夏油杰了，但这个操作好像有点难的样子……
不行！不能这么消极！人总要有梦想，万一就走狗屎运实现了呢！
这么一想，川森萤顿觉未来十分美好光明。
不过一切的前提都是川森萤能想到改变咒灵味道的办法，而在那之前，他还得想个办法把咒灵安全的存放起来，免得还没放学就看到新闻报道他家发生重大事故。
……每当这个时候，川森萤睡夏油杰的冲动就越演越烈。
夏油杰，真好用。
回到家，抓耳挠腮地写完五千字检讨，川森萤打了个哈欠，像头天晚上那样设置好拒绝任何东西进出的【帐】后，把可乐瓶子放在床边睡了过去。
但今天晚上，川森萤觉得隔音体验十分不好，总有些婴儿啼哭一样的细碎声音在耳边响起，甚至还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蹭他的脸。
“烦不烦啊还让不让人睡好觉——”
川森萤暴躁一拍枕头，睁开眼睛就看到咒灵七拐八扭的五官怼到他面前，没说完的话顿时卡在半途，“……艹。”
他瞬间清醒，从床上弹坐起来，第一眼看到了床边破碎的可乐瓶子，第二眼看到的场景令人窒息：
原本凑到他眼前的咒灵瑟缩着趴在床尾，另外四只咒灵，一只在啃他卧室里装饰用的花瓶，一只待在书架里撕纸，一只在啃床脚，一只趴在【帐】的边缘拍打。
他本来还稳得住，但冷静下来仔细一看，书架里的咒灵撕的是他的检讨啊啊啊啊啊啊啊——！！
川森萤，眼前一黑，无比窒息。
等到川森萤痛苦地根据脑中残存的记忆补完五千字的检讨，时间已经接近帝光的上课铃响时间，他甚至来不及找个小瓶子把咒灵塞进去，匆匆把咒灵压成球后布了个禁止出入的【帐】就快速奔向学校。
赶在上课铃响之前交了检讨再跑进教室，川森萤才虚弱的躺倒在桌子上。
坐他前面的黑子哲也回头打量了他一眼：“今天精神很好啊，看样子周末过得很愉快？”
川森萤顿了一下：“嗯……可能是因为总算吃饱了吧。”
黑子哲也眼里荡起笑意：“那太好了，每次看到川森君吃那么多便当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担心起来呢。”
川森萤眨眼：“总之姑且想到办法了，以后应该就不需要吃那——”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额头青筋冒起，手中粉笔被大力捏碎：“川·森·同·学？”
川森萤：“！！”
老师的人脸上露出充满杀气的笑容：“站外面去！”
川森萤：“……”
他抬头看了眼老师，低头看了眼黑子哲也，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念头。
阿哲说的犯错时会被老师无视居然是真的啊！这是什么神仙能力！呜呜、好想睡他！
站在外面，川森萤脑子里全是怎么睡到夏油杰、睡黑子哲也的一百个借口和如何爬上五条悟的床之类的乱七八糟想法，居然想着这些混过了一节课。
回到座位上，黑子哲也通透的蓝瞳里露出几分愧疚：“抱歉，平时没存在感习惯了，忘记老师会注意到你了。”
“这不重要！”川森萤认真地握住他的手，“阿哲，今晚要来我家睡、玩吗！”
黑子哲也：“？？”
川森萤用一种看上去完全不是因为想睡黑子哲也才提出这个建议的表情说道：“联络一下感情！退出篮球部后我们都没什么时间聊天了！正好一起回忆往昔！”
黑子哲也神色复杂：“一起被赤司君训练哭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回忆的吧……”
在篮球部时，因为长期吃不饱，所以川森萤和体力弱势的黑子哲也都是一样的训练困难户，区别只在于黑子哲也是被累吐的，而川森萤是饿瘫的。
川森萤噎了一下，用弃养箱子里的小狗勾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对方：“这不重要嘛阿哲，我们联络一下感情不好吗？”
“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黑子哲也道，“而且要联络感情的话，最近就有机会。”
川森萤愣了一下：“嗯？什么机会？”
黑子哲也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一看就是篮球部经理桃井五月风格的宣传单：“是合宿。”
川森萤低头看向宣传单，宣传单上画着几个简单的火柴人，虽然简单，却也能因为头发的颜色而一眼认出谁是谁。除了篮球部的几个正选，下面还画了另外几个小人，这些人川森萤就没什么印象了。
川森萤：“这是……？”
黑子哲也指了指宣传单上的网球：“是篮球部和网球部一起去合宿，好像是因为日期正好撞倒一起，就决定统一安排了。”
川森萤点了点头，在宣传单上找了一圈，没找到那里有写合宿地点，于是困惑的问出声：“是去哪里合宿？日期和地点都没有些呢……”
黑子哲也同样不知道：“赤司君说监督还在和网球部那边商议，所以还没有决定。”
“倒也是，毕竟要选一个两边都能训练的地方。”川森萤回忆起上一次篮球部合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虽然早上会辛苦一点，但希望训练场所能离休息的地方远一点……希望桃井也能离厨房远一点。”
黑子哲也心有戚戚地点头赞同。
这两个愿川森萤许得真情实感，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刨心以表明他的真心实意。
上一次合宿，因为只有篮球部的正选，所以川森萤几乎天天被青峰大辉逮着OneOnOne，打完青峰大辉打黄濑凉太，打完黄濑凉太再来一轮青峰大辉，那段日子川森萤几乎看到篮球就想跑。
而那时候川森萤本来就很难吃饱，体力精力长期不充足，这么轮番打下来是真的撑不住，几乎每天都是被青峰大辉像拎死鱼一样拎回住的地方。
这也就算了，只要回休息的地方多吃一点东西，第二天醒来还是能勉强从死鱼一条恢复成半死不活的样子。
但·是，做饭的是，篮球部的经理，桃井五月啊。
……是桃井啊！是桃井五月在做饭啊！！
这么说吧，川森萤体质突变到连咒灵都觉得好吃，但他吃桃井五月做的料理时依然会因为味道过于难以描述而晕厥过去。
那就不是人能吃的东西！
但因为住的民宿不提供饭食，所以最后只能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很多次做饭的时候，川森萤看着手里的生土豆生胡萝卜生洋葱，甚至都得自己能省略做熟这个步骤直接把他们全部吃掉。
饥饿至此。
川森萤本来都要遗忘这份恐惧了，结果瞬间又被勾了起来，然后他强压下去，嘟囔着安慰自己：“这次我有五只咒灵！省着点吃绝对能撑下来合宿的，绝对不会饿晕在训练场的！桃井、桃井……”
桃井五月是个无解命题，就算是赤司征十郎也没办法阻止她进入厨房。
——不、不行，等下一定要问到在那里合宿，还有网球部有没有会做饭的人！
实在不行，他就带两箱面包过去撑几天……！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川森萤还是希望能吃正常的食物。
哪怕川森萤的食谱已经变成了咒灵，吃人类的美食也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抱着这样的想法，社团活动时间，川森萤怀着紧张来到了网球部。
川森萤巡视了一圈，拦了个眼熟的人问道：“部长呢？”
那人回答道：“在监督办公室，好像是在商量合宿的事情。”
道了声谢后，川森萤放下网球包往办公室走去，半路上正好遇见往网球部走的部长。
川森萤：“已经商量好了吗？”
“什么啊，你已经知道了吗，”部长挠头笑了笑，“嗯，已经商量好了，就在这周，假条已经交给学校的老师那里去了。”
说到这里，部长也十分困惑：“最开始本来是打算去箱根合宿的，还能泡泡温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监督说学校那边一定要安排我们和篮球部一起去海边合宿。”
川森萤跟着他往回走，问道：“海边也不错嘛，是在哪里？”
部长报了个地址，川森萤回想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印象，便决定放一边儿，等会儿上网搜一下。
接着川森萤得到了几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其中一个好消息是训练地离住处很远，也就是说青峰大辉这次绝对不可能揪着他打篮球打到凌晨了，其中一个坏消息是那里的民宿不包饭，桃井五月完全有条件接近厨房。
在川森萤几乎眼前一黑的时候，部长缓缓说出了最后一个好消息：两个决定跟着去的经理都会做饭。
篮球部不知道怎么样，但是网球部的伙食很有保障。
川森萤：谢邀，顿时活了。
在伙食问题和篮球问题都解决了之后，川森萤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在开始训练之前，他顺手用手机搜了搜合宿住的地方。
短暂的加载后，网页上显出了一张黑红滤镜的图片，仔细一看，图片上的地址正好在他们合宿旅馆附近。
并且图片上还有几个大大的加粗加红的字：探秘天然鬼屋！
川森萤：“……”
虽然知道这种帖子都是网友闹着玩的，但他此时还是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困惑。
——选闹鬼的民宿当合宿住处，学校领导们是想顺便办个试胆大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