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川森萤完全顾不上回头看一眼五条悟是什么反应。
他现在就像是被教导主任逮住的试图逃课的问题学生,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卧槽被查岗了要赶快回去！
出于某种小动物的本能，川森萤潜意识地没有告诉中也他刚刚在谁那里。
这场面顿时就让人忍不住产生微妙的既视感。
十分像是他在港口黑手党工作时处理的一件杂事：高管和小情人约会时，恰好被有正事要办的正宫撞见, 然而小情人也不知道高管已经结婚，最后闹得酒店门都被堵住了，酒店方不得不请港口黑手党出面解决。
……呸呸呸！
妖魔鬼怪快退散！
川森萤停顿了一瞬间，晃晃脑袋，甩掉脑子里荒谬的联想，然后绕到另一边, 从后面靠近中原中也并拍了拍他的肩。
早在身后响起脚步声时, 中原中也就反应过来，身体微绷，意识到靠近的人是谁后又放松了下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中原中也语气没什么异样之处, “我还以为还要一会儿呢。”
刚刚才联想到被捉奸的川森萤：“……”
不知道为什么, 本能告诉他最好不要跟中也老实交代他刚刚在哪里。
川森萤视线微晃：“我离家没多远，就在附近吃了点东西。”
中原中也疑惑的看了看天色, 此时已是深夜，附近除了24H便利店外就没有还在营业的店了。
但是工作到现在的中原中也并没有在意川森萤凌晨还在外面晃这件事, 随口问道：“吃了什么？”
出去吃了个人……啊不是, 吃了一屋子的咒灵左手。
可他肯定不能就这么直接跟中也说，说了中也肯定能意识到他身体出问题了。
于是川森·新上任食人魔·萤镇定一笑：“看到了新品种的甜点，就买来尝了一下。”
……手指糖果也算是新品种甜点, 他没撒谎，对吧。
中原中也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等等, 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明天你还要上学吧？”
川森萤卡壳了一瞬间, 只能硬着头皮半真半假地回答他：“饿了嘛, 家里现在人多，不好半夜起来做饭，就出去买东西吃。”
这也是实话，家里有个碧洋琪，似乎有触碰到食物就使食物产生毒性的能力，导致他现在基本不会动冰箱里的食物。谁知道那些东西碧洋琪有没有碰过？
桃井五月做的饭只是味道难吃，虽然吃下去会有失去一瞬间记忆、昏迷等后遗症，好歹不会死，但碧洋琪的饭吃下去是真的会死人。
为了避免中原中也再继续问下去，川森萤牵住中原中也往里走：“你今天没骑机车过来吗？”
“嗯？”中原中也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原本要说的话被咽回去，“……刚刚结束完工作路过这附近，所以顺路过来看看你。”
川森萤看了他一眼。
虽然没有主动惹过事，但川森萤调查过东京势力，这附近是人员密集的住宅区，不远处还有重点中学，所以东京本土黑手党基本都会避开这附近。
说是“顺路”，写作“特意”才对。
川森萤抬眼，和熟悉地通透蓝眸对上视线，忍不住轻轻地舒了口气。
……中也大概对他还活着这件事没有实感吧。
就连他现在偶尔醒来也会产生自己还留在其他世界的错觉。
他和中也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四年的空白而消失，但漫长的时光犹如不可忽视的沟壑，静默地拦在他们中间。
川森萤没有再说话，带着中也静悄悄地溜进了他的房间，刚一推开门，川森萤就后悔了。
——他走之前没有把中也送的女装收起来！
所以推开门后，两人同时看到了摆在床中间的精致洋裙。
川森萤：“……”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非常明显地愣住了，虽然这件裙子是他亲手挑的，但是送完之后他就抛在脑后了——这是萤的私密爱好，他不打算继续关注。
说是这么说……
中原中也看着床上的洋裙，犹豫再三，委婉道：“……你喜欢就好。”
他很快补充道：“那家店还有几件新款。”
没有明说会再送，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川森萤对着橘发青年呆滞一笑。
——草泥马，杀了他吧就现在。
然而现场没有第三个人能瞒住川森萤这个愿望，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裙子塞进衣柜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小裙子，没有的，不存在的，都是假的。（否认三连.JPG）
中原中也十分体贴地配合他扯开话题：“材料你都看过了？”
川森萤点头：“嗯，都看一下，好多材料都要有特殊渠道才能进到货，帮大忙了中也。”
“里面好多都是做咒具才用得到的材料吧，”中原中也随口道，然后又奇怪地看向他，“而且这是从组织的渠道里买到的——你也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不用特意谢我。”
川森萤愣了一下：“这件事已经报告给BOSS了吗？”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嗯，不过暂时只是借用了组织的渠道。”
用港口黑手党的人脉商道买东西算是默认规则，中原中也收藏中的很多珍贵红酒都是从港口黑手党渠道里买来的，给川森萤买点材料也不算是过分的事情。
——“暂时”是借用。
如果川森萤真的能做出成果，那么中原中也就有正当的理由再申请一笔经费下来。
而且这样的话，中原中也也有理由继续把川森萤塞到学校里读书了。
虽然川森萤目前的工资是中原中也自费给，但是以森鸥外的性格，很难说服他放弃一个好用的异能力者。
中原中也走到桌子边，看到川森萤摆在桌子上的被网球部批改过的卷子，微讶道：“不错嘛萤，对了很多。”
川森萤不愿再谈，虚弱道：“我可是被他们折磨了好久，虽然效果是很明显……”
效果能这么明显，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只要川森萤一想摸鱼，就会立刻跟着想到他现在是带薪上学、带薪考试，切换到社畜模式后，摸鱼功能就自动关闭了。
中原中也回头，看见一脸虚弱、委屈巴巴的川森萤，忍笑道：“有进步就好，慢慢来，一次两次考不好也没什么……能考上高中就可以了。”
川森萤眼神谴责：“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上次说的是考不好就当任务失败，无形之中他现在的目标就从“我要取得全国大赛参赛资格”变成了“要考到以前那么好！”。
这其中难度跨度可谓是天壤地别。
中原中也：“……好像我是说过。”
他迟疑了一下：“那、那现在再做几张卷子巩固一下？我陪着你。”
川森萤：“！！！！”
这就不必了！他一点也不想大晚上不睡觉却去做卷子！
他镇定地、飞快地绕到中原中也身后，把他推到床上，语气严肃，态度认真：“劳逸结合，现在是休息时间，该睡觉了就别提卷子了——大晚上的你也别跑来跑去，现在回酒店都不知道还能睡几个小时，你明天不还有工作吗？今天就睡我这儿吧。”
中原中也的心跳短暂地停了一瞬，他顺着川森萤的力道没有反抗，被推到床上坐着，看着川森萤绕到衣柜边，摸黑扯出了一件洗过的睡衣。
中原中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川森萤刚刚说了什么：“我明天上午没什么工作，算是放假。”所以晚点回酒店也没什么。
“你明天有空？”川森萤把睡衣扔给他，“那我明天请个假，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中原中也接住衣服，吐槽道：“你现在可是带薪上课，当着我的面这么光明正大的偷懒？”
川森萤笑：“我可没像偷懒，之后我多做几张卷子就算‘加班’了。”
说话间，中原中也已经换好了睡衣。
川森萤打量了一眼。睡衣是川森萤十一二岁时买来的，上面印着童趣满满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儿童款睡衣。
虽然是儿童款，但是睡衣款式宽松，又是大码，二十岁的中原中也穿着居然正好合适。
见状，川森萤沉默了几秒钟，决定向中也隐瞒这是一件儿童款睡衣的事实。
善哉善哉。
交换衣服睡觉这一亲昵行为瞬间打散了几年不见的微妙生疏，两人迅速找回了当初在镭钵街抱成一团睡觉的感觉。
抱成一团。
中原中也把川森萤抱成一团。
川森萤想，中也以前还一直吐槽他睡着了咬人，难道不知道中也自己一睡着整个人就往他身上压吗？
他都没有抱怨每天晚上被中也压着睡！
昨天晚上中也没有压着他，他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中也已经没有这个毛病了……
被橘发青年牢牢压在身下的川森萤成熟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侧身，把熟睡的中也放到身旁，才闭着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川森萤飞速请好假。
中原中也顺从地换上他找出来的衣服，深色的卫衣让身材娇小的青年显得更加幼龄，若忽视那一股混.黑的气势，站在十四岁川森萤旁也没有丝毫违和感。
中原中也本人稍微觉得有点别扭：“不会很奇怪吗，这样穿？”
川森萤海豹鼓掌：“这样穿很好看啊！”
见中也面色犹豫，川森萤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而且是兄弟装，等下还可以去拍张照留念！”
说到这个，川森萤若有所思：“我们以前是不是都没有拍过正式的合照？”
中原中也：“……”
的确没有。
中原中也屈服了，整理好衣服，跟着川森萤走到了楼下。
川森爹昨晚似乎也熬了夜，现在还没起床，只有被Reborn电击唤醒的沢田纲吉呆在客厅，正一脸虚弱地抱头。
听到声响，沢田纲吉本能抬头看向他们。
“沢田纲吉，最近住在我家。”川森萤含糊的介绍了一句，他转头又对着沢田纲吉道，“中原中也，我朋友。”
沢田纲吉慌乱地站起来：“那个、你好，我叫沢田纲吉……”
……诶？
中原中也？
沢田纲吉脑子里迅速浮起一张照片，上面的黑西服青年和面前的人渐渐的重合起来。
Reborn给他的资料里提起过这个人，是港口黑手党现任五大干部之一，十分棘手的黑手党，若是“双黑”一起，连彭格列也会觉得难办。
但沢田纲吉却并没有联想到武力值那方面，他在原地愣了几秒，回想起前几天川森萤说的去横滨见重要的人。
因为十二年后川森萤的表情太过温柔，所以沢田纲吉下意识地默认川森萤是去见恋——
去见身处横滨的恋人。
沢田纲吉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干部，内心思绪不自觉发散。
港口黑手党，好像就是归属横滨的势力？
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陷入了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