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短暂的沉默过后, 沈清辞出声道：“……我已不愿再让魔修为我做事，你且去将他们遣散吧。”
元楚一听，停住赶路的脚步, “扑通”一声又跪下了：“主上为何要如此？前世我等皆是心甘情愿追随主上, 早已将主上视为明灯……还是主上在怪我自作主张……”
沈清辞头疼：“你先起来……我重生之后，另有别的打算, 不适合再统领魔修。”
元楚跪着不动：“可是这样一来，您要如何对抗长云派？元楚不愿看您曾经苦心经营的一切化为前世的一场梦，请主上三思！”
沈清辞叹着气，暂时妥协：“我再考虑考虑。”
他这个下属素来是个倔脾气，他要是真让元楚将魔修遣散, 他估计得跪在这里不走了。
等他杀了沈谓，再与元楚好好解释, 重新安置魔修也不迟。
沈清辞不忘叮嘱：“那些魔修先由你管着, 莫要向任何人透露你是我的下属。”
总之这事得先瞒着祈九, 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与魔修有关联。
元楚应下：“主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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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临虚秘境即将开启。
各大门派均筹备着前去秘境所需的人选与物资，除了带队的长老等人，每个门派仅排去二十名弟子。
长云派除开萧渡, 便只剩十九个名额, 所有达到第五重天的弟子都有机会参加，最终人选由各峰长老商议决定。
报名地点在章华峰半山腰, 过来登记和看热闹的弟子足足排到山脚下，几位师叔一一记录下弟子们的修为、灵根、所擅长的派系。
祈九排在人群中, 终于轮到他时, 他拿起自己的身份牌：“祈九, 木水灵根, 第五重天。”
他原本想报金木水三灵根，但听燕洲说三灵根怕竞争不过别的师兄，干脆只报两种，按照祈九的真正实力，报个单灵根都行。
门中双灵根的弟子众多，只要修为不作假，应当不会有人深究。
面前的师叔为祈九登记，旁边有人悄声说：“这弟子年纪轻轻，竟已达第五重天？”
“后生可畏啊……”身旁的另一人叹道，“我看着面生得很，莫不是今年才进来的吧？”
先前那人立刻道：“新弟子？不可能吧……”
两人交谈间祈九已登记好信息，目不斜视地离去。
这段时间以来他努力提升修为，终于赶在秘境开启之际突破第五重天。宋长老一开始察觉他的意图，坚决反对，担心他修炼速度过快的弊大于利。
不过他怎么拦得住祈九，后来经过查验，发现祈九的修为不仅涨得快，灵脉也十分稳固，并且心智上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也就由着他去了。
只是这样一来，与祈九最初打算低调的想法背道而驰。
他担心着在外面的沈清辞，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前去秘境的弟子先由各峰长老筛选一轮，宋长老看见祈九果然报了名，把他叫去前厅询问：“你当真要去秘境？”
“嗯，”祈九低着头，“师父，求求你了。”
这是燕洲教他的办法，若宋长老不同意，他就装可怜，宋长老素来疼爱他，一定会心软。
可惜祈九在燕洲面前试了几次，表情神态实在无法达到燕洲的要求，燕洲只好让他说的时候把脸埋着。
此法果然有效果，宋长老放下手中的名册：“要去可以，但在秘境中你不可擅自离开。”
祈九在外的经验不足，他要去，宋长老也必然跟着一起，他还记得祈九说过要去找什么人……宋长老面色沉下来：“必须待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倒要看看，让祈九朝思暮想的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宋长老这么说，那便是十拿九稳了，祈九开心道：“谢谢师父！”
几日后，前去秘境的名单公布，祈九果然在其中。
二十名弟子根据天赋与修为，被分为人数相同的四组，每组又由一位长老或修为高强的师叔带领。
祈九在宋长老的那一组，他是组中唯一一个会治愈术的，而除他之外的其余四名弟子皆是第六重天。
萧渡在另一组，由沈谓亲自带领。
或许是受了祈九的影响，祈九日夜修炼时，萧渡也没闲着，他不愧是原书男主，又是单灵根天赋，也在前几日突破了第五重天。
原本门派中有不少人对萧渡的安排不满，认为他白白占了一个名额，现在见了他的修为，全都不做声了。
有萧渡吸引众人的目光，反倒没什么人在意祈九。
得知祈九要去秘境，何长老悄悄过来找过他一回，交给他一个新的储物袋，里面都是他亲自画的符咒，还有几枚阵眼。
“我需留守门派，无法前去，”何长老叮嘱道，“你千万注意安全。”
祈九收下储物袋：“谢谢师父。”
何长老不便久留，送完东西便走了，没过多久，燕洲和赵子利一同来找祈九。
“阿九，这是我关门为你准备的丹药，”燕洲提着一个小布包，里面全是瓶瓶罐罐，他凑近压低声音，“还有一些是我师父炼的，都是好东西，我在门派里用不着。”
祈九感激道：“谢谢。”
赵子利也是来送东西的，他带来的是一把剑。
“师父听说你要去秘境，特意让我给你送来，”赵子利已经完全成了祈九的迷弟，在燕洲面前挺直腰，“这可是一把灵剑，师父说能一直用到第七重天，你把它带上准没错。”
燕洲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灵剑，眼神艳羡地伸手碰了碰。
祈九不推辞，收下灵剑，并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这是我专门为谭长老炼制的养颜丹，劳烦你替我转交给她，改日我再亲自上门道谢。”
赵子利应声收下丹药。
灵剑是偏细稍短的样式，祈九拿着试了一下，很顺手。
沈清辞那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沈谓也要去秘境，祈九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有了这些东西，再加上他自己做的一些丹药和符咒，足足装满了整个储物袋。
在出发的前一天，祈九早早躺在床上，
他闭上眼，没过多久又再次睁开，坐起来在床头的柜子里翻出十一以前穿过的小衣服。
祈九鬼使神差地将小衣服一起塞进储物袋里，才安心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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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虚秘境在长云派往南方向，路途稍远，沈谓拿出一艘大型飞行法器，法器是船的模样，里面各类设施与房间一应俱全，能一起将所有人装进去。
房间有限，沈谓和其余长老自然一人一间，剩下的弟子两人一间。
祈九和萧渡算是同龄人，被安排同住一间房。
房间里早已布置好两张床和不同的用具，萧渡躺进床铺里滚了一圈：“诶，这比门派里的床舒服多了……”
祈九打开窗户，法器飞上高空，穿梭在云层之中，他伸出手感受着风速“我们要多久才能到？”
萧渡坐起来：“我听师父说，得有两日吧。”
两日后，法器抵达目的地。
秘境外已有其他几个门派的人等候着，下了法器，祈九悄悄在四周打量，想看看有没有沈清辞的身影。
然而附近都是各门派的人，散修在外围，周围的全是陌生面孔。
祈九寻找未果，和长云派的众人一同等待。
其他门派的人有许多都认得沈谓，沈谓让萧渡跟着他，与相识的人叙旧时顺便向众人介绍萧渡。
萧渡天赋高，年纪轻轻修为不低，自然是受到所有人的夸赞，都说沈谓好福气。
祈九远远看着，一言不发。
直到最后一个门派姗姗来迟，秘境正式开启。
宋长老将祈九那一组的五人喊到一处，每人发了地图和一块牌子，牌子是法器，会在地图上显示出各自的具体方位。
地图较为简陋，祈九翻看着，宋长老道：“秘境入口处有阵法，极易走散，进去之后若脱离队伍，尽快使用地图寻过来。”
最后一句话，他着重对祈九说，祈九略感心虚，点点头：“知道了。”
准备妥当后，祈九跟在宋长老身后，踏入一扇发着白光的门。
随后祈九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耳边传来各种不同的声音，仿佛不断有人从他身旁掠过。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本能迫使他停下脚步，晃了晃自己的头，想将多余的声音逐出脑海。
就在这时，一双温热的手牵住他，把他往前一带。
一切恢复正常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祈九眼前。
他愣了一下，伸手碰了碰：“真的是你。”
两人落在一个偏僻的山洞旁，周围没有别人，沈清辞抱紧祈九：“是我。”
“我刚才在外面没找到你，”祈九悬了两个多月的心情终于落下，“还以为你是不是没有来。”
沈清辞“嗯”了一声，长云派的飞舟太显眼，他一早就注意到了祈九，得益于神兽血脉，他嗅觉灵敏，才能在阵法当中准确地找到祈九。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祈九，自言自语道：“好像长高了一点点。”
祈九推开沈清辞，打量着他周身：“你的伤好了吧？我很担心你。”
“那点小伤，早就无碍了，”沈清辞动了动唇，“我也担心你，也很想念你。”
祈九的注意力却还在别的地方：“你一个人过来的吗？没遇到危险吧？”
沈清辞道：“我碰上一位好心的散修，同他一起来的。”
“散修？”祈九没怀疑，松了口气，“不是魔修就好。”
沈清辞表情不变：“我怎会与魔修为伍。”
他眼下只能先瞒着，元楚那边的人在私底下尽快处理掉就好。
祈九彻底放心，拿出宋长老给的地图：“我得赶紧去找师父他们……”
沈清辞不满，按住他的手，微微弯下腰：“九九，你都不想我吗？”
祈九老老实实点头：“想了的。”
沈清辞的唇角勾起：“那你亲我一下。”
祈九呆滞：“为、为什么？”
沈清辞没回话，神色却明显失落。
祈九看着他，又于心不忍。
他这样子，就好像以前十一扒着他的腿，想让他抱。
祈九犹豫片刻，凑近在沈清辞额头上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