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尹璁这样在承光殿闷了几天, 这个身体养得是越来越不好,眼看着睡了几天,精神非但没有好转, 还更加病殃殃的了。
太医们一致认为小公子继续这样待在承光殿, 将会影响病情好转,于是就劝乾德帝将人哄出去吹吹风晒晒太阳。萧令也觉得尹璁这样下去不利于身体恢复,这日起床的时候,就顺便把尹璁也给抱了起来。
尹璁夜里睡得不好,白天就没什么精神, 乾德帝将他从睡梦中捞起,他就恹恹地呆坐着,动也不想动一下。
萧令给他穿好衣服, 蹲在他面前哄他说:“今天太阳不错,璁儿出去走走吧。”
尹璁慢慢地摇了摇头,他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他害怕他一出去,就会听到关于乾德帝跟杨侍官的事情。他这样把自己封闭在承光殿里,日夜有乾德帝陪着, 他就能麻痹自己,当那个杨侍官不曾出现过在他跟乾德帝之间。
萧令见他摇头, 就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宠溺道:“你个小懒鬼,是不是在床上躺了几天, 都懒得动了?”
尹璁便点了点头,意思是他不想走路。
没想到乾德帝并不因为他撒娇就打消让他出门的想法, 见他不愿意走路, 就吩咐宫人推了个轮椅出来, 一把将他抱起来四平八稳地放到轮椅上坐着,狡黠地对他说:“坐在轮椅上,璁儿就不用自己走路了,这样璁儿总该愿意出去走走了吧?”
尹璁没想到乾德帝居然还给他准备了轮椅,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在轮椅上,好奇心和新鲜感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也忘了不想出去的事了。
萧令见他坐在轮椅上好奇地东看看西摸摸,好像很感兴趣那样,就笑着决定道:“既然璁儿喜欢坐在上面,那朕就推你出去看看吧。”
尹璁见他要推自己出去玩,心里一动,微微张开嘴轻轻地问道:“你不去上朝啦?”
萧令听到他关心自己的话,心中颇为惊喜。想自己回来承光殿这么多天,尹璁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即使醒着,也很少主动开口跟自己说话,眼下却突然关心起他来,这教萧令如何不高兴?萧令高兴之余,弯腰在他额上亲了亲,才说:“朕将璁儿送到御花园,璁儿乖乖在御花园玩,朕先去上朝,下朝了再去御花园陪璁儿玩好不好?”
尹璁见乾德帝愿意陪着他,才点头答应出去玩。于是乾德帝便按自己说的那样,亲自将他推到御花园里,把他放在他最爱的荷池边上,让他坐在树下看荷花。
夏日的清晨还是有些凉的,萧令怕他坐在这里着凉,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披到他身上,将他裹得紧紧的,然后才对他说:“璁儿就乖乖坐在这里看荷花,等朕下朝来找璁儿,嗯?”
尹璁被他玄色的披风裹成一团,坐在宽敞的轮椅上,看起来小小的一个,乖巧得可怜又可爱,萧令又忍不住抱了抱他,见他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才放心地带着荣华去上朝。
等乾德帝走后,尹璁转过头看向一片碧绿的荷池,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侍官决定主动接近乾德帝之后,这几天频繁出现在乾德帝必经的路上,想来个守株待兔。但乾德帝每日来去匆匆地往返在承光殿和朝阳殿之间,不是上朝就是下朝,每次都跟着老长的仪仗,杨侍官竟然找不到机会接近乾德帝。
这日他又不死心地要去找乾德帝,特别是听说今天杨侍郎跟乾德帝会在御书房议事之后,他就找到了正当的理由去御书房找乾德帝了。要是乾德帝身边的侍卫问起,他就能理直气壮地跟侍卫说他是去见他“父亲”杨侍郎的,杨侍郎最近在朝中炙手可热,那些侍卫总不敢拦着他不让他跟杨侍郎父子相见吧?
给自己找足了理由后,杨侍官便让伺候的人给他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又换上一身桃红纱衣,这才姗姗地出门。
乾德帝去上朝后,尹璁就静静地坐在乾德帝放他下来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着荷池里慢慢盛开的荷花,随行的宫人们生怕打扰了小公子赏花,就离得远远地站着,帮他守着周围,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一早来御花园散步的宫妃没想到小公子这会儿居然在御花园,正高谈阔论着杨氏姐弟近来在后宫的所作所为,转个弯突然看到小公子坐在前头,就被吓得顿时噤了声。
她们哪里知道这位主子今天突然会来御花园啊,看样子还来了挺久的样子,只觉得奇怪得不行。小公子不好好待在承光殿里养病,来御花园做什么,难道他病已经好了?可是为什么又坐在轮椅上,坐在这里吹风是故意装可怜让陛下怜惜他吗?
宫妃们不停地腹诽着,但既然都遇上了,总得上去请个安问个好,免得又被小公子抓住小辫子大做文章。于是她们几个不情不愿地走上去,对着轮椅上的尹璁福了福身,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说道:“奴婢见过小公子,小公子金安。”
尹璁闻若未闻,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她们也就不敢起身。女子行礼的姿势挺累的,她们眼看着要撑不住了,也没见小公子让她们起来。她们不禁在心里想,是不是小公子知道她们前段时间跟杨侍官走得近,因为嫉恨杨侍官,所以才迁怒她们,故意刁难她们啊?
这样想着,她们对尹璁越来越不满了,其中大胆一点的那个宫妃忍不住想起身质问他了,才听他身边那个小太监陪着笑对她们说:“我们家小公子这几日精神不振,对各位娘娘多有怠慢,还请娘娘们见谅。”
说这话的正是被留下来伺候尹璁的小包子。小包子在宫中资历尚浅,之前又是在冷宫做最底层的太监,如今虽然被调去皇帝寝殿当值了,但骨子里面对别的主子时的唯唯诺诺的性格一时半会改不掉,不像荣华那样泼辣大胆,做起事情来也中规中矩的。看到这几位宫妃不高兴的样子,下意识就先帮自家主子说好话了。
宫妃们见小公子身边的宫人出声了,便施施然地站直身体,假装不经意地看了尹璁几眼,见尹璁病恹恹的样子,就以为尹璁真的生了大病,还没痊愈,胆子便大了些,用尖细的腔调关心道:“既然小公子还病着,应该好生在寝殿养病才是,跑来这里吹风,只会让病情加剧啊。”
听了她们带着些挑衅意味的话,尹璁也没有什么反应,好像真的病糊涂了,失去了感应外界的能力了那样。小包子就帮忙跟她们解释道:“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让小公出来散散心,便将小公子送来了这里才去上朝,等会陛下下朝,就会带小公子回去了。多谢几位娘娘的关心。”
这几个宫妃一听说小公子坐在这里是乾德帝的意思,就被吓得噤了声,又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乾德帝的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她们不敢在这里久留,生怕一会乾德帝回来了,以为是她们惹小公子不高兴了,惩罚她们,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了。
等那几个宫妃走后,尹璁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几根手指头才动了动,紧接着咳了几声,小包子以为他真的受凉了,连忙上去将乾德帝留给他的披风往他身上拉一拉,免得风吹到他身上。
小包子还觉得不够,便躬着腰问轮椅上的尹璁道:“小公子,要不奴才把您推去别的地方,这里靠着湖,风大,小心着凉了。”
尹璁断断续续地咳了一阵子,倔强地说道:“不用,就在这里,不然陛下回来该找不到我了。”
小包子想起最近宫里关于陛下跟杨侍官的风言风语,只当小公子太过在乎陛下,陛下才离开一会,就担心陛下回来找不到他,转而去找杨侍官,不禁有些心疼自家主子。见主子执意要留在这里等陛下回来,他也只能由主子继续坐在这里了。
从后宫去御书房必须要经过御花园,杨侍官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刚好跟几个有些交情的宫妃遇上,于是便跟她们打了个招呼。
这几个宫妃正是刚才在御花园遇到了尹璁那几个,她们跟尹璁告辞后,趁周围没人,就不停地议论着尹璁,等听到杨侍官跟她们打招呼的声音了,才急忙打住话头,跟杨侍官笑道:“侍官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呀?”
杨侍官就笑着应道:“我听说我父亲进宫了,想去见见他。几位姐姐呢,这么早就来御花园散步吗?”
宫妃们听说他要去见进宫的父亲,想起来杨侍官的父亲现在正被乾德帝重用,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了,就下意识地恭维起他来,笑吟吟地说道:“原来是杨大人进宫了,那侍官去见见他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杨侍官虽然急着去御书房面圣,但也很在意她们刚才没注意到他的时候在议论些什么。他最近对宫里的议论声敏感得很,一看到别人凑在一起,就忍不住怀疑人家是不是在背后议论他的笑话,实在是他在小公子身上栽了太大的跟头,见小公子才是真正的受尽帝王宠爱,他在人前不免有些心虚。
他就多疑地问这几个宫妃:“刚才我看姐姐们好像在说些什么,是御花园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宫妃们被他这么一提醒,又想到刚才在御花园里尹璁对她们爱理不理的态度,心里就有些气。她们想着既然尹璁不给她们面子,那她们也不能让他好过,刚好杨侍官在,不如就推波助澜一番,让他们俩相遇,大家都一起不好过。
于是她们就苦笑一声,惨然道:“哪里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是姐妹们刚才在御花园里玩,见到了小公子,就上去给小公子请了个安,没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现在正忐忑不安着呢。”
杨侍官一听到她们说起尹璁在御花园里,果然如她们想的那样警惕起来,紧张地问道:“小公子现在自己在御花园里?陛下呢?”
他可是特意趁着乾德帝不在小公子身边,出来勾引乾德帝的,要是乾德帝这会儿跟小公子在御花园里,那他不是白出来一趟?这教他如何不紧张?
宫妃们便“好心”地跟他说:“陛下听说是去上朝了,就留小公子在御花园里自己玩,不过小公子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的。侍官还是绕一绕路,免得触了小公子霉头吧。”
杨侍官要是甘心让路,那就不是争强好胜的他了。
他如今有杨侍郎在背后撑腰,杨侍郎正受陛下器重,他便有恃无恐起来,觉得小公子再如何受宠,也拧不过杨家的势力,就自信满满地对好心劝他的宫妃们说:“多谢姐姐们提醒,不过小公子在宫中地位超凡,我作为小小侍官,理应到他跟前问安才是,更别说他还在病中,更是要去探望一番。
只是平日里小公子住在承光殿,我多有不便,今日难得在御花园遇到他,正好过去给他请个安,还请姐姐们给花语指个路。”
宫妃们乐见其成,就给他指路道:“小公子就在里头,荷花池旁边坐着呢,侍官要是想跟小公子请安,直接过去就是了。”
杨侍官谢过她们,便带着自己身后的几个随从往那边过去了。
他最近为了表现出自己能在各方面压小公子一头,行事极其铺张,整日穿金戴银不说,出个门也要带上七八个宫人,排场大得不像个六品侍官,都快赶得上正一品的四妃了。
而小公子今天出来,身边也不过只带了几个愣头愣脑的小太监罢了。杨侍官这样过去,不知道一会儿会跟小公子发生什么摩擦,到时候势必会有一场好戏看。宫妃们想到这里,内心就蠢蠢欲动起来,也跟在杨侍官后面原路折回了御花园。
杨侍官想到自己一会就能直接跟那个很受宠,却是罪臣之子没有一点背景的小公子面对面竞技了,还有些激动。只要想到自己可以仗着杨家的势力将比他受宠的小公子奚落得一无是处,他就兴奋得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他的脚步很急,像是怕去迟一会儿,就会错过跟小公子单独对峙的机会。可是他今天为了见乾德帝,去乾德帝面前邀宠,特意穿了条又长又繁琐的裙袍,一走快了,就会很狼狈。
杨侍官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将裙摆撩起来大步往前走,等看到荷池了,才停下来,在隐蔽的地方让宫人帮自己整理好仪容,才施施然地往小公子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这个点的御花园还没几个人,所以杨侍官一走近荷花池,就看到了池边上坐着的小公子。如刚才那几个宫妃所说的那样,小公子身边只带着几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他自己则孤零零地坐在一张轮椅上,无精打采地看着一池荷花,好像这一场病消耗了他大半的精神气那样。
杨侍官还记得前段时间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亮眼的淡黄色衣服,身上多处戴着金贵的首饰,看起来矜娇贵气的,神采飞扬地跟胡淑妃来御花园赏花。自己跟那时候的他一比起来,都要黯然失色无地自容了。
但是今天的小公子比起那天就差得远了,也不知道他是生病了疏于打扮,还是这才是他平常的样子。杨侍官远远地就见他今天只穿着一身普通的白色棉袍,乌黑的头发也没有怎么梳理,只用一条发带简简单单地束在脑后,不见那天的明珠金簪。一张没有施过粉黛的脸惨白惨白的,在太阳底下一晒,白得像鬼魂,虚弱得只要有点什么动静,就能魂飞魄散了那样。
见到小公子这个样子,杨侍官就放心了,心想小公子也不过如此,姿色不及他现在的一分,于是就信心十足地往那边走了过去。
没等他走到小公子跟前,小公子周围的小太监便出来将他拦下,见他也是个主子,才没有大声呵斥,但态度也是不卑不亢的,直接对他说:“侍官请留步,我家小公子在前面休息,任何人不得靠近。”
杨侍官被拦住了也不恼,反而是他身边那个惯会狗仗人势的小厮出来鸣不平道:“大胆奴才,居然敢拦我家主子的路!”
杨侍官见自家小厮要跟小公子的人吵起来,觉得会丢了自己的脸,才将冲动的小厮拉住,笑盈盈地对小公子身边的人说:“我并非要打扰小公子休息,只是听说小公子在这里赏花,就想着过来看望看望大病初愈的小公子,还请小公公行个方便。”
小太监虽然地位不高,但也忠心耿耿,既然乾德帝吩咐不让人来打扰小公子,那就肯定不能放人靠近小公子,特别是这人还是跟小公子水火不相容的杨侍官。杨侍官态度虽然诚恳,但他还是很客气地婉拒了杨侍官的请求,躬着腰说:“侍官还是请回吧,小公子今天不宜见客,侍官这份心,奴才就替小公子领了,回头会转达给小公子的。”
杨侍官的小厮见这个小太监软硬不吃的,又跳出来呵斥道:“你一个奴才,凭什么替主子领情,你是不把侍官看在眼里,还是觉得自己能替小公子做决定了?小公子见不见咱们家侍官,是你这个奴才说了算啊?”
尹璁突然被几道尖细的声音吵得回过神,下意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今日带出来的宫人在跟另一拨眼生的宫人吵了起来,只觉得纳闷,便对小包子说:“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包子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争吵,早就想过去问他们怎么回事了,只是小公子身边离不得人,他才没过去问个究竟,这会儿小公子让他过去看看,他便小跑了过去,大声质问来人道:“何人在这里吵吵闹闹,惊扰了小公子静养!”
拦着杨侍官等人的小太监见在主子面前说得上话的小包子过来了,就忙对小包子说:“公公,杨侍官非要过去看望小公子,小的不让他们过去,他们就在这里闹。”
小包子这才注意到人群里有个穿戴得像主子一样的人物,又听小太监说是杨侍官,便警惕起来。他虽然没见过杨侍官,但也知道杨侍官是来跟自家主子抢圣宠的,如今他们家小公子在病中,正是虚弱的时候,杨侍官这会儿求见,肯定不安好心。
他就对来者不善的杨侍官说:“原来是侍官,今日不巧,我家小公子病着,不方便见客,侍官还是请回吧。”
杨侍官的小厮不满地囔囔道:“我们家主子好心好意来看你家主子,你们却再三下逐客令,真是仗着有圣宠,就不把我们家堂堂六品侍官放在眼里了?”
这小厮没进宫以前,是在南风馆里打杂的跑堂,时常在门口帮自家主子揽客,嗓门练得特别大。他这么一囔囔,连十几尺外的尹璁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尹璁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提起那个杨侍官,搁在乾德帝披风上的手动了动,几根葱白一样细长的手指抓紧了又松开,才像下定决心那样,淡淡对最近的一个宫人说道:“既然侍官是来看我的,那就让他过来吧。”
宫人得了他的吩咐,虽然不太赞同他的决定,但还是顺从地过去传话了。
杨侍官的宫人正跟小包子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就听一个刚跑过来的小太监对他们说:“侍官,小公子有命,让您过去见他。”
虽然杨侍官能如愿过去见他想见的那个小公子了,但这小太监传话的态度却莫名地让他有些不爽。不过是个没有名分,仗着陛下宠爱才能在后宫立足的罪臣之子罢了,居然敢用这种口吻,命令自己过去见他。
杨侍官的脸色一时不太好,但是小公子身边的太监对他做了请的姿势,他要是不过去,就是他不占理了,毕竟刚才闹着要见小公子的是他。
所以他只能忍着不爽,带着自己的人往小公子那边走去,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公子还有什么能耐。
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尹璁才不紧不慢地转过头面向来人。他虽然坐在轮椅上,硬生生地矮人一截,但他只是抬起下巴,就给人一种高贵倨傲的感觉。杨侍官虽然位于高处,却觉得小公子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看他的眼神里满是睥睨,让他更加不爽了。
见盛气凌人的杨侍官走到了自己跟前,尹璁也毫不慌张,而是对他抬了抬下巴,淡漠地问道:“听宫人说,侍官要跟我请安?”
他这个样子,好像自己是这宫里的主人一样,不论杨侍官在后宫多受宠,父亲多位高权重,都不把人放在眼里,杨侍官理应就该给他磕头问安那样。
杨侍官平日里就因为他而受了不少气,这会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还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怒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忍不住尖酸刻薄道:“是啊,我本来是听说陛下召见了我的父亲在御书房议事,所以打算去御书房见见陛下跟父亲的。但是经过御花园外面的时候,听宫妃说小公子今日难得有闲情逸致出来散心,想着我进宫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同样是进宫伺候陛下的小公子您,就过来跟您问个好。顺便跟您讨教一番伺候陛下的经验,好为您分担一下作为陛下男宠的压力。”
尹璁听了他这番看似谦虚,实则是炫耀和挑衅的话,居然也不恼,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你要是来问我伺候陛下的经验的,那我要很遗憾地告诉你,我没有。不过你要是问我是如何让陛下服服帖帖地伺候我的,我倒是有些心得可以传授给你,就看你用不用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