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2：魔法世界后续
赛琳娅对接下来的旅程抱有极高的期待值。
“我还有好多想要去的地方——！”
赛琳娅的声音激动得都有些发飘, 郑重其事地向杰森宣告。
她已经看到过了很多，曾经只能从厚重书籍中才能窥探想象细枝末节的美丽场景。
她见过了农场中像是落地而生的云一样柔软的小羊，也看到了蘑菇森林里大片蘑菇被风吹过后身上发光粉末随风声阵阵飘散的画面，潜入过世界上最黑暗的深海之底, 也立于宇宙之中数过无数次的日出, 在神域之中触碰花园内的小精灵……
那些都是, 曾经会让赛琳娅感觉到不可思议的震撼画面。
如同奇迹。
就是奇迹。
无论是她看到并见证的难忘瞬间, 还是她能够看到这一切的难得机会。
“我曾经都不敢去想象，我居然能真的来到东方, 还去到世界上那么不同的地方。”
任何人，哪怕只是经过赛琳娅身边, 都能感受到女孩身上那种几乎要扑面而来的浓郁兴奋感。
但与此同时, 她还有很多——很多，想要亲眼见证，也亲眼去捕捉的奇迹。
想去沙滩晒太阳, 也想去荒漠寻找传说中‘会不断移动’的湖泊, 想去雪原听雪落在发间时的声音——
她经历了很多奇迹，自身也早就成为奇迹之一。但仍对未来充满憧憬。并想创造与见证更多个值得纪念的瞬间。
当然，这件事情存在必要条件。
赛琳娅想和自己的家人与朋友们一起。
想向他们分享那么多有趣的经历。就像, 他们曾经为她而做过的那样。
杰森就这么听着赛琳娅兴致勃勃的伟大梦想。
顺带还特别自然地, 按照她刚才所描绘过的那些画面，而搜索查询了一下最适合的景点, 将手机递给赛琳娅看，“下周去？”
在杰森的‘赛琳娅生长周期’观察报告坚持之下, 配合她身体的治愈与好转, 赛琳娅终于、难得长了些肉。
虽然依旧比正常体型要纤细, 但已经是来之不易的进步。
现在手心软软的, 杰森总喜欢在牵着她的时候捏一捏。
两个人之间有体型差，所以在一些事情上真的会很方便。杰森可以轻松而完整地用手掌包裹住赛琳娅的手。
有时候是揉捏，有时候只是用手指与对方紧紧扣住。
每次都带着一些……他没对赛琳娅提起过的成就感。
还有可以传递到全身的暖意。在棺木中过了太久的冬天，现在终于被烘得暖酥酥的。
赛琳娅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杰森的手机。
以言灵师的阅读与记忆能力，她迅速略过了屏幕上的文字。
但却摇了摇头，“不需要那么着急呀。我们可以慢慢的——然后每年，或者是每半年，都这样旅行一次。”
每次都记录下不同的瞬间，看到世界更加丰富绚丽的样子。
其实杰森很喜欢听到赛琳娅对自己讨论起【未来】。
用默认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语气，对他们之后的经历，进行最简单也最浪漫的规划。
……她可太会了。
与生俱来的浪漫主义者。
又拥有着能将一切浪漫幻想落为实际的勇气、耐心、实力，与爱。
这会让他即便在危险的处境之中，也依然认为，连每一次的日出，都是值得期待的。
爱与人生的永恒锚点。
见证彼此走了多远。
其实像赛琳娅这样的魔法师，对东方都充满着神秘向往。
举个例子，斯特兰奇当初都还是一路跑到西藏去学画圈的呢。
在好友雪莉尔的强烈推荐之下，赛琳娅还终于尝试了一下【火锅】这种食材。
——是的，在得知赛琳娅的旅行计划之后，雪莉尔当场就回复了一篇长达千字的指南攻略，每个字符都跳跃着激动与快乐。
讲道理，通过这个手速，赛琳娅终于对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当把你微胖’的信坚定念有了更深一步的清晰认知。
……虽然在刚将食材下锅的时候，赛琳娅的脑海里忍不住跳出来了《哈利波特》中关于‘魔药课煮牛胃’的描写。
但雪莉尔是对的。
真的。很好吃。
新世界的大门就此打开。
赛琳娅甚至还换位思考了一下，霍格沃兹的魔药课上到底应该飘散着怎样的味道。
而且她记得书中提过的魔药原料，应该还有无花果和青蛙腿？
……突然感觉霍格沃兹学生们的课业生活非常丰富多彩。
虽然经历过那么多，听起来让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痛苦。但其实赛琳娅一直没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有多悲惨。
哇，虽然曾经的生活是很难熬，但是她能遇到那么多家人朋友，也找到爱人，超幸运的！
不过杰森和系统——以及所有人，都并不认可赛琳娅的这种观念。
命运从来没有眷顾过赛琳娅。
是她自己得到了一切。
但按赛琳娅的观点来看，这一次，她也足够幸运。
她真的，如愿见到了应龙。
不得不说，从理论上来说，【再见应龙】这个事情的难度，简直能与‘重新回魔法世界’持平。
……甚至还会更加困难。
毕竟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又被那么多浓烈感情所包裹，赛琳娅的言灵术早就已经掌握得非常成熟。
而由于上次那场因为行星吞噬者而引起的时空跃迁意外，系统在寻找赛琳娅的过程中，也顺利确定了那个世界的定位。
所以对赛琳娅来说，这种目的地明确的旅程，其实并不算太难。
但是——
在那场因达克赛德而引起的混战结束之后，随着赛琳娅被系统拉进亡灵世界，言灵师的力量隔绝。她所召唤而来的应龙也回归到原本栖息的长眠之所。
应龙最后做的事情，就是划破空间，将杰森也送进那个亡灵世界。
那么匆忙，根本没留下什么信息，所以也完全没有准确定位。
再加上东方的神明体系本就相对独立，时至今日依旧保持着非常完整的系统。
所以要想自行找到应龙……难度——当然不会低。
但赛琳娅总能创造奇迹，也总能成为奇迹。
巨神曾应召而战，而这一次，应龙也因邀而赴约。
因为收到了赛琳娅想见面的心愿，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因为家里有黑龙那么一只酷爱撒娇的小龙，所以赛琳娅早就精通了各种安抚龙类的技巧。
——而且她自己还变成过拖着长长尾巴的龙女呢。有着充足且丰富的‘换位思考’依据，很清楚抚摸哪块鳞片会最舒服。
……不过这些技巧没有直接运用在应龙身上。而是——
耐心地聆听着赛琳娅的声音，在女孩讲述了她在亡灵世界的经历之后，作为世间一切鸟兽共祖的龙神大人发出低低的鸣叫声。
“……”一段很短促的龙吟声，但是赛琳娅的脸色与表情却瞬间变了。
赛琳娅是魔法生物，自己又曾经变身过龙，还长期饲养着黑龙，所以她能够无障碍地听懂来自龙族的语言。
杰森立刻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连全身的肌肉都绷住，凶兽在遇敌时的第一反应。
“她、她说，”赛琳娅结结巴巴地回答，表情一片空白，“应龙她问我——要不要去见一见其他东方神兽。”
在应龙的视角里，这大概是件挺正常的事情。
多少有点‘把隔壁乖小孩介绍给自己家小孩做朋友’的意思。
……不过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赛琳娅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在昨天的快乐火锅过程中，不小心吃了什么某种会致幻的知名野生菌子。
居然还能有这种好事吗？！
这也太——太快乐了吧？！
而后续的发展也证明了赛琳娅的想法。
她是真的。
非常快乐。
大胆断言，是吃菌子都不能比拟的快乐。
因为辈分特别高，所以应龙的社交范围也很广。
赛琳娅因此见到了非常多——曾经她只能在古老书籍中看到的生物。
比如龙。
腾于云端的龙。
有翼、无翼，有鳞，无角……各种种类，不同的龙——丰富到甚至让赛琳娅难得感觉自己的思维与记录能力跟不上事情发展。
她用眼睛去捕捉，也用大脑与心脏去记住那样壮阔的画面。
来自东方的龙，与赛琳娅所饲养的黑龙并不完全一样。
……挺好理解的。毕竟赛琳娅在这次的旅行过程中，已经充分体验和感受到了‘各地口音’‘各地习俗’有多么不同。
……人类世界都这个样子，那来自不同地方的魔法生物，当然也会存在理有据的不同。
在其中几只年龄较小的龙族邀请之下，赛琳娅还有些紧张地试探性也变成了半龙的样子——除了刚获得卡牌后的那次意外，这是赛琳娅第一次这么做。
从各种角度上来看，言灵术在很多时候真的都特别方便。虽然赛琳娅看似不属于已知种类，但是却也能够融入许多种类。
……个人魅力个人魅力。
而这次变身，也再一次帮助赛琳娅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只是因为有其他龙教给了她，怎样控制自己的鳞片，如何保护逆鳞，吞吐云雾时的小技巧。
还因为——这简直就像是成了什么‘小孩子在万圣节时会敲门要糖果’般的默契传统一样，在接下的旅程中，赛琳娅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不知不觉地被说服，然后当场变身融入。
‘教导赛琳娅’真的是一件会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
听课认真√
会做笔记√
甚至还会相信一些完全在开玩笑的调侃。
“是啊，是啊，我们现在都还会去赚外快的呢。”
“滴滴打龙，你听说过吗？我们现在已经深入社会了！”
“……”看着赛琳娅似有所悟的表情，应龙无声地伸出爪子，把随口乱开玩笑的后辈扒拉到了另一边。
赛琳娅也见到了狐狸。
可能是什么种族特色吧？赛琳娅感觉自己见到的狐狸们都……狐均社交达狐。
非常——非常热情。
尾巴在赛琳娅身后蓬松地散开，与她的白金色长发一样，都是没有任何杂色的雪白毛发。
摸一摸就能抓住满爪狐狸毛。
狐狸的毛发就像人类世界的长相一样。是会被每只狐狐都精心爱护，甚至是互相rua来rua去的重要外表。
大大小小的几团狐狸瘫在赛琳娅身边，激动地嘀嘀咕咕。
狐狸窝中有不同种类、不同颜色的狐，远远望去，这里简直像是落了几片颜色各不相同的云，或是柔软棉花团。
看着赛琳娅铺开的白绒绒，有几只看起来明显年龄还小的狐狸，表达出了强烈的羡慕、
“你漂亮到完全可以在今年的毛发比赛中拿到最佳名次！”
“是不是人类的毛发柔顺剂会比较好用嘞……我们能不能想办法代购一些过来？”
“啊真的会这样吗？可是我听说人类世界好像最近十几年来都在流行脱发啊？”
狐狸有时候会发出嘤嘤的叫声，就像赛琳娅现在所听到的这样。笼罩在一片毛茸茸之上的细碎叫声。
可爱到过分。
——听到其他狐不断赞美欣赏自己的尾巴，赛琳娅都差点紧张到将自己整只都直接埋进铺开的毛茸茸尾巴堆里。本应该是一片雪白的狐耳，在不断抖动的过程中，似乎都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并得到了系统的精准评价：“就像一头扎进雪堆里然后爬不出来的雪狐。”
……然后赛琳娅就打开了系统的静音模式。
在魔法世界里，赛琳娅是世界上唯一、仅剩的言灵师；而在这个世界里……其实情况也差不多。【言灵师】这个职业，早就淹没于历史的洪流之中。
在两个世界里，她都是孤例的魔法生物种族。
而与这些仍保留族群的生物们近距离接触——让赛琳娅更能感知与理解到，她曾经缺失的那些体验。
赛琳娅的拜访范围也当然包括鲛人。
事实证明，不仅只有人类会‘因地制宜’这种生活方式。
作为历史悠久，且种族分布范围机器广阔的人鱼一族，他们也非常彻底地发挥了自己的种族优势。
用最小、也最简单的生活细节就能够举例说明：在亚特兰蒂斯的时候，海底生物曾将锯齿形状的贝壳当做梳子送给赛琳娅；而在这片海域之中，害羞但善良的鲛人们，将一种会在黑暗中发光的植物编织成了发带，交给了赛琳娅。
“可以用来束发。”
“你还可以将一些自己喜欢的小饰品也编在上面。”
一位鲛人女士向赛琳娅展示自己的束发带，发着柔和光芒的发带之上零散地缀着些小贝壳，以及几颗颜色丰富的珍珠。
“当然，我们的默认习俗其实是，会将自己眼泪变成的珍珠编在上面。”
“……”赛琳娅的目光疑惑而又迟疑地落在那几颗珍珠上。
在沉默片刻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语气无比困惑，“我一直都以为……鲛人流泪而形成的珍珠，都应该是皎白色的？”
——这条理论依据来源于，之前杰森把她弄哭的那几次经历。
……不不不。她掉眼泪原因不重要！！当时是怎么被他弄哭的，其实也不重要！
……太难为情了！
但因为那几颗至今还装在木匣中的珍珠模样，所以赛琳娅一直认为鲛人泪形成的珍珠，都是带着圆润光芒的皎洁白色。
甚至这一点都被记录进了她的‘魔法生物观察’笔记备忘录里。
“喔，这是因为，随着流泪时的心情不同，珍珠的样子与颜色也会有所不同。”鲛人很有耐心地为赛琳娅解释，手指在海水中划过。
“比如因仇恨、愤怒这些负面情绪而流出的眼泪，会变成外表粗糙的黑珍珠。”随着声音与讲解的继续，海面上甚至还应声而浮现出不同样子的珍珠幻影——手工PPT，站在科技前沿的种族，“而因非过激情绪而流出的眼泪，则是光芒淡一些的普通珍珠。”
“过于悲伤的时候，便会带着血色。”
“至于带着光芒的皎白色，”鲛人女士笑眯眯地看着赛琳娅，“是源于愉悦、感动、快乐……等等等各种类型的正面情绪。”
赛琳娅：“……啊。”
鲛人用有点像是调侃的语气继续说，“看起来，你曾经拥有一段不错的经历？”
只有体验过最极致的感动与快乐，在爱的光与热中落泪，才会认为鲛人泪只存在那一种颜色。
赛琳娅：“……是、是的吧？”
露在头发外面的银白色耳鳍尖尖，紧张地扇起来啪啪地击在她的发间。
赛琳娅整只都透露出不自然的尴尬，似乎在说话的同时，也正在做什么重大心理建设与自我安慰。
极为罕见的银白色鱼尾也在水中晃动着，掀起一阵如同碎光入海般的波光粼粼。
……对不起。其实她不是故意结巴的。
但是这个问题，她真的，不太好回答啊！！
“其实还有一种粉色的珍珠，”鲛人的手指搅动，拨散了这场讲解的最后幻影，声音明显顿了顿，“嗯——”
为了安抚那只在自己心脏处来回溜达踩踏的不安分猫，赛琳娅试图通过记录笔记来转移注意力。听到鲛人突然中断声音，她下意识跃出个疑惑的语气词，“嗯？”
“怎么了呀？”
接下来的话题，就是不太适合小鲛人听的知识点了。
所以鲛人女士想了想，只是摸摸赛琳娅的头发，笑着回答：“你可以理解为，就像人类世界的‘粉红泡泡’那样。”
赛琳娅一边记录，一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处在【好像听懂了】，但又【好像不太明白】的微妙疑惑之中。
‘果然还是样本太少，所以非常容易出现个例误差呢。’
通过这一次的旅程，赛琳娅补习到了许多、大量之前没能涉及到的新知识点。
……不过在被应龙带回人类世界之后，当赛琳娅见到杰森的时候，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还是鲛人对珍珠颜色的讲解。
……赛琳娅非常难得地逃避了杰森的目光。
同时伸手，下意识地捞了一下后腰，还总觉得自己的身后正缀着什么其他种族的尾巴。唯恐不小心压到。
杰森：“？”
早在他们的第一个拥抱开始，杰森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贪婪。
起初只是一个拥抱，后来他会想要抚摸那条搭在自己臂弯处的尾巴，然后变成在硝烟与仇恨的包裹之中渴望一个亲吻。
他所想要的，总是越来越多。
也越来越重。
……好吧，这么进行总结的话，其实很难区分出，在他们两人的相处之中，究竟是谁惯坏了谁。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赛琳娅的表情哪怕只是发生了一点改变，杰森就能够特别清晰地认知到：……绝对出问题了。
除了那段他努力忍住，没去表白的时间，杰森就再也没在赛琳娅面前刻意地去掩盖住什么。
……毕竟爱意本身就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情绪。
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烫知识：人的嘴巴除了用来吃饭，还能用来说话。
于是在两人返回酒店套房的第一时间，杰森就目标明确地握住女孩的后腰提起来，侵略感极强地向前踏了一步。赛琳娅下意识后仰在墙上，后脑刚好撞在杰森提前就垫住的掌心上。
实战中训练出来的肌肉，很稳，不仅能拎住赛琳娅，还能将她很安全地握起来……像是被他囚在双臂之间的一场极致梦想。
系统骂骂咧咧地开了勿扰模式，在最后一瞬，人工智能只捕捉到那句散在空气中的声音。
来自杰森陶德，问得也特别直白，他只说：“怎么了？”
人工智能忍不住在数据流里吐槽了一句：你这是在审犯人吗？？
“……”而赛琳娅并不紧张，因为已经清晰地明白自己被爱着。她沉默片刻，手臂与身体一起倾过去，落在杰森颈边。
用很轻的耳语讲了自己在海面上见到的那些珍珠。
在听到粉色珍珠有关信息的时候，杰森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一瞬。
那么近的距离，赛琳娅都看到杰森喉结的起伏，当然也能感知得到对方肌肉的变化。
很疑惑地看向对方，“你听懂了？”
？？真的吗？可她都没完全懂？别吧？这样会让她怀疑，她的职业素养是不是下降了啊？！言灵师的理解能力非常重要的！
“……”杰森没回答。只是很凶地凑过来又咬了咬她。
甚至在赛琳娅的追问之下，他也只非常硬邦邦地甩出来一句，“……以后再说！”
……还太小。不舍得。
赛琳娅严重怀疑对方是学了网上最近很流行的糊弄学。
这场由应龙做主导的旅程，完全是赛琳娅的意外之喜。
而按照之前所简单设定过的计划——真的是特别简单的计划，只罗列了一下想去的目标地点。毕竟，他们两人都不希望这场旅程受到任何限制。
这次旅程的最后一个目的地点，就是赛琳娅曾经生活过的魔法世界。
……对曾经有过穿越经验的他们来说，这甚至都已经是挺熟悉的地方了。
准确地来说，是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因为曾经带领众人寻找与定位这个世界，所以系统清晰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定位坐标。
这一次，系统也承担起了负责空间跃迁的责任。
他们在赛琳娅的家乡降落。
那株停留在这个世界的花树，鲜活依旧。
甚至还开放得更加旺盛。
一簇一簇的繁花沉甸甸地压在枝头上，因为空间跃迁而带动的空气流动，轻轻地吹动了花树。
花瓣簌簌地落到赛琳娅的发间。还散发着香气的艳色融进白色的长发之中。
这样真好。
最古老的那颗花树，停留在这个世界里，将花瓣溶于风中，枝繁叶茂；而被赛琳娅带走的那些花树枝干，也在另一个世界的异土上抽芽生根，开出尚且稚嫩却又坚强的花朵。
正如同，那个源于这片土地，绽放于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赛琳娅。
……她是希望之初。
在这片土地上，赛琳娅与杰森见到的第一位故人，是那个曾经在斗兽场内和赛琳娅打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半兽人。
……在获得来之不易的自由之后，他真的按照赛琳娅之前的提议，去了家乡的蘑菇森林。
并且定居了下来。
看到赛琳娅和杰森，他有些惊讶，却并不意外。
像是早就知道终会重逢。
——拜托，那丫头怎么可能事情是有什么做不到的啊！
不过——在看到赛琳娅之后，身材强壮的兽人还是下意识地身体绷紧，用一种防御的姿态，将自己手里的篮子向身后藏了藏。
“？”赛琳娅茫然地眨眨眼，“哇，原来你不欢迎我吗？”
半兽人：“……”
赛琳娅继续棒读，“我可真没想到呢。”
“……”半兽人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把手中的篮子拎出来，愤愤开口，“好啦好啦！给你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的好奇心这么旺盛啊！”
烦！那群人类到底有多惯着她啊！本来她不是这样的！曾经在斗兽场里，她几乎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全都不在意啊！
……但总归，是好的改变。
半兽人自暴自弃地继续说，“我是要去市集上——”
他的声音停顿两秒，像是要鼓足勇气喊出来，可惜声音却还是不自觉地越来越小，“……卖、卖蘑菇。”
“哇。”赛琳娅惊喜地抬头看向兽人，“新工作？”
这样的态度，让兽人的心态好了一些，他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
“那些人类都太笨了……连蘑菇森林里的哪种蘑菇可以吃都不知道。反正我在离开斗兽场之后，又不知道究竟要做点什么。”
“我在蘑菇森林里盖了间房子，住了进去。”
半兽人的存在，搭配上幽静的蘑菇森林——完全就是游戏中某个高难度副本以及关底boss的经典搭配。
起初兽人懒得和人类打交道，也不觉得自己能得到什么善待——有次他不小心在人类面前露面，还吓哭了好几个小孩呢。
他本试图以远离的态度与人类继续相处。
直到有个不小心迷路的人类小孩在森林深处迷失。哭声吵得他睡不着，烦！
而且他也想起来，那丫头在送给他们自由时曾说过的那两句话。
好好生活。
别将自己发生的灾难施加在其他生命身上。
……烦啊。
然后兽人将人类幼崽‘丢’出了森林，还顺带送回了家。
——后来，后来半兽人也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反正就，他已经能去人类集市上售卖蘑菇了。
他也再一次认识到，那个率先从斗兽场走出的女孩，究竟将多么重要的东西还给了他们。
回头看看赛琳娅，半兽人在篮子里挑挑拣拣，选出最满意的一颗蘑菇，递给她，还很别扭地抬头避免对视，“这个，很好吃的。”
像是不想听到赛琳娅的回应，他急切地继续说，“之前和我一起离开斗兽场的那些人，还有魔法动物，也陆续有过消息。”
有人成了云游诗人——“她好像在一个月前就准备为你制作诗歌，现在应该完成了吧。”
有人在村庄落户，庇护周围的生命；
有魔法生物回归家乡，有魔法生物与人类相交并得到了很好的结果……
在通过各种渠道，陆陆续续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半兽人竟然没什么意外。
喔，看起来，他们都还记得那女孩的临别赠言。
“还有……”兽人这次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你、你现在有名字了吗？”
紧张兮兮地补充强调，“不是我想问，是、是那个云游诗人——她的诗歌名字总不能真的只叫《希望之初》吧？”
言灵师的眼睛弯了弯，带着笑意回答，“赛琳娅。”
但她也的确是，希望之初。
=
回到现代世界的方法，依旧是时空跃迁。
为了方便，系统还直接将落地点定位到了斯特兰奇所在的圣所。
在光芒闪过之后，至尊法师惊讶又了然地对两个孩子点头，“看起来，你们经历了非常不错的旅行体验。”
“以及，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