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为什么要把绷带拿下来？
虎杖悠仁想了半天, 看看五条悟，又看了看丝毫没有要遵许要求摘掉绷带的【织田作之助】，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他连伏黑惠说的咒术残秽都没完全搞明白, 而且对于刚刚救了他们的织田先生突然跟五条老师有关系这点, 也表示十分茫然。
感觉到气氛有点僵持, 虎杖悠仁本来想开口缓和一下, 结果站在旁边的钉崎野蔷薇却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
钉崎野蔷薇凑在虎杖悠仁耳边, 压低声音恐吓道：“别说话！我感觉接下来的事情会很精彩。”
虎杖悠仁疯狂点头，憋的直翻白眼, 差点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两个人的小动作, 显然没有影响另外三个人。
【织田作之助】在不清楚被系统模拟五条悟气息后具体效果的情况下, 当然不会答应一个“刚刚”见到的人提出的要求。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咒术残秽是什么意思，之前也同样不认识叫做五条悟的人。”
“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 我可以离开了吗？”
【织田作之助】侧身站在门口，语气里听不清喜怒, 但的确一副不太想跟他们多聊的模样。
他转身欲离, 结果又一次被打断。
“你的眼睛看不见吧。”
五条悟上前走了两步缓缓站定, 目光深沉地看着【织田作之助】的背影：“而且，还不是先天性的失明。”
“……什么意思？”
【织田作之助】转过身, 过长的碎发遮住了绷带，只留下两条未被擦干净的“血泪”。
“我的「六眼」可以洞察任何咒力的流动和构成，”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刚刚通过「六眼」, 我看到有大量的咒力阻塞了你眼部的神经，有点类似诅咒或者束缚。”
“你的眼睛是作为某种代价失去的吧。”
“……”
按照【织田作之助】马甲资料里的剧情, 的确是因为「代价」才失的明。
不过总感觉五条悟想说的不会是这个意思。
“正如惠所说, 你的咒力流动跟我……或者说跟五条家几乎一脉相承, 这是下意识运转「无下限」的习惯。”
五条悟几乎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五条家, 织田先生竟然还跟五条家扯上关系……这难道什么家族秘辛？！
钉崎野蔷薇一时激动，忍不住狠狠掐了虎杖悠仁一把。
“钉崎……你……”虎杖悠仁的表情有些扭曲，要不是及时抑住，差点嚎叫出声。
直到伏黑惠一人在脑袋上给了一下，这两个欢脱的家伙才老实地消停了下来。
五条悟其实也很震惊，但「六眼」是不会骗他的，而且在看到【织田作之助】的时候，他心中甚至涌起了一种几乎见到了另一个自己的错觉。
他看着陡然沉默下来的男人，走上去，仗着身高直接摸向对方的后脑勺，轻轻捻住绷带的一角。
哗——
轻柔的绷带像羽毛一样原地散开，几乎一下子落到了【织田作之助】的肩头。
他立刻挥开五条悟的手后退两步，蹙眉睁开了眼。
落在高专一行人眼中的，是一双暗淡到几乎失去原本颜色的蓝眸，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见的原因，颜色略深，就像是蒙上了浅浅的一层灰翳。
几乎片刻【织田作之助】就重新闭上了眼睛：“看完了吗，这可以证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这句话他说的毫无感情，面色极冷，似乎已经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到了不耐烦。
不过这回，不管说什么五条悟都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近乎一模一样的咒力运转、暗淡的瞳色、虚弱的身体状况、束缚一般的能力使用……一切都真实地反应在五条悟那双湛蓝的「六眼」当中。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方向，一个让五条悟光是想想都觉得发寒的真相。
“你的眼睛也是「六眼」，准确来说，是因为我这双六眼存在而被剥夺了使用权的「六眼」。”
【织田作之助】：“？”
他活那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眼睛原来是传说中的「六眼」。
「六眼」是五条家的天赋技能，是每几百年只会出现一个天选之人继承的能力，从来没有过两个人同时拥有的先例。
所以为了只存在一双「六眼」，两对之中应该必须有一对会被强制剥夺使用的权利。
刚刚离开绷带的束缚，他也算彻底看清了【织田作之助】那双眼睛被束缚过的痕迹。
“一开始你的「六眼」就是被封印的状态，但那个时候日常的使用还是暂时没有问题的。”
五条悟通过现有的线索一点点推敲。
他在织田作之助和特级咒灵战斗的时候其实一直在旁边。
“你刚刚的领域，因为牵扯到和无下限有关的奥秘，六眼下意识地配合运转，却彻底触犯了束缚的禁忌。”
“所以才根据束缚剥夺了你的视力，而且每次使用能力的时候，你的双目刺疼流血对吧，这也是束缚的反噬。”
听着五条悟诉说“真相”，光看逻辑就算是不知情的人也忍不住拍案叫绝，深信不疑。
不过在他说话的时候，【织田作之助】一直保持着理智的沉默。
五条悟把这当成是被道出事实的默认，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背后操作的栗花落泪香看着完全歪掉的剧情走向，一时竟然完全说不出话来。
“掰不回来了，如果直接反驳的话连理由都没有。”
【宿、宿主。】系统自知理亏，小心翼翼道：【其实顺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现在只能顺下去了，本来以为五条悟看到织田作之助的的眼睛就会放弃，谁知道他竟然更加坚信了「六眼」的猜测。”
是颜色太像了吗？
偏偏【织田作之助】的眼睛也同样是蓝色，因为看不见，略深的瞳色也有了解释，再加上系统模拟的咒力波动……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织田作之助】开口打断了五条悟的话，明显还是一点都没有相信的意思：“我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五条悟毫不意外：“你估计很小的时候被送走了，又或者干脆就是五条家旁系的的后代。”
说着他侧了侧头：“你今年几岁？”
【织田作之助】顿了顿：“28。”
“我今年也是28岁。”五条悟更加确信。
【织田作之助】：……
看着两个人似乎共同默认了刚刚的推测，虎杖悠仁这才悄悄戳了戳钉崎野蔷薇的手臂：“诶……所以织田先生真的和五条老师是兄弟啊。”
“……很有可能。”钉崎野蔷薇郑重地点了点头，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虎杖悠仁身上：“没想到我来高专还能见识到那么劲爆的……诶，虎杖？你怎么了？”
刚刚那一巴掌险些把虎杖悠仁直接送走，之前跟特级咒灵对决时受的伤，立刻疼得他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受伤了？”钉崎野蔷薇才发现同伴的伤势，有点愧疚，几乎是立刻放弃了看戏的行为。
她站在原地手成筒状，朝着不远处的五条悟大喊：“五条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五条悟抬手朝着那边嗨嗨了两声，然后侧头看着【织田作之助】，想了想，把自己刚刚解下来的眼罩递了过去，又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
“织田先生先和我们回高专吧。”
“？”
话说能随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也挺离谱的。
“其他的事情再说，你的眼睛也需要治疗，更何况今天你救了我的学生们，他们也估计很想感谢你。”
“感谢就不用了。”【织田作之助】顺手给自己系上眼罩，淡声拒绝：“还是不要让他们接触我比较好。”
当初发生的那件事情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执笔的资格和勇气。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灾厄」成为了悬在【织田作之助】头上的一把利刃。
他必须把所有人拉开，才能避免又有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伤害。
似乎猜到了一点对方话里的含义，五条悟在后面微微挑了挑眉。
——
下午三点左右，栗花落泪香终于跟着铃木园子的地址来到了目的地。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铃木园子搭乘顺风车，她只能全部把理由推到那群人的“事故体质”上。
这次的目的地是一栋很大的别墅，偏近郊。
据说是因为这群爱好者的领导人是一位很出名的大提琴演奏家，直接把自己名下的房产之一拿来做这种活动。
因为提前打好招呼，几乎刚到门口，铃木园子就带着毛利兰热情地迎接了她。
“真是好久不见了，泪香。”
完全没理会栗花落泪香的僵硬，铃木园子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真是的，今天也算是难得把你叫过来，往常找你从来都没有出来过。”
“……还不都是因为只要跟着你们就不会有好事。”
毛利兰站在一旁，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心啦放心啦，新一那个家伙这次不在。”
铃木园子随后也附和道：“对，你这次放心，工藤新一那个小子没来。”
“？可是他明明不是来了吗？”
栗花落泪香满脸疑惑，抬手指了指两个人的身后：“那个不就是工藤吗？”
“？”
两人同时问号脸。
毛利兰心里下意识地一突。
她们立刻转过头，结果只看到了一个还没来得及逃跑的江户川柯南。
“小、小兰姐姐，园子姐姐。”柯南立刻扬起无辜的笑容，同时忍不住在心里狠狠抱怨栗花落泪香那个家伙拖后腿的行为。
不过，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铃木园子满头雾水，看向栗花落泪香：“你说的新一难道是指柯南吗？”
“什么柯南？柯南是谁……唔！”江户川柯南抓住机会溜过去，拽着栗花落泪香，直接向下一把捂住她的嘴：“哈哈，是泪香姐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柯南啊，江、户、川、柯、南。”
“你们之前认识？”
“当然！”江户川柯南大声道：“不过就是之前偶然见到过，但是一、见、如、故。”
看向狐疑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柯南差点起了一身冷汗，连忙找了借口：“我，我和泪香姐姐好久不见，先去叙叙旧。”
说完，他略显慌张地把栗花落泪香给拽到了一边。
经过刚刚电光石火的接触，栗花落泪香已然猜到了事情的伊始，停下来之后便环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微微喘气的江户川柯南。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正好站在林边的缘故，风呼啸而过，总觉得有种凉意。
江户川柯南本来还想装装，结果抬头看到栗花落泪香的表情，立刻明白这个自己从来没赢过的对手已经发现了他最大的秘密。
他有点懊恼，不过还是不太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明明我是一副小孩的面貌，而且刚刚也没接触过啊。”
柯南自认自己小孩子装的还不错，更何况刚刚栗花落泪香只站在门口，自己还躲在小兰她们后面，连正眼都没对上。
“……你现在是小孩子的状态？”
听到柯南的话，惊讶的人变成了栗花落泪香。
见对方点头，她立刻眯起眼睛沉思了起来。
就在江户川柯南忐忑等着回应的时候，她突然道：“可能是我个人的原因吧，在我的眼中，你还是高中时期的样子。”
江户川柯南：“？？？”
他忍不住露出了愕然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是穿着蓝色西装，带着红色领结吗？还带了副眼镜。”
柯南深深吸了口气：“没错，看来衣服没错。”
“你这些都是伪装？”
“是的。”柯南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是还能看到其他奇怪的东西吗，类似于鬼啊幽灵啊什么的，传说中的阴阳眼？不然怎么可能只能看到我真实的模样。”
不过说完他很快否定了自己：“哈哈哈说笑啦，我又不是幽灵，而且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栗花落泪香：……
有的，你现在身边就站着一个。
半透明状的夏油杰穿着木屐，因为弯腰的原因，一身袈裟几乎拖在了地面上，仗着柯南看不到，直接怼在他的脸上啧啧称奇。
“在我的眼中也是小孩的模样，看来不是身为咒术师的原因，和咒灵也不相通。”
不知道为什么，柯南忽然觉得背脊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可能是在外面晃久了？
总觉得有点冷。
他看向若有所思的栗花落泪香，忽然严肃下来：“拜托了栗花落，在小兰她们面前不要拆穿我的身份，也不要叫我工藤。”
“我现在的名字是江户川柯南，因为是小孩子，所以你就直接叫我柯南就行。”
栗花落泪香刚刚和系统交流完，闻言忍不住蹙眉：“所以说，你起假名为什么一定要用江户川这个姓？”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莫名有点不爽。
“我怎么知道，我是从一本书……诶？”柯南的话突然卡了一下，随后忍不住蹙了蹙眉：“好像没有姓江户川的作者诶。”
他抬起头，漫不经心道：“可能是当初随便想的吧。”
“……要不你换一个吧。”
“？”
这还能现换吗？
柯南露出了死鱼眼：“总之今天，你只要当作单纯的交流会就行，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叫我。”
他总怕这个家伙的恶趣味上来，又搞些什么会暴露他的幺蛾子。
“今天是有什么事会发生吗？”栗花落泪香对此习以为常：“又有人要被谋杀了？还是什么危险人物接头。”
看到柯南的神色，她轻笑一声：“看来是后者。”
柯南立刻僵住，差点跳脚：“你又诈我！”
“这是合理推测，果然不管过了多久，你还是个笨蛋。”
“我猜今天的事情是跟你变成小孩子有关吧。”
“……”
柯南简直无语，有时候都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发现的蛛丝马迹。
不过，
“算了。”
对于面前的这个人，他完全放弃隐瞒。
不过在真相告知之前，他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知道这件事情，就意味着你也会被卷进危险中，你……”
“你难道忘了吗，”栗花落泪香打断了他，高高地扬起唇角：“在绝对的压制和预判下，从来没有什么危险。”
江户川柯南：“……”
差点忘了，这家伙还是个究极中二病。
担心全部喂了狗，柯南只觉得心累，有气无力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经历，随后道：“今天，我一直盯着的那个疑似黑衣组织成员估计会有大动作，我打算偷偷跟上去看看情况。”
“……组织成员吗？”
柯南有点疑惑：“怎么了？”
栗花落泪香轻笑一声：“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巧，各方面都有点巧。”
听到她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江户川柯南立刻警惕了起来：“我说你这个家伙，到时候可千万别掺一脚坏我的事。”
“……谁要管你。”
栗花落泪香切了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更何况，今天柯南要追查的要和黑衣组织接头的那个人本来就是她，完全不用特意去掺一脚。
这次的交流会是「异人馆」跟黑衣组织准备的接头地点。
不过，栗花落泪香当然不会自己出面，所以过会代表「异人馆」去接头的，是目前处于“失踪”状态的【太宰治】。
不知道为什么，柯南始终不放心自己这位老同学随便乱来的性格，于是又不忍不住交代了几句。
直到好一会之后，两个人才一起走了进去。
似乎特意为了等他们，里面还没有正式开始活动。
而几乎在他们刚进来的瞬间，毛利兰就直接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把江户川柯南给拎走了。
看着那边对着满脸黑气的毛利兰冒虚汗的江户川柯南，栗花落泪香毫不留情地发出一声嘲笑。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交流会并不是听上去那种四五个喜欢音乐的家伙的简单聚会。
这场交流会的主人为了这次活动用上了一整栋别墅，真正还搭了个看上去很标准的舞台。大厅里则有甜点和饮品，各种酒类亦是层出不穷。
在边缘处有一圈沙发，上面几层的同样位置也有，是特意设置给来宾观看节目的。
铃木园子在栗花落泪香耳边轻轻耳语，她只才知道，原来这栋别墅的主人不是第一次举办这种活动。
铃木园子说完，有点口渴，便抬手叫了下服务员，准备拿一杯香槟。
结果对方刚来，铃木园子却惊喜地发现，这个是毛利兰楼下咖啡厅那个帅哥。
“安室先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铃木园子从安室透手里接过酒杯，眉眼中染上了惊喜：“安室先生是又来兼职的吗？”
看上去很温柔的金发青年无奈笑道：“是的，真是幸会呢，铃木小姐。”
似乎注意到铃木园子的旁边还有一位女士，他侧过头，嘴里一句“这就是铃木小姐的朋友吗”还没说完，在看到熟悉的面容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栗花落小姐？”
“今天早晨才刚刚见面，没想到现在又见了，还真是个美丽的巧合呢，安室先生。”
栗花落泪香轻轻眯起眼睛：“我记得安室先生说最近是因为工作太累打算好好休息，怎么现在又出来兼职了？”
安室透笑道：“我是被朋友临时叫过来顶班的，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让我帮他一下。”
“原来如此。”栗花落泪香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还想说些什么。
结果铃木园子突然戳了戳她，小声凑在她耳边道：“泪香，你和安室先生原本就认识吗？”
栗花落泪香撇了一眼听的清清楚楚的安室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看来园子这个家伙，完全不懂小声的含义是什么。
“我和栗花落小姐是邻居，我也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
安室透替栗花落泪香回答了问题，铃木园子也立刻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八卦的问题全部被对方听了过去，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们不打扰了，安室先生先去忙吧。”
安室透也巴不得直接走走，但他刚想转身离开，栗花落泪香却叫住了他。
“栗花落小姐？”
栗花落泪香唇边带笑：“麻烦安室先生给我来一杯波本了。”
波本……
安室透下意识哽了一下。
是巧合吗？
他眼中划过一道神色，转瞬即逝，然后他抑下心里奇怪的错觉，轻轻弯了弯眼睛：“好的，请您稍等。”
演出几乎在他送来酒水之后，就立刻拉开了序幕。
这次活动的策划者亲自上台作为主持，先是挨个介绍了一下到场的重量级嘉宾，然后就开始进行表演报幕。
江户川柯南趁着灯光暗下来之后找过栗花落泪香一次，大意就是看到了她和安室透在交谈，想过来问问情况。
然后被栗花落泪香一句“原来组织的成员是安室先生”，悟到自己又一次把情报让给了对方，最后只懊恼地又坐了回去。
栗花落泪香对这种活动全无兴趣，反倒是身旁的铃木园子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她到底欣赏的也不是什么高雅的艺术氛围，而是在挨个对表演者的颜值点评分析。
栗花落泪香稍微听了几句，大部分的反响都不太好，几乎上场的每个人都被她挑出了毛病。
连着几次下来，铃木园子的兴奋都消减不少：“本来过来就是为了看帅哥的，没想到这里的家伙都没有达到我想要看到的程度。”
话音刚落，上一轮的表演嘉宾已经结束，别墅的主人已经报了下一场的节目。
钢琴曲：《BLANK》
演奏者：太宰治
“这不是太宰君吗？”
刚刚随意在大厅走了一圈的夏油杰讶然出声：“他是要表演节目？”
说话间，【太宰治】已经走了上去。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下面配着紧身的黑裤和皮靴，原本就高挑纤瘦的身型几乎显露无疑。
原本在对方刚出来就被身材吸引的铃木园子，在看到【太宰治】的正脸时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他坐在琴凳上，皮靴踩在踏板上，卷曲的黑发轻垂在两侧，露出一张苍白却完美的侧脸。
“泪香！这绝对是我至今见过帅哥中实至名归的NO.1。”
铃木园子甚至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幸亏她们坐的角度恰好在正中间，拍得一清二楚。
“今天真的来对了！”
栗花落泪香：“……”
她默默地坐远了一些，趁着所有人都被舞台中央的青年吸引的时候，在大厅里找寻了一下安室透的身影。
和其他人一样，几乎在【太宰治】刚刚出来的时候他就把目光锁定了过去。但区别就是，其他人享受的是音乐，而安室透则一直屏息记着旋律，因为他十分清楚，这首《BLANK》是黑衣组织跟「异人馆」接头的暗号。
里面的旋律藏着时间和地点的密码……
一曲终了，【太宰治】伴随着欢呼声下台，同时，原本站在一侧等待客人召唤的安室透也没了踪影。
“太宰君过来是有任务的吧。”
夏油杰十分笃定。
“系统给他发布的任务我不知情，不过应该影响不到我们。”操纵【太宰治】马甲的栗花落泪香轻笑一声：“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去。”
夏油杰却摇了摇头：“没必要。”
他对「异人馆」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唯一在意的只是【太宰治】的能力。
那边江户川柯南似乎也注意到安室透的失踪，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毛利兰说了句要去找厕所，直接转身匆匆跑开。
而此时，在后台的工具管理室里，安室透推门进去，果然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太宰治】。
短暂的时间里，他已经脱下了累赘的演出服，换上了最常穿的黑色风衣。
“太宰先生。”
安室透的脸上退去笑意，换成了作为黑衣组织成员惯有的冷酷：“我是代表黑衣组织来和你谈判的，你可以称呼我的代号，波本。”
除却遇到跟【中原中也】或是【织田作之助】有关的事情以外，【太宰治】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他轻轻弯了弯眼睛：“这一次我们主要的目的是想和贵社达成稳定的长期合作。”
“长期合作？”
“现在「异人馆」主要的据地和势力都在横滨，但我们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东京同样是我们决定发展的地方，因为知道在东京历史最深、实力最雄厚的组织是贵社，所以才决定了这次合作的意向。”
安室透挑了挑眉：“合作没有问题，我这次主要就是要清楚你们日常工作和活动的基本内容和形式，如果和我们不冲突的话，基本上直接可以通过。”
“当然，你们也要拿出你们的诚意。”
“「异人馆」会协助贵社融入横滨的势力，这一点可以放心。”
【太宰治】轻笑一声：“我们平时以接受委托为主，大概有点类似于万事屋的运作方式，或者你们可以当成横滨的武装侦探社，区别只是我们接受的委托内容不限。”
“这些我都会我会如实带到。”
安室透点点头：“具体的内容到时候会再联系交涉，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作为服务生，安室透虽然可以蒙混，但是这里毕竟有认识他的人，万一被发现不见了，免不了会受到那个小侦探的怀疑。
两个人立刻决定分开回到原来的位置，可结果刚推门出去，却听到了一声尖叫。
“这、这里有一具尸体！”
——
到了高专以后，【织田作之助】几乎和上次的【太宰治】一样先被带去找了家入硝子。
不过因为虎杖悠仁受了挺严重的伤，所以在给他治疗完之后，【织田作之助】才被带到了家入硝子面前。
家入硝子很明显已经习惯五条悟这种“随随便便”把“外人”带进来的作风。
不过这次【织田作之助】其实没有受伤，只是眼睛一直在流血，这才显得有点可怖。
家入硝子一下子认出他脸上带着的是五条悟的眼罩，又看了看跟高专时期一样戴着墨镜的五条悟，忍不住挑了挑眉：“真是难得。”
【织田作之助】：？
五条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他的眼睛什么情况？”
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止住血，感受到咒力在覆上的一刻忽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击了一下，忍不住蹙眉：“很混乱的咒力走向，用反转术式也疏通不了。”
“……我知道了。”五条悟眼中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织田作之助】也不知道他到底了然了什么，只是站起身，借了卷绷带重新缠住自己的眼睛，把眼罩递了过去：“五条先生，很感谢你的治疗。”
见他又有了直接离开的想法，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宗族看看，应该会有几个老不死的知道当初的事情。”
“……我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五条家的人。”
【织田作之助】试图再次挣扎一下。
五条悟摘下墨镜，湛蓝的眸子陡然幽深了下来，紧紧注视着他：“你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体状况吧。”
【织田作之助】：“？”
这个家伙又拿什么剧本了？
主要「六眼」实在是bug，【织田作之助】也不知道这一会五条悟又看出了什么。
“你着急离开也是为了找【太宰治】吧。”
面前男人虽然掩饰的极好，但因为五条悟一直关注着，还是看出了他那一瞬间一闪即逝的僵硬。
“之前你用「走马灯」的时候我也在场，之所以没有像惠一样直接提出来，是因为我被咒灵的气息干扰了。”
原本五条悟还以为这是那只特级咒灵的气息，结果后来动用「六眼」的时候，他才反应出来，这股气息是从【织田作之助】的身上传来的。
和他遇到过的【太宰治】、【坂口安吾】相同，【织田作之助】也处于咒灵和咒术师的混合状态，这才让他迟疑地没有先想到「五条家后人·六眼拥有者」的猜测。
而且，
“那群老东西绝对做得出这种勾当。”
【织田作之助】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给他套了一个那么“惨绝人寰”的身世，不过，他暂时也没办法硬让五条悟脑袋里的脑补系统关掉。
他只能转移话题，见目的被猜到便也不再隐瞒，只是手下意识地摸向腰侧：“我的确是为了寻找走失的同伴。”
【织田作之助】的语气中依旧充满警惕：“如果五条先生想要告诉我线索的话就请说，如果不是，那就放我离开。”
“嘛、嘛，不要着急嘛。”五条悟笑着摆摆手：“太宰先生的线索我当然会告诉，不过还想请织田先生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织田作之助】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五条悟一下子褪去大半的笑意，整个人竟然显得有点郑重：“来高专当老师吧。”
“我平时只告诉他们一些咒术上的内容，体术全靠他们自己互相对练。毕竟我的招式都是自己凭着经验自创的，对于学生们来说没什么参考价值。”
五条悟看向【织田作之助】：“你的体术……我看得出来是经过系统化训练的，而且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了吧，基本功很扎实。”
就像是，在什么杀手或者地下组织训练过一样……
【织田作之助】：请你不要在给我套悲惨剧本了。
【织田作之助】：“谢谢你的提议，但是我拒绝。”
五条悟早就猜到他会拒绝，不过还是想知道原因。
【织田作之助】的理由中规中矩：“「异人馆」目前还处于需要人手的阶段，我没有太多时间留在学校里。”
五条悟没想到他的理由竟然那么简单，险些笑了出来：“这个完全没有问题，你可以布置任务让学生们做，不用一直留在这里的。”
估摸着【织田作之助】可能有点心动，五条悟继续趁热打铁：“工资照开，平时也没什么事，就让他们系统地学习一下.体术相关的知识。”
【织田作之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还是算了，我不太适合跟小孩子相处。”
五条悟挑了挑眉：“那群孩子挺喜欢你的。”
【织田作之助】似乎想到了什么，呼吸蓦地急促了几分，他抑下忽如其来的情绪波动，尽量平静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如果太靠近我的话，他们都会被「灾厄」缠身。”
“我想……有件事情你必须知道。”五条悟嘴角含笑，伸出一根食指：“第一，你觉得那群孩子惧怕死亡吗？”
面对特级，即使再害怕，他们最先想到的也不是退缩，而是怎样用自己的生命去拖延，为同伴争取逃生的时间。
“第二，咒术师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灾厄」。”
本身使用的就是由各种负面能力产生的咒力，咒术师存在的本身就是在无数的「灾厄」上强大自身。
「灾厄」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养料。
“第三，”
五条悟顿了顿：“虽然接触不长，但是我觉得织田先生很适合做一名老师。”
即使看不见，但是【织田作之助】藏在绷带后面的眼睛还是不住地微微睁大。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而这个时候，忽然从五条悟的背后传来一阵喧闹。
“织田先生超级厉害的！”
“我也想让织田先生当我们的老师！”
“嘁……反正要比起五条老师靠谱太多了。”
——是虎杖悠仁他们。
【织田作之助】记得他们三个人的声音。
注意到【织田作之助】的情绪波动，五条悟明白距离目的的达成只差临门一脚。
现在的【织田作之助】似乎陷入了纠结中，一边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另一边是曾经让他无比懊悔的经历。
而这个时候，五条悟的声音又一次在头顶上响起：“来当老师吧，作之助。”
“咒术师是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死亡的职业，你的教导或许可以让他们在未来的战斗中提高生存的几率。”
他猜到【织田作之助】可能曾经遭遇过什么，所以深知他纠结的到底是哪一点，也知道怎样能打动他。
【织田作之助】微微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忽然有点紧张，就像是要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最后他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