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和店里还有工作的安室透分别之后,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从警察局里走了出来。
时间还早，两个人被抓之前又都还没来得及吃东西，所以在中原中也提出去附近餐厅吃饭的时候, 【太宰治】并没有什么异议。
因为两个人都不是很计较的人, 最后也就只随便找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餐厅进去。
拿到菜单之后，中原中也下意识先看向了【太宰治】
“我没有忌口的。”【太宰治】让他决定，顺便先向服务员要了两杯温水。
中原中也看着被摆在面前的温水，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语气有些迟疑：“这杯水是……”
“养生。”
“……”
不知道是不是被【太宰治】“养生”两个字雷到了，中原中也最后也没点酒，只随便指了几道比较清淡的菜。
而入口的水果然一点味道都没有, 淡到让一直喜欢辛辣酒类的中原中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很快放下杯子, 哐当一声搁在桌上。
“太宰先生……”
想到在进餐厅之前对方对他说的话，想了想，中原中也改了口。
“太宰, 过会你有什么安排吗？”
“有个地方我必须去一趟。”【太宰治】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很久之前我在这附近动用过一次能力，可能现在会有些麻烦。”
中原中也刚摘掉手上皮制的黑色手套, 听到【太宰治】的话，有点疑惑：“麻烦……我记得你的能力是增幅, 短时间的增幅到现在还会有什么作用吗？”
“如果只是增幅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太宰治】沉吟了一下：“但我那个时候伤得有点重, 路上碰到了个小孩，他本身就有点咒力，所以我的「增幅」直接演变成「激活」。”
“「激活」……”
“产生新的能力……之类的。”
【太宰治】看出中原中也的迟疑，轻笑一声：“这件事情告诉森先生也没有关系, 或许还可以让我跟他对峙的筹码变得更多一点。”
中原中也有些尴尬, 抬手想压压帽沿, 却发现进到餐厅之后，礼帽已经被他取了下来，最后只是默默地碰了碰鼻尖。
【太宰治】抬眸看了一眼，忽然顿了一下：“菜来了。”
或许是之前那个女服务员有事，这次换了个高大的男服务生，举着盘子挡着脸，还带着墨镜和口罩。
不过中原中也没有抬头，【太宰治】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谁都没太注意到对方这副奇怪的装扮。
四盘菜被一份一份放在桌子上，为了掩饰尴尬，中原中也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下一秒，一股奇特的味道忽然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味蕾，说不上是辛辣还是酸涩，或者两者都有，这种几乎杂糅了酸甜苦辣的菜多少有些刺激。
奈何菜已经被咽了下去，中原中也只能拿起旁边的白水猛地灌下去一杯，才勉强好受一点。
虽然嘴里的味道还是没有散掉，不过还幸好得感谢刚刚喝的是白水，而不是其他酒类饮料，要不然估计只能是火上浇油的效果。
“你这个菜……？！太宰？怎么了吗？”
中原中也刚想好好责问一下这家餐厅到底是怎么做菜的，结果起身才发现【太宰治】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右手还紧紧拽着服务生的胳膊。
几乎在碰到服务生的一瞬间，脑海中的系统自动给出了警报。
【滴——监测到「人间失格」异能攻击，系统已自动进行防御。】
原来如此，这个家伙就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吗？
通过系统知道对方身份，【太宰治】干脆放开手，打算看着面前的家伙如何作戏。
奇怪的服务生明显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这位先生突然拉住我……”
刻意掐尖的嗓音有些微微发颤，中原中也越听越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总从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钴蓝色的眸子盯着面前带着墨镜和口罩的家伙，忽然福至心灵：“等等，你这个家伙……太宰？！”
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中原中也的语气已经变得十分笃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而面前的服务生似乎也没有想一直隐瞒的意思，低低笑了几声：“不愧是中也，果然一下子就能认出我。”
他的声音回归正常，听上去有些低沉，但清朗之中却带着点气音。
而说着，太宰治也扯下了脸上的伪装工具。
中原中也早已经气不过，把他伪装的服务生外套拽了下来，狠狠扔在地上。
太宰治的脸上立刻露出虚假的惊讶：“中也，我没有被男人脱掉衣服的兴趣。”
中原中也忍不住抬脚狠狠地踢了过去：“我也没有啊混蛋！”
——几分钟之后，三个人才算是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
太宰治直接把拉着菜单点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东西，十分潇洒地推给了服务生，一指中原中也：“他付钱哦。”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勉强压下火气，尽量平和地问道：“你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会过来。”
不问这句话还好，一问之后就像是打开了某个机关，太宰治抬手扯着袖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你还说呢中也，不是说好永远当我的狗吗，结果转头就看见你跟另外一个家伙走了！”
“……谁是你的狗啊！”
中原中也一遇到太宰治，火气值直接满值，几乎是行走的火药桶。
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之后，他又语气十分不善地扬了扬下巴：“那你是怎么混进服务生里的，不会是打晕了别人顶替身份吧。”
太宰治顿了一下：“……我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中原中也一句“像”字还没出口，旁边的【太宰治】突然道：“你应该……是用了个理由让他们放你进去的吧，刚刚看到你在和给我们放单的女服务员交谈。”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Bingo！全对。”
“该说不愧是我吗，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比小矮子这个笨蛋聪明得多。”
还没等中原中也再说什么，他紧接着又道：“说起来刚刚那几盘菜还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呢，没想到就被中也吃了几口……”
中原中也终于找到了嘲笑对方的地方：“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做的，哼，味道还真是和你这个家伙的本质一样，简直烂到底了。”
他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餐厅怎么会允许你自己做饭端出来给客人吃。”
“这当然是因为——我跟他们说我要给我的双胞胎弟弟一份爱的午餐。”
太宰治说着，都快被自己感动到了。
“好久不见的弟弟跟着其他野男人一起用餐，做哥哥的因为惶恐只敢亲手做顿大餐当作礼物。”
坐在太宰治对面的【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杯子，冷冷抬眸：“我可从来没有你这个兄弟。”
“巧了，我也没有。”
太宰治脸上的笑意几乎一瞬间淡了下去，和对面同样的鸢色眸子里染上了幽深的颜色：“一想到有个家伙跟我顶着同一张脸，我就有种吃了隔夜饭一样想要呕吐的冲动。”
中原中也：……
这两个人变脸也太快了。
【太宰治】捻了捻手指，唇边勾起笑意，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太宰治】都比太宰治要冷清一下，直白来说就是少了点人味。
这种感觉太宰治熟的很，在当初刚刚醒来的时候，几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不自控陷入这种状态。
而直到现在，他早已经能把自己完美沉入现在的角色里，只是偶尔在回忆的时候，还多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太宰治突然想起了之前对于两个世界的猜测。
看着面前黑发鸢眸和他如出一辙的青年，微微眯起眼睛：“港口mafia可不是个好地方。”
身处港口mafia的中原中也：？
“工作繁重又无聊，每天晚上耳边都伴随着手下亡魂凄惨幽怨的哀嚎，公务报告一堆一堆，还有小矮子跟个老婆婆一样整天管东管西……”
老婆婆·中原中也：？？
而且他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情……明明太宰治这个家伙在港.黑的时候一直肆意妄为，每次报告也都扔给他写……
太宰治说着叹了口气，忽然又激动了起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就算我们两个世界是互补的关系，但是让两个中也身高差别那么大也实在太过分了！”
【太宰治】抬了抬眸：“大概是因为我们那里的中也每天都喝牛奶的原因吧。”
“不哦……”太宰治的脸上忍不住浮出笑意，他拼命憋着笑：“我记得我们这边的中也也是一直有坚持在喝，结果努力了很久还是只有这么点。”
他又捏着嗓子：“中也22了哦，据说还是每天晚上一杯，明明已经是停止生长的年纪了吧。”
砰——
中原中也踩在太宰治的背上，朝着【太宰治】露出一抹笑，眼中杀气腾腾：“这个话题已经可以过去了。”
咔嚓——
【太宰治】十分冷静地掏出手机朝着被中原中也踩在脚下的太宰治拍了一张，然后点开刚刚储存的太宰治的手机号，连续发了十次。
听到消息的提示音，躺尸的太宰治勉强动了动手指，推开中原中也坐回了位置上。
他扒拉着看了几眼：“我们长得可是一模一样的，你这张照片的效果完全是自损八百。”
【太宰治】头都没抬一下：“放心，看到照片的人只会认为是你。”
【太宰治】和太宰治站在一起，谁比较喜欢闹腾近乎一目了然。
太宰治：“……”
他鼓起脸，推开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不吃了，我还有事情呢。”
“我也跟你一起去。”
【太宰治】喝完水杯里的最后一口水，也慢悠悠站了起来。
注意到太宰治或探究或疑惑的视线，他只是淡淡道：“顺路而已。”
两个太宰治于是都准备离开。
中原中也必须跟着【太宰治】活动，这也意味着接下来他还要跟这两个太宰一起走。
他忍不住轻啧了一声，戴上手套，重新拿起摆在一旁的帽子。
结果在刚要出门的时候却被拦住了。
拦住他的是个服务生，看上去战战兢兢的，似乎有些胆怯，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清楚。
中原中也扭头看见两个人几乎已经快要走远，忍不住大声催促了一下。
服务生立刻浑身一震，差点没哭出来，指着他们之前坐的地方，说出来的话颤不成音：“先生，刚刚那桌的饭钱还有桌椅维修费……”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中原中也也看到了明显断成了两节的椅背和缺了一大块口子的木桌。
看来是之前打宰的时候用力过猛……
盯着服务生看怪物一样的目光，中原中也暗暗骂了太宰治几句，刷卡付钱，匆匆离开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