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或许, 大小姐都不知道她此时的眼神有多么的炙热贪恋。
秦怡的目光如云一样追着穆晓晓，她看着穆晓晓宣誓完毕，看着她弯腰温柔的抱起身边的孩子, 又笑眯眯的摸着孩子的头发，亲昵的贴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 看着她的周围又围上来了一个个求抱抱的孩子。
她的笑容那么灿烂。
她的眉眼满是神采。
就连她被风吹动的长发都让人忍不住追随。
前排的跟了她几年的刘万年惊呆了，他平时都不敢长久的注视大小姐, 如今，他眼睛都直了。
卧槽。
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看到大小姐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她和穆晓晓……
她们？？？
秦怡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穆晓晓，一动不动，刘万年在旁边默默的给大小姐掐表, 一直到穆晓晓和孩子们被院长呼唤进屋去吃饭, 足足十五分钟, 她仿佛都没有眨眼。
风吹过，狂乱的心跳依旧, 秦怡沉默了许久，她的手抚在了胸口之上。
她……是怎么了？
前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刘万年在内心疯狂的呐喊。
——大小姐啊大小姐, 你心动了！
秦怡疑惑了许久, 她缓缓的扭头, 将目光落在了刘万年的身上。
刘万年立刻坐直身子, 表现出一副“我瞎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的表情。
秦怡知道刘万年一直有一个相爱多年的女朋友，她其实心里很想要问一问他看到女朋友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可大小姐的包袱让她无法问出这样幼稚的话。
她这样智商高, 容貌好, 高高在上的人, 如何会像是穆晓晓那样幼稚？
这心跳，一定是因为天太热导致的气喘胸闷。
******
穆晓晓一直到可乐鸡翅都进肚子二两了，她都不知道大小姐来过，她甚至还在幼稚的用鸡骨头搭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变形金刚，特意拍了照片发给秦怡看。
——大小姐，你看，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
穆晓晓想到秦怡就笑了。
她的大小姐虽然坐在轮椅之上，但是无所不能，威武霸气。
已经准备离开的秦怡收到了信息，她刚刚缓和的心跳又有些乱，好烦，这天实在是太热了！
刘万年听见声音忍不住看了看秦怡。
秦怡淡淡然然的看了他一眼，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
为什么又来信息？
刘万年：……
哎呀，他家大小姐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傲娇？
心动是一种朦朦胧胧的甜蜜，像是藏在粉色云朵之下，涌动着小庆幸小欣喜与小酸涩。
这是秦怡从小到大不曾感受过的。
她并不是没有喜欢过谁。
在初中的时候，她们班上的班长就是典型的漫画书中才会出现的白马王子的类型，人高马大，面如桃花，说话也是儒雅，她一看他，他就会脸红，那时候的秦怡也曾经动过心，但当时的大小姐还处于一种朦朦胧胧只是看脸的少女情怀傻白甜时期。
单纯的欣赏，感觉他长的不错，是她喜欢的类型。
哪儿有什么怦然心动？
这一段感情她甚至还对姐姐提过，当时秦海瑶听了之后还挺惊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呀，我家小孩长大了。”
长大了么？
一个月之后，眼看着要初中毕业了，秦海瑶好奇的问秦怡：“你和那个小白马怎么样了？”
大小姐当时背着古筝，一脸的淡然：“不喜欢了。”
不喜欢了？这么……快的吗？
秦海瑶愣了愣，“为什么？”
她心里为妹妹惋惜，少女情怀啊，多么单纯真挚的感情，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是不是那个男孩子做了什么让妹妹接受不了的事儿？
他仗着英俊的脸庞，海王了？
那妹妹得多伤心啊，是不是怕她笑话才表现的这么淡定啊？
在秦海瑶猜想纷纷之际，秦怡看了姐姐一眼，皱眉一脸的嫌弃：“那天升完国旗，他把校服脱了，里面居然穿了一件土黄色的毛衣，好难看。”
秦海瑶：……
少女的爱啊，就是这么简单纯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到最后那靠脸赢得万千少女放心的白马王子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一件土黄色毛衣被淘汰的。
年少时不曾感受过爱，长大后，想要爱却都是欺骗。
所以，大小姐虽然风华绝貌，气质超脱，可在感情上，绝对是刚入学的小菜鸟。
喜欢一个人之后，自然会有些东西跟之前是不一样了。
别说是一张照片了，一个眼神，对方的一个信息都会让人反复揣摩。
秦怡将穆晓晓发来的鸡骨头搭建的变形金刚看了又看，她忍不住猜测起来。
穆晓晓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
她是觉得自己比较粗暴么？嫌弃她平日里冷冰冰的一点感情没有，所以才会用个机器来形容她？
想到这儿，大小姐心情不是很愉快，她皱着眉冲刘万年摆了摆手。
——走。
*****
落日的余辉一点点收紧，终究是藏在了地平线之中。
穆晓晓本来是真的想当天就赶回去的，可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或许是天气太过闷热，湿气太大，又或许是今天赶了大半天路，舟车劳顿疲惫导致。
秋秋的心脏又不是很舒服了，她中途吃饭的时候就感觉有点憋气，她不敢告诉院长妈妈，更不敢告诉姐姐。
她偷偷去角落里拿了速效救心丸出来，用舌头抵着，含在嘴里，缓和了一会儿，她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才出来了。
可穆晓晓是什么人？
她可是心理师，妹妹那点小心思怎么会逃得过她的眼睛，秋秋一出来就被抓包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穆晓晓一双眼睛盯着妹妹看。
秋秋摇了摇头，还在伪装：“没事儿啊，可能是玩的有点兴奋。”
穆晓晓盯着她惨白的小脸看了看，“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我刚才抹了点防晒。”秋秋从容回答，穆晓晓皱了皱眉，“你家防晒是青色的？这么时尚呢？”她一伸手，跟抓小鸡崽子一样给秋秋抓了过来，直接带到镇子里的医院去了。
这里的确算是穆晓晓的地盘了，邻里街巷的，买菜的，做生意的，就连医院的医生都跟她很熟悉。
能去孤儿院的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八成都是身体有残疾的，像是穆晓晓这样健康的太少，她一度成为壮劳动力，经常帮着院长妈妈带孩子们来看病，对医院各个科室门清。
穿着白大褂的张医生看着穆晓晓带着秋秋进来了，她笑着搓了搓手上的酒精，“晓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才到。”
在穆晓晓心里，张医生也算是为了理想奋斗付出的类型，她是名校毕业，本来能去更好的地方发展的，可是她毅然选择了医疗资源紧缺的乡镇，造福一方居民，在当地很有名气，大家对于这个人美技高的小医生赞不绝口。
穆晓晓指了指妹妹，很直接：“估计又不舒服了，自己不说。”
秋秋撇了撇嘴，张医生看了看她发紫的嘴唇，笑容逐渐收敛了。
这些年，乡镇医疗水平虽然总体跟了上来，但是医疗资源还是差了一些，医务人员也严重不足。
一套检查下来，天都黑了。
穆晓晓特意给大小姐发了个信息。
——别等我，我今天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秦怡会不会等她，她希望秦怡不会。
张医生拿到心脏核磁片子之后，她仔细的看了看，表情挺严肃。
秋秋年龄比较小，又是一直被穆晓晓护着，遇到事儿之后就有点紧张无措的抓着衣角看着姐姐。
穆晓晓像是小时候一样，给了她十块钱：“去楼下吃碗面，姐姐一会下来找你。”
秋秋小时候就跟长在了医院里一样，童年都是消毒水和白大褂的回忆，那时候，藏在她心里最温暖的就是姐姐看完病带她去楼下吸溜面，那面，香极了。
秋秋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我想和你一起等着，我长大了，接受能力杠杠的。”
穆晓晓睥着她，毫不留情，“滚。”
真的是有样学样。
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她已经把大小姐的神态学的惟妙惟肖了，秋秋不甘心的被撵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姐姐。
关上门。
张医生看着穆晓晓明显就紧张起来了，坐在她对面：“怎么样啊？小崽子有没有事儿？心脏不是又复发了吧？”
秋秋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也是她被父母抛弃的原因，好在她的父母还算是比较有“良心”的，没像是穆晓晓当年一样十冬腊月的给扔村口，秋秋是在一个秋天直接给扔到了孤儿院门口，院长早上起来去打水的时候，一开门差点踩着给她吓够呛。
穆晓晓那时候也不大，但她从小懂事，经常帮着院长和奶奶给小一点的孩子喂奶换尿布什么的，她从小就喜欢这个妹妹，一直精心带着，可以说秋秋是她看着长大的。
之前，她妈苏奎就是以秋秋为筹码才把穆晓晓带回的家。
可当时秋秋年龄太小了，身体又比较薄弱，医生先给她做了减状手术，看看恢复情况，日后再做纠治手术。
心脏的恢复跟人体质、心情、环境有很大有关。
好在秋秋跟穆晓晓一样是个乐观的性格，这些年，她一直保持的不错，穆晓晓攒够了钱，想着等她中考完带着她把手术做了的，可现在看这情况，怕是等不了了。
张医生跟她分析的很清晰，她手里拿着的笔指着的片子：“她的左右瓣膜，已经不能再修复了，情况很糟糕，最好尽快安排手术。”
穆晓晓一听就急了，“去年还没什么事儿呢！”
她很注意秋秋的身体，每年都会带着她去检查心脏。
张医生看着她叹了口气：“这病情都是瞬息万变的，我今天看到片子也很惊讶，初步分析，大概跟她近期的状态还有情绪有关，她是不是……”
后面的话，穆晓晓听得心里闷闷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心理师的她，关心了那么多人，治愈了那么多人，却唯唯忽略了最亲近的人。
她从医院出去的时候，秋秋已经吃碗面回来了，她还打包了一份给姐姐，知道晓晓爱吃辣的，给她弄了好多辣椒酱。
找了一个空椅子。
穆晓晓蹲在地上吸溜面条，她是一个从小就经历大风大浪的人，非常能扛事儿，虽然心里翻墙倒海，脸上基本没什么表情。
她成功的吃完一碗面条，连汤都喝了，一滴不剩。
秋秋看着她的脸色，“怎么样啊？姐。”
他直觉感觉自己不大好，可看姐姐吃的这么香又感觉应该没事。
穆晓晓翻了个白眼，“能怎么样？不耽误你写作业！”
一听姐姐这么说，秋秋舒了一口气，她笑了：“我真怕医生跟你说要做手术，那得花多少钱啊。”
她可舍不得再让姐姐花钱了，要是那样，她宁愿直接over得了，不要拖累姐姐。
童言无忌。
这话像是大石头一样压在了穆晓晓的身上。
花钱做手术还好……
她的手头虽然不宽裕，但是这些年也默默的攒了一些，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只是这心脏手术不是小手术，一定要找最好的医生，这样才能作为稳当，可大医院都是人挤人，挤破头的地方，她的时间又排的这么满，分身乏术。
穆晓晓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母亲苏奎一唬就上道的小孩了，这些年，她经过社会的摔打，也积累了一定的社会经验，可因为在意，秋秋的事儿放在她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回去的路上，穆晓晓已经迅速分析对策了。
这不是小事儿，她必须要跟院长妈妈说一句，妈妈经历了大风大浪，该是可以接受的，总得有一个主动实情的人前后呼应。奶奶肯定不行，岁数太大得吓哆嗦了。
其次，她得给妹妹吹点小风了，毕竟回去就要准备手术的事儿，她抬眼看着秋秋：“对了，妹，刚才张医生说你这心脏还是有点破烂，回头得再去北京查一查，你最近多吃多喝，养肥一点，没准还得弄个小手术维修一下。”
秋秋很敏感，立即抬头：“你不是说不用手术么？为什么又改变了？会不会很严重？”
“严重个屁，就是拿钳子把你那瓣膜再敲一敲，小时候不是做过吗？现在还怂了害怕了？”穆晓晓黑着脸，“我还没问你呢，你心脏怎么突然这样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秋秋捂住了嘴，“我的天啊，姐姐，你为什么要玷污我纯洁的小心灵？”
“什么小心灵，你是不是早恋之后失恋了，心碎了，所以才给自己憋屈成这样？”
穆晓晓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秋秋，秋秋皱眉：“我才没有，像是我这样的大美女，怎么能草草了结自己的初恋。”
她实在是心慌。
虽然身为未来优秀作家的秋秋对于自己的撒谎能力非常的有自信，可无奈姐姐太难骗，她不能让姐姐知道学校的事儿，如果知道了，她又要焦头烂额的去学校找老师，忙着转校，还有一年，她忍忍就过去了。
秋秋只能转移话题，“姐，你没骗我吧？就真的只是小手术？可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穆晓晓一脸淡定，“没错，我是在骗你，你病入膏肓了。”
秋秋：……
好吧。
姐姐这么淡定，肯定是没事的。
“需要钱吗？姐，我攒了两千。”
穆晓晓吃了一惊：“你怎么攒的？”
妹妹一直在学校，怎么可能攒下这么多钱？
秋秋到底是小孩儿，说起这个还挺自豪，“我不是作家吗？在网上连载小说赚了点钱。”
穆晓晓听了皱眉：“什么网站？”
秋秋：“晋.江。”
穆晓晓：“我怎么没听说过？一看就不是正经网站，你是不是写黄色了？”
穆晓晓愤怒了，“我才没有！姐姐，你实在是太out了，有谁不知道我们绿晋.江有多么的纯洁，脖子以下都是不存在的。”
穆晓晓听得心不在焉，“怎么着，你还写的灵异小说？就一个脑袋，能有人看么？”
秋秋：……
算了，她放弃对姐姐的治疗了。
穆晓晓哪儿有心思跟秋秋斗嘴，她一路都在想着手术的事儿。
晚上，大家都睡着的时候，穆晓晓有点难以入睡，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宿都没怎么睡。
……
深夜之中的秦家大院。
三楼的楼梯上，大小姐沉默的坐在那看着天外的星，手里还握着几颗黑色的五子棋，周围静的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声，她眼睑微垂，轻轻地叹息。
第二天一大早。
院长偷偷跟穆晓晓说：“妈妈咨询了医生，像是秋秋这样的情况，换两个瓣膜的手术，怎么说也得要二十万，这还不算上后期的费用。”
说着，她的手摸兜，穆晓晓一看她这样就知道什么意思，她皱眉：“钱的事儿我会解决，你那不是养老的钱么？”
当年是她一意孤行要从孤儿院带走秋秋的，她认定了这个妹妹，就会对她负责。
苏秋云知道她的性格，怕吵到屋里的孩子们睡觉，压低声音：“你哪儿来那么多钱？我养什么老？你不是一直养着我呢么？”
这些年，穆晓晓的钱都用在了孤儿院上，这些孩子，大大小小的花费可不少。
她实在不忍心让孩子背负这么大的压力。
眼看着妈妈有点急，晓晓笑了笑，她故作轻松的看了着苏秋云：“我之前攒了一些，放心吧，妈，你要做的就是把秋秋给我养肥肥，其他的我来办，回头要是真不够，我一定管你要行吗？”
苏秋云看着她，抿了抿唇，想要说什么，最后都变成了长长的叹息。
这是她养大的孩子，她能不知道晓晓在想什么吗？
其实钱对于穆晓晓来说真的还不是当务之急，这段时间，光是大小姐就给她发了不菲的工资，可能后期会差一点，她管朋友借一借，应个急总是可以的。
当务之急是去医院找专业的医生。
大医院的医疗资源有多么的紧俏，一台手术也许都会排到半个月后。
挂号上，她准备托托关系，找找朋友，如果不行的话就干脆去找黄牛，实在不行就去私立，钱以后还能赚，妹妹的身体要紧。
想通这一切，穆晓晓收拾行囊准备离开的时候，心情已经舒畅了许多，脸色好看了一些。再加上曾经被大小姐认可的奥斯卡影后级别的精湛演技，她成功的骗过了奶奶和妹妹。
楚奶奶一天天出不了屋，人家老太太自强不息，拿着老年机在网上搜罗着自学成才了。
没事儿的时候，她就踩着她那个缝纫机给孩子们做衣服，一件一件的有馍有样。
她特意给穆晓晓做了一件黄色的衬衫，衣领袖子什么的都很合身，人穿上很精神，楚奶奶感觉这才是年轻人该穿的，特别有精气神，可以直接上台演讲的那种。
楚奶奶递给穆晓晓的时候，穆晓晓激动的捂住了嘴，“哇，奶奶，是给我的吗？好漂亮啊。”
她的内心在飙泪，这老太太，咋尽是想把她往七八十年代下乡插秧的妇女打扮呢？不是一直挺热心她谈恋爱的事儿么？穿上这个，谁会喜欢她啊。
秋秋看姐姐这样在旁边偷笑了一会儿，心里暗戳戳的在想，这一姐姐看了姐姐这样不得嫌弃死呀？
苏秋云又往她包里塞了好多吃的，儿行千里母担忧，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一帮小崽子也围了过来，还有抹眼泪抱大腿不让走的，穆晓晓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被哭的头都要炸了，最后她借口说要赶不上车了才成功突出重围。
坐上客车一路往秦家赶，穆晓晓还有点小激动，她特意给秦怡发了信息。
——大小姐，我马上就回去了！
依旧是没有回信。
穆晓晓对于大小姐的冷淡不以为意，下了车，为了早点见到她，可以给她做个中午饭，穆晓晓破天荒奢侈的打了车。
一路往家狂奔，就连穆晓晓都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着急，她就是想早点见到大小姐。
到了秦家的时候。
太阳正毒，一点风都没有，周围都是热浪，简直能直接把人烤焦。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按照秦怡的习惯，该是在楼上弹琴或者静坐的。
穆晓晓特意买了一个甜筒，她想着大小姐喜欢甜的又不好意思说，想给她一个小惊喜。
她怕冰淇淋化了快步往家走，到了门口刘万年正好在跟一个黑衣服的保镖说着什么，那保镖低着头毕恭毕敬，看见她回来之后，刘万年赶紧给穆晓晓刷卡开了门。
穆晓晓疑惑的看了刘万年一眼，怎么突然这么殷勤？
她急着见大小姐没有多想，加快了步伐，走到院落里，穆晓晓一抬头，正看见了院子正中望着门的大小姐。
大小姐居然在？？？这么热的天她怎么还出来看落叶？
穆晓晓的瞬间雀跃兴奋，她用空着的一只手使劲冲秦怡挥着，“大小姐，我回来啦！”
她都不是快走了，直接跑了过去。
秦怡远远的看着穆晓晓，她穿着踩在大小姐审美雷区上的黄色衬衫，手里还拿了一个有点融化的甜筒，咋咋呼呼的往过跑。
这样的画面，本该是嫌弃的，应该掉头就走的。
大小姐去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秒。
她告诉自己就十秒。
她看着穆晓晓的脸颊，她是没睡么？怎么这么疲倦？
再看十秒。
她是不是有心事儿？
最后十秒。
她这衬衫还是可以的，黄是黄了一点，可是像一个可爱的唐老鸭。
一定是最后的十秒……
大小姐这一定是最后的十秒还没有数完，穆晓晓已经跑到了她的身边，她一脸的汗，腾出的一只手一把抱住了秦怡，“大小姐，我好想你啊！”
是真的很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念。
她都没有这么惦记过哪个病人。
熟悉的荔枝香气扑面而来，搂着她的穆晓晓像是火炉子一样，浑身散发着热气，烫的大小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看着穆晓晓抬了抬手，想要像是往常一样推开她让她滚。
可或许是天真的太热了。
大小姐的手臂实在是有些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纵容了穆晓晓的放肆，任她抱着自己。
过了片刻，大小姐看着穆晓晓手里融化的冰淇淋，她闭了闭眼睛，心里有一个声音钻了出来。
——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