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 166 章
继市丸银以后,九番队队长东仙要也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这支队伍,元新歌不知道蓝染惣右介未来还会陆续向他介绍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大人物,也只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他自然不会因人数的不断增多而轻易退缩,但对立面上敌人实力的变化依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的心情。
自从展开与虚圈相关的行动以后,元新歌多次前往虚圈,但总归不算来去自如,而是需要斟酌着情况与次数、再根据护廷十三队的防卫情况具体判断是否可以出发。加上元新歌实则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虚圈更像是游戏中的练级副本,只能为冒险者本人提供经验,却对团队没有明显增益。
蓝染惣右介并不在乎,他只是需要元新歌的配合、能在元新歌面前光明正大展开对虚进行研究的机会和支开元新歌的理由,至于对方是否能从虚圈带回什么收获——就连蓝染惣右介自己都想不出到底有什么数据非得靠元新歌从虚圈探索不可,但如果误打误撞真的能遇到什么好事,也算锦上添花。
虚可以凭借足够强大的灵压撕开天空,制造出类似死神使用的穿界门一样的通道供其穿梭于不同空间之中,这个通道被称作黑腔。
蓝染惣右介为元新歌提供的前往虚圈之法就是使用灵压破坏空间以打开黑腔,元新歌需要在通过黑腔的断界时用灵子塑造落脚点,再于返程时自行撕裂空间回到尸魂界。
这对他实力方面的要求还不足挂齿。但考虑到频繁的大规模灵压波动或许会引来护廷十三队的注意,他们不得不压缩打开黑腔的次数。
十番队与十二番队联合起来加强了瀞灵廷范围内的监控和巡逻,但由于遇害死神发生意外时要么身处现世,要么身处流魂街,实际上守卫瀞灵廷也只是在进行被动防御。而志波一心并不甘于固守阵地,他多次尝试向流魂街增派战力,的确对蓝染惣右介的计划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因为这个情况,元新歌又被分配了一个新任务:既然志波一心看上去对他很有好感,说不定会在闲聊时把巡逻时重点关照的地区直接告诉他,那么为了减小四人暗中活动时的风险,元新歌在这方面多投入一些时间也相当合理。
这个主意是市丸银提出的,语气有些轻佻,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能用这种口吻说出这番话时的表情一定是挤眉弄眼,但市丸银那张总是微笑着的假面成了最好的遮掩,元新歌说不好他是否真的在针对反叛大计认真进行思考。
“如果乱菊邀请你去喝酒,一定要记得拒绝啊。”市丸银翻起旧账,似乎是在暗示上次元新歌在十番队的聚会中大醉一场的窘状。
元新歌之前本来就没有太醉,即使装出一副意识混沌的样子也知道当时的一切都被市丸银看在眼里,如此他便失去了反驳的余地,和对方又不算太熟,只是随意应了一声便算糊弄了过去。
第二天,他从一番队找了传达资料的外勤任务到十番队去,时隔许久再次见到志波一心,一向对队务似乎不太上心的男人都因长时间精神紧张而略微消瘦了一些。
志波一心作为十番队的队长,无论最近有没有死神因改造虚的出现受伤,他都会因还未找到暗流涌动中的灾难之源头而忧心忡忡,这正体现出了他负责的一面。
不过,他平日里也只是多思考了这一件事,日常公文照例还是推给松本乱菊,再由同样性格散漫的副队长寻找各种理由分发给其他人,以减轻彼此的工作量。因此志波一心依然有充足的时间留元新歌说话,他们坐在会客室之中相邻的椅子上,由志波一心先发起了一个话题。
“你给了我那个装置以后,我专门到十二番队去问了问涅茧利。”志波一心闲聊道,“他保守估计这个装置可以直接炸平朽木家——我们不歧视贵族,只是因为朽木家有整个尸魂界里最大的院子。”
他被自己的话和元新歌的表情逗笑,也或许是想到不言苟笑的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听到有人拿贵族宅邸作为战力标准后的有趣反应,志波一心的笑声像是靠近火星的鞭炮,似乎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贴心的是,志波一心抽空解释了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技术开发局检查了你输入灵力那天一番队附近的灵力波动,涅茧利说你把瀞灵廷都抽干了一层。”
“我没太关注具体的量,看指示灯比输送灵力困难多了。”元新歌一本正经地说道,“十二番队的队员叮嘱我要注意,红灯闪烁时一定得停手。”
志波一心笑得更厉害,他感叹:“有时候我真的会认真去想,为什么在大多数人都把你看作一个正经到无趣的家伙时,唯独只有我觉得你说话这么有意思。”
元新歌难得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他直白地说道:“一般出现这种情况时,原因都很简单,无非是因为听者无意防备,说者刻意迎合。”
“……是吗,我还以为我们挺合得来的呢。”志波一心嘴角的弧度在一瞬间有了不太明显的收敛,本来欢快的气氛因为元新歌的一句话骤降几度,只是因依然有将其看作玩笑的余地才没跌至冰点。
青年脸上依然带着轻松的情绪,他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桌面,口头未停,继续接话道:“实不相瞒,我也觉得我和志波队长有一些相似之处——如果我遇到相同的情况,应该也会专程去十二番队再确认一下,以保证不会因为遗漏或误会什么信息而出现大问题。“
会客室的木制桌面上用茶水写着“东流魂街五十八区”的字样。
读懂了这行字,志波一心的笑意彻底褪去,他坐直身体,半绷的肌肉显出此时的防备之意。但他并不愚蠢,知道元新歌之所以会在无声时写下这样的信号,就说明此事重要至已经不能仅凭灵压存在与否判断是否隔墙有耳,而是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小心谨慎。
于是他主动伸手沾了些茶杯中的温水,一把抹掉了那行字,表示自己已经看见。
“其实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志波一心说道,同时还是放出灵压覆盖住尽可能大的范围,以确定至少没有手段拙劣的偷听者,“但我不太明白而已。”
元新歌随口应着,在桌面上写下“今夜,五日后,下月十七,正子时”,然后圈起前两个短语,重重画下交叉的两道线,又点了点第三个时间。
在传递着秘密信息的情况下,这场对话再也算不上什么令人感到身心愉悦的休闲环节,元新歌不打算透露更多计划,两人都很快没了兴致,各怀心思,在自己的座位上枯坐起来。打破沉默的是一阵敲门声,随后门外传来熟悉的少年声音。
“队长,一番队要收的纸质记录已经全部补齐了。”日番谷冬狮郎的语气中稍微有些抱怨,用词的细节也能听出十番队上交的报告之来源,“如果客人还没走的话,就干脆请他把文件捎回去吧。”
被告了一状的志波一心干笑两声,他望着目光骤然意味深长起来的元新歌,欲盖弥彰地回应道:“之前就告诉你们不要在桌上放茶杯,把文件弄湿了还要再重新补齐,不仅对我们来说是额外的工作,也会给一番队添麻烦的。”
“……请放心吧,我不会把这件事汇报给山本队长的。”近期来主要负责一番队文书工作的元新歌如此说道,又在志波一心高兴起来时补充了一句,“不过下次就不会再给十番队补齐文件的时间了,茶水打湿文件这样的错误,相信志波队长不会允许队员再犯第二次。”
志波一心长长叹了口气,故意做出一副愁态,却也知道元新歌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就再转移话题喊了那还在等待的少年进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十番队的六席,日番谷冬狮郎——仅用两年就从真央灵术院毕业,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一位!”
“有所耳闻。”元新歌点头肯定道,并没摆出一年毕业的高傲姿态。
他望着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点头算是问候,然后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眸中最深处藏着的强烈不满之情。
自日番谷冬狮郎毕业以后,元新歌就再也没去过润林安,他表面上给雏森桃的借口是公务繁忙,小姑娘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话从少女口中传给日番谷冬狮郎,后者却明白那并不是真正的理由,只怕是元新歌此时已经接触到了阴谋的更深层次,担心再前往润林安会引人注目罢了。
但他苦等许久,从报名入学到顺利毕业,从初出茅庐的新人死神到十番队的六席,都没能等到元新歌的具体指示,甚至再没和对方于私下里多说过一句话,大部分对彼此间的情况的了解都是经过雏森桃传达的二手消息。
日番谷冬狮郎尚且还是少年心性,知道元新歌的处境十分危险,或许甚至得步步为营,所作所为一定有他的道理。但明明已经主动朝前迎去却被人完全忽视的感觉实在糟糕,日番谷冬狮郎今日听人说元新歌又来传送公文,和队长在会客室待了很长时间都没离开,就寻了个还算合适的理由直接找了过来。
但此时看见元新歌的表情,日番谷冬狮郎又后悔了。
他太冲动了。
为元新歌报仇又不是他的毕生追求,如果元新歌需要,他当然可以帮忙,但如果元新歌不需要,他也没必要非得讨个结果,说不定反而还会成为元新歌计划中的阻碍。
就在这时,元新歌说道:“文件我就带走了,志波队长还请放心,只要下次我下达通知时您足够配合,我就依然能给出一个您希望看到的好结果。”
他的话让其余两人都若有所思起来。
当晚,志波一心接到了东流魂街五十八区出现改造虚袭击普通魂魄的汇报。:,,.